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我与男朋友贪便宜搬进一幢鬼楼,发生了一连串故事

鬼故事 https://www.szbce.com 2024-03-26 09:47 出处:网络 作者:醉花阴凝心编辑:@鬼故事
这是我看过的一本小说,觉得挺好看的,于是发来咯顶 有人吗,没人不发咯
 杨云溪说:“我怎么会不认识,你知道吧,三叔,我们这个项目原先准备做庐剧的,但后来考虑到庐剧的受众没有黄梅戏广泛,影响也没有黄梅戏深远,慎重考虑后,结合投资方的意见,才改做黄梅戏的。所以,最早的时候,我去找过赵大喇叭。”
  三叔说:“怪不得怪不得,我怎么说赵大嘴巴逢人就说我抢了他的饭碗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杨云溪搔搔脑袋:“真对不住三叔,这是我工作的疏忽,换项目没照顾到赵大嘴巴的感受。”
  三叔一笑:“这有啥好自责的,赵大嘴巴原本肚量就小,我都不和他计较,杨兄弟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两人正在这边说得热闹,坐他们对面的制片主任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大伙一起热闹,来来来,和谐和谐气氛,我敬你们二位一杯。”
  制片主任是投资方派过来的,主要职责是监督资金动向,所以剧组开销都要到他这里报批。所以这小子平时也有点目中无人。杨云溪和三叔不敢不给他面子,戏还得一部部拍下去呢,两个人都端着酒杯和制片主任碰了一下,杨云溪说:“我和三叔聊点旧事。”
  制片主任一口把酒闷了,大着舌头说:“你俩有啥旧事?”
  杨云溪说:“还不是赵大喇叭的事,回头还得跟你申请个慰劳费去安抚安抚他,这不,咱们没做庐剧,闹情绪呢。”
  制片主任哈哈大笑:“他闹个屁情绪啊,是他自己的准女婿把他给蹬了,难道还能怨旁人!”
  杨云溪和三叔都大惑不解,制片主任酒喝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就倒出一段啼笑皆非的秘闻。
26,他在那里
  海洋故事说到这里,打了个停顿,富文娜好奇地问:“完了?这些事和你去烧香有什么关系?”
  还是周立立心比较细,打开一听雪碧,在邵大力强烈不满的目光中给海洋递了过去。海洋喝了口雪碧润润喉,说:“当然,我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呢。”
  邵大力一把抢过海洋手中的雪碧,狠狠地喝了一口:“没说完就继续说,也不怕喝呛死你……咳咳……啊呀。”
  众人都会心笑了起来,周立立白了邵大力一眼,邵大力马上规规矩矩端坐在那里,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海洋回到家的那天是农历八月十四,海洋满以为到家妈妈会准备好一桌子他喜欢吃的饭菜,可当他进到家门时,发现屋里冷冷清清的,就父亲一人在家。
  海洋叫了声爸爸,问:“妈呢?”
  海爸爸神色黯淡:“都去你大姑姑家了,你姑姑头七。”
  海洋头皮一炸:“什么……什么头七?”
  海爸爸眼里落下泪来:“海洋,你大姑姑死了。”
  海洋惊呆了,大姑姑会死?怎么可能,在海洋的心中,大姑姑神秘幽邃,看起来有着旺盛绵长的生命力,怎么可能突然死去?他的姑姑可是十乡八里出了名的海大仙啊。
  (海大仙是海洋的姑姑,这的确让人傻眼。或许有读者要问,杨云溪是海洋的表哥,海大仙是海洋的姑姑,都是亲戚,为什么杨云溪不认识海大仙呢。其实这种事情很正常,大家可以想想自己过从不是十分密切的舅表哥,一定就认识自己的姑姑吗~)
  那天中午,海洋饥肠辘辘地跟着父亲赶到海大仙家所在的村镇,这才知道,这个镇子已经接连死了几个人。
  两个星期前,赵大喇叭死了。
  一个星期前,海大仙死了。
  就在这天,镇子里又死了一个,他就是黄梅戏名角三叔! 死的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是这么特殊,这么微妙,海洋马上就想起表哥杨云溪从前给他讲的那件发生在黄梅戏剧组的怪事。
  当时三叔家驱鬼,杨云溪没上心放跑了一个,海大仙就说过:就怕那只鬼有后台。
  难道,真的是那个小鬼带着厉害的后台回来报复了?
  601灵异协会的成立对海洋的影响还算蛮大的,他的内心已经基本肯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那么如果是报复,要报复的肯定是“将众小鬼吸引到三叔家的人”——赵大喇叭,“杀死大部分小鬼的人”——还大仙,然后就是“当日在场的每一个人”——三叔,三婶,杨云溪,还有王辉。
  现在,已知死的人已经有三位。三叔一死,三婶就病在家里,海洋可以看得到,那么,杨云溪和王辉呢?
  照理说,那场戏拍下来,三叔和杨云溪的关系已经处得非常好,三叔死了,杨云溪没有理由不来。可是,海洋在祭拜过海大仙姑姑后,溜去了三叔家,宾客中没有杨云溪的身影。
  海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
  然后,海洋就在手机上翻出表哥杨云溪的电话,拨了过去。 现在让我们把镜头切换到海洋的表哥杨云溪的家里。
  杨云溪家是一套上下两层的复式房,挺大的。杨云溪的父亲早死,母亲还健在,所以,杨云溪和中学老师丰玲结婚后还带着母亲住。杨云溪有个妹妹叫杨云水,嫁在六安。这天正巧回娘家,给母亲送中秋礼。
  所以中午的时候,杨母多做了几个菜,杨云溪也喝了几杯小酒。午饭后,丰玲应为带到是初三毕业班,所以还要去给学生补课。杨云溪喝了几口酒有点困,就上楼休息了。
  所以楼下只剩杨家母女在一起喝茶看电视聊天唠嗑。(杨云溪夫妻还没有孩子)
  差不多两点钟的时候,挂在饭桌旁边椅子上的杨云溪的外套里响起了电话声。杨云水就朝楼上喊:“哥,你手机响了。”
  楼上没声音。
  杨云水又提高声音:“哥,电话!”
  还是没有声音,杨母诧异:“云溪睡觉没这么死实啊?是不是今天喝醉了,水丫头,你上去看看吧。”
  杨云水就上了楼,卧室的门虚掩着。
  杨云水轻轻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冲鼻的令人晕眩的味道。
  然后,她就看到杨云溪头歪在枕头上,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杨云溪的嘴里鼻孔里不断往外涌着白沫…… 杨云水惊叫:“哥,你这是怎么了?”
  杨云溪微弱的声音透过嘴边的泡沫咕噜出来:“我……我喝了……农药……”
  杨云水往床边一看,果然在床头柜跟前,滚着一个褐色的农药瓶子,那瓶身商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骷髅和红叉叉的标志,显然是一瓶剧毒农药!
  杨云水一时六神无主,哭叫:“妈,不好了!哥哥喝农药了!”边叫边往楼下冲。杨云溪的母亲一听这话,等着眼睛张着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连杨云水问:“电话在哪里都没有听见?”
  杨云水急促中找不到固定电话,这才想起杨云溪的外套里有手机,连忙过去掏了出来。那手机无巧不巧,又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杨云水顺手接了,气喘吁吁说:“杨云溪喝农药了!”就挂掉了,拨了120急救电话!
  那两个电话正是海洋打过来的,第一个电话没人接听,他又重拨了一次,陡然听到一个女人说杨云溪喝农药了,真有些莫名其妙。好一会儿,他浑身才起了一股寒意,海洋知道,轮到杨云溪了。
等海洋他们赶到杨云溪所在的医院时,已经差不多是傍晚。
  杨云溪已经洗过胃,正接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挂水,杨母,杨云水,丰玲都在旁边守着。
  海洋妈妈过去问杨母:“大嫂,侄子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海洋的妈妈是杨云溪父亲的妹妹。
  丰玲差不多哭成个泪人,扑过来抽泣着说:“姑妈,医生说,幸好他买到的是假药,要是真的‘百草枯’,消化道、口腔都会烂掉,云溪就没救了。”
  买假农药的无意中救人一命!
  杨云水补充:“还好毒性不是太强烈,医生说今天晚上肯定能清醒过来,不过要住院观察调理。”
  海洋父母连连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
  海洋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搀着舅妈(杨母)安慰不停。
  到了晚上七点多钟,杨云溪果然神色好转,清醒过来。
  丰玲拉着他的手哭:“云溪,你这是犯的什么傻啊,中午还好好的,怎么就想离开我和妈妈一个人走啊?”
  杨云溪看着围在病床四周的亲人,眼睛里也涌出泪来:“我……我不知道……我……”
  海洋爸爸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倒底为了什么和自己过不去,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议着解决嘛,怎么能走极端呢!”
  杨云溪说:“姑父,我不是,这农药是有人逼我喝的……”
  众人齐齐吃了一惊,逼他喝农药?谋杀?!
  海洋爸爸问:“谁?谁逼你!”
杨云溪说:“我不认识他们,是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小孩。”
  居然还是两个人。
  海洋站在一旁,越听越心惊,会不会是一个就是那个逃走的小鬼和他的后台老鬼?
  海洋爸爸说:“他们怎么逼你了。”
  杨云溪不说话的,他的表情凝重起来,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却又想不出具体的细节。众人都不敢说话,生怕打断杨云溪的回忆。
  过了好久,杨云溪嘴里才蹦出几个字:“记不得了。”
  杨云水说:“哥,那瓶农药你什么时候买回来的?”
  海洋一怔,杨云水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因为在合肥这样的省会城市,很难找到有卖农药的地方(不能说没有,只是非专业人士真的很难找),要得到这种农药,必须去周边有大量农村的小县城(比如合肥周边的肥东县和肥西县),这样的农药才好找。
  杨云溪说:“今天早上,我去肥东了,似乎有个老头跟在我后面,让我买这种农药,我就去农机商店买了,放在摄影包里(杨云溪这个摄像师业余爱好摄影,摄影包单反数码相机基本上去哪都带着)。但奇怪的是,我回来就忘了,吃午饭那会,我根本记不得这事。后来,我躺在床上,那个老头带着一个小孩跑进我房间,我才想起这码事。”
  海洋妈妈惊讶:“有人进你们家了?”
  杨云水和杨母同时摇头,杨云水说:“不可能,我和妈妈就在楼下客厅看电视,谁进来我们能看不到?”
  海洋妈妈说:“不会那一老一少是白日闯,有那种迷魂药吧?”
  (白日闯,就是白天招摇撞骗的人,有一阵老流传说什么给你抽一根迷魂烟就能把你身上的钱财全骗走,后来传说更邪,说只要这人在你身边一站,因为他服用过解药你没有服过,你就被迷魂了,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海洋妈妈怀疑那两个人是身怀迷魂药的骗子。)
  海洋说:“妈,说不通,白日闯都是骗钱求财的,你看,表姐和舅妈脖子里的项链都还在,手上的戒指也没动,白日闯不要这些干嘛非得要表哥的性命?”
  杨云溪说:“你们没看到那两个人吗,他们一进我房间就问我农药在哪里,我不知怎么就跑过去拿出农药,那个老头让我喝,我也没半点怀疑,就这么喝了,然后他们走了出去,我就躺下睡觉了,一点也没觉得不对劲,也许,我是真的被什么迷魂药给迷了。”
  杨母过去给杨云溪摁好被角:“不想了不想了,现在没事就好。”
  杨云溪说:“让妈担心了……啊!”他陡然惊叫着坐了起来,手往门口一指:“他们就在那!他们又来了!”
 海洋扭头向门口看去,可是门口什么也没有,只有门口走廊里有护士偶尔穿梭。
  大家都感到很奇怪,说:“在哪呢?”
  杨云溪哑着嗓子,声音里充满恐惧,仍旧指着空荡荡的门口:“就在那,就在那里!”
  海洋不由感到一股寒意。
  海洋爸爸还算比较镇定,马上大叫:“医生,医生。”一边用手去按病床边的紧急呼叫器。
  这家医院的医生还算比较尽责,不到半分钟就有两名医生三个护士冲了进来,进来一发现根本没什么事,个个都非常恼怒。一个医生忍不住说:“请家属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他们进来了,快让他们走,赶他们走!!”杨云溪猛地坐了起来,紧靠着床头蜷缩着,使劲将被子往脑袋上拉。动作幅度之大,不但把嘴上的呼吸罩都拉扯脱,连氧气瓶都被拉得移位。
  那几个医生护士傻了眼,一个医生低估:“这药性影响不到脑神经啊?”
  另一个医生问海洋爸爸:“你们和病人说什么了没有,他为什么不想见到我们?”
  海洋爸爸说:“他……不是赶你们……”
  “……”
  “他……”海洋爸爸也不知怎么回答了。海洋接口说:“他说这房间里有一老一少两个隐形人,他要赶的是这两个人。”
  那个医生搔了搔脑门,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们TM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个护士小声对另一个护士嘀咕:“一家人神神叨叨,怪不得病人受不了喝农药。”
  眼见情况越来越乱,海洋忍不住吼了起来:“他说,这病房有鬼!”
  “啊!!!”三个女护士炸了锅,像兔子一样窜出了病房。
  一个医生涨红了脸:“请注意你们的言辞,开什么玩笑!”
  海洋不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病床上的杨云溪。
  杨云溪还是缩在那里瑟瑟发抖,连嘴唇都在抖动:“不……不要过来……”
毕竟母子连心,杨母在一旁挥着手作驱赶状,问:“小溪,在哪里,走了吗?”
  杨云溪眼泪鼻涕一齐来:“妈,他们在这边,别过来……”那样子仿佛弱智儿童,和方才清醒回答问题的样子判若两人。
  有那么一瞬,海洋甚至真的以为杨云溪是不是疯了。
  留在病房里的医生一高一矮,矮的年纪大一些,是主任级的主治医生,他对高个子医生说:“不应该影响到脑子啊,小楚,你去叫脑科叫刘主任来看看。”
  那个高个子小楚医生答应一声,刚要出门,忽听杨云溪又大声惨叫起来:“别过来,啊,啊,我……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捶胸顿足,势若疯狂。
  海洋爸爸连忙上前按住他,矮医生也过来帮忙,可是疯狂的杨云溪力气太大,两个人都按不住,那高个子医生见势不对,又回来帮忙。三个人用布条将杨云溪的四肢扣在病床上,杨云溪才渐渐放弃挣扎,安静下来。
  海洋看得毛骨悚然,心中只觉得不对头。过去问道:“表哥,你到底怎么了?”
  杨云溪的神情好像又恢复了常态,声音虚弱:“那个老头对我说,他刚刚弄死了9号病房24床的病人,明天就要轮到我。”
  矮医生一愣:“胡说什么,9号病房24床不过是脚趾骨折,这两天就要出院了。”
  高个子医生附和:“看来,果然是伤到了脑子。”
  海洋忍不住说:“你们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我表哥说的是真是假。”
  矮医生哈哈大笑:“那个病人还需要看啊,我们医院的名人,被五星级酒店的电梯夹坏脚趾的人,全合肥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啊。”
  海洋一怔,心中又是一寒,说:“对啊,你不觉得奇怪吗,电梯怎么可能把脚趾夹到骨折。”
  矮医生说:“那我哪里知道,世上的事无奇不有。这样吧,既然这位家属坚持,小楚你就去看看吧,哈哈。”
  高个子医生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白了海洋一眼,出门而去。不到十秒钟,他便气喘吁吁地奔了进来,神色既尴尬又恐惧:“主任,不好了,24床真的死了!” 楼楼更到这啦,和男朋友睡觉觉去 那天下午,杨云溪没有再闹,安安静静地躺着,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居然一直在流眼泪。丰玲看到丈夫这样,也坐在病床边陪着他掉眼泪。
  因为医生不许病房里留太多人,加上杨母的年纪也有点大了,海洋妈妈和杨云水就陪着杨母回家先休息,等明天再来。海洋和海洋父亲以及丰玲在这里陪着杨云溪。
  到了晚上,外面的天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杨云溪又开始闹了起来,坚持要医生给病房换亮一点的灯泡。医生被弄得极不耐烦,最好推脱说:“这个我们管不了,换灯泡要工程部的人来!”
  海洋爸爸说:“帮帮忙吧,你也看到了,他知道9房24床猝死,这事不奇怪吗。要不这样,灯泡我们自己去买来换。”
  矮主任说:“你们爱折腾自己折腾去,损坏了医院的设备还是要赔偿的。”
  海洋爸爸连连点头称谢。问了房间里几个人想吃什么,预备连灯泡带晚饭一起买回来。
  哪知海洋父亲刚走,杨云溪就叫了起来:“来了来了,他们来了,就在门口!”
  海洋一愣说:“在哪?”
  “就在门口…….”
  门口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但海洋还是走过去,抡起他随身携带的背包,作出驱赶状:“走走走,这事和我表哥没关系,要不是我表哥放你一马,你那天还能逃得出去吗!”
  “他们……他们在冷笑……海洋,他们绕到你后面了……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海洋连忙冲到床边,对床另一边的丰玲说:“表嫂,你我一人守着一边,我就不信打不走他们。”顺手拉下病床护栏(病床的护栏干是活动的,可以拆卸,以让行动不便的病人可以平移到推车上),挥舞着铁杆!
  丰玲学着海洋的样子,也拆下那边的护栏,使劲挥舞。弄得呼呼生风。外面有护士听到动静,冲进来:“病人家属,请你们自重一点!”
  海洋不管护士的话,仍旧是不住挥舞,问:“表哥,你怎么样?”
  杨云溪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下来:“没用,拦不住,他们走了。”
  “走了?”
  杨云溪说:“嗯,他们过来告诉我,三婶也死了。”
  海洋说:“表哥你别担心,等我爸联系上柳居士,一定没事的。”
  杨云溪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却再也不去理海洋和丰玲。海洋父亲回来后,杨云溪也没有什么反应。 当晚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双岗柳居士就来了。
  在海洋的概念里,类似柳居士这样的人一定留着一把花白胡子,穿着褂子长袍之类有助于体现仙风道骨的服饰。没想到这个柳居士俗气之极,完全就像一个暴发户。一张脸肥嘟嘟油光光的,穿着一套笔挺的西服,脚上一双铮亮的皮鞋,手上戴着硕大的黄金宝石戒子,一进门拍着海洋父亲的肩膀就说:“老海,他妈的,这样的好事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我,不知道我就好这一口吗。”
  海洋皱皱眉头,这个人说话还真那个什么,好这一口,倒像是盼着全世界都闹鬼一般。
  柳居士斜眼一瞥海洋,对海洋父亲说:“老海,这你儿子吧,挺机灵的啊,啧啧,你看,他还看不上我呢。”说完哈哈大笑,海洋父亲也笑,对海洋说:“快叫柳叔叔。”
  海洋叫了声叔叔,那柳居士丢手甩给他一串钥匙,说:“大侄子,去我车上把后座上的公文包和一张黑狗皮拿来,他娘的,刚才光顾着尿急找厕所,停车时忘了吃饭家伙了。”
  海洋拿了钥匙就往外冲,柳居士说:“你等等,你咋不问我车停哪儿了,不在医院停车场,就医院大门对面那马路边,银色的凯美瑞,哈哈,大海,你这孩子比我还尿急啊,哈哈哈哈~”
  十分钟后,海洋取回了柳居士要的那些东西。
  一个跟旅行箱一般大的公文包,重得那包带子差不多在海洋肩膀上勒出一条血痕。
  一张没有一点杂色的完整黑狗皮。
  这样的黑狗皮,据说有避邪功效。还在海洋小的时候,他就听奶奶讲过一些关于黑狗皮的知识,据说,黑狗(没有一根杂毛)是一种很灵异的动物,它的血可以让妖怪恶鬼显出原形,破坏妖法妖术。黑狗的皮完整地剥除下来,做成袍子围在身上,或者做成垫子垫在床上,当有不干净的东西靠近时,狗皮就会发出警示,狗毛根根竖起,散发出一种避邪的气场。
  完全没有杂色的黑狗很是稀有(一般的黑狗蹄下腋下颌下又或者是嘴丫处总有些杂毛),把黑狗皮剥到如此完整更是不易。
  这张黑狗皮不单头尾足俱全,而且剥得特别干净利落,连黑狗眼窝处的睫毛都清晰可见,栩栩如生。足见其珍贵程度。
  这个柳居士果然有点意思。 柳居士拿到东西也不耽搁,关上病床的门,说干便干。他交代海洋爸爸看着别让护士进来查房,然后将黑狗皮垫在杨云溪身体下面,又从包里取出一袭朱红色的布单,布单上散发出一阵难闻的味道,看起来历史悠久。
  接着柳居士又从包里掏出了钵盂,农夫山泉矿泉水,铃铛,木鱼,袈裟,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瓶瓶罐罐,他这公文包就像哆啦A梦到口袋一样,有怎么掏也掏不完的趋势。
  柳居士从一个罐子里向钵盂中倒入一堆金色的半固体半粉末状的东西,又倒进小半瓶矿泉水,用勺子碾磨了一番,成为金色的浓汤。然后,柳居士竟然从那只公文包里掏出一根粗大泛黄的骨头,用美工刀刮了些骨头粉末在里面,继续用勺子搅拌碾磨。
  海洋实在忍不住了,说:“这是什么骨头?”
  柳居士一听这话,赶紧用报纸将那截骨头包了起来,塞回公事包里,倒像怕海洋抢走似的,他放好骨头,才好整以暇地说:“这是我师父的大腿骨。”
  海洋大吃一惊:“是人骨头?”
  柳居士说:“是啊,大惊小怪什么,我师父是高僧,圆寂时留下过六颗舍利子呢,都归了公家,我弄不到他老人家的舍利子,弄到一块骨头也是莫大的福分啊,啊呀,说这些干什么,你小子懂个屁。”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根大拇指粗的毛笔,蘸着钵盂中的金“墨”,在那块破旧红布上奋笔疾书。写的字如狂草,如英文,如阿拉伯符号,反正海洋是一个字也不认识。
  他在那块红布上写满金色的怪字以后,掀开杨云溪的被子,盖在杨云溪身上,然后再盖上被子。柳居士对丰玲说:“千万别掀开被子,别让医生发现这东西!”
  丰玲慎重地点点头。还好这个病房就住了杨云溪一个病人,要是还有其他病人存在,可真不知道怎么向别人解释。
  柳居士脱下西服,换上袈裟,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持着木鱼,也不敲打,如老僧入定。
  直到这时,海洋才从他脸上看出点佛性来。
  一时无话,病房里的气氛沉闷到了极点。时间仿佛被延长了,一秒钟变得像一分钟那样持久。海洋站在那里,只觉得小腿发麻口干舌燥,正准备走两步活络活络血脉,忽听病床上杨云溪叫:“啊呀,狗毛扎我的背!” 柳居士低喝道:“别出声,他们来了!”拿起木鱼敲打起来,嘴里念念有词,说也奇怪,这柳居士明明盘腿坐在地上,不知他用的是什么办法,竟然能慢慢移动身子,背靠着墙,沿着墙壁位移了一个圈,遇到那张空着的病床,他便站起身上,直接从病床上踩踏而过。直到杨云溪所在的病床床头,然后再折而返回。这回走到圈子离墙有一臂之距后,柳居士也不坐在地上移动了,而是直接缓步而行。倒行绕到杨云溪床头,再次折返。
  海洋看出来了,柳居士是在缩小包围圈,就像他小时候去张网捉鱼一样,下好网,然后又外往里缩圈赶鱼。
  难道这鬼便在包围圈内?
  柳居士的木鱼越敲越急,脚步也越来越快,忽听柳居士低声喝道:“丰玲,到我身后去!”
  在病床旁一直看护丈夫的丰玲被这喝声驱使,毫无自主意识般一个箭步窜到柳居士身后。柳居士反手一推,丰玲连退几步,海洋连忙上去扶住她。
  柳居士肥嘟嘟的脸上汗水如泉,病床上的杨云溪圆睁双眼,惊恐不已,发出“啊啊啊……”毫无意义的叫声。这诡异的气氛让外围的海洋父子和丰玲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正在这紧要关头,病床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女人说:“开门,查一下房。”
  海洋爸爸连忙靠上去用身子顶住病房门:“等一下,等一下再来查房好嘛?”
  外面的护士说:“病人家属,你们在搞什么,这是我们的工作,请你别影响我们的工作。”
  海洋爸爸说:“这……我们……我们正给病人换衣服呢,你要进来吗?”
  海洋简直忍不住想笑,原来老爸也会耍流氓耍无赖啊。
  那女护士说:“不早说,里面什么声音?怎么像敲木鱼。”
  海洋爸爸一愣,说:“哦,哦,那是我手机铃声,有电话有电话……”
  好不容易打发走查房的护士,圈外的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朝柳居士看去,只见柳居士已经把包围圈缩小到杨云溪那张床上。柳居士将手中的木鱼往病床上一扔,反手便脱自己袈裟,边脱边恶狠狠道:“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走进来,可怪不得我!”
  海洋差一点又要笑喷,这什么话啊,对鬼说的?鬼哪有天堂路可走?人家大鬼小鬼本来就是地狱来的。再说了,看柳居士说这话的语气,加上脱衣服的气势,真叫人怀疑他是想“强行糟蹋”了这两只可怜的鬼鬼~~~~~~~~ 有人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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