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恐怖灵异故事】----我的天师女友

鬼故事 https://www.szbce.com 2024-03-25 10:37 出处:网络 作者:忆汉唐编辑:@鬼故事
楼主几年前无意中看见了这本小说,觉得非常精彩,但似乎不怎么红,今天特开此贴,想把它推荐给更多的人,希望大家能够喜欢!(看过请无视,不喜勿喷)新人第一次发帖,请大家多支持!(注:原作者---西半球)
市第二人民医院位于中山南路和人民路的交界处,极是好找,虽然救护车比我们早一步到达医院,但十分钟后,我们也驶进了医院中。 医院里人来人往,特别是急救处已经忙成了一团,中山南路突然发生的火灾让医院措手不及,许多救护器材和输氧器等都被拉了出来,由于伤者不少,伤势较轻的甚至被安排在走道中便吊上了点滴,时有护士医生在伤患中穿插着,让整个医院顿时闹哄哄起来。 我们把车停好后,便直接冲向急救室,急救室里人声鼎沸,门口也围着不少人,我们好不容易挤到门前,却被值班的大夫拦了下来。 “出去出去,你们这些记者同志,要采访也要等伤者情况稳定后再来嘛…”
大夫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他看我们匆匆忙忙的样子,倒把我和小夏当成了小报记者,不禁让我们哭笑不得。 “大夫,我们不是记者,我们是伤者的亲友,只是想知道一些情况而已,麻烦你通融一下。” 我又开始胡扯一通,脸上换上真挚的表情,使劲握着大夫的手一个劲的摇着。 那大夫估计被我说动了,但依然不肯让开道。 “哦,伤者目前尚在昏迷中,这样吧,你们先把旁边等着,伤者的情况稳定之后我们自会通知你,对了,你们是哪个伤者的亲友?” 我急忙报上李老爷子的名字,大夫连连说好,便让一个护士带我们到外头的大厅坐下。 “也不知道那老大爷怎么样了。” 我绕着圈,点了根烟,但抽不到两嘴又一脚给踩灭掉,实在是没那个心情收。 小夏拉拉我的手。 “急也没用,你先坐下吧,反正我们在这,医院里人又多,那叫陈丽宛的女鬼是不敢到这来的。” “你怎么看,我觉得李老爷子一定知道当年一些事,不然那女鬼也不会找上他。” “这只是一种可能。”小夏冷静地说道:“但你别忘记了,那女鬼现在基本上已经把杀人吸魂当成修练的本能,或许李老爷子只是因为我们去拜访他,才会受这无枉之灾,总之,等人醒了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 我坐在椅子上下意识地搓着手,心中暗昐李汉林他们早点醒过来。 却不知我们这一等,足足等到了下午1点钟。
我们在医院胡乱吃了盒饭,这边刚吃完,那边便跑过来一护士,大喊着。 “你们谁是李汉林的亲友啊?” 我连忙站起来。 “我是!” 那护士朝我挥挥手。 “你家老爷子已经醒了,他想见你,请跟我来吧。” 我和小夏面面相觑。 李老爷子要见我,不会真把我当成他的亲友吧,那等下见面就糗大了。 “不管了,我们先见见他老人家吧。” 小夏拉着我快步跟着护士走去。 李老爷子和他那老太婆已经被移进了观察病房,我们走近这间三十多平米的白色商户中时,一股呛人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 病房里只有四张床铺,床铺上都睡着病人,入门的两张都有亲友在照顾着,我们进来时,里面的人也只是朝我们望了望,倒是没问什么。 护士把我们带到李老爷子的病房前,他们再夫妻被安排在房间里面的两张,两人都绑满了白色绷带,手腕上正插着输液管,床头的输氧机也是“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泡,把新鲜的氧气输进两个老人家的鼻孔之中。 早上还好好的两个人,现在却无力地躺倒在病床上,这付情景让我不由鼻子一酸。 “你们是这两位老人家的亲友吧,麻烦先把入院费和医药费交了。” 那护士递过来一叠帐单。 我心想这老人该不会真的连一个亲友都没有吧,小夏已经一手接过护士的帐单。 “你陪李老爷子坐坐吧,帐单我先去交了。” 说完,便陪护士坐出去,到了门口,那护士不忘对我吩咐道。 “病人现在刚脱离了危险,请不要和他说太多话,让他多休息。” 我连声道谢。 找了张椅子在李老爷子的床边坐下,我才发现,脸上也缠着白色布条的老人,眼睛竟然是睁着的,他看着天花板,像是在回忆一些什么事情,我不敢打扰他,只是安静的坐着。 “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
老人低声说道,我听得心中一紧,李汉林果然知道一些东西。 “李老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麻烦你给说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一个女人落得葬身火海的下场……” 我轻轻握住李老爷子的手,用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 “陈丽宛,她果然还是来了,强子啊,他真不该这样对她,真不该啊….” 老人长叹一声,方把脸转向了我,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但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了懊悔和怜惜。 “……你们走后,她,她就来了,我知道的,听说你们是为当年之事而来时,我就知道的,她会回来找我们,找我们这些当年对不住她,或者没有阻止事情发生的人……” 我知道接下来李老爷子说的都是正事,不由收敛心神,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我想你们也知道,我是强子,也就是当年‘捷迅物流’的老板张立强的亲戚,按辈分论他要叫我一声老舅,那时我在机关单位做一名会计,他的公司成立后,便把我和我的儿子李小兵都叫过去帮忙,大家亲戚一场,强子人也不错,对我们这些穷亲戚照顾有加,我们爷俩也就二话不说,就上他公司帮忙去了,现在想想,如果那时没答应他,或者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李老爷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一口气喘不上来,不由咳了几声,我连忙为他倒了一杯温水,又小心扶着他喝下。 喝完水后,老爷子摆摆手示意没有大碍,我为他摆正了枕头,让他躺得舒服一些。 “……那时候,公司才刚成立,人没有多少,强子招了一名女子做业务员,那女子便是陈丽宛,她长得清清秀秀,又会说话,来了不久后,便和我们打成一片,连我这个老头子,也蛮喜欢这个丫头,但一年多后,公司渐渐走上了正轨,事情却也跟着发生了……” 张立强终于冷静下来。 小夏递过一张纸币,他用沙哑的嗓音道了声“谢谢”。 “张先生,当年那场火灾是怎么回事。”我小心地堆砌着用辞。“你难道不知道,杀人,杀人是犯法的啊。” “我知道的…” 张立强依然低着头,不想与我们对望,或者说,他不敢面对现在的事情,但情况却不容许他逃避,现在的他,正处于一种矛盾的心情之中。 “张先生,你只需要说说火灾当晚,你和陈丽宛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之前发生的事情李老爷子已经和我们谈过了,只有你杀陈丽宛的动机和详细情况,我们依然不明白。” 小夏像一个公正地判官,她的声音无悲无喜,不紧不缓,平淡得如溪水一般。 但这种语气,却是最适合用来引导张立强说出他心中深藏了数年的秘密。
“……其实,我那晚根本没想过要杀丽宛……” 张立强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两手却不断地微震着,以致手中的打火机总点不着,我用自己的帮他点燃了香烟后,张立强深深吸了一口,神情才平静了不少。 烟雾中,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开始讲述数年前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 “那时,我和丽宛的关系已经弄得很糟,甚至已经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但由于她手里掌握了公司大部分的客源,所以凡事上我还是尽量让着她,不敢逼她太甚,然而,丽宛却越来越得寸进尺,到了最后,她,她竟然敲榨我!” 说到这里,张立强的神情相当黯然,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吸着烟,我们没有催促他,就坐着默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香烟燃烧了大半后,一截烟灰掉在他的裤管上,他才好像惊醒过来一般,继续说道。 “…丽宛她,她敲榨了我,她打电话给我,说是不给她一百万的话,她就把客源都带走,自己和别人合伙再开一个公司来和我抢生意,我气极了,那时候,我真的气极了,那一刻大概真的很想杀了她吧,但那也只是千百个念头其中的一个,闪过也就过了,我那时只知道,这个女人疯了,我自然不能够让她这样做。当时,虽然公司赚了一点钱,但要我一时间拿出一百万现金,我哪里做得到,而客源更是万万不能让她带走,那样的话,我用不了两个月就得关门大吉,于是我想找她理论,但那时候我情绪相当激动,更有一种揍人的冲动,现在想想,那时候,疯的可能不只丽宛一个人吧…” “于是你杀了她?” 小夏皱着眉头反问道。 谁知张立强听了之后反应极大,他几乎是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大声叫道。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杀她,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小夏追问。 “……我只是给了她一个耳光,我无法原谅她,我给了她那么多,为什么到头来却要这样来害我……” 说完,张立强像泄了气的气球坐倒在床上。 “哼,打女人,张先生,你也不高尚到哪里去!”
小夏冷笑,她狠狠地讥讽着张立强,张立强却像默认般,不断地点着头。 “……是的,我不该打她的,如果不是那一记耳光的话,或许就不会落得今日这种地步。”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忙问道。 “怎么说。” “…….我给了丽宛一耳光后,她发疯似的扑上来对我又咬又打,我那时也气极了,一把把她推开,但想不到的是,我那一推,把她推向了一张玻璃茶桌,茶桌碎了,她被玻璃扎了一身,全身都是血,都是血,血不停地流,我怎么叫她她也没反应,我那时很害怕,我不断打她的脸,但她就是没醒,我想我是错手杀了她,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只知道不能够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于是我抱着她的身体想藏起来,但公司里哪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我又想不能让别人发现她是死在办公室里的,于是我把她扔到了女厕的一格厕所间中,再回到办公室里,用拖把和抹布拼命地擦那一地的血迹,但任由我怎么努力,那血迹却越擦越大,越擦越渗进砖缝里去啊……” 说到此处,香烟已经被张立强丢在地面上,他用双手使劲抱住了头,却又是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我每次只要把手放近鼻子,就能闻到那股血腥味,那怎么也洗不去的血腥味啊……” 我和小夏面面相觑,却不想陈丽宛原来是被张立强错手杀死后,再抛尸于厕所中。 “张立强,你有没有想过,当时陈丽宛可能还没死,但你不是想着赶快救她,反而只想掩饰你自己的过失,你还真是个男人!” 小夏冷冷说道。 “那火灾又是怎么回事?那火是你放的?”
我却想到最关键的一件事,小夏也皱起了眉头,这里面有一个矛盾,如果说陈丽宛是死在玻璃桌上的话,哪怕张立强事后焚尸,现在的陈丽宛再现死亡瞬间时便不会是一付火场的场景,但张立强却说是失手杀了这个女人,这样说来,若非真如小夏所说,那时的陈丽宛并未死去,却在张立强事后放的火中彻底葬送了生命。 “……是,你说得对,我不是男人,我他妈不是男人…”张立强抱着头痛苦地说道:“那时我怎么擦也擦不掉血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我只能放火,把丽宛,和我的全部心血付于一炬,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发现我杀了人,于是,我一把火烧了整个公司,把所有都烧光了,那之后,我从保险公司那里拿到一笔钱,我把钱寄给乡下的老婆孩子,自己一个人躲到这里来,想试图忘了这件事,但我忘不了,在我独自一人时,就会总记起这件事,我喝酒,打架,希望给人打死,却总好过每天受这份折磨……” 我看着痛哭的男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他,小夏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和她一起到外面去。 “我知道为什么陈丽宛的尸身火化后,她依然还成为厉鬼了。”出了房间,小夏说道。 “为什么?” 我茫然问道。 “那滩血迹,张立强刚才说了,那血渗透到砖缝下,哪怕事后整个楼层被火烧了一遍,但那留在砖缝中的血却未必能烧得干净,那就是陈丽宛仍逗留人间的原因,因为那血,也算是她‘遗骸’的一种。” 小夏说完又要走回房里。
“我得问问他陈丽宛的办公室是在什么位置,我们好把那血迹找出来彻底处理掉。” 我却叫住了她。 “小夏,那他要怎么处理,放着他不管还是交给警察局,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杀了人,哪怕是误杀。” 小夏微一沉呤便作出了决定。 “他和陈丽宛谁也不能放过,陈丽宛固然死得可怜,但她念极深,现在又杀了这么多人,那是非除掉不可,但张立强也不能原谅,即使陈丽宛有一百个不对,在误伤了她后连是生是死也没确定一下,就一把火烧了她,待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会如实和何叔叔说,让他们警察来处理吧。” 我想想也是,尽管我们现在渗和到陈丽宛的灵异事件中来,但毕竟我们不是司法部门,张立强的事,也只能留给警察来处理了。 这时,二楼却传来数声大响,像是重物被推倒在地的声音,跟着小陈警官的大叫声也响了起来。 “你们疯了吗,快放开我,这是干什么啊……” 声音充满着惊惶,小夏脸色一变,急忙向二楼跑去,我也想跟着去看个究竟,却听她叫道。 “别下来,你守着张立强。” 小夏疾喝,抛出去的五张黄符顿化苍蓝水柱,如怒龙翻腾般撞向了陈丽宛。 “丫头,不要多管闲事!” 陈丽宛回身利吼,她提着张立强的手一挥,已化为火人的张立强被抛在墙上,却被贴于其上没有跌下来,那一团烈火在墙上不断燃烧着,张立强已经没有了声息,想来已经被烧死。 双手一挥,陈丽宛的身后飞出五条火焰绸带,与小夏的水术激撞在一起,顿时一片“滋滋”声不断响起,水柱被火带化为了水雾。
小夏脸色一变,左手变戏法般又再抖出数张符录,在乌金棍上迅速擦过,黑色的长棍马上罩上了一层冰兰光气。 “冥水,白莲,晶冰菱!” 罩着冰兰光气的长棍朝着陈丽宛虚空一划,一排排冰笋破土而出,陈丽宛方一碰及,便被这北冥极冰冻成了冰砣,强烈的寒气让火场的烈焰也为之一低。 这三楼中的乍寒乍热让我不由打起了喷嚏,却见那陈丽宛被冻在一块冰晶之中,不由大喜道。 “小夏,你制伏那女鬼啦?” 小夏却不答话,只是紧张地望着那大冰块中的陈丽宛。
一阵啸声响起。 啸声由低至高,瞬间便化为绝然大响,我连忙捂住耳朵,这阵巨响便像有千万怨魂在耳边利啸一般难受。 那冰块在这阵利啸中出现了道道裂痕,过得片刻,冰块上已经蛛痕密布,在下一瞬间呯然炸裂。 陈丽宛正撮嘴尖啸,她举高了双手,被冥冰压制的火焰又窜高了起来,室内温度直线上升。 当一个人惨死时,他临死前的怨恨和不甘会让他的灵魂化为恶鬼厉鬼,而死前的惨况将为成为厉害鬼最深刻的回忆,当厉鬼杀人时,总会将自己惨死的过程在别人身上再现,以分泄自己的怨恨。 一只厉鬼怨力和鬼气达到一定程度时,它便能在自己身死之地重现死亡瞬间,即是将其临死前的场景重现,这是属于它的领域,在死亡瞬间的领域中,厉鬼的怨力会得到强化,若它继续修练达到鬼妖这一级别时,则能够不受身死之地的限制,在任何地方都能够制造出死亡瞬间。 现在,随着陈丽宛的利啸声,她所身处的火场竟有了扩张的趋势。
陈丽宛不再理会墙上燃烧的火团,她缓缓朝我们走来,每踏出一步,烈焰便猛烈一分,火场的范围也跟着扩张开来,片刻之后,当陈丽宛走出房门时,我们已经被逼到了三楼的大门边,火场已经占据了这个楼层的三分之二的区域。 小夏捉着乌金棍的手指已经泛白,陈丽宛的厉害在她的预料之外,想不到死于大火中的陈丽宛,现在成为鬼妖之后,制造的死亡瞬间棘手非常。 这片充斥着陈丽宛怨气的火焰,连驱使“术剑法”召来的北冥极冰也无法完全扑灭,而五行道法之中,木术受火焰所克、雷术土术也不宜在这狭窄的空间中施展,至于火术,大概只能被已经化身为火鬼的陈丽宛拿来当补品吧。 思来想去,小夏发现现在只有从婆婆一脉所继承的“鬼降兽临”的异能奇术可用。
“鬼降”者,指的是召唤冥都众鬼在人世降临,以小夏目前的法力,鬼王级别的“鬼降”暂时还使不出来,而至于“兽临”,那种召唤山海经中的灵兽异能需要架设人间与其它世界的通道,需要的法力更大,小夏是连想也不会去想的。 如今,只能用鬼王级别以下的“鬼降术”来对付陈丽宛,但对这个方法,小夏心里也没底。 毕竟,陈丽宛现在是鬼妖啊! 但情况不容许小夏考虑太多,陈丽宛已经快把三楼变成她自己的领域,到时要胜她,更是难上加难。 “阴都众鬼,符彔为引,以吾之名,速临!禁二百四五式.怨魂降!” 小夏再不犹豫,收起乌金棍,双手符录连挥,八张黄符按四象八卦之位虚空排列,符阵形成之后,自上而下的飘落,一道青白色的飘渺身影出现在了符阵之中。 怨魂,比之饿鬼又强了一些,它们由充满怨恨的灵魂形成,由于没有实体,陈丽宛的火焰自是对它无效,但怨魂毕竟只是厉鬼这一级别,就不知道拿来对付已成为鬼妖的陈丽宛到底有没有作用。 由于血脉的关系,小夏对于召唤来的众鬼存在着先天上的约束,即使不愿意,在小夏的心念命令下,怨魂还是发出一声尖啸,身体带起一道青光射向了陈丽宛。 怨魂所过之处,视火场如无物,火焰再猛烈,却对没有实体的怨魂起不了一丝作用,怨魂毫无阻碍地来到陈丽宛身边,张开血盘大口一把咬住陈丽宛的左肩。 当一只厉鬼修成鬼妖之后,它们便能以自身的鬼气形成另一种性质的**,有了肉身之后,厉鬼再修练时才不会因为是纯粹的魂体而容易被道法高深的高人打散,而陈丽宛身为鬼妖,现在的她自然也拥有肉身。 但即使左肩被怨魂狠狠咬着,陈丽宛却铙有兴趣地看着这只青白怨魂不停地张合着利牙,这让小夏看得一颗心直往下沉。
怨魂,果然还是对付不了鬼妖! “……你以为,凭一只小怨魂就想对付我吗,真是可笑….” 陈丽宛突然笑得花枝乱颤,她轻轻抓住怨魂,身上分流出一股火流缠上这青白色的鬼怪,下一刻,在尖叫声中,怨魂被烧成了一团青烟。 我看得脸色发青,想不到小夏的鬼降之术也耐何不了这只女鬼,鬼降之术有多厉害,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但现在,只能说明陈丽宛这只鬼妖更加厉害。 “这样下去,我们是消灭不了陈丽宛的。”小夏望向我说道:“事到如今,只有找到她生前残留在腾龙大厦中的血迹,然后毁了它,失去存在的依据,陈丽宛才会完全消失。” “你要我去?”我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废话,如果我不在这里牵制住她,她一下子就能回到大厦里,鬼怪是不受空间限制的。” “但我不知道要怎样毁掉血迹啊,再说了,那办公室在哪我也不知道啊,难道要在十三层来个地毯式搜查?” 我哭丧着脸说道。 “我的车尾箱里有一沓符纸,你只要把符纸烧了之后扔在血迹上面便可以了,至于找到血迹的方位,可以用灵视镜找啊,灵视镜就扔在驾驶位上,陈丽宛的鬼气会残留在血迹之上,你用灵视镜便可以看清楚,总之,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就赶快照我的话做!” 在小夏说话间,陈丽宛猛然发起攻击,女鬼双手一挥,一堵火墙推了过来,匆促间,小夏来不及用道术来对付,只能将自身法力形成无形的屏障,硬生生将火墙挡了下来。 小夏脸色一阵苍白,见我还呆着没走,不由跺脚叫道。 “还不快走!” 我咬一咬牙,便跑出了大门。 “你一定要等我,小夏!”
我大叫着奔下了楼梯,也不知道小夏听见没有。 小陈警官听见我们的说话,看我跑了下楼,他犹豫了一会,也跟着跑出去。 “我去帮他。” 警官叫道,他自觉留在这里和一只鬼怪对阵可一点帮助也没有,还不如和我去烧了那什么见鬼的血迹。 看见我和小陈警官跑出了三楼大门,陈丽宛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对小夏说道。 “可怜的丫头,那个臭男人都跑掉了,现在只剩你一个,我看你还拿什么来对付我,不要告诉我,还是刚才那种低级的魂魄,那种东西再多来几只也不够看啊…” 小夏也在微笑。 “你放心,这次来大型的,我也要看看,怨魂对付不了你的话,那么仅次于鬼王的修罗又如何!” 修罗,为六道轮回中阿修罗道的恶鬼,它们力量虽不及鬼王,但身处阿修罗道的它们,却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着没有休止的恶战,因为阿修罗道,亦称永战地狱。 永战地狱中,不断进行着杀戮的修罗恶鬼,比普通的厉鬼、甚至鬼妖鬼王带着更加浓厚的凶利之气。 要控制这些恶鬼,即使以小夏血脉对众鬼的约束优势,要呼唤修罗恶鬼,她还是祭出了一大把符录。 素手一挥,漫天黄符飞舞,小夏手结法印,道心法力运转之下,如秋叶般飘零的符录中不断有黄光亮起,待到漫天符录落地,却有八八六十四张绽放着黄色光芒的符录定在了虚空,比召唤怨魂等普通鬼怪足足多了八倍的符录在小夏跟前的虚空中摆列出一个繁复的法阵。 “以吾道心,证六界门。四象卫持,修罗界开……”
小夏全身笼罩在红白蓝青四种霞光之中,阿修罗界乃大凶险之世界,即使只是打开一个缺口,里面的凶虐之气非普通人所能够想像,即使碰触到一点,也顷刻非死即伤,因此,为了打开修罗界,小夏还必须引来四象之力护持。 那虚空的符录法阵随着小夏的咒法开始运转起来,仿佛遵循着天地间一丝不可言喻的规律,每张符录都在不停地变幻着方位,渐渐地,符阵的中心露出一个真空区域,那区域的中心,一点不属于人间的艳红缓缓浮现。 艳红在扩张。 陈丽宛退了两步,那点艳红中不断飘散出一丝丝修罗界的气息,即使身为鬼妖,但陈丽宛在微一碰触之下,却感到不可抑止的恐惧,那种感觉,就如你眼睁睁看着最锋利的刀锋划过自己的喉咙,却无能阻止一般。 不属于人间界的气息在蔓延。 “…….帝神隐名,真官退拜。吾血为引,修罗召来。禁一百七二式&;#8226;修罗降!” 小夏咬破中指,她屈指一弹,一滴鲜血划过虚空,刚好点在那一抹艳红之上,艳红突如鲜花绽放,那红色区域猛然扩展,为了约束阿修罗界的空间过度展开,周围的符阵也随着散开,符与符之间以黄光联系,一个几乎占满了三楼楼层宽度的巨**阵瞬间形成。 “呜呜--” 那一片红光中风声大作,突然,一道身影窜了出来,小夏马上双掌互抵,形成束缚法印,那展开的极**阵为之一缩,中心区域的艳红也迅速缩小,最后化为绿豆般的一点再跳得两跳,方完全消失在空气里,而收缩后的法阵符录紧密排列,形成一块盾牌大小的形态,紧紧吸附住那自阿修罗界中窜出的身影。
这是一只通体暗红的恶鬼,那身上带着来自永战地狱中特有的浓烈血腥气,即使是陈丽宛这只鬼妖,在闻到这只修罗恶鬼身上的气味时,也惊骇万分。 修罗恶鬼脸上带着一个铁质面具,面具獠牙怒张,甚是可怕,在面具的左脸颊处有一个红色的“仞”字,而面具中则露出一双黄色立瞳,流露着凶狠嗜杀的味道;恶鬼长发及腰,一双尖长的耳朵上钉满了各式异兽的骷髅,它的身材极为高大,足有三米高度的身躯却显得瘦长,肌肉匀称却不贲张,双手硕长过膝,整体予人以线条流畅的感觉。 一双如斩马刀大小的巨大兵器被执于掌中,这一双大刀之上崩口处处,显是用来争战已久,刀身上流畅着赤红色的线条,光线照耀之下,那红色线条竟如鲜血流动一般变幻着光泽。 巨大的兵器、高瘦的身躯,这只修罗恶鬼完全诠释出何为力量与速度的完美结合。 恶鬼的气息让陈丽宛不敢妄动,它像是第一次降临人间,双眼不断地四处打量着,刚才陈丽宛只是和它对看了一眼,却生出被它一刀斩首的恐怖感觉,这是她修成鬼妖后,从没有过的感觉。 但小夏也不好过,她现在双手捏紧束缚法印,再凭借血脉对众鬼的约束之力,才勉强控制得了这只修罗恶鬼。 然而,修罗恶鬼可不同饿鬼怨魂,第一次召唤它们出来的小夏,还必须知道修罗恶鬼的名字,凭借它的名字才能取得完整的控制权,而且在这以后,小夏也只能召唤出取得控制权的修罗,除非它在阿修罗界消失,小夏才能召唤其它修罗。 为了取得控制权,小夏一边保持着法印,一边叫道。
“修罗,告诉我你的名字!” 听得小夏的声音,这只修罗恶鬼才知道是身后的女孩召唤自己来到人间界,它眼睛一转,半回过头看着小夏,铁质面具中传来嗡声嗡气的声音。 “我拒绝,嘿嘿…” 修罗发出低笑,同一时间,难以想象的鬼力如海啸般从它身上涌出,瞬间便压制住小夏的法力和陈丽宛的怨力。 小夏咬紧了牙,修罗的恐怖鬼力如泰山般压在她的身上,她双腿不由自主的弯屈下去,但仍不断叫道。 “告诉我你的名字,修罗…” 修罗恶鬼低笑依旧,它一点也没有答应的意思,另一边的陈丽宛由于和修罗同为鬼类,她比小夏更快适应了修罗的鬼力,在看到小夏一付狼狈的样子时,陈丽宛发出一阵讥笑。 “臭丫头,这就是你所说的修罗,看起来,你连控制它的行动都做不到,现在反而为了避免被它反噬而无法行动吧,这样的话,你的小命,我就不客气地收下罗…” 陈丽宛掩嘴低笑,但没有瞳孔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小夏,她缓缓走来,死亡瞬间的火场也跟着扩张,顷刻间便将小夏和修罗也笼罩于其中,只是炽烈的火焰在接近修罗身体一米的范围内便自动分流,看得陈丽宛暗自惊心。 但见修罗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陈丽宛知道自己押对了。 小夏,现在还不能自由控制修罗。
看着陈丽宛走来,小夏焦急万分,这女鬼并没有说错,单是为了束缚修罗,小夏就得用上全身法力,现在的她,连移动脚步的多余气力也没有。 “告诉我你的名字,修罗!” 陈丽宛已经离小夏只有数步之遥,但修罗却依然不为所动,像雕像一般站在一旁,打算对小夏和陈丽宛之间的事情作壁上观。 “死了这条心吧,臭丫头,还是等着我捏碎你的喉咙吧…” 轻笑声中,陈丽宛伸出一臂,遥遥朝小夏捉来。 小夏大骇,不由对修罗作出最后的努力。 “修罗,只有我才能让你降临人间,难道你喜欢永远呆在阿修罗界中吗?难道你喜欢不断的战斗,直到被更强大的修罗毁灭为止吗?” 修罗听得全身一震。 陈丽宛的手指已经快碰到小夏光洁的脖子。 只差了一公分,但这一公分的距离却成为无法逾越的鸿沟。 红光绝艳! 陈丽宛一愣,她伸出去的手臂不知何时飞上了半空,然后化为火焰飘散在空气中。
修罗半跪着身体,左手一把斩马刀正斩在陈丽宛和小夏之间的地上,地砖上一道裂痕一直蔓延至墙角。 这时,陈丽宛才发出一声尖叫,虽然鬼妖的**是鬼气所化,但**被斩,间接也伤害了她,但她更不明白的是,一直对小夏爱理不理的修罗,为什么会突然行动起来。 “为什么,你不是拒绝她的控制吗?” 陈丽宛不解地尖叫道。 没有身处阿修罗界的她,自然不知道永战地狱的痛苦,在那其中,要不分昼夜的杀戮,为了生存,只有变得更强,但即使再强,也总有一天会遇到更加强大的存在,因此,小夏对修罗所说的话,其诱惑力之大不下于禁果之于亚当夏娃。 “对不起。”修罗毫无诚意地对陈丽宛说道:“我只是希望,偶尔能到这个世界透透气而已,因此,这个女孩,不能让你杀了啊……” 修罗发出一阵低笑,耳朵上挂着的各式骷髅也跟着摇晃起来,它站起身,把小夏护在了身后。 “小女孩,听好了,我的名字是利仞天!” 南山墓园。 我和小夏伫立在一方墓碑之前。 这是李汉林的墓碑,我们在他的墓前放下一束黄色的雏菊。 陈丽宛终于被消灭了,而在那之后,我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星期,被女鬼所伤的地方经过小夏处理后已经没有大碍,现在只是简单的等待身体自行愈合。 那天晚上,当警察赶到现场时,我这个破门而入的大盗正昏迷在地上,如果不是事后有何老头出面,大概我醒来时就不会是在医院,而是在监牢里了。 事后据小夏说,伤我的那只缝着眼睛的鬼是陈丽宛吸收魂魄时将一些不能完全吸收的残魂能量再加上自己的部分鬼力所创造出来的鬼偶,当烧了陈丽宛的血迹后,那鬼偶因为陈丽宛的消失而消亡,不然,那时候昏迷的我,可能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小夏那天虽然也昏迷了,不过她只是道力用尽,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可以活蹦乱跳的,倒是我被那女鬼又咬又抓,还被吸血,要不是每天吃下大量的补品,现在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过来。 在出院之后,我搬回了自己家住,没有了女鬼这个借口,我倒不好意思继续赖在赵大小姐家,在家养了几天伤后,我便回公司上班了。 这个星期天,小夏打电话给我,并约我到南山墓园拜祭一下李老爷子。 今天细雨绵绵,我们给李老爷子上完香后,便沿着山道散步。 自那天之后,小夏对我们之间那个婚约绝口不停,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当面问清楚,毕竟共同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我对小夏已经产生了感情,即使不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婚约,我也要追求这个女孩子,把她当成普通女孩来追! 赵大小姐心情甚是愉快,连走起路来也是一蹦一跳的,我看着她跳来跳去的身影,不由叫住她。 “小夏。” “嗯。”她回头,朝我灿烂一笑。“什么事?” “我,我……” “吞吞吐吐的到底什么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着胆问道。 “我是想问,关于你们家那个女婿的规定,我,我算不算合格啦?” 小夏沉默,我屏住呼吸,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上。 “你的表现嘛,马马虎虎……” 赵大小姐故意拖长了音节,害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算是,合格吧!” 我差点没跳起来,一下子窜到小夏身边,抓起她的手说道。 “那我们的婚事……” 小夏抽回她的手。 “我只是说你合格了,可没说马上就嫁给你。” “但你那时候说,收拾了陈丽宛之后你就嫁给我的啊。” “没错啊。”小夏露出狡鲒的笑容。“不过,我可没说什么时候嫁给你啊。” 她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气得牙痒痒。 突然,香风扑面,小夏蜻蜓点水般在我唇上一点,然后迅速地跑开了。 “这个,就当是这一次的奖励吧,要我嫁给你,小强同志,你还要再努力些才行……”
我愣在了当场。 那一个吻,那一瞬间柔软的触感,那片刻的芬香,仍残留在嘴边。 我中招了,我想。 “等等我啊,小夏,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快别跑!” 我大叫一声,马上追着赵大小姐后头跑去。 空旷无人的山道中,只有我们两人的嘻闹声远远传开,似乎把墓园那沉重的气氛,稍微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第一集完) 第一个故事结束,谢谢观看!
发的太急,忘了把标题写上,第一个故事叫【莫名其妙的婚约】
剩下的五个故事分别是: 第二集 杀人旅馆 第三集 凶村 第四集 末日危城
第五集 校园的第四区 第六集 涅盘(完结)
如果明天此贴没有秒沉,我会把它们全都发上来。 感谢大家的支持,楼主这两天考试,今天更不了,最迟要明天晚上才能更,先跟大家说声抱歉.但楼主向大家保证,只要有一个人喜欢,我就会把它更完,绝不会弃坑. 楼主来更文啦 第二集 杀人旅馆
民国4年,上海。 夜,弯月如勾,浮云错落。 佛寺莲华之中,僧人们正做着晚课,大雄宝殿内,烛火摇曳,数十僧人席地而坐,在方丈白莲上师的主持下,正齐声颂念着大乘金刚经。 声声佛唱中,白莲上师半眯的双眼突然一跳,年过半百的方丈睁开双眼,视线穿透了大殿的门扉,看向了寺外。
寺外,一辆黑色的敞蓬轿车停在了寺院山门之外,轿车上除了一个司机,便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僧服,头戴竹笠的日本和尚。 司机下车为日本和尚打开了车门,那僧人下了车,似是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司机连忙扶住他,他摆摆手,示意并无大碍,这才稍整衣容,举步朝莲华寺中迈去。
大雄宝殿之内,白莲上师让众僧暂停颂经,众僧皆奇,这早课晚课白莲上师一向严厉,但今晚为何经文只颂念了一半便停了下来,虽心中疑虑,却无人敢问。 上师起身,命众僧散去,只留下一个小沙弥随待一旁。 半柱香的时间后,日本僧人跨进大殿中,白莲上师低颂佛号迎上前去。 “嘉宗佛友,一路辛苦了!” 日本僧人嘉宗双手合什,微一鞠躬。 “白莲上师,嘉宗此行,凶险万分,怕会给莲华一寺带来莫大灾难,每念及此,嘉宗心中便惶恐不安。” “佛友言重了,除魔卫道乃我辈本份,即使白莲身殉,亦得其所,嘉宗不用为此挂心,还是让老纳看看你的情况吧。” 嘉宗微一点首,掀开头上竹笠,他的面容颇为清秀,但圆滑光洁的头额上却隐现黑气,那黑气几乎占满了他的半边脸,在他的脸颊上描绘出黑色的莲花暗纹。 “嘉宗佛友以身封魔,这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胸怀,实让白莲钦佩啊。”
白莲上师长声一叹,嘉宗脸上露出苦笑说道。 “上师过誉了,嘉宗不才,遍思东洋佛法,却无一法能制得此魔,唯有出此下策,以自身肉身暂封此魔,然后远游重洋,希望中国这佛法昌盛的千年古国,能有解决之法。” “佛友请坐。” 上师让沙弥拿来两个蒲团,两人便在这大殿之内,佛像之下席地而坐。 “佛友现在的情况如何,又如何会遇上此等妖魔,据我所知,新妇罗这种危险的妖怪不是早已在日本灭绝了么,为何现在还会出现这种妖魔。”
“新妇罗,人首蛛身,性喜淫,嗜吃男子心脏,这种危险的妖魔,本于数百年前,由大阴阳师安培晴明将其它强大妖魔一起封印于富士山之下,但却在一年前,高野山下歌山一村庄中突然出现妖怪吃人的惨事,嘉宗前往驱魔,才知道这吃人的妖怪竟是新妇罗,嘉宗无法降伏,只得以阴阳宗秘法将其封入自己的身体之内,希望以我的佛法将之净化,但半年之后,情况不旦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糟,嘉宗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受其魔性的影响,正渐渐转化为妖体,一旦嘉宗的身体完全被新妇罗妖化,届时,新妇罗便会吞噬我的魂魄和元神,嘉宗身死事小,却恐此魔变得更为强大,到时就真的无人能伏了。”
嘉宗说完,一把扯开身上僧袍,就如他的半边脸一般,嘉宗的身体有一大半以上绘满了黑色而妖异的莲花,这黑莲之中,有一莲叶已经快延伸到嘉宗的心脏之处,嘉宗的左胸心腔处,刻着一个佛家万字印,其边缘皮肉反卷,却是生生刻上去的。 “只要那黑色妖莲蔓延到嘉宗心脏处,嘉宗便会被完全妖化,为了延缓妖化的时间,嘉宗以金刚忤在其上刻上万字印,才能拖延到现在。” 嘉宗娓娓道来,脸上表情未变一分,但白莲却深知以身封魔的痛苦,那不仅是**上的对抗,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角力,能够以身封魔后还拖得一年的时间,嘉宗的佛法已经颇为高深。 如果不是莲华寺中有一奇物,白莲也不敢替嘉宗驱魔,但面对新妇罗这种古老妖魔,白莲心中自知,即使驱魔成功,付出的代价怕也极大。 然,佛门弟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嘉宗尚且如此,白莲又岂甘人后。
“丰干,把我寝室中的八角胜佛香盒取来。” 白莲吩咐道,那小沙弥微一点头,便快步奔出大殿。 “佛友稍等片刻,待我那小徒取来封魔之物,我们便马上开始。” 嘉宗点头,突然,他眉心一皱,全身竟颤抖起来。 白莲上师马上捉住其肩头,嘉宗竟越抖越厉害,那半身的黑气开始有蔓延的趋势。 “那妖魔开始行动了,嘉宗,嘉宗怕是快压制不住了……” 嘉宗艰难地说道,他的嘴角已经渗出丝丝黑血,接着,一双清明的眼睛浮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那身上的莲花也快速地伸展开来,刻于心室之处的万字印发出金色佛光,阻止着黑莲的侵袭,但佛光却越来越弱,看似已经支持不了多久。 “般若波罗密多!” 白莲大喝,五根手指轻重不一地敲在嘉宗的身体穴位之上,每敲一指,嘉宗身上的黑气便淡了一分,到最后一指时,白莲以拇指压于万字印之上,佛光为之一盛,把嘉宗身上的黑气暂时压了下去。
嘉宗脸色苍白,白莲也不好过,只是弹出了六指,却似是花费了他大部分气力一般,白莲脸上汗珠密布,一袭僧袍竟被渗透了大片。 “好重的妖力,连大乘般若决也只能将之稍微压制,嘉宗佛友,你竟然能将此魔困上一年,真让白莲自愧不如啊。” 嘉宗张开双眼,又是咳出一口黑血,才苦笑道。 “上师也太看得起嘉宗了,若是此魔一开始便有如此威能,嘉宗早就命丧黄泉了。” 两人说话间,那小沙弥奔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个八角香盒,将之恭敬地递给白莲上师。 上师轻轻揭开盒盖,盒子中用佛家大乘金刚符为底,上面放着一块勾玉状的青色石牌,此石似玉非玉,其上刻着手臂形状的暗纹,石牌边缘处断纹处处,似是一个整体的其中一块。 白莲把放着青色石牌的香盒入于地上,那石牌发出阵阵青芒,让大殿之内的烛火为之一暗,连带空气,也变得寒冷起来。 “丰干,你先出去吧。” 沙弥见上师如此吩咐,心中是一百个愿意,马上便跑出了大殿并合上了大门。 “上师,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到其中一阵阵邪力。” 嘉宗皱着眉头说道。 “此物为莲华寺的传寺之宝,相传乃上古邪物,为佛门无上妙法镇压之后,却成为以邪制邪的奇物,以它的奇能,必能为佛友镇压新妇罗这只妖魔。” “如此甚好。” “那么,我们开始吧。” 白莲说道。 随后,一阵佛唱在大殿之内响起,随着响起的,还有嘉宗的惨喝声,和一阵阵尖锐的利啸。 那一夜,莲华寺的僧人尽皆惶恐不安,那恐怖的叫声如地狱的恶鬼在咆哮一般,足足叫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之时,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才消失了。 早课之时,僧人打开大雄宝殿的大门时,发现白莲上师已经坐化,上师双眼合闭,一手一作莲花状,一手则尾指垂地,在他的身前,宝殿地砖一片乌黑,也不知曾发生了什么事情。 日本僧人嘉宗则昏倒在上师之旁,待到三天后才悠悠醒转,得知上师圆寂后,嘉宗又于寺中参与了白莲上师的佛葬后,才飘然离开了寺院。 又于一年之后,嘉宗再次来访,在大雄宝殿呆了一夜后,才又离开。
至此,嘉宗再未曾踏入莲华寺一步,终老于高野山上的阴阳宗之内。 而自白莲上师突然圆寂之后,莲华寺日渐衰落,寺中僧人有的还俗,有的则投奔其它寺庙,偌大的一间寺庙,到最后只剩下一两个老僧。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数十春秋,莲华寺,也渐渐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上海虹桥机场。 “……小夏,嗯,我到上海了,这边,天气很好啊,下雨?没有啊……” 我一手打着电话,一手拖着大袋小袋走出了机场。 在陈丽宛的事件结束后,公司把我派遣到上海来参加今年的服装展览会,由于我在家养了一个星期的伤,公司的其它同事已经早我两天到了上海,我算是最迟的一个了。
一到了上海,我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小夏,赵大小姐今天也要赶前往北京的航班,除了北京那边有新的委托任务外,她想顺便把李汉林的儿子给找回来,现在李老爷子走了,只剩下老太太一人也挺不容易的,因此只拿到一个模糊的地址,小夏还是决心把李小兵给找出来。 只是她一人只身前往北京,我心里挺不放心的,即使小夏再强悍,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因此我发挥了老妈的特长,吩咐这吩咐那的,听得小夏在电话那头不乐意了,直嘟嚷。 “……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懂得照顾自己啦,倒是你,超级撞鬼大衰人,记得时刻带着‘斩魂’,要是你在上海那边又招惹了怪东西,我可没办法马上去救你!”
我听得一身冷汗,心想你这赵大小姐真是乌鸦嘴。 出了机场,外头的的士排着长龙,我连忙拖着行李到一边排队,由于上海的展览会是国际性质的,因此参加的各国客商极多,和我一起出了机场的洋鬼子便有数十人,还好我走得快,不然光排队搭车就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机场的的士收费极高,客人们上车前总会有一番杀价,这一来二去的,过了老长时间,也不见队伍怎么移动,我趁这个时候拨通了一个同事的电话。
此人名叫张杰仁,是营销部的主管,这次参加展览会的队伍便是他当的头,我来上海之前,老板吩咐过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现在,我连公司的落脚处在哪都不知道,不找他找谁。 电话一通,那边极尽喧嚣之能事,各种嘈杂的声音汇成一条大龙,差点没把我的耳朵给震坏了。 “喂,哪位!” 那边大吼着,我连报了几次名字,张主管才听清是怎么一回事。 “对,我是王强,张主管,我们的酒店是哪一间,我是说酒店……” 我拿着电话大吼,但那边却总听不清楚,没办法,最后我直接将手机拿到嘴边,扯开喉咙吼得我脸红眼赤,看得旁边的人纷纷退开了几步,像看怪兽一般地看着我。
到最后,我差点没吼得背过气的时候,终于问到了一个地址。 轮到我上车时,我二话没说把行李一扔车尾箱,便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连杀价也懒得讲,反正出差期间一切费用有公司报销,我也摆阔了一把,直接朝司机说出了张杰仁报给我的酒店名称。 “啥,偶闲居?” 那司机不是上海人,扯着一口东北口音问道。 “有问题吗?师父” 我疑惑,心想张杰仁那哥们不会报错名字了吧,怎么司机看着我像看外星人似的。 “也没啥,就是那地有点远,以前那会倒是挺出名的,但现在也就不过一小旅馆,没多少人住到那边去的。” 司机大哥朝我笑笑,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 “是旅馆?不是酒店么?” “酒店?不是不是……”司机连连摇头,把车子启动起来,转了个弯便开始驶出机场。 “俺在这上海啊,也住了大半世纪了,我爷爷那一代便已经来上海定居,那时候,谁不认识‘偶闲居’啊,听说还有中央领导去哪住过呢。” 司机相当健谈,在我递过一根香烟后,更是打开了话匣子,那话多得像是长江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偶闲居’啊,那地方挺不错的,苏杭的园林式建筑,东暖夏凉,刚解放那会,那些死洋鬼子争破了脑袋想住进去,那会,是那旅馆的黄金时代啊,可惜……”司机弹了弹烟灰,叹口气继续说道:“可惜后来就不行了,上海地方大,什么样的酒店都有,那旅馆离得市中心又远,便越来越没人光顾,但更重要的是,传闻那里不干净……”
我当时也没怎么注意听,正用手机给小夏发着短信,听说司机说那不干净,也就随口问道。 “哦,卫生不行吗,那确实没人愿意呆着……” 我话没说完,司机大哥爆起一阵大笑,笑得身体左摇右摆,却害我心跳不断加快,怕他大哥一个失手打滑一下方向盘,在这车水马龙的公路上,只要一个打滑,随时都是车翻人亡的后果。 那司机用大手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拍得我真咧牙,却听他说道。 “你这兄弟真逗,俺说的不干净,是指那地方闹鬼!” “闹鬼?” 我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心想该不会真如小夏所言,我是会移动的招鬼机,走到哪撞鬼撞到哪吧? “听说十几年前那旅馆里闹过鬼,还死过人来着,但后来请了法师做了几场法事之后,也就太平了,但自那之后,去旅馆的人就越少了。” 我听得后背发冷,没再闹过事,可以是鬼被除掉了,也有可能人家只是暂时躲了起来,据小夏说,现在真正有道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也就是说,现在的所谓法师都是以神棍居多,这样想来,那旅馆还会闹鬼的机率还蛮大的,估计像我这样八字超轻的人,说不定第一天住进去,当天晚上就得撞鬼。 一想到这,我不由抓紧了袋子中的“斩魂刀”,还好有听小夏的,把这道界异宝也给带了过来,只要不是碰到像陈丽宛那种鬼妖级别的东西,我想还不至于有危险。 那司机看我一付心惊肉跳的样子,又再笑了几声。
“兄弟别怕,那也就传闻而已,再说真的有鬼,像俺们这样行得正,站得正的,也不用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心想,大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要是您老人家碰上一猛的,它才不会管你是不是站得正,照样害了再说。 就在我一路胡思乱想的时间里,的士驶过了复兴中路,开进了卢湾区,最后在离上海市中心非常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过了,兄弟。” 我给了车钱,脑子里却在想着闹鬼的事情,倒把要发票的事给忘了,等到的士走远之后,我才想起,不由懊恼一番。 但怕归怕,旅馆还是要住的,我只能紧紧揣住“斩魂刀”,拖着行李走向一扇古色古香的大门。 大门之上横着一匾,用草书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 偶闲居! “像动物一般的影子?” 下午展会快结束时,我打了个电话给小夏,电话那头,小夏说话的声音嗡声嗡气的,听着像是感冒了。 “王同志,你怎么老是招惹一些奇怪的东西,我告诉你,马上搬走别再住那旅馆了,所谓的影子,有可能是魂或是魄,在道界我们统称为灵,而动物的灵,有时候比人还凶,特别是老虎这类凶猛的动物,一旦闹起来,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小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跟着便咳嗽起来。 “你不要紧吧,感冒了?” 我关心的问道。 “有点。”她说:“不过不碍事,这两天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回家,只是李汉林的儿子找不着。” 我怕她又是委托又是找人的容易累着,便要她注意休息,她“嗯”了几声算是答应,最后挂电话时,还不忘要我尽快搬离那间旅馆。
我心想,我倒是想搬,但张大肚子现在是见有生意可做,估计就是十殿阎罗来了也吓不走他,我总不好自个搬出来吧。 没办法,现在只能舍命陪君子,再住上几天,但愿这旅馆已经那么多年没有传出奇怪的传闻,现在可不要出什么状况才好。 回到旅馆的时候,老板娘正张罗着一桌酒席,张大肚子和刘东旭坐在边上正有说有笑,我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自个先上房去,不知为什么,我总不愿和姓刘的有过多的接触。 待到酒席开始时,伙计阿顺才来唤我下去,席间,刘东旭向众人介绍了他的秘书,姓郑,也是中国人一个,对于同样为日本人打工的郑姓青年,我也保持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敌意,只是脸上还是堆砌着假意的笑容,不想张大肚子脸上不好看。 张大肚子在席上玩命似的向刘东旭不断的敬酒,这姓刘的酒量也是不错,张大肚子敬的酒他是来者不拒,三瓶白干见底了,他依然面不改色,反而张大肚子眼睛发红,一张脸活像那红烧猪头般赤红。 酒席散时,张大肚子已经醉得像一堆烂泥一般,刘东旭虽然也微有醉意,意识却还相当的清醒,也不知道是他真的醉量好,还是身怀异能,故而千杯不倒。 我也没心思去猜测他的严厉,即使要猜,也是无从猜起,只能在心里对他暗自留心。
张老大醉得不成样子,我和小李只能架着他先回房休息,他大哥挨到了床上,还稀哩哗啦的吐了一身,我只能皱着眉帮他换下满是酒秽的衣服,又叫来老板娘送来热水,马马虎虎给张大肚子擦了一身,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帮张大肚子盖上了被子,在出门时想帮他把灯也熄了,但最后想想,这开关倒是没按下去,也拿不准他大哥会不会半夜醒来,还是给他开着灯,免得他到时要起床这黑灯瞎火的,别弄个不好磕碰到。 轻轻给关上了门,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快九点了,我伸了个懒腰,回房间拿了衣物便下了楼梯,准备洗个澡然后赶快睡觉,一想到明天又要六点起床,我就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睡上一觉。 我走后,楼道里的电灯突然闪了几闪,一片阴影像流水一般自天花板上流泄而下,在墙壁上扭曲着,最后形成一只大猫的影子,但说是大猫,它却还有九条尾巴,那九尾的影子不断拂动着,大猫影子像是在观察着些什么,附于墙上一动不动,片刻之后,眼睛位置黄芒乍起,大猫影子又扭曲成水状阴影,泄住地面,又朝着楼梯流泄而下。 待过得半刻钟,又有一道阴影从我的房间门缝下钻了出来,它极快地掠向张大肚子的房间,依旧从门扉的底部细缝钻之进去,下一刻,张大肚子房间内的灯光闪烁了起来,没多久,房间里头便暗了起来,电灯被熄灭了。 房间里,只有打开的窗户尚有月光照入,清冷的银辉中,一道影子滑过了大厅的八仙桌,出现在月光之下,那影子像是不喜月光,打开的两扇窗叶突然自动合上,一根窗栓像是被看不见的手移动一般,竟然自已缓缓将窗叶扣死。
如此一来,便再没有半点月光照进来,而房间,也完全成为了一个密封的空间。 张大肚子睡得正沉,他大哥也不知道在发着什么好梦,嘴角流着口水,却不时发出一两声傻笑,一张被子把他全身盖个严实,但在这时,被子的一角却动了动,然后整张被子被什么东西拉到了地上,露出张大肚子胖得像猪一般的身体。 黑暗中,一大团阴影贴着床角滑上了床铺,来到张大肚子的身旁,张大肚子发出一两声梦呓,随后转了个身,又呼呼大睡起来。 那影子也跟着滴溜溜转了一圈,来到张大肚子的脸旁,它悄悄地从影子中探出一缕黑线,如恶意的触角一般爬上张大肚子的脸,张大肚子犹如未觉,仍旧睡得死沉。 那一缕黑线来到他的鼻子下,突然“呼”一声窜进张大肚子的鼻孔中,眨眼间,那团阴影全部钻进了张杰仁的鼻子里,肥胖的身躯即刻颤抖了起来,每一块肥肉都在抖动着,张大肚子睁开了双眼,他如中风病人一般张大了嘴却说不出半句话,那眼睛像是快滚出来一般高高凸起,但眼睛里的瞳孔却在迅速缩小,最后只剩下米粒般的一点,而无数的黑线却像侵略着眼白一般,数秒间便将一双眼瞳尽化为黑墨。 张大肚子的表情很痛苦,一条条青筋如蚯蚓一般爬上了他的头部,他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睛,张大的嘴巴不断流出混合着黑色线状物的血水,他用两手使劲将自己抱紧,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但哪怕他将自己两臂给抓出鲜红的指痕,痛苦却丝毫未减。 木床不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张大肚子在床上几乎已经弓成了虾状,身体里像装上了发动机一般,不断地剧烈抖动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抖动的副度越来越小,最后,渐渐的不动了。
张大肚子头朝床内,蜷缩着身体,被子滑落到床下,看上去像睡觉不安分的样子,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张杰仁这个人,有的,只是曾经属于这个人的身体。 我误会了警察同志。
他们并不是软禁我们,只是不让我们搬走而已,因此,下午的展会我们还是可以照常参加,只是敦长风队长交待过我们晚上不能太晚回来。 敦长风所带领的刑侦小队此刻作为这起案件的专案调查组而留在旅馆中,基本上,“藏龙阁”四楼已经被封闭,调查组把四楼当成临时的办公场所,正对张杰仁的房间进行全面的详细采样。 而张杰仁的尸体,已经被送去解剖,希望从死者的死亡状况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尸检是在下午开始的,但当法医剖开张杰仁的尸体时,见惯了场面的法医却连解剖刀也拿不稳,只是用颤抖的声音连连说道。 “怎么会这样!” 下午,太阳悄悄钻进了云层中,连绵细雨开始笼罩着整个上海,把这个城市套上一层愁云惨雾的压抑气氛。 “偶闲居”中。 “敦队,尸检报告出来了。” 一个警察正摆弄着一台手提电脑,尸检报告正通过互联网传输过来。 敦长风正吸着闷烟,这一整天的采样下来,连一样有用的东西也没有,这会听说尸检报告出来了,马上把烟按灭,和其它几个警察一起围了上来。 电脑“哔”一声响,文件传输已经完毕,敦长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文件,里面的内容却让他张大了嘴巴。 他干警察这一行也已经有二十个年头了,什么惨案奇案没见过,但这一次的尸检报告还是第一次看到过。
“这是什么意思,死者体腔内一切脏器全部消失?脑颅内只剩黑红的积水,没有了脑叶等一切脑内组织,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全部都不见了,难道还会叫妖怪吃了不成?” 敦长风拍案而起,这份尸检报告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范围内,张杰仁的尸体并没有发现被剖开的痕迹,那凶手是如何把死者的脏器和脑内组织取出来的,这基本上只有神怪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情况,敦长风一直信奉无神论,自然不会相信那些鬼力乱神之事,但现在情况摆在这,如果不是法医失心疯乱写报告的话,就是这一次敦长风真的碰到不可思议的案件了。 “给邱法医挂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查清楚了,这报告可不能乱写的。” 敦长风虽然作出这样的指示,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一向认真严谨的邱法医是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的。 那这个脏器消失的尸体,又该作如何解释,莫非,真的是妖怪害人? 随后,敦长风自己摇头失笑。 一切再难以理解的案情,只是因为尚看不清那隐藏在表面之下的真相罢了,敦长风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现在也不例外。 “走,我们再到那房间看看,我就不信,凶手的作案手法那么高明,高明到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那个下午,雨势越演越烈,到了傍晚,细雨变成了倾盘大雨,像是要把天撕开一般,粗大的闪电不时划破了天际,雨,没完没了的下起来。 这大雨天的,刘卢二女也没有了逛街的兴致,再加上早上才出了命案,任谁也没有那个心情去玩,于是我们便坐车回到了旅馆。 旅馆里,老板娘已经准备好晚饭,这一餐饭吃得大家索然无味,餐桌之上,大家只是一声不吭地扒着饭,连平时吃起来甚是鲜美的菜式也只是随便夹了两口。 草草吃过饭后,大家便各自回房休息了,由于四楼已经被警察封锁,现在我和小李都搬到了三楼房间,和刘东旭及小郑刚好住在对间。 我洗了个澡后,便上四楼找敦长风了解情况,敦长风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我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想来这案甚是棘手,我也没再问些什么,起身告辞返回自己的房间。 依我看来,张杰仁死状奇异,又是死于密室,再加上他生前曾说过见到虎状怪影,我觉得这件事十九不离十又是一起灵异事件。 下午我把情况告诉了小夏,小夏对于张杰仁死时那滩黑水相当在意,一再问我有没有碰到那黑水,我说没有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从她口中,我得知那黑水带着极为浓烈的煞气,普通人触之必受严重的伤害,我告诉她暂时不能离开旅馆,她沉吟了半晌,然后告诉我什么事情也别管,“斩魂刀”时刻也不要离身,待她这边事情一完结,便马上飞来上海与我会合,届时再看看此事应该怎么解决。
我见小夏甚是关心我,心头不由一暖,但想到这次又让她淌上这趟浑水,心里又颇为不安,也不知道这次的对手是什么,实力如何,但即使只是像上次一般出现个陈丽宛一样的鬼妖,便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从张杰仁的死状看来,若真是鬼怪所为,恐怕这个鬼怪比陈丽宛也差不了多少。 一想到这,我便头皮发麻。 阁楼外风雨大作,我听得声声闷雷巨响,看来今晚别想睡得安稳了,走下楼梯,刚要开门入内的时候,不知是否错觉,我好像听得有人吵架的样子,声音仿佛是从楼下传来。 疑惑之下,我不由走近楼梯口,这次听得清晰一些,好像是老板夫妇又在吵开了。 “……你这死鬼,你,你竟然要卖了老头子的产业……” 听着像是老板娘的声音,听上去那个老板又要打这旅馆的主意,我摇摇头,这是人家的家事,我可不想那么八卦,刚要迈开脚步,却听得那老板大声一吼。 “……你懂什么……现在不卖你想等到什么时候……你没看到….这早上又出事了…….” 外边一个炸雷,让我听不清他下边说的话,但这句话中那个“又”字让我拧紧了眉头,这样说来,岂不是说明以前这里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 老板娘像是被吓到一般,连忙说道。 “别太大声让人听见了……” 两人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楼下大厅的电灯也熄灭了,想是两人回“栖凤楼”自己的房间中去了,我见再听不到什么东西,便自个回房了。 床上,我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心里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刚才听到的情况和敦长风说,但最后想想,还是不要的好。 一来小夏交待过暂时什么事也不要管,一切等她来了再说。 二来这事分明已经牵涉到灵异这个范畴,像这种事情那个敦长风未必会相信,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的好。
于是,我把头往被子里一埋,打算来个蒙头大睡。 但睡是睡着了,这一夜我却睡得极不安稳,又开始发一些乱七八糟的梦,一会梦到了张大肚子,一会又是老板夫妇的脸来回飘着,总之都是一些光怪陆离的东西,最后窗外一声炸雷响起,我立时从床上惊醒过来。 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我抚着急跳个不停的心脏,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这才好过一些。 待到上床再睡时,这次安稳了不少,一觉也睡了不知多久,却在天微微光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男人的叫声。 “栖凤楼”,楼下大厅。 “刘小姐,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按照惯例,郭长风开始向第一个发现死者的目击者做笔录。 一张桌子搬到大厅中心,一个警察正拿着笔和纸坐在旁边,郭长风则站着,他走到刘玲身前问道。 刘玲的样子好了一些,老板娘递给她一杯开水,让她惨白的脸蛋渐渐有了一些血色。 “我是听到王总监的叫声才起床的,王总监吵得那么厉害,我害怕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起身,然后想把敏珍也叫醒,谁知道开了门,却看见小珍她,她……”
说到这里,刘玲又开始低泣起来。 郭长风眉头一动,好像想到了什么。 “那你是怎么有死者的房间钥匙,据我所知,每个房间配给住宅的钥匙只有一把,莫非,是你偷的?” 听郭长风怀疑自己偷了钥匙,刘玲连忙急道:“我没有,我没有……” 我冷冷“哼”一声。 “郭队长,别随便把莫须有的罪名套在别人头上,没有根据的推测,难道不是逻辑推理的大忌吗,那样只会将事实引导向错误的方向吧。” “王先生,我只是不放过每一个可能性而已。” 郭长风淡淡说道。 “如果我的猜测是错的,刘小姐自然会解释,还有,我不需要你来教我逻辑推理,如果下次我没问你,你就随便插话,我会当你是在妨碍司法公正。”
妨碍司法公正,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一个不好,郭队长完全可以用这个理由把我扔进牢里头关上四十八小时。 我再“哼”了一声,却也识时务,闭上嘴巴一声不吭。 刘玲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向郭长风解释道。 “因为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和敏珍商量后,决定互换对方的钥匙,这样一来,如果晚上出现什么状况,另一个人便可以迅速地打开出事的房间,所以我手上才会有敏珍的房间钥匙,同样的,我的钥匙现在正在敏珍的房里,不信你可以上去找找。”
我听得连连点头,尽管现在还是发生了悲剧,但刘卢二女这一决定无疑相当聪明,每个房间在关上之后都是向内反锁,住客可以在房间里打开自己的房间,却转不开别人的房门,如果出了状况,还要让老板找出钥匙,这一来二去的,难免耽搁了救援的时间,而刘卢二女这一措施,却是最大限度减少了救援的时间。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数次死亡事件发生得突然,而且被害者完全发不出一声响声,我在灵魂状态的情况下,便亲眼目睹了卢敏珍被害时的情景,那不断从嘴里咳出的黑水,让被害人根本不可能发出声音来求救。
郭长风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刘玲的解释,他接着问道。 “你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当你进入房间时,你看到了什么,听着,刘小姐,我知道这样让你很难过,但请你务必回忆每一个细节,这其中,或者有破案的关键,因为这连续三起凶杀案中,只有这一次是最快发现了死者,或者,凶手会留下线索也说不定。” 刘玲点点头,开始认真地回忆当时的情景。 “那时我打开门就冲了进去,叫着敏珍的名字,但只叫了两声,我就知道不对了,那房间里虽然黑暗,却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差点没被熏得晕倒。在那房间里呆得数秒后,眼睛已经习惯了房间里的阴暗,然后我听到一些声音,像有人溺了水一般,咯咯咯的声音……”
说到这里,刘玲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我亦听得心中一酸,那时的卢敏珍,大概已经被喉咙里不断吐出的黑水挤得透不过气来了吧。 “……然后我看到一只手。”刘玲继续说道:“那是小珍的手,是的,我绝对不会看错,当我看见时,那手掌是屈着的,它按着地面,想要捉住一些什么东西,我想小珍那时是拼命想爬出来吧,但,但是,就那么一两秒后,那手就不动了,不动了啊……” 刘玲不由哭了起来,郭长风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纸币递给了刘玲。 “也就是说,你进去的那一刻,死者还没有完全断气,她甚至,还能用手掌活动一两秒。” 刘玲擦着眼泪,也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小姐,请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因为你看到死者时,她还没有完全死去,凶手那时可能还没有离开。”
听得凶手那会还有可能留在房间里,刘玲的脸又变得惨白起来,那岂不是说,当时的自己是和死神擦身而过? 郭长风也没着急着追问她,待刘玲缓过神来后,她略带犹豫的继续说道。 “如果说奇怪的东西,我只看到一样,不过当时房间里光线不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吓傻了才出现的幻觉。” “你不妨说说看。” 这时,连郭长风也紧张起来。 “我看到一个影子。” “影子?”郭长风纳闷了,一个影子有什么奇怪的。 “那个影子从卧室里窜出来,然后滑上了墙壁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总之,只是“咻”一声,那影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由于当时房间里很暗,但那影子却更加的黑暗,我才有所发觉。” 影子,难道是那只虎影所为,但不可能啊,我感觉不到它带着一丝的邪气,反而有一股莫名的正气。 我露出思索的神色,而同时,老板夫妇和刘东旭亦在想着什么,脸上神情数变。
郭长风见刘玲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便将脸朝向了我。 “该你了,王先生,请你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死者出现了状况?” “我说过,我是梦到的。” “王先生。”郭长风沉声道:“希望你认真一点,别挑战我的耐心。” 我坐正了身体,正色道。 “我是认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那种情况有点类似灵魂出窍,反正我看到了卢敏珍被害,然后就惊醒过来,接着想要冲出去救人,却被你们拦下,接下来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就没必要重复了吧。” 那负责记录的警察露出为难的神色,他不知道这种事情应不应该也记录下来。 “灵魂出窃,无稽之谈!” 郭长风嗤之以鼻。 但刘东旭却惊奇地望着我,只是很快地,他便掩饰了脸上的惊讶。 “信不信由你。”我摊开双手耸耸肩道:“不然你说说,为什么我人在‘藏龙阁’中,却知道‘栖凤楼’里发生的事。” “好,这个暂时不说。”郭长风揉揉自己的眉心。“你说你看到死者被害,那你给我说说,凶手是什么人,有什么特征。” “我不知道!”我想也没想地说道。 “王先生!” 郭长风怒叫一声,几乎是要跳起来。 “我是真的没见到,我只见到死者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那种情况有点像中毒,我只见到这些,然后我就醒了。” 我大声辩解,不过,我隐瞒了被虎影引过去的经过,事实上,郭长风并不是那种相信鬼神之说的人,如果我告诉他,这可能是某种鬼怪所为,怕不被他立刻关进精神病院里,真正的经历,只能等明早小夏到达后再说与她听。 她才是真正的救星! 郭长风皱着眉头,来回地踱着方步。 最后,他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向我说道。 “很遗憾,王先生,你既然不肯说出真相的话,我只能把你当成此案的最大嫌疑人,我们有权力扣留你四十八个小时。” 我怒极。 “你凭什么不相信我!” 郭长风亦大怒。 “那你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灵魂出窃?那你拿出证明来啊!”
我日,老子拿什么证明给你看,估计就算灵魂再离体一次,你也看不到啊。 这次算是吃了个闷亏,灵魂出窃这种玩意,我要怎么证明,除非小夏才会有办法。 见我闷声不吭,郭长风冷笑几声。 “说不出话了吧,既然你拿不出证据。”刑侦队长朝做记录的警察叫了一声。“小周,带上几位同事,请王先生到我们局里坐坐吧。” 丫的,这狗屁警察竟然真的要拘留我? 我的一世英名啊! 我今年27,自有生以来还没做过一件罪大恶极的事,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进警察局,更没想过会被拘留起来。 当那拘留室的大铁门啷当一关时,心情真是糟糕到无以复加。 身上的一切物品都被没收,就连“斩魂刀”也被暂时收押了起来,说是等释放时才把全部东西交还给我,还好警察局乃大煞之地,应该没什么鬼怪敢闯进来,至少,我呆在这里反而比呆在旅馆安全了不少。
只是连手机也被没收了去,却不知道怎样通知小夏,更不知道刘玲和小李现在怎么样了,没想到来上海一趟,短短数天之间便失去了两位同事,现在连我也被拘留起来,真是出门忘了看黄历啊。 我躺在拘留室里**的床板上,一会想这一会想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大概已经十点钟的时候,我正啃着警察同志送上的早餐,铁门却再一次打开了,一个警察同志板着脸朝我说道。 “王先生,麻烦你跟我来一下。” 我打了个问号,莫非敦长风这家伙知道错怪了好人,要释放我了? 怀着十二分的疑问,我在警察同志的引导下来到局长办公室。 大门一打开,熟悉的味道随即钻入我的鼻孔中。 办公室里只有三个人,敦长风和蔡局长,还有一个女人背着我。 但无论是她那微卷的波浪型长发还是那削瘦的双肩,都在告诉我她的身份。 却不是赵大小姐是谁。 “小夏?” 我惊喜地叫出声。
小夏回头朝我微笑,她似乎瘦了一些,眼睛也有一丝微微的红肿,脸上带着一丝风尘朴朴的样子,但精神却还不错,只见她回过头,冷淡地朝蔡局长说。 “这个人,我要保释他!” 蔡局长笑了笑。 “赵小姐,虽然你是老何的侄女,但你的这个朋友,他现在是此案的最大嫌疑人,我们不能说放就放啊。” “你说他是最大嫌疑人。” 赵大小姐开始发出我熟悉的冷笑声,笑得蔡郭二人好不尴尬。 “他这个若有胆子杀人的话,那么母猪也会上树了!” 我爆汗,即使要为我开罪,也不用这样来糗我吧。 “废话少说,你们既然说他是最大嫌疑人,那证据呢,别告诉我,你们只是凭一已的猜测,这样不符合办事条例吧。” 小夏步步紧逼。
蔡局长只是陪笑,他暗中捅了捅郭长风,刑侦队长马上会意,接过小夏的话说道。 “王先生的事我刚才已经和赵小姐说过,就不用重复了吧,总之,王先生所说的话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我便有权怀疑他与本案有关。” 小夏继续冷笑。 “不就是你不相信他会灵魂出窃吗,这个简单,我马上就会证明给你看!” 赵大小姐走到郭长风身前,不知为何,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郭队长也紧张起来,他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赵小姐,你要干什么?” 小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干什么?要证明给你看灵魂出窃这种事啊。“ 赵大小姐手里翻出一张黄色的符录,用两根手指拈着,在郭长风眼前虚划几下。 “冥冥都司,听我之令,黄旗为引,魑魅招来,拘魂!” 小夏清咤一声,把符录一下子贴在郭长风的眉心处,再猛的再符拉了起来。 郭长风马上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看上去已经不省人事,蔡局长被吓了一跳,老人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不由对小夏厉声道。 “赵小姐,你对长风干了什么?” 小夏没回答,只是朝手中的符录努了努嘴,蔡局长望了过去,马上又被吓到,小夏的符录正贴在一个透明的人影头上,却不是郭长风是谁。 郭长风的灵魂正不断叫着什么,却没人得到他的声音,小夏挑畔似的看向蔡局长。 “现在你们信啦?” 蔡局长摸出一块手帕不断擦着自己的额头,连连说道。
“信啦,信听,赵小姐,快把长风弄回去吧。” 小夏素手一扬,符录飞出,贴在地上郭长风的头上,不多时,郭队长睁开了眼睛,一副即惊又怕的样子跳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事实摆在眼前,既然我证明了灵魂出窃的存在,那么,你们所谓的怀疑便不在成立,请马上释放了我这位朋友。” 蔡局长笑得苦哈哈。 “放,马上放……” “局长!”郭长风还有一些不甘的叫道。 蔡局长摆摆手,低叹一声说道。 “长风啊,这次我们可能真的遇上科学无法解释的案件,请问赵小姐,你能否协助我们警方破获这一次的案情。” 小夏复又坐下,摆弄着自己修饰精致的指甲,露出一个我熟悉的狡洁笑容。 “看在何叔叔的分上,帮你们也无妨,但我要知道一切资料……”小夏支着脸架在桌子上,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包括,那尸检之后的一切结果!” 蔡局长更加频繁地擦起额头来。 “没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哈哈……” 蔡局长在笑,但无论怎么看,这笑容却带着勉强。
蔡局长亲自领着我们向停尸室走去。 一路上,小夏才告诉我,原来来上海前一天晚上,何老头便打电话给她,让她尽量配合蔡局长的工作,而当她今天早上到达旅馆时,便被告知我被拘留的休息,赵大小姐二话不说就杀上了警局来,我才得以那么快被释放。 我感激的握紧她的小手,小夏俏脸一红,马上不好意思地抽回了她的手。 “办正事要紧!” 她轻轻在我耳边说道,声音轻柔细腻,听得我差点化了。 那蔡局长人老成精,我们的小动作自然落在他的眼里,但他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只是时不时问起何老头的近况,顺便和小夏套着近乎。
反而敦长风这一路都没再说一句话,大概小夏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一下子就推翻了他以前的认知,到现在还没调整得过来,因此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样子。 停尸室被打了开来,里面并没有我想像中那样,阴暗和潮湿,反而灯火通明,一个半百老人正在工作台前忙碌着,听到有人开门,他也未曾抬起头来,依旧趴在一台显微镜前不知观察着什么。 “老邱,老邱……” 蔡局长叫了两声,邱法医才抬起头来。 “这两位是来协助我们办案的,麻烦你把尸检的情况跟他们两位说一下吧。” 邱法医脸上充满疑惑。 “蔡局,那可是机密资料……” “无妨,你跟他们说说吧。” 既然蔡局长都同意了,邱法医也就不再说什么。 “我做了这么多年法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尸体,你们过来看吧…”邱法医边说边走到冷藏柜前,拉开一个标签上写着“一号”的停尸柜。
“哗啦”一声,丝丝冷气喷出,停尸柜被拉了出来,尽管尸体上盖着白布,但从那肚子处高高挺起的样子我认出那正是张杰仁的尸体。 数天前还高声谈笑的人,现在却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我突然无来由地升起一丝悲伤之感。 那边,邱法医开始为我们讲解起来了。 由于有了郭大队长的吩咐,我们在晚饭前回到了旅馆,撤去了大量的警员之后,旅馆又和平常一样安静,甚至更加冷清了。 从大门进来的时候,前庭一片黑灯瞎火的,还好今晚的月光还算明亮,我们在幽幽的月光下,踏着碎石小路,倒也有几分诗意。 过了中门,一潭湖水在银月下微微泛着银鳞波光,徐风轻拂,几株凤竹“沙沙”作响,小夏惬意地闭上眼睛,平伸着双臂,赵大小姐踏着轻快的步伐,像一个芭蕾舞者般用脚尖踮着地面,一步三跳的走在前面。
我落在其后,看着她摇摆的身姿,心中一片平静,心想就这样能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但是,路,总有到尽头的时候。 却在“藏龙阁”近在眼前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阁楼后的竹林里钻了出来,灯光之下,刘东旭一脸的心事。 “刘先生,竹林那边难道有什么风景?” 我不由叫道,这个男人处处充满着神秘,像现在,天色已晚,他不是在客厅里用饭,反而跑到竹林里不知干什么事。 刘东旭被我一叫,明显吓了一跳,再看到小夏时,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又恢复成平时面带微笑的样子。 “竹林里倒是没什么风景,只是鄙人一向喜欢竹的挺傲和清秀,来了这么多天,才发觉楼后那片竹林中品种甚多,一时看得出神忘了时间,倒是让王先生见笑了。” 刘东旭嘴上敷衍几句,人已经走进了阁楼内。 “怎么样,这个男人?” 我挨近小夏身旁轻声问道。
小夏秀眉微皱。 “果然有问题,他刚从竹林里出来的时候,我在他身上感觉到淡淡的道力波动,分明是使用了某种法术后才出来的,而且林子里也有某种波动传出来,但相当微弱,我也判断不出是什么东西,只有找时间到林子里看一看才知道。” 我还不及说什么,在大厅里看到我们的刘玲和小李两人已经跑了出来。 两人脸上带着疲倦,但看到我时纷纷露出了喜色。 “王总监,你没事就好,老板知道你出了事,已经急得要直接投诉上海警察总局了。” 小李冲上来说道,却被后边的刘玲拉了开去。 “现在不都没事了吗,先不要说这些了,总监,还是先吃饭吧。” 我点点头,大厅里,郭长风已经自己闷不吭声地扒着饭,倒是刘东旭不见了人影,想是自己先回了房间。 我们随便吃了几口饭,其实现在大家也没心思吃饭,顺便吃了一点后,便结束了这顿晚餐。 我把其余的两张“辟邪符”分给了小李和刘玲,他们半信半疑地接过,只是现在这种局面让他们也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和小夏也没有多做解释,反正这种东西,没有亲眼见到,普通人是很难会相信的。
吃过晚饭,由于才发生了卢敏珍的事件,即使“栖凤楼”现在多了小夏这个住客,刘玲还是不愿太早回房,硬是拉着小李在大厅里打起了扑克。 小夏望向楼上和我使了个眼色,我略一点头,两人便一起上了楼,郭长风只是望了我们一眼,倒也没问什么,只是小李和刘玲两个好奇宝宝,已经在背后开始猜测我们的关系了。 “你的命格偏轻,即使有‘辟邪符’护身,我怕还是不妥,还是在你房间里摆上一个‘正阳阵’比较稳当一些。” 我大乐,果然做男朋友就是不一样,至少能得到赵天师的特殊照顾,一听“正阳阵”这个名字就是用来增长阳气所用的,如此一来,我总算有个安稳觉睡了。 上到四楼,却听见刘东旭在房间里叽哩呱啦地说着话,我一听这厮说的是日语,倒是犯愁了,要是英语我还听得懂,这日语我可没学过。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太好,我们听到刘东旭说话的同时,他大概也听得到我们上楼的声音,说话声马上就低了下去,我和小夏对望了一眼,均觉得他好象好里有鬼,不然的话,也不用一听到有人上来马上就压低了声音,一付不可告人的样子。 小夏指了指我的房间,我会意了开了门,两人“唰”一声钻进了房间中,房门一关,刘东旭的声音便被彻底隔绝了。 “那家伙不知在说些什么,一付神神秘秘的样子。” 我嘀咕道。 小夏一笑。 “要知道还不简单。” 她掏出一张符录,十根手指灵动地把符录三两下给折成一只纸鸟,小夏轻轻在自己食指上一咬,一滴鲜红的血液渗出了手指,我看得心痛无比,她却像毫无所觉一般,迅速把鲜血点在纸鸟头部的两侧。 有了这双以鲜血点出来的眼睛后,纸鸟像活了过来一般,小夏并拢双指轻轻一挑,纸鸟竟浮空而起。 我张大了嘴巴,小夏微微一笑,指挥着纸鸟绕着我转了两圈后,才灵活地飞出了窗外。 “你这是干什么?” 我惊奇地问道。 小夏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吐了吐舌头说道。 “你不是想听听那个男人说些什么吗,马上你就会相当清楚地听到他所说的话了。” “难道那纸鸟可以用来窃听?”我恍然大悟,随后又紧张地说道:“但人家好歹也是有道力的人,要是被他发现的话,我们可就糗死了,况且他说的是日语,我可听不懂。” “你安啦,他的道边只是非常粗浅的那一种,刚才看到他时,第一眼我就看出他的底子,眉心灵光暗淡,那种修为,只能算是入门,充其量就比你强上一些,没那么容易识破我的‘术’的,至于日语,本小姐精通的几门语言当中,刚好有这一项呢。”小夏漫不在乎地说道。
她掏出另一张符纸,又用洗脸盆打了一盆子水,最后在符纸上划着我看不懂的符咒,用尚沾着血迹的手指轻轻一点,符纸竟然无火**起来,小夏把燃烧的符纸扔到水盆中,水盆里一阵水花荡漾,竟然渐渐出现了影像。 影像中是一扇窗户,角度是从上往下的那种,我们刚好看到刘东旭的半边身子出现在窗户内,看来他正站在窗边打着电话。 我暗暗咋舌,想不到小夏这个“术”不仅能听,而且还能看,倒比什么针孔射象鸡方便多了。 刘东旭的声音隐隐从水盆中传来,虽然声音不大,却出奇的清晰,只是他说的是日语,我可一句也听不明白,倒是小夏越往下听,眉头皱得越厉害。 水盆里,刘东旭像是打完了电话,他的身影离开了窗户,不多时,走廊里传出了开门的声音。 小夏手一挥,水盆里所有的影像敛去,她马上捉着我的袖子就往外扯。 “干嘛啊,小夏?” 我急问道。 小夏把耳朵趴在门上听了一会,确定刘东旭的脚步声消失后,才凝重地说道。 “这个男人果然有问题,他刚才联系了阴阳宗的人在外头见面。” “阴阳宗,那是什么东西?”我现在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那是日本的一个古老的宗派,以咒术和式神而闻名,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刘东旭果然是为了此间的妖魔而来。” 我听得一愣,半晌后才骂道。 “丫的,这小日本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收式神到收到中国来了!” “别废话了,我们快跟上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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