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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以名状的恐惧:克苏鲁神话

鬼故事 https://www.szbce.com 2021-04-02 18:27 出处:网络 作者:地底蔷薇编辑:@鬼故事
全部转自克苏鲁吧,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体系相当完整1l小伞,id=40579721 ——熔岩无休地奔腾。在极地的终极的气候中硫磺洪流自雅内克山奔涌而下——在北方极地的国度中随着雅内克山的奔涌阵阵轰鸣丹弗斯读过不少稀
在进行试探前,我们无法想象这趟探索之旅究竟能走多远。这些建筑物之间修建着频繁而紧密的连接,因此我们有可能通过冰盖之下的石桥从一座建筑物进入另一座建筑物。由于冰层似乎没有侵入这些厚实建筑的内部,因此只有小规模的垮塌和地质变迁产生的裂缝才能阻碍我们的脚步。我们之前遇到过许多冰层透明的地方,透过那些地方,我们发现封冻在冰层里的窗户全都紧紧地闭着,仿佛居民们离开这座城市时已经将所有的窗户统一关上,随后冰雪封冻了建筑中较为低矮的部分,并且一直保持到了现在。事实上,看到这些情况,我们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们觉得这座城市并非是被突然降临的灾难给摧毁的,也不是因为逐渐衰落而荒废,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似乎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远古时代里有意地关闭并放弃了这座城市。或许这里的居民们预见了冰雪的降临,于是全体离开了这座城市,搜寻另一个更加安全的居住地去了?在那时候我们没有时间去解释冰架构造中暗含的精确地文学条件。不过,这里显然没有冰川迁移的迹象。可能是积雪的压力起了作用,或者是大河里泛滥的洪水,抑或巍峨山脉中某些古老冰坝破裂后产生的融水最后造就了我们现在看到的特别景观。加上些想象力,我们几乎可以构想出与这块地方有关的一切。 VI



这座隐伏着古老秘密的可怕巢穴,在历经过无穷无尽的岁月后,如今第一次回响起了人类的脚步声。虽然我们漫游了那座由远古巨石修建、犹如洞穴一般的复杂蜂巢建筑,但要连贯而详尽地叙述整个过程实在过于累赘。而且,大多数可怖的情节与启示都来自我们观察研究过的那些无处不在的壁画雕刻。利用闪光灯,我们拍摄了许多幅雕画。这些照片能够证实我们所揭露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惜的是,我们身边没有更多的胶片。因此,在胶片用光后,我们在笔记本上用粗糙的素描画下了那些格外引人注意的东西。

我们进入的那座建筑物非常巨大,而且装饰得也非常精巧。这让我们对那一时期的建筑风格有了非常难忘的概念。虽然内部的隔墙不如外墙那样厚实,但建筑中较低矮的部分却保存得极好。整个建筑的最大特征就是如同迷宫一般复杂,而且每一层都会出现一些豪无规律的古怪变化;如果没有在身后留下撕碎的纸片作为标记,我们肯定会在一开始就完全迷失方向。我们决定先探索建筑物更加残破的上半部分,于是在这座迷宫里向上攀登了大约一百英尺,抵达了那些位于最高层的房间——那些残破的房间里满是积雪,屋顶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向着极地天空敞开的巨大空洞。建筑物内修建着许多带有横向棱纹的石头坡道,或者斜面,可供我们上下。这些建筑应该对应着我们经常使用的楼梯。旅途中遇到的房间,涵盖了任何人类能想象得到的任何形状与比例;从五角星形到三角形到完美的立方体。保守估计,房间的平均建筑面积约为三十乘三十英尺,高二十英尺,但也有更大的房间。在详尽地检查完上层建筑后,我们开始向下探索,一层又一层,深入那浸没在冰层之下的部分。很快,我们便意识到自己走进了一个连绵不断的迷宫——这座迷宫由无数相互连接着的房间与通道组成,甚至可能能把我们领向这座建筑以外的无穷空间。身边所有东西全都显得无以伦比的巨大与厚重,给人以一种古怪的压迫感;这些古老石头建筑的各个方面——轮廓、尺寸、比例、装饰乃至结构上的细微差别——全都暗含着某种模糊但却与人类完全不同的意味。不久,我们便从墙上的雕画里了解到,这座可怕的城市已经存在有数百万年了。 我们不知道城市的建筑者们利用了怎样的工程学原理调整那些巨型的岩石,让它们能够保持在怪异的平衡状态,但拱形结构显然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我们看到的房间全都是空的,没有任何便于携带的东西。这种情况让我们更加确信先前的结论——城市里的居民有计划地抛弃了自己的家园。几乎无处不在的墙面雕画构成了建筑装饰中最显著的特征。雕画通常都凿刻在连续不断的横向宽板上。这些横板的宽度为三英尺宽。除开雕画横板外,还有一种同样宽度的横板,这些横板上雕刻的是几何对称的蔓藤花纹。两种横板相互穿插,交替出现,一直从地板排列到天花板,占据了整个墙面。虽然我们也看到了其他的排列方式,但这种设计占了绝大多数。不过,我们也经常看到某块雕刻着蔓藤花纹的横板旁排列着一连串平整并且带有花边的圆角方框,方框里古怪地排列着一组组圆点。

我们很快就发现,这些图案所反映的雕刻技法非常成熟,创作者的技术也非常高超,其对于美学原理的把握更是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然而,这些雕刻里的每一个细节都与已知的任何人类艺术传统完全不同。就雕刻的精细程度而言,我还从未见过能与它们相提并论的作品。雕画采用了很清晰的比例,复杂植物与动物上最微小的细节也表现得栩栩如生,令人惊讶;另一方面,常用的设计也显得精巧而又纷繁复杂。那些蔓藤花纹展现了雕刻者对于数学原理的深奥运用——这些花纹均由复杂的对称曲线与折角组成,而且每种基本元素的数量都是五的倍数。雕有绘画的横板都遵循着一种严格定形的传统,并且对图案的远近透视进行了一种奇特处理,尽管它们与我们之间存在着漫长地质年代所形成的巨大鸿沟,然而这些图画所具备的艺术感染力仍旧深深地打动了我与丹弗斯。这些雕画创作者在设计构图时采用的基本方法是将所描绘事物的横截面二维轮廓奇怪地并置在一起——这表现出一种能够分析事物的心理特征,完全超越了任何已知的古代人类族群。若是将这些作品与我们陈列在博物馆里的那些艺术品进行对比,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那些看过照片的人可能会发现与它们最接近的东西反而是那些最为大胆超前的未来主义者所提出的某些怪诞构想。 刻有蔓藤花纹的方框完全由凹陷的刻线组成。在未被风化的墙面上,这些刻线深度能达到一到两英寸。而那些刻有一组组圆点的圆角方框则会整个陷入墙面。这些方框内的平面会陷进墙面一英寸半的深度,而圆点部分则会再向下陷入约半英尺——那些圆点显然是用某种未知的远古语言与字母书写的铭文。带图案的横板采用的是下沉式的浅浮雕[注],浮雕的背景通常距离墙面有大约两英寸的深度。我们发现有一些雕画残留着上色的痕迹,但是大多数雕画上的颜料早已在无穷无尽的岁月中分解剥离了。我们越研究这些了不起的技法,就越是钦佩这些作品。虽然这些雕画有着严格统一的创作规则,但我们仍能领会那些艺术家细致而精准的观察与绘图技巧;事实上,那些惯用的创作规则本身就在象征与强调事物的真正本质,或者用来表现所描绘物体之间的重要差别。我们发现,除开那些能够辨认的优点外,这些雕画里还藏着一些我们无法感知的东西。各处发现的痕迹都隐约暗示着一些象征与刺激——也许在了解了另一种精神背景或文化背景后,借助更全面的——或者完全不同的——感官,才能让我们了解那些更深层、也更强烈的意义。

[注: 原文是countersunk low relief,其实是一种结合了浮雕和沉雕特点的雕刻工艺。创作者先将雕刻内容画在材料表面,然后凿掉没有内容的部分,然后再用浮雕的方式进一步细刻。这样制作的作品整体陷入材料内部,但有画面本身依旧是浮雕。国内似乎将这种方式归类为浮雕的一种。] 那些雕画的主题显然都源于创作者们在那个早已逝去的时代里的生活,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显然都是它们的历史。这个古老的种族对于历史有着超乎寻常的热衷与执迷——虽然只是巧合,但却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极其有利的环境——它们的执迷使得雕画为我们提供了叹为观止的丰富信息,也让我们忘记了其他考虑,一心想把它们拍成照片、誊写在纸上。在某些房间里会出现地图、星图以及其他一些尺寸较大的科学图案,随着这些图画的出现,雕画的排列方式也会跟着发生变化。这些科学图案为我们从刻有绘画的横板与墙裙上了解到的信息给出了简单而又可怕的证实。在说明它们到底揭露了什么信息前,我只希望自己的叙述不会在那些完全相信我的听众心中唤起过份强烈的好奇心,至盖过应有的理智与谨慎。如果我的警告反而更加诱惑人们向往那块充满了死亡与恐怖的过度,那实在是个悲剧。

高大的窗户与十二英尺高的厚实大门穿插在满是雕画的石墙之间。偶尔,我们也能发现一些残留下来、早已石化的木门或窗户遮板——那些木板全都被雕刻上了精巧的图案,并且进行了抛光处理。所有的金属固定物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完全锈蚀了,但是有些大门还保持在原来的位置上——当我们从一座房间进入另一座房间时,常常不得不将这些木门推到一边。有时我们还能发现一些装着古怪的透明薄片的窗框——这些薄片大多数是椭圆形的——但数目并不多。另外,我们还常常能看到一些非常巨大的壁龛,大多数都是空的,但偶尔也有一些用绿色滑石雕刻的奇异物件——有的已经破损了,有的可能是因为太微不足道所以没必要一并带走。房间里的其他孔洞显然与过去存在的某些机械设备有关——供暖、照明,等等诸如此类——许多雕画中也展现过这些东西。天花板一般是平整的,但偶尔也会镶嵌上一些绿色的滑石或其他地砖,但大多数装饰都已经掉下来了。有些地板上也铺设着类似的地砖,但绝大多数地方都是平整的石板。 我之前已经说过,所有的家具以及其他可以移动的东西都不见了;但雕画仍让我们对于这些响彻着回音、如同坟墓一般的房间里曾经摆放过怎样一些奇怪设备有了清晰的概念。冰盖以上的楼层里通常都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碎石与岩屑,但是越往下走,这样的情况就越少见。某些位置较低的房间和过道里只有些许沙砾般的灰尘,或是古老的积垢,还有些地方甚至像是新近打扫过一般干净无暇,充满了神秘气氛。当然,在出现裂缝和发生倒塌的地方,位置较低的楼层也与上方楼层一样杂乱不堪。由于我们所进入的这座建筑里有一片中央庭院——我们驾驶飞机时也在其他建筑里看到过类似的结构——所以建筑的内部并不是一片漆黑;所以,在位置较高的楼层里,除非要研究雕画的细节,否则我们会尽量避免使用手电筒。但是在冰盖以下的楼层里,光线会便变得非常昏暗;在那些贴近地面、结构错综复杂的楼层里,大多数地方几乎是漆黑一片。

行走在这座万古沉寂、绝非出自人类之手的迷宫里,我们产生了许多的想法与感受。如果要为我们的所思所想描画出哪怕最最基本的轮廓,任何人都一定会觉得那是由一连串难以捉摸的情绪、记忆与印象形成的令人困惑到绝望的混乱。即便我们没有在莱克的营地里遇见无法解释的恐怖情景;即便四周骇人的雕画没有过早地向我们解释那些真相;这个地方那完全令人骇然的古老与让人联想到死亡的荒凉就以压垮任何一个心智敏感的人了。至于究竟是谁在千百万年前,在人类的祖先还只是一群古老而原始的哺乳动物,在巨大的恐龙还游荡在欧亚大陆热带大草原时,修建并生活在这座可怕的死城里,我们一直心存疑虑与侥幸。直到那一刻,当我们来到一系列保存完整的雕画前时,事实再也容不下任何模棱两可的解释,甚至我们只是花了短短一瞬就意识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如果要说我与丹弗斯之前私下没有想过这个答案,那未免太过天真了;可是我们一直小心地压抑住自己的想法,甚至都不曾向对方做出任何暗示。但是,在一刻,我们已再无任何仁慈的疑虑可供搪塞。 在这之前,我们一直绝望地试图寻找一个假设,并在心中坚持相信那些无处不在的五角形设计只是针对某种明显表现为五角星形的远古自然物产生的文化或宗教崇拜;就像是克里特文明会将神圣的公牛画进装饰图案里;类似的还有埃及的圣甲虫;罗马的狼与鹰;以及各种各样蛮荒部落挑选出来的动物图腾。但在那一刻,现实剥走了我们仅存的安慰,迫使我们明白无误地直面足以动摇我们理性的真相。看到这里的读者无疑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可直到如今,我仍几乎无法忍受将事实白纸黑字地写下来,也许我的确没有必要这么做。

那些早在恐龙时代就已修建并居住在这座可怖的城市里的生物并不是恐龙,它们与恐龙完全不同,但却比恐龙更可怕。恐龙只不过是一群年轻而又无脑的愚笨动物——这座城市的建筑者远比恐龙更加古老,也更加睿智。早在十亿年前;早在真正的地球生命还未进化成一团多细胞原生质之前;甚至早在真正的地球生命还未出现之前,它们就已经在当时的岩石里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它们是生命的创造者与奴役者,毫无疑问,它们是——就连《纳克特抄本》与《死灵之书》这样的禁忌典籍也只敢胆怯暗示的——可憎远古神话的原型。它们就是伟大的“远古者”。早在地球尚且年轻的时候,它们就从群星之中降临到了这里——另一种对我们来说完全陌生怪异的进化历程塑造了它们的形体;而我们所生活的行星从未孕育过它们那样的力量。想想看,仅仅在一天前,我们还切切实实地看过它们具有数万年历史的残破化石——而且可怜的莱克及他的组员还亲眼见过它们的完整轮廓——所以,即便能够从人类出现以前的地质历史里了解到有关它们的零星信息,我们也没有办法将这些信息按照合适的顺序排列起来。在某些启示带来的第一轮惊骇后,我们不得不停顿下来,试图恢复镇定。而等我们开始系统的调查之旅时,已经是三点钟之后的事情了。陈列在我们最初进入的那座建筑里的雕画是年代较晚的作品——根据画中的地质、生物以及天文学特征,我们认为那些雕画有两百万年的历史。后来我们穿过冰下石桥,探索了一些其他更古老的建筑物。与在那些建筑物里发现的古老雕画相比,最初发现的雕画在艺术上的造诣显现出了衰落与颓废的迹象。我们曾探索过一座直接用实心岩床开凿而成的建筑,那座建筑的年代可以追溯到四千、甚至五千万年前——也就是早始新世[注]或晚白垩纪时期。在那座建筑里出现的浅浮雕在艺术上造诣几乎超越了我们在城市里遇到过任何雕画,仅仅只落后一个地方。后来,我们一致认定,那是我们探索过的最为古老的建筑。

[注:五千八百万千到四千万年前] 我们拍摄的照片很快就会公之于众,如果没有那些照片作证,我绝对不会说明自己发现与推测出的东西,免得被人称为疯子。当然,在我们拼补起来的故事中,那些极其早期的部分——那些描述地球形成以前,这些有着星形头部的生物在其他星形,其他星系,乃至其他宇宙中生活的故事——能够被简单地解释为这些生物自己创造的奇妙神话;然而牵涉到那些故事的雕画里有时会出现一些特别的图案与简图,这些简图极其不可思议地像是人类在数学与天体物理学领域做出的最新发现,这让我不知该做何感想。待其他人看到我公布的照片后,自己去做判断吧。

当然,我们遇到的每组雕画都只讲述了一个连贯故事的某个片段,而且我们遇到的各个片段并不是按照这个故事的发展顺序依次出现的。某些巨大的房间里陈列的图案可以组成一个独立的单元,而在另一些地方,一部连续的编年史则需要占据一系列的房间与走道。最好的地图与简图都刻在一座地势很低的地方——那儿的位置甚至在古老的岩石地表之下,它是一座可怕的深渊——那个洞穴的尺寸大约为两百英尺乘两百英尺,高度越六十英尺高,无疑是某种类似教育中心的地方。有些主题会重复出现在许多不同的房间与建筑,非常引人注意——因为某些经历,种族历史中的某些阶段,以及某段历史的摘要显然会得到许多雕刻家或居民的喜爱。不过,有些时候,一个主题也会出现不同版本的叙述,这种做法显然有助于解决争端、调和分歧。

直到现在,我仍为我们能利用那一点点时间演绎推断出如此多的东西而感到惊讶。当然,即便是现在,我们也仅仅只有了一个最粗略的轮廓——而且其中的大部分内容都是通过研究当时采集的照片与素描获得的。也许,后来开展的那些研究正是导致丹弗斯最终精神崩溃的直接原因——这些研究唤醒了压抑的记忆与模糊的印象,加上他天生较为敏感,并且在最后瞥见了某些一直始终不愿意告诉我的东西,因而被压垮了。但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在尽可能充分了解那些信息之前,我们根本没办法明智地做出警告,而向世界发出警告则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有股力量一直在那片时空扭曲、自然法则怪诞陌生的未知南极世界里徘徊着,这使得我们必须中止进一步的探险工作。 VII


整个故事,所有已经解译的部分,最终会发布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官方报告上。在这里我将仅仅以一种没有条理而且杂乱无章的方式粗略的谈一谈那些极为重要的部分。不论神话与否,那些雕画讲述了它们的降临:这些有着星形头部的生物从宇宙空间降临到毫无生机的初生地球上——雕画不仅讲述了它们的到来,也讲述了其他一些外星生命在某些时期为了开拓生存空间而降临地球情形。它们似乎能够利用巨大的膜翼在星际空间的以太里穿行——这一发现古怪地印证了某位从事古物研究的同僚在很早以前告诉过我的奇特山区民间传说。这些生物大多都生活在海洋里。它们修建起了许多奇妙的城市,并且使用错综复杂、原理未知的能量设备与一些不可名状的敌人进行了可怕战争的情景。它们所掌握的科学技术显然远远超越了今天的人类,但它们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会使用这些远比人类科技更加普及与复杂的设备。根据某些雕画的表述,它们曾在另一些星球上选择过高度机械化的生活方式,但它们放弃了那种生活方式,似乎是因为这种生活无法让它们得到情感上的满足。这些生物有着坚韧得超乎寻常的组织器官以及非常简单的生理需求,因此即便专门制造的设备,它们也能生活得很好——它们甚至都不需要衣物,只在非常少见的情况下装备一些保护措施抵御危险环境。

在海底,这些生物根据自己很久以前就数量掌握的方法,使用能够找到的物质,创造除了最初的地球生命——起初,它们将这些生物当作食物,后来又有了其他的用途。在歼灭了各种来自宇宙的敌人后,它们又进行了一些更加复杂和精细的实验。在其他的星球上,它们也曾进行过同样的实验,并且不仅制造出了生活必需的食物,而且还创造了某种原生质般的多细胞肉块——在某些类似催眠的作用下,这些肉块能够将自己的组织临时塑造成各种各样的器官。于是,这些肉块成了理想的奴隶,能够在它们的社会里从事一些繁重的劳力工作。这些带有粘性的肉块无疑就是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在他那本可怖的《死灵之书》里悄悄提到的“修格斯”,然而就连那个阿拉伯疯子也没说这种东西曾经出现在地球上,人们在嚼食某种含生物碱的药草后才会在梦境里遇见那种东西。那些有着星形头部的远古者在这颗行星上合成了它们所需的简单食物,并且培育出了一大批修格斯。在这之后,它们开始允许其他一些细胞组织自由进化成其他形式的动植物生命,用于各种各样不同的目的,同时也消灭掉任何会造成麻烦的生物。 到了侏罗纪时期,远古者遇到了新的麻烦——另一种新的来自外层空间的入侵者。这一次是一种半真菌、半甲壳类的生物——北方的某些山野传说也提到了同样的生物[注],而在喜马拉雅山脉地区,它们被称为“米·戈”,或者可憎的雪人。为了与米·戈开战,远古者们准备在地球周围的外层空间展开突袭。这是它们登上陆地后第一次试图回到宇宙里;然而,尽管像很久以前一样做好了所有准备,它们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离开地球大气层了。不论它们曾掌握着怎样一些有关星际旅行的古老秘密,到了这个时期,远古者族群已经遗忘了那些知识。最后,米·戈将远古者赶离了所有位于北部的大陆。但是,它们似乎无力去打扰那些生活在海里的远古者。渐渐地,远古者们开始一点点缓慢地向它们最初的南极聚居地退缩。

[注:见《暗夜呢喃》]

研究过那些描绘战争的雕画后,我们好奇地发现,构成克苏鲁眷族与是米·戈的东西与我们所知道的、构成远古者的物质完全不同。它们能够进行某些变形与重组过程,而它们的对手却完全做不到这些,因此这些外星种族似乎源自宇宙空间中那些更加遥远的深渊。而远古者,除开它们非同寻常的坚韧躯体和极为独特的生命特性外,依旧是由物质[注]构成,因此肯定源自我们所知道的时空连续体——然而其的生物的最初起源就只能留给我们去焦虑地揣测了。当然,这种假设的前提是那些入侵外敌所具备的特异能力,以及与地球毫无关系的特质,并非是纯粹的神话。可以想象,远古者们可能创造了一个宇宙体系来解释它们偶尔的战败,因为对历史的兴趣与自豪显然是它们最主要的心理特征。耐人寻味的是,它们的编年史里并没有提到许多曾出现在某些神话里、先进而强大的种族——那些晦涩的传说里曾一再提到过它们强大的文化与高塔林立的城市。

[注:此处用的是material,而描述米·戈与克苏鲁眷族用的是“matter”(涵义更广泛),洛夫克拉夫特想表达的是,远古者依旧遵守基本的物理定律,因此是物质的(material),而米·戈与克苏鲁眷族能够不遵守某些物理定律(例如克苏鲁能够变形和重组,米·戈的形象无法被相机捕捉)因此并非完全物质的只是东西(matter)] 许多雕刻而成的地图与场景极其生动地反映了这个世界在漫长地质年代中不断变化的情景。某些地方,现有的科学理论需要进行修正,而在其他一些地方,科学中做出的大胆猜测得到了极好的证实。我在前面说过,泰勒、魏格纳与乔利曾提出过一些假说,认为所有的大陆都是最初位于的南极一片巨大陆块破碎之后的产物。这一假说认为最早的南极陆块在离心力的作用下断裂,而后断裂的部分在一个严格来说具有粘性的地表上相互漂移远离,形成了今天的世界——像是非洲与南美大陆的轮廓线相互吻合;巨大山脉隆起与堆挤的方式都支持这一假说——不过这一假说在这个神秘的地方得到了最为醒目与直接的证明。

地图明显显示,在三亿年前或更久以前的石炭纪[注1],世界出现了巨大的隙缝与裂痕,并注定最后将非洲从原本欧洲(这时还是远古神话中的伐鲁西亚)、亚洲、美洲以及南极洲组成的联合大陆中分裂开来。而其他的图案已经能很好地区分现今的几个大陆了——其中最有意义的一张与我们身边这座巨大死城在五千万年前的建立有关——而在我们能发现的最晚期的地图里——其历史可能能追溯到上新世[注2]——已经出现了一个与今天的地球非常相似的世界,虽然当时阿拉斯加与西伯利亚还相互连接着,而北美通过格陵兰与欧洲相连,南美则通过格雷厄姆地与南极大陆连接着。在石炭纪的地图上,整个地球,不论海底还是分裂的陆地上都标记着符号,象征了一座座远古者的巨型石城;但是在较晚期的地图中,远古者向着南极逐渐衰退收缩的迹象表现得非常明显。在最晚的上新世地图中,除开南极大陆与南美洲的尖端,远古者已没有任何的陆地城市了;而在海底,情况也差不多,最北端的城市大约在南纬五十度左右,更北的地方也没有留下任何象征城市的符号。远古者只研究过北方大陆的海岸线,至于北方世界的其他情况,它们一无所知,也毫无兴趣——就连针对海岸线的研究也可能是它们利用扇子一般的膜翼进行长途飞行探险时完成的。

[注1:原文为 the Carboniferous world of an hundred million or more years ago,但是石炭纪应该为三亿四千八百万年到两亿八千万年前。]
[注2:一千三百万年到两百万年前] 在探险过程中,我们曾检测过一座修建年代较晚的建筑。正是雕刻在那座建筑里的退化雕画向我们预示了导致这座城市被荒置的最终灾祸。由于时局紧张、前途未卜,远古者们不像以前那样对雕刻艺术充满热情、干劲十足;但在这座城市的其他地方肯定还有许多同一时期创作的雕画;事实上,在那之后不久,我们就发现非常确定的证据,证明的确存在着其他一些同时期的雕刻作品。但这是我们径直遇上的第一组、也是唯一一组出自那个时代的雕刻。我们原本希望在稍后着手进一步的寻找;但是,我之前也说过,之后的情况让我们停止了的搜寻工作,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一个新目标上。远古者的雕刻工作终有停止的一天——因为当远古者们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长久地继续生活在这里时,它们别无他法,只能停止壁画的雕刻工作。当然,终结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击即是便是第四纪冰川期的到来——这次冰期带来的酷寒曾一度统治着地球的绝大多数地方,并且一直停留在不幸的地球两极,再也没有离开。在世界的其他地方,这次严酷的冰期也终结了传说中的洛玛与终北之地文明。

现在已经无法精确地断定南极大陆开始逐渐变冷的确切时间了。目前,我们认为冰河期始于距今五十万年前,但若是在两极,这场可怖灾祸的降临世间一定会早得多。眼下,所有定量的估计在一定程度都需要依靠猜测,但那些技法退步的雕画肯定远没有一百万年的历史,但这座城市被真正废弃的时代很可能远早于公认的更新世开端——按整个地表来测算,那大约在五十万年前[注]。

[注:目前地质学界已更改了更新世的年代划分,认为更新世始于两百万年前。]

在那些技法退步的雕画里,我们看到了许多严寒降临前的征兆。所有地方的植被都变稀薄了;远古者们的乡间生活也变少了。房间里开始出现供暖设备,冬季外出的旅行者们也开始裹上了某些保护性的织物。然后,我们看到了一系列带有边饰的圆角方形方框——在这些晚期出现的雕画里,早期那种连续不断的横板排布方式经常会出现中断,并且插入这种新出现的雕刻样式——根据这些圆角方框的描绘,越来越多的远古者开始向最近的、而且更加温暖的栖息地转移——其中一些逃到远离岸边的海底;而另一些则进入那些被掏空的丘陵,沿着地下由石灰岩洞穴组成的复杂网络,躲进了紧邻的黑暗深渊里。 到最后,似乎大多数远古者都移居到了与这座城市毗邻的深渊里。毫无疑问,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这片特殊的土地一直都被远古者们奉为圣地,但更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因为远古者们希望能够继续利用那些修建在满是洞穴的山脉上的雄伟庙宇;此外,这座广阔的陆地城市也能作为夏季居住地以及联系各个坑道的中转站继续使用下去。为了使两个聚居地之间的交通更加高效便利,它们对两地之间的通道进行了分类,并对已有的路线进行了改进——它们开凿出了无数隧道,将这座古老石头都市与下方黑暗的深渊直接联系了起来。经过极其深思熟虑地推敲后,我们在先前绘制的向导图上仔细地标记出了那些陡峭隧道的入口。根据地图来看,当时至少有两条隧道位于我们可以探索的距离之内——二者都在城市靠近山麓的地方:其中一条就位于前往古河道的方向上,距离我们不到四分之一英里;而另一条在相反的方向上,距离大约是前一条的两倍。

从雕画上看,地底深渊里似乎也有干燥的倾斜坡岸,但远古者依旧将它们的新城市建在了水底——这肯定是因为水底肯定更加暖和,而且温度的波动也更小。这片地下海似乎非常深,所以从地壳内部传来的地热可以确保它们能生活很长一段时间。虽然这意味着有它们要在水底度过一部分时间——当然,后来发展到完全生活在水底——但这些生物似乎相当适应这种生活,因为它们的鳃一直都没退化。许多雕画都反映了城市居民的水性——比如它们经常拜访那些居住在海底其他地方的同类;而且它们也很习惯在大河幽深的河底游弋洗浴。此外,对于一个早已习惯了漫长极夜的种族来说,地下世界的黑暗同样也不是什么障碍。

虽然那些讲述远古者在地下的海洋里修建新城市的雕画在风格上出现了明显的退化,但它们依旧如同史诗般宏伟壮丽。远古者们科学而系统地修建起了这座新城市——它们从满是洞穴的山脉中心开采出那些不会溶解的坚石,从最近的海底城市里请来了娴熟的工匠,并且依据最好的方案进行了建造。那些工匠们带来战胜全新挑战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不仅包括了能制作成磷光生物用来提供照明的原生质;也包括了修格斯的组织细胞——用来培育出举起巨石的血肉,以及为海底城提供负重用的牲畜。 但回顾在空中看见的景象时,我们没有想到类似的建筑结构。因此我们推测这座建筑的上层结构一定出现了严重的损毁,或者它也可能倒塌进了我们之前看到的冰层裂缝里。如果出现了后一种情况,那么隧道可能会被碎石完全堵住,而我们就必须去查看距离较近的另一条隧道——那条隧道在北面,不到一英里远的地方。横穿城市的古河道阻挡了我们继续向北寻找更多的隧道;事实上,如果两条位置较近的隧道都被堵塞住了,我很怀疑剩下的电池补给是否还够我们抵达北面另一条隧道——那条隧道距离我们的第二选择还有近一英里的路程。

依靠着地图与指南针的帮助,我们走过完整或破碎残缺的房间与走廊;爬上坡道,穿过上方的楼房与桥梁,然后向下重新回到地面;遇到被堵死的过道与成堆的碎石与瓦砾;有时还要快速地通过某些保存完好而且一尘不染的神秘小道。遇到死胡同,则折返回去(同时拿走那些我们留在身后用于标示的小纸片)。有时我们会经过一些开口的天井,看见外界的日光从这里倾泻或是渗透下来——一路上出现的雕画再三吸引着我们的注意,其中的许多雕刻肯定包含了非常重要的历史故事。到最后,我们只有坚持日后必定重返此地的念头才能快步经过那些雕画,继续走下去。虽然如此,偶尔我们也会慢下来,打开我们的第二只手电筒。如果身边有更多的底片,我们肯定会稍作停留拍摄下某些浅浮雕,但是手工抄画这种浪费时间的记录方式无疑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到这里,我再次到了一个让我非常犹豫,或者让我更愿意含糊暗示而非直接陈述的部分。然而,我必须揭露后来发生的事情,说明我的确有理由要劝阻进一步南极探险。几经辗转,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与预期的目的地非常接近的地方——当时,我们刚穿过一座位于二楼的石桥,进入了一个显然由两堵墙面形成的夹角尖端,然后沿着一条破旧的走道向下前进。我们看到这条走道的两侧刻满了复杂而且显然带有仪式意味的晚期雕画——将近傍晚8点30分的时候,年轻而且嗅觉敏锐的丹弗斯首先闻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如果身边有一条狗,我想在更早些的时候我们就会收到这种警告。起先,我们无法准确地说出透彻纯净的空气里掺杂进了什么东西,但仅仅几秒钟之后,我们的记忆就对这种东西作出了极其明确的反应。让我勇敢地将这一切明白地陈述出来。空气里有一种奇怪的气味——这气味虽然细微而模糊,却绝不会被认错——因为当我们打开那座疯狂的墓穴,发现那具被可怜的莱克解剖过的样本时,也闻到同样的气味。

当然,在那个时候,这一启示并没有像现在说起来这样简洁明了。我们想到了几个可能的解释,并且犹豫不决地低声讨论了好一会儿。可最重要的是,我们不想在展开进一步的调查前先行退却,因为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实在不愿意为任何事情停下脚步,除非我们知道灾难就在前面等着我。不论如何,那些应该猜到的想法实在太过疯狂,就连我们自己都不会相信。正常世界里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或许是毫无理性可言的本能在作祟,我们依旧调暗了手里亮着的电筒,放慢了脚步,谨慎地踮起脚走过越来越杂乱的地板,爬过堆堆石屑——那些技法退化、邪恶不祥的雕画在两侧的石墙上充满险恶意味地睨视着我们,而我们也不再关注它们的内容。 丹弗斯的眼睛与鼻子都比我敏锐,在经过几段部分被堵塞的拱道,走向位于底层的房间与走廊时,他同样抢在我的前面先注意到了地上的石屑的奇怪朝向。这些石屑的朝向看起来不像是经历过千万年的遗弃后所应该呈现出的样子,而当我们小心地将手电筒的光线调得更亮些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些痕迹,像是某些东西不久前穿过石屑时留下来的痕迹。虽然在杂乱散布的残砖碎瓦无法显示出任何明确的迹象,但在那些较光滑的地方,我们仍找到了一些重物留下的拖痕。有一会儿,我们觉得我们看到了几行平行的痕迹,就好象是几条滑道。这让我们再次停了下来。

也就在这次停顿中,我们同时闻到前面传来了的另一种气味。荒谬的是,这种不那么恐怖的气味让我们更加恐慌起来——它本来并不可怕,可是在这里,在我们所面临的情形下反而让人觉得极度的毛骨悚然起来——当然,除非那是格德尼——因为那种气味显然源自一种我们熟悉的普通燃料——我们每天都在使用的汽油。

在这之后,驱使我们继续下去的动机只能留给心理学家去解释了。我们知道制造了营地恐怖景象的东西肯定已经爬进了这座漆黑的远古坟墓,因此绝不应该怀疑眼下——或者至少是近期——无可名状的诡异情况。然而,到了最后,完全忘我的好奇心;或者焦虑;或者自我催眠;或者隐约将所有一切都归咎于格德尼所为的想法;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起了作用,我们没有就此停下脚步。丹弗斯又开始喃喃自语地讲起他觉得自己在冰盖上方废弃小巷里看到过某些痕迹;讲起自己在小巷里看到那些痕迹后,曾隐约听到一种音乐般的模糊笛音从脚下未知的深处传来——尽管那声音像是山巅上狂风肆虐时岩穴所发出的共鸣,但莱克的解剖报告让这种声音也蕴含了某种更加意味深长的含义。而轮到我时,我则支支吾吾地念叨着我们发现莱克营地时的惨象——讲起那些消失了物件,讲起那个孤独幸存者到底会有多么难以想象的疯狂——他究竟是如何翻越那可怕的山脉,进入这片未知的远古石城的呢——但是,我们一直都没有试图让对方,甚至让我们自己,明白确切地相信任何东西。停下脚步的时候,我们关掉了所有的光源。一丝来自外界的光线渗透过深深的废墟照射进来,让环境不至于陷入完全的黑暗。随后我们机械地一步步前进,并时开时关地使用电筒照亮前方的道路。地面上凌乱的碎石在我们脑海里印下了一种始终无法摆脱的奇怪感觉,前方飘来的汽油味也变得愈发的浓烈。越来越多的乱石出现在我们眼前,阻碍着我们前进的步伐。紧接着我们便发现前方的路完全地被堵死了。我们证实了先前根据飞行时所看到的裂缝而作出的悲观预测——我们所进入的隧道是一条死胡同,甚至都不能抵达那座通向深渊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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