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冤魂路--栋力无悔(完整版)

鬼故事 https://www.szbce.com 2024-03-06 10:44 出处:网络 作者:璐村惂鐢ㄦ埛_00aGUSU馃惥编辑:@鬼故事
第一部 血之禁忌 好不容易连抄带编终于把明天要交的高数作业瞎蒙了过去,张真宏不禁发出了几声得意 的笑声,立刻引来同宿舍的侧目,他赶紧住口,却忍不住有了"论天下抄雄,舍我其谁? &quo
,不正好是dodo死前的时间吗?竟会有这样的巧合?dodo在发完最后一篇文章后就死去 
了?还是说dodo已经算好了发出警告的时间?三人来不及再想,仔细看那篇文章的题目 
却是毫无根据的一句话:“今天天气很晴朗。”“一定是警告!”余传波忍不住道:“ 
在凌晨那个时候,到处都黑蒙蒙一片,哪有什么晴朗可说。”三人继续进去看内容,里面 
只有触目惊心的两个字:“轮回。” 

孤星寒直起身子来道:“唯一嗅得到死亡这个意思的就只有轮回这两个字了。这是不是 
可以说dodo并非像我们推测一样的,不知道自己要死,而恰恰相反连死的时间都拿捏得 
分毫不差。但是这题目有令人费解了,除非dodo确认这个题目能给我们起到很醒目的警 
示作用,收到一点即明的效果。”说着,他看了看其他两人,他们都缓缓的摇头,显然 
dodo的警告起码在场没有人可以明白。张笛道:“就算不知道警告的内容,我们可以慢 
慢的找。最起码我们多了一个很大的发现了,dodo他们不是在无知觉的情况下被杀的, 
或许,或许他们甚至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也说不定。”张笛大胆的猜想如同一石投起千 
层浪,最激动的非余传波莫属,一把抓着键盘道:“你……你从哪里看出他们知道凶手 
的真面目的?”孤星寒也万分紧张道:“你……你不要瞎猜啊。”谁知道张笛既不解答 
他们的问题,也不说明从哪里看出,只是挺起胸膛理直气壮的道:“只要他的警告内容 
一天没被解出,我们就一天都不能说他们是在不知道凶手的情况下被杀的。不是吗?我 
们应该相信dodo他们,他们一定不忍心那个什么血之禁忌继续杀人的,他们一定会告诉 
我们他们所知道的一切的。” 

孤星寒正想斥之为废话,见到张笛快乐而单纯的笑脸,突然一悟,余传波是骤遭打击, 
关心则乱,自己是听了血之禁忌的传说,被自己的法术知识所困扰,不知不觉两人都作 
出了可能与客观实际不符合过于严重的判断,只有张笛这个算是局外人还一直保持着乐 
观的心情。其实最重要的是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心态一开始就没摆正,整盘局就已经宣 
告输了。把初到成都所有不正常的气氛扭转回正途的,正是张笛刚才那短短的一句话。 
孤星寒突然想起dodo曾经问起他蓝天白云在tina口中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不禁心中一动 
:蓝天白云?晴朗?tina?这时张笛已经接口道:“如果dodo他们已经接近事实真相的话 
,只要我们遵循他们所走过的一切足迹,不是很容易也发现得到么?”余传波的确,从 
接到dodo和小三的死讯之后,总是将血之禁忌看得太严重太严重,从没有想过会这么简 
单,不由得又惊又喜:“你说的是真的么?”“不!”孤星寒突然断然接口道:“绝不 
能,绝不能跟着dodo他们的步伐走。”张笛一愣道:“为什么?”孤星寒道:“跟着他 
们走的话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他们正是不懂其中玄机贸然解谜,才会触犯了血之禁忌 
而死亡的。”说到这里,也受了刚才张笛乐观情绪的感染,孤星寒出神的望着窗外,两 
眼炯炯的发放出一种异样兴奋的光芒:“我们要绕着圈儿走,让血之禁忌摸不清我们到 
底在干什么。” 

“对了,猫猫。”孤星寒转头道:“等会儿dodo和小三的追悼会就要召开了吧?”一说 
到这个话题,顿时房间内的气氛又重新变得沉重起来,余传波垂头道:“嗯,但我不想 
去。”“为什么不想去呢?”孤星寒微微笑道:“我们去的话dodo他们一定会感到快乐 
的。”余传波感觉孤星寒这句话中有话,不由抬了起头看他,孤星寒已紧接着问道:“ 
对了,你能不能让我们在追悼会还没开始的时候提前进入会场?”余传波一怔,才道: 
“可以啊,这次的追悼会主持事宜都是我负责的,只要我说你们两个是工作人员,进去 
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问这个……”蓦然,他看见身旁的张笛露出一丝会意的笑容,心 
中一动,原来,孤星寒已经开展行动了啊! 

“对不起,只有工作人员才可以提前进入。”“我不是已经说过他们是工作人员了吗? 
 ”余传波的声音颇有些不耐烦,他实在想不到,什么时候学校出了这么负责任的学生干 
部了,但是这也不能怪那两个干部,的确是孤星寒和张笛两个过于面生,一看便是从外 
地赶过来的,所以那两个干部只管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们,却不肯轻易放他们进去,唯恐 
自己承担责任。孤星寒和张笛对望一眼,都感有些紧张,难道第一步计划就要这样预先 
流产了?一直站在前头的余传波却另有了主意:“你们说这次追悼会的主要负责人是谁 
?”“是您。”两位干部马上换了神气。余传波道:“这就对喽,那难道我说的话你们 
也还要驳回去?”左边的那个干部用他那张圆脸对着余传波严肃道:“但是,这次事件 
造成的轰动很大,听说还有很多媒体记者会来采访,学校方面很是重视,说是不能出一 
点纰漏,因此,对着这两位没有带工作证的同学,我们也实在不敢擅作主张。”孤星寒 
在背后暗叹一口气,刚想说:“那就算了。”余传波却变了脸色道:“轰动很大?dodo 
的死对外界的轰动能大得过对我的轰动?学校不希望出纰漏,难道我会希望出纰漏?学 
校之所以将这件事交给我办,无非是因为我是最了解dodo和小三的人。你们也知道他们 
是惨死的吧?”说到这里,一阵伤情,眼泪不由夺眶而出:“死者已逝,生者如斯。你 
们这样对我,记着罢。”他指指里面道:“死者都不会放过你的。”说完转头对孤星寒 
道:“我们走!” 

这一番声泪俱下毫无矫情的控诉却把两个干部给吓坏了,这几天校园早就流传着dodo和 
小三已化为冤魂四处游荡只找替身的谣言,现在大家睡觉都要买个护身符才能安心入睡 
。余传波是dodo和小三生前最好的朋友,这是人所尽知的事情,倘若余传波真的跟dodo 
和小三的冤魂说了叫来找他们报仇,那这个干系才是最担当不起的。他们忙齐声叫道: 
“那您们就进去吧,不过可千万别太招摇,给人看见了。”余传波才装作极不情愿地进 
去了,进去之后回头朝孤星寒他们眨眼道:“怎么样?我的计策不错吧?”孤星寒笑道 
:“除了有点耍赖,我别无他话。”肃穆的灵堂里荡漾开了一阵轻笑。 

就在灵堂墙外的一株大树上,静静的坐着一个人,凝望着灵堂正中央的牌位已经很久很 
久,忽然听见孤星寒他们欢快的笑声,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神色抑郁黯然,轻轻地道 
:“又要来一批吗?那么……就让他们一起走吧。” 

一进到灵堂,孤星寒见四处无人,马上跳到摆放尸体的玻璃棺前,准备打开棺盖。这一 
举动吓了余传波一大跳:“你……你干什么?”孤星寒短短回答一句:“验尸啊!”余 
传波忙拦住期期艾艾道:“验尸这档子事……好像不是我们该做的吧?”孤星寒肃容答 
道:“如果他们是死于非人类之手,普通的法医是验不出什么来的。”“哦。”余传波 
似乎是有点明白了。孤星寒又对张笛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又对余传波道:“你就不用上来了,免得又伤心。”不料张笛却脸色发白只摇手儿: 
“不……不,我还是不上去了。”孤星寒只得暗暗骂他胆小,余传波见棺盖太重,孤星 
寒一个人实在抬不过来,便自告奋勇道:“还是我来帮忙吧。这样dodo看我的情分上也 
不会怪罪的。”孤星寒听到这句话自觉好笑,他们是来帮dodo报仇的,难道dodo还能怪 
罪他们不成?要真怪罪,自己也有能力一剑叉他下十八层地狱去。不过这种话自然不便 
在灵堂里说,只好隐忍不言。 

好不容易棺盖终于掀开了,一股腐臭的味道隐隐传来,因为这个时候天热,尸体也的确 
放不下那么长时间,何况是在这密不透风的棺材里。余传波不忍目睹dodo的面容,忙转 
过头去道:“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样想的,透点风,身体也就可以保存长点时间了。 
”他始终不肯承认尸体的说法。孤星寒却没那么多忌讳,直接掀开盖在dodo脸上的那块 
白布,顺便答道:“这自然是有讲究的。民间有此一说,棺盖盖得不严的话,魂灵会溢 
 出,无法受冥界使者指引到达彼岸,进入投胎轮回,只有成为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 
余传波“啊”的一声道:“那这个说法确不确实?”孤星寒皱皱眉道:“也是有根据的 
。”余传波道:“那我们这一来不害了dodo了?”“不。”孤星寒接口道:“我正是要 
见他一见!” 

张真宏死不过半天的时间,面容尚栩栩如生,孤星寒和余传波一见之下却不由“啊”的 
叫了一声。“怎么啦?”张笛心生好奇,也顾不得害怕,忙上前去看,也惊叫了一声。 
只见张真宏双目紧闭,眉毛都快拧在了一起,嘴唇死死的抿着,显然是在万分痛苦的状 
况下死去的,虽然死去多时,但是额头仍隐隐有青筋凸现。孤星寒像是想起了什么,丢 
下这具棺材,跑到小三的棺材旁边就使劲地撬那棺盖。那二人也顿然醒悟,跟着上去帮 
忙。三人齐心,其力断金。这次棺盖很轻松就给掀开了。里面小三的表情也大同小异, 
面部肌肉十分绷紧,表明他也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后才死去的。 

孤星寒失声叫道:“奇怪!看这二人的表情,绝非是在无知觉的情况下受害的,相反, 
在死前必定受了极大的折磨。人受折磨必定惨叫哀号,借以减轻疼痛,这是人的本能反 
应。何以他们却不约而同紧闭嘴唇,有意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怪不得事发现场周围的同 
学都很肯定地说没有听到一点声响。”张笛道:“是不是他们有什么隐情所以宁愿死都 
不敢喊出声?”孤星寒道:“我正是想不透这点所以才觉得奇怪。死亡都已经逼到身边 
了,还能有什么顾忌呢?照常理说,若是为了保全生命的缘故,那还有顾忌可言?可是 
现在……”


孤星寒缓步上前趋近棺材一看,只见张真宏的尸体并未有任何改变,除了在他的左胸膛 
处出现了五个深深塌陷下去的圆洞。孤星寒伸出五指往那圆洞一比,登时明白为何张笛 
会失去控制惊叫出声了。张笛恢复了些许镇静,颤抖着声音道:“我……我刚才想把他 
翻过来……谁知……只碰了他一下就……就……”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敢情dodo是 
个泥巴做的人儿?”余传波道:“这……这究竟是……dodo他……”震惊之下,他也有 
点语无伦次了。孤星寒沉吟未答,伸出一根手指,往张真宏的胸口轻轻一触,只见那本 
来坚实的皮肉却像是泥潭般立时随着孤星寒的微力凹下去一块。孤星寒回头问余传波道 
:“你说之前警察曾经检验过这尸体对吗?”余传波点点头。“那么,当警察把尸体送 
回来到安放在灵堂这里有没有其他人动过尸体?”余传波很肯定的道:“没有,他们是 
我亲自从警察局迎回来放到这里的。门口又有两名干部把守,一般人轻易进不得。”孤 
星寒道:“坏了,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先偷偷进来过了,并且对他们的尸体做了手脚。 
” 

余传波一听,瞬即脸色大变,忙道:“做了什么手脚?”孤星寒此时脸上却也变了颜色 
:“还看不出来吗?dodo的身体一触即塌,死后一定给人抽了血,然后再想法充以空气 
,那人以为自警察局送回来后必定戒备森严,没人可以动得了尸体,因此这个破绽绝不 
会暴露。”抽死人的血?余传波倒吸一口冷气:“这……抽血干什么?”“还用说吗? 
”孤星寒轻轻道:“肯定是为了掩藏他是如何杀人的阴谋。如果我们破了这个谜,或者 
就可以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甚至解开血之禁忌的最终真相。他当然要不惜千方百计甘 
冒一险了。只委屈了dodo和小三,死后还要这样遭受凌辱。”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没 
将他心中隐藏的最忧虑的一句话说出,如果张真宏和小三死得真是如他想象般悲惨的话 
,那么他们两个成为冤魂是不争的事实了。就怕他们不听他的劝告去投胎,执意报仇, 
到时相见是敌非友,自己与张真宏又有极深的故旧之情,下手便会给人骂作是忘恩负义 
,不下手又有违自己的道义,倒是件十分为难的事,只有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张笛见孤星寒脸色沉重,以为这事严峻非常,忙道:“那我们就先不看尸体罢,把棺盖 
 出我所料,凶手必定不放心尸体上的牙印,追悼会上肯定混在里面进来看看。我们要做 
的就是预先设下埋伏,如果顺利的话,能进入灵堂的人不会很多,一定可以分辨得出凶 
手是谁的。”说着,他便指挥张笛和余传波忙开了:“把这些绿豆粉和药水洒在走廊上 
,撒得均匀点,不要留下什么痕迹。那边也要洒,这里也不要错过,那里好像忘记了, 
是谁洒的?”“等一下!”忙得腰酸背痛的张笛突然直起身来指着孤星寒道:“请问你 
一直站在那里干什么?”孤星寒:“…………” 

“想不到你居然会来,我还一直以为你会连影子也不见。”祁云飞仍是一袭的白杉缓缓 
而来,面容上有隐隐的伤痛之情,高高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自顾自低着头叹了一口气: 
“是啊,不该来的人来了,该来的人却没有来。我已经够对不起他,不能连最后一程也 
不来送他,毕竟他总是我的兄弟。”说到“兄弟”这两个词,他不禁眼圈一红,又赶紧 
忍住了。祁云飞久久的望着他,不发一言,半晌才喃喃的重复道:“兄弟……” 

灵堂外的人渐渐多起来,大家都怀着极度悲伤的气氛鱼贯而入灵堂,在走廊外面找个位 
置站好,等待追悼会的开始。不断有人悄悄讨论着这次的离奇死亡事件,也有的人悲叹 
着这所学校似乎走了什么厄运,途中不停的有闻唏嘘哽咽之声,整个灵堂顿时沉浸在一 
种无言的悲痛中。孤星寒与张真宏本来私交甚厚,见他遗像进来,早忍不住鼻子一酸, 
回想起当初与他相识相熟,一起喝酒谈天烧烤的场景,更是不堪回首。余传波却顾不得 
伤感,强忍悲痛,上前招呼众人。dodo和小三今天要走完他们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步骤 
,怎么也要让他们走的风风光光,不留一点遗憾,也不枉知己一场。这其中只有张笛不 
甚相熟,所以他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打量来参加追悼会的人群上去了,一边与自己脑 
海中的id对上号。 

最先来的熟人是兽兽和小鸟。兽兽强自镇定,因为已经工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扶 
着小鸟来到灵前拜了三拜。小鸟早已哭得哽咽不能言,在灵前更是几次抽泣失声,余传 
波忙劝了一阵扶下去了。然后来的是技术站长roka,一双眼睛哭红得如同金鱼的泡眼, 
在灵前瞻仰了一会儿后,闷声不响地下去了,也不和人说话。鬼版多年难得一见的前版 
主phenix也出现了。phenix是性情中人,也不管周围气氛如何,在灵前拜倒下去之后就 
放声大哭,引得本来强忍住的众人都跟着哭起来了。余传波在旁边苦劝,才略略好了点 
。正忙乱间,门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余传波估摸着是站长祁云飞到了,赶紧出去道 
:“飞飞,你总算来……”一语未了,余传波看见祁云飞身边站着的高高,一阵错愕。 
高高苦笑一声道:“我……我也来……送送他。”“不用麻烦你老亲自来了。”余传波 
苦涩的答道:“您不是一直都在送他的么?”说完,也不管祁云飞在旁,撤身就往里走 
。高高一怔,余传波已然消失不见。祁云飞微微叹了一声道:“我们进去吧。” 

因为祁云飞已经到场,掀起了追悼会开始之前的一个小高潮。张真宏生前是栋力无限的 
账号管理员,所以栋力的站务组约好一起奠祭他。当下由祁云飞主香,众人依职务大小 
,顺次排列成几行。祁云飞持香在灵前站立半晌,刚刚说得一句:“dodo你就放心地走 
吧……”刚才一直强抑伤痛的余传波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登时下面 
哭成一片,孤星寒也痛哭失声,祁云飞沉重地闭上双眼,合口不再说话,把那柱香径直 
插了上去。站在远处的高高也禁不住泪流满面,三年前,羊去的那会儿,情景不是跟这 
个时候的一模一样的么?灵堂里面哭成一片,外面竟也传来隐隐的哭喊声。余传波忙止 
住悲声,因为他知道,灵堂中最悲恸的人,张真宏和小三的父母来了。他们的父母还好 
办,余传波头痛的是不知道是如何劝另外一个人————水兰。 


然而,出乎余传波的预料,水兰并没有嚎啕而来,相反,却显得十分的镇静。如果不是 
那两只通红的眼睛的话,任何人都以为她跟今天在灵堂上摆设的遗像里的人是完全没有 
关系的。但是在余传波的眼中,这种镇定却更意味着超越苦痛的不祥。余传波有点担心 
,他想上前去劝劝她,可是他嚅动了半天嘴唇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生的快乐就 
在一瞬间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永远遁入另外一个永恒的世界,什么安慰什么劝告在水兰的 
面前统统都变成了一堆软弱无力的泥沙,无法再筑起另外一座新的城堡。“儿啊,苦命 
的儿啊,你说过要好好孝顺父母的,一过年你就毕业了,你说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但是 
,你怎么能叫我们这样来不操心啊!儿啊——”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声象是一根根刺狠狠 
的戳进余传波的心脏,让他想尽快撤离这座窒息的建筑。灵堂里悲伤的气氛达到了极致 
。很多人都把持不住纷纷跟着哭了起来。一下子,连追悼会也无法开了。 

水兰并没有去劝阻悲痛的父母,也并没有跟着众人哭,她只是很镇定很镇定地走到遗像 
前面,很沉着很沉着的凝视着张真宏的遗像,突然奇怪的微笑了一下,那一刹那,在她 
的脸上清楚地浮现出幸福的表情,然后她便轻轻地闭上双目,象不经意般身子垂直的下 
垂了。余传波一直都对她保持着高度注意,一见此情形,赶紧把她抱住,惊惶地大喊: 
“快!快打120啊!快啊——出人命了啊——”祁云飞抢上一步,拿起水兰的手腕把脉, 
正在这时,水兰却自醒了,她紧紧抓住祁云飞的手,紧咬着牙根,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请……请为他报仇……”“以后请你多多照顾水兰,我很担心他。”张真宏的笑容在 
余传波眼前一闪而过,余传波视线被模糊了,他含泪叫了一声:“水兰……”水兰怔了 
一下,似乎是从恶梦中惊醒过来般,伏在祁云飞怀里放声大哭,这样一来倒搞得祁云飞 
尴尬不堪,赶紧将水兰移回到余传波那边,起身准备去主持追悼会。 在大家都哭得尽情的时候,张笛受到气氛感染,终于,眼里也将要掉下泪来,撇眼却见 
孤星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哭泣,只是两眼无神地看着地面,身子剧烈的颤抖。“孤 
星寒?”张笛大惊,以为孤星寒悲伤过度,闷在心里哭不出来。这时听得孤星寒用低沉 
的声音说了一句:“鬼……”张笛全身一个激灵:“什么鬼?”孤星寒尽量压低声音道 
:“我怀里的铃铛在响,我现在在拼命的捂住,灵堂里面来了三个非人类的东西,似乎 
就在我们的旁边。”张笛也急切的低低问道:“你是什么出身的?难道连你也怕鬼吗? 
”出乎他意料的,他从来没有看见孤星寒的眼里流露出那么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我 
不怕鬼,但是……”他悄悄的用手指着地面的方向道:“但是,你看……所有人的脚都 
是着地的!!”张笛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他记得听孤星寒说过,但凡是非人类 
的东西一般都是悬浮于空中的,除了三种情况,功力深厚者,借尸还魂者,还有一种, 
最有可能亦最恐怖,死灵运用自己强大的怨力做成傀儡作为自己实体化的载体。张笛禁 
不住也全身抖得筛糠一般,他清楚地记得,日本最恐怖的传说——鬼娃娃花子,之所以 
这么难降伏,就是因为据说她有用自己骨灰做成的木偶傀儡替身。他一抖,孤星寒急了 
,忙捏了他一把道:“别让它们给看出来了,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张笛只好收敛了点 
,这时又惊又怕,心中难过,也跟着放声大哭起来。余传波含泪感动地看了他一眼,心 
道:连跟dodo这么不熟的人都这么伤心欲绝,fusecat真是个有义气的朋友。 


这时的phenix也冷静了下来,走到高高的身边,两人静静的站在一边观看局势的发展。 
三年前也经过这伤痛欲绝的境地,也曾望着遗像叩头流血过,时至今日,他们已经有点 
麻木了。在他们的年头里,就只单纯的剩下报仇两个字。高高很早就注意到了孤星寒, 
在孤星寒的身边,围绕着一种似云似雾的缭绕之气,挥之不散,看之不明,而且孤星寒 
看上去气质从容,态度淡然,不象是专门来参加追悼会的,有点超脱大局之外的感觉。 
“那个……是孤星寒吧?”高高问道:“他来干什么?栋力并不关他的事。”phenix微 
微点头:“我也觉得奇怪,而且刚才他似乎就开始不悲伤了,老是在地上看来看去,好 
像在找什么东西。听说他道家造诣颇为深厚,为人内向,这个时候突然跑到这里来,肯 
定有所企图。希望他不要给我们找麻烦就好。”“道家?”高高的脸上现出一丝不屑的 
神情:“这件事哪里是道家的功力可以管得了的?我猜是猫猫叫他来的吧。如果他也掺 
杂进这件事来,那倒有点棘手。”phenix道:“不管怎么说,照目前的进境来看,他们 
是不可能打破僵局的。恐怕,他们也要走跟dodo一样的老路!” 

虽然有祁云飞帮忙着招呼,但是灵堂里面还是乱得不成样子,根本连追悼会都开不成。 
忙得心力交瘁的余传波突然看见孤星寒朝他使了一个古怪的眼色,心神一凛,那时他和 
孤星寒约定好的暗号。孤星寒正暗示他尽快结束这里的活动,情况有变。余传波还不知 
道事情的发展严重地步已经远远的超越了孤星寒想象的空间,他依然不紧不慢的安慰了 
一下水兰,才跑上前对祁云飞道:“我看追悼会也开不成了,不如到大殓的时候再说吧 
。现在先把众人散开,免得他们父母和水兰过于悲痛,要再闹出什么事来可担负不起啊 
。”祁云飞也正头痛,自然赞同了他的建议。于是,这一次追悼会就这样草草的收场了 
。 

人群开始散开。phenix问高高道:“我们要不要留下看他们搞什么鬼?”高高冷笑一声 
道:“没必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孤星寒见他们两个走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张 
笛问道:“又怎么了?”孤星寒道:“那两个人似乎也是法术界中人,我看他们一直在 
故意隐藏自己的灵气,不知道想干什么。他们若留下来,我们就没法察看了。”祁云飞 
是最后一个走的。他走之前也若有所思地看了孤星寒一眼,良久,嘴角边露出一丝温和 
 闻名BBS的道家第一弟子孤星寒吗?”孤星寒忙还礼道:“虚名何足挂齿。”张笛在一边 
不满的咕哝道:“什么道家第一弟子,BBS上都叫他是道家第一神棍。”水兰道:“我知 
道你这次来绝不仅仅是为了参加追悼会那么简单,你是为了还dodo一个明白专门来的, 
是吗?”话已挑明到这份上,孤星寒不能不承认,他点点头,却并没有跟着接话。水兰 
凄然地笑了一下道:“那就好。有第一弟子出马,一切事情都会水落石出的。只是,如 
果dodo他不是太自信宁愿自己胡来,早跟你商量的话,也许就不会到这地步了。”余传 
波接话道:“水兰你放心,我和孤星寒都是dodo的兄弟,这件事我们绝对不会袖手不管 
的,凶手我们一定会揪出,以告慰dodo的在天之灵。现在天色有点晚了,你的身体这几 
天又不太好,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水兰微微摇头道:“你以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请求 
大家查探真相的吗?其实我来是希望孤星寒答应我一个请求。”孤星寒道:“是什么要 
求?水兰小姐尽管讲,我们尽力去做。”水兰肃容道:“我希望能加入你们的行列,跟 
你们一起查访血之禁忌的真相!我现在最大最大的心愿,就是要亲手揪出凶手,亲手除 
掉这个校园最大的祸害,让天下不要再出现第二个水兰!”讲到这里,她咬牙切齿,仇 
恨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连温暖的夕阳都似乎在一瞬间被冻结,余传波感觉有一股冷气 
迅速的从脚底蹿到脑门上。那个素昔柔弱秀丽,优雅端庄的水兰竟会在这冰冷的空气露 
出不寒而栗的狰狞。dodo的死亡可以说是彻底毁掉了水兰的一生吗? 

孤星寒显然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水兰提出的会是这种要求,他有点手足无措。他看了看 
余传波,但是余传波正惊讶于水兰的态度,并没有想到表态。孤星寒只好勉强道:“是 
……我们自然了解你的心情。那么大家就一齐努力吧。”水兰盈盈拜了下去:“那我在 
这里谢过大家了。”张笛却发现孤星寒的脸上却是一副很不爽的神色, 那某端 道:“ 
喂,你好象不愿意她来呢。”孤星寒低声道:“废话!她现在情绪激动,很容易因为仇 
恨影响正常的判断力,对查探真相一点帮助都没有。我们多了一个负累了。而且假如她 
出了事,dodo在地下也不会放过我的。死猫猫,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居然不表态?害死我 
们两个了!” 

水兰站起身来,缓缓朝灵堂的前面走去,口里说道:“刚才很混乱,还没去怎么拜过? 
dodo,我来看你了……”说到这里,她又哽咽了。余传波怕她出事,赶忙跟了上去。水 
兰先在蒲团上跪了,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随后起身细细端详张真宏的遗像,半晌,说 
道:“跟在生时很象。”只说了一句话,眼泪又下来了。余传波刚想找话解劝,水兰又 
道:“对了,刚才追悼会没开成,明天他就要彻底的离开这里了。我……我还没见过他 
最后一面呢,猫猫,你打开那盖子,让我……让我再看他一眼吧,让我看他最后一眼吧 
!”听着水兰强作平静依恋甚浓的语调,余传波心酸得都快哭了,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动 
手开棺盖道:“没问题。dodo,水兰来看你来了。你在天之灵好好……”说到这里,余 
传波突然停住了,手也象触电的缩回,他刚想到,之前他们三个在察看尸体时,在胸膛 
上弄出得 油萃莸男《 ,如果给水兰见了,会怎么想?不说是无心之失,很有可能会 
迁怒于他们。这棺盖,是万万不能打开的啊!余传波回头看孤星寒和张笛,果然,他们 
两个还站在原地,一副“有本事你就打开来看看”的表情正望着他。 


水兰不解地看着余传波道:“有什么不便吗?”“是……那个……”余传波努力想着措 
辞:“你知道现在天气热,警察局那边又不好好保管,所以身体都有点烂掉了,味道很 
浓,我想还是不要打开来的好。”“没所谓。”水兰平静的道:“他都走了,我还会在 
乎这个吗?打开来吧,我一定要再看他一眼,好永远记住他的面容。”这下事情难办了 
。余传波大汗淋漓,手足无措,不知用何话应对。水兰见他站在那里,神色微变,不做 
 应答,也不动手开棺,疑心大起,道:“也罢,我知道你害怕。传说冤死的人如果贸然 
开棺,他的冤魂会附在那个人的身上的。既然这样,那我亲自来开吧。”余传波急道: 
“不……不是……我……”见水兰已经把手放在棺盖上,才想起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忙道:“不能开!”水兰一转头,怒容隐隐现出,冷冷地问:“为什么不能开?!”余 
传波立时语塞,结结巴巴道:“反正……反正不能开!”水兰不去理他,继续推动棺盖 
,余传波这次可真的急了,想也没想,上前一把抓住水兰的手强行拖离棺材边道:“不 
能开!我说不能开就不能开!”水兰勃然大怒,疾言厉色喝了一句道:“让开!”手狠 
狠一甩,摔了余传波一个趔趄,悲愤之下一用力,原本沉重异常的棺盖在她奋力一推之 
下居然移动了半边。“完蛋了!”余传波绝望的想。 

水兰正想凑近去看,突然棺盖又盖上了。原来孤星寒及时又把它推回去了。这下水兰是 
真的发怒了,她也更坚信他们不让她看肯定是在尸体上有什么秘密存在。“不准阻挡我 
!”水兰大喊了一句,再次推动棺盖。“住手!!”孤星寒也不管什么怜香惜玉,随手 
抄起一根木条就打在水兰的手上,水兰的手一阵剧痛,忙缩回去了。张笛忙在旁边道: 
“哎呀,不要打女人啊,男人打女人很没风度的。”“住口!”孤星寒对张笛吼道,随 
后正色对水兰道:“你既然决心加入我们,就应当知道这项任务的危险。稍有不慎,就 
有可能走dodo和小三的老路。所以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高度保密的,一有泄漏,不是我危 
言耸听,我们几个都立刻会有生命威胁。有些事情现在暂时不能告诉你,不是你该知道 
的,就不要去打听。”水兰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故作姿态还是心怀鬼胎?反正 
今天我不看到dodo我是不会死心的!”孤星寒冷冷道:“如果你连我们也不相信,那我 
也没必要跟你说什么了,故作姿态的人是你才对吧?明明对我们毫不信任,还说什么坚 
决要求加入我们的行列来。我做人有我做人的原则。现在在我眼中,只有发现谜底,制 
止凶手继续杀人才是唯一重要的。其他的,有违人伦道德的,得罪人的,一律统统不管 
!我做事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是做给自己看的!”说着,他把手一挥,断然地道:“反 
正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这个要求的。你要在这里耗我就陪着你耗!比耐心,比毅力,我 
有的是!”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僵硬至极,余传波不敢说话,只有张笛还在小声劝道:“不要打架 
啊,好男不跟女斗的,男人见了女人总得让一点,何况dodo刚死了,情绪激动是必然的 
,孤星寒,还是算了吧,好狗不挡路啊……”孤星寒气得怒吼一声:“你再这样叽哩八 
唆的我连你一块打!”吓得张笛不敢再作声。水兰怔怔地凝视了孤星寒一会儿,忽然低 
下头去放下了双手道:“是……对不起,刚才是我做得不对,我太激动了,你说得都对 
,现在一切都必须以大局为重。我……我不看了罢。”余传波又惊又喜,他没想到事情 
这么快解决。孤星寒也松了一口气。水兰又转头看了一下遗像,蓦地神色剧变,余传波 
忙问道:“怎么了?”好一阵子,水兰才失控的叫道:“天啊,你们看相片,相片的玻 
璃全部破了!”大家赶忙往遗像一看,果然,小三的还安然无恙,张真宏的装遗像的玻 
璃框已经完全烂了。孤星寒上前摸了一把,只见手上还湿漉漉的,心里一沉道:“刚才 
dodo来过这里。”“什么?”余传波也大吃一惊:“那他现在呢?”孤星寒道:“已经 
走了。”余传波道:“他……他怎么会来这里的呢?难道真的是有莫大的冤情吗?”水 
兰已经痛哭失声:“一定有的……dodo,我知道的,你是冤死的,你一定不甘心。你放 
心,我一定给你报仇……一定!!你就安心吧!我一定……”灵堂里面缭绕着阵阵哀绝 
凄厉的哭声,月亮已经悄悄地爬了上来,惨白的月色对应着这一偌大校园无边无际黑暗 
的恐怖和人心的畏惧。孤星寒的心越发沉重,事情发展到今天,在他们的前面,已经铺 
 说你在灵堂说的那些话全部是骗人的?”孤星寒冷静地道:“没有骗你们,也没有自相 
矛盾。只不过是你们都忽略了,你们都以为如果推断得出他们不是因为外力逼迫而不能 
出声,那就必定是他们自己不愿出声。其实在这两者的界线之间,还存在着另外一种状 
态。而dodo和小三的死恰恰正是这种状态。”张笛只觉脊背上一阵阵发凉,他勉强镇定 
一下自己道:“那么,那第三种状态是什么?”混乱中,只见孤星寒的嘴唇轻轻的翕翕 
合合,但声音却宛如恰在耳边那般清晰:“第三种状态就是——他们来不及出声!” 

候学会开这么天大的玩笑了?”孤星寒不快道:“我没有开玩笑。”张笛大声道:“你 
提出的所谓第三种状态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如果是他们来不及出声,必定是凶手杀人 
速度快捷无伦,让人无法再死前及时反应。这样,在所谓的第三种状态之下,根本不会 
出现我们看到的那样,dodo和小三的脸部肌肉高度绷紧并向下巴方向聚集。那分明就是 
他们自己用力使嘴唇闭上的!那不是自愿是什么?!如果用你的第三种状态理论解释的 
话,反而会出现更大更不可调和的矛盾呢!”张笛争辩得似乎有点激动,可是孤星寒仍 
然平心静气地象谈家常一样:“我还没有说完,你急什么呢?不错,我们是看到dodo和 
小三的肌肉是向下紧绷的,这也完全可以说明他们嘴唇紧闭的行为是受他们意志控制的 
,然而,独独有一种情况既符合是他们自愿闭嘴又符合是他们无法出声的,这种看似矛 
盾的状态在那种特殊情况下是完全可以出现的。不过,因为这种特殊状态很少出现在临 
死前,所以容易引起人们的误会罢了。这就是第三种状态的真正含义——它是一种名副 
其实的临界状态。” 

张笛臭着一副脸道:“我现在一头雾水了。什么临界状态不临界状态的,你直说是什么 
原因好了。”孤星寒不紧不慢解释道:“所谓临界状态,是指发生迅速的,持续时间非 
常短暂的行为状态,通常它转化为另外一种恒久状态的速度十分快,快到人们经常在逻 
辑上忽略它,也很少把它当一个独立的条件来列入推理的环节中,可是这次有死亡的因 
素的掺杂进来了。明白我的意思吗?死亡是最彻底的停滞,它将这种本来不能维持多久 
的临界状态永恒的固定下来了,就出现了特殊的第三种状态。可以说是巧合,也可以说 
是凶手故意这样做来迷惑我们的。” 

张笛道:“我听懂了你的理论,你是说dodo和小三现在这个表情,可能是他们在做一个 
复杂的意思表示的当中一个小环节,所以人们总是把它连接起来作为一个整体看待,而 
不会把它化整为零分析。现在死亡介入进来了,就等于在这个意思表示连接链上砍了一 
刀,从而使其中的一个环节成了最后的尾部,而人们通常会发生误解,是因为错把这其 
中的环节当成了尾部。你的意思是必须把它们一个一个环节拆分开来理解是不是?”孤 
星寒喜道:“对,对,就是这样,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居然解说得比我还透彻。”张 
笛嗔道:“什么叫居然?你不要高兴着先,我虽然懂了你的那一番大道理,但是我还是 
没明白到底在dodo和小三这个具体事件中的第三种状态是什么?他们又在什么情况下会 
出现既是自己的意志控制不出声又是因为无法出声的局面?”孤星寒微微一笑道:“理 
解了这番大道理之后,接下来的问题就可以说是迎刃而解了。” 

孤星寒道:“我刚才说是因为受了水兰的启发无意中想到这个谜底的。你想知道我是什 
么悟到这点的吗?”张笛忙道:“想啊,想啊,快说。”孤星寒道:“就是在她发现do 
do的相片玻璃被打碎的时候。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当水兰发现这个事实后,她第一个反 
应是什么?”张笛脱口而出:“尖叫啊,女人最喜欢尖叫了。”孤星寒道:“不对,粗 
心大意的家伙,再想!明明刚才自己解说得头头是道,到自己分析问题又走到错误的道 
路上去了。”张笛只好又苦思冥想了一阵,才恍然大悟道:“对了,她似乎并没有马上 
 惊叫出声,只是用很惊恐的表情瞪着前方瞪了半天,害得我和猫猫以为她有什么举动。 
”“对了!”孤星寒放重声音,目有深意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重复道:“她并没有马上 
惊叫出声,这是为什么呢?”张笛道:“自然是因为震惊过度,脑子里面还没反应过来 
。”孤星寒接口道:“没错,如果,我是说如果,在这个表情链的某个地方砍一刀呢? 
”张笛的双眼蓦地睁大了,他几乎在一瞬间激动地叫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dodo 
和小三步出声的原因了,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临界状态!假如水兰在惊叫出声之前突然死 
亡的话,那不就……那不就跟dodo他们一模一样了?!!” 

孤星寒笑着微微点头:“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dodo和小三会在临死前很震惊呢? 
这点很重要,关系到他们真正的死因。”张笛道:“听说他们在临死前一直都是呆在电 
脑前面试图解开血之禁忌的谜底,会不会是他们最终解开了答案,却被这意想不到的答 
案吓坏了?”孤星寒摇头道:“解释太牵强了,如果要人在惊吓之中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震惊的强度要非常之大才行,事情要很出乎他们的意料才行。他们通宵作战就是为了 
解开血之禁忌,假如发现答案只有欣喜若狂,而且他们经过一连番变故必定心理有所准 
备,就算答案再怎么和他们的推断南辕北辙都很难引发这第三种状态。”张笛道:“那 
就没有了。”孤星寒道:“怎么会没有了呢?让他们震惊的事情不止答案这一个。”张 
笛紧接着问道:“那还有什么?”孤星寒道:“如果他们在临死前是看见凶手了的呢? 
”张笛道:“看见凶手自然会吓一跳,可是震惊的强度也不会太大吧?照你这样说,那 
些故意杀人的被害者都该叫不出声音来了。”孤星寒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但,如果 
凶手是他们非常熟悉的人呢?”张笛身子剧烈一颤:“你说……你是说……”孤星寒脸 
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从很早的时候就怀疑了,dodo和小三不是笨蛋,做这种事 
情还不懂得秘密一点,还要大肆张扬,能够在这么无声无息的环境下顺利杀死他们的必 
定是很熟悉他们的行为踪迹甚至是习惯的人。而这样的人选无疑也是dodo和小三非常熟 
悉的。所以,你应该明白了我今天非要住外面的真正含义。杀死dodo和小三的人就隐藏 
在这所学校的里面,还有可能就是我们的朋友!从今天开始,栋力的所有人都不可信! 
包括猫猫、水兰、祁云飞、高高、phenix、兽兽、小鸟都有可能是凶手,是血之禁忌的 
幕后操纵人!张笛,目前我可以信任,可以拿我的人格担保清白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是跟着我从广州飞过来的,我们都有绝对可靠的不在场证据。但是其他人……你要 
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困难,凶手时时都环绕在我们身边,而我们完全在他的眼皮 
底子下活动。最坏的一种情况,或许所有的人都是凶手……”孤星寒无限惆怅的停住了 
说话,远处,月亮已经爬到最高的一根树枝上,在朦胧的灰白中,似乎有一张张狞笑着 
的脸一起注视着这间房间,这间成都最高级宾馆的最高级房间。 

夜已经很深了,饱受惊吓的张笛终于无法抵抗睡魔的入侵,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刚刚进 
入朦胧状态不久的孤星寒却又醒来了。在经历了这么一连串的变故之后,在经受了这么 
一系列的意外打击之后,所有的人都糊涂了,害怕了,退缩了,唯独只有他一个人看得 
清清楚楚,丝毫没受到任何干扰,而正因为看的太过清楚,太过明白其中的厉害,所以 
只有他一个人感受到了血之禁忌带来的最深的恐惧。但是,最为难的是,他还不能把这 
种恐惧表现出来,因为如果连他也表现出来了,便没有人敢去对抗血之禁忌了。他是目 
前唯一的主心骨,就算所有人都倒了下去,他也不能倒下去,撑着就是希望。 

孤星寒挣扎着爬起来,拉开窗帘,痴痴地望着南方的方向。那一圈依旧耀眼夺目的光环 
还在天际淡淡地围绕着,那是中大的还没破裂的结界,那是他的自豪和幸福。他还看得 
 张 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回头对孤星寒道:“天啊,你不是说不能相信 
他们的吗?那为什么还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去做啊?你的脑子里到底在转什么圈 
儿啊?”孤星寒道:“因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做,而这项任务,非绝对可以信任 
的人做不可。这一着输,全盘皆输。”张笛听孤星寒语气沉重,有点害怕道:“什么任 
务啊?说得这么严重。”孤星寒道:“去灵堂等dodo和小三他们的冤魂来。”张笛瞬时 
张大嘴巴想叫,蓦然发现孤星寒已做好封他嘴巴的准备,只好闭嘴绝望的叫道:“我就 
知道,跟着你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孤星寒,我恨死你了,恨恨恨死你了!”孤星寒 
没想到他会迸出来这么一句,顿时啼笑皆非。 

“水兰,等一下,请等一下……等……”直到余传波悲惨的撞上了一根高大的电线杆, 
水兰略 星妇 ,才放开了他的手道:“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再等了,我连学业,连父母 
,连全部幸福都放弃了,就是为了能找出真正的凶手。我全部赌在这一场了,所以我决 
不能输。如果有谁要阻挡我的话,就算是曾经的朋友,为了dodo我也……”说着说着, 
水兰怔怔的又落下了泪。余传波忙揉揉麻木的嘴道:“我不是想阻挡你,但是,你刚才 
也太心急了,没等孤星寒交待完,就跑了出来。”水兰抢着道:“他已经交待完了,你 
没看他已经什么话都没说吗?”余传波叹气道:“你跑得那么快,他就算是神也反应不 
过来的。而且你现在又这么风风火火的跑去图书馆……”水兰打断道:“这些资料不是 
只有图书馆才是最有可能查得到的吗?难道你有本领去问校长?”余传波道:“我不是 
说你去图书馆不对,但是,你想想,有多少人在窥测我们的行动,凶手,还有高高和ph 
enix,如果孤星寒推断真的正确的话,高高他们必定对那件事情讳莫若深,知道我们这 
么明目张胆的去查,会让我们这么顺利吗?我们这次一定要一举成功,容不得有半点失 
败,因此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才能一查到底,才能接近血之禁忌的核心地区。” 


水兰恍然大悟道:“对了,我忘了高高他们了,你说得很对,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图书馆 
好?”余传波道:“恐怕我们一点都不去图书馆要来的妥当。”水兰愕然道:“那…… 
那我们去哪里查?”余传波微微一笑道:“既然不能去图书馆里查,为什么不可以将它 
里面的东西调出来查?”水兰道:“可以啊,但是你能吗?”余传波道:“我不能,但 
是我隔壁住的黄伯能。”水兰好奇道:“他是谁啊?市长?”余传波道:“我们学校的 
前校长。人命关天,他一定会答应的。”“好!”水兰切齿道:“我们快去,高高,你 
等着吧,我总有一天要让你这个帮凶跪在dodo的墓前忏悔的!”“水兰……”已经拔腿 
要跑的余传波突然站住了。“嗯?”水兰不解的望着他。余传波脸上现出一丝苦涩的表 
情:“关于高高,我只想说,有的时候,人真的是身不由己的。”“猫猫,你怎么了? 
你第一次为高高辩护呢。” 

余传波欲言又止,眼前同时浮现出张真宏死时的惨状,还有高高站在灵堂外边眼里流露 
出的那种震撼的悲哀,他终于鼓足勇气说了下去:“我觉得,在整件事的背后,在整个 
阴谋的背后,肯定埋藏有很大的隐情,一个我们都还不知道的隐情。我……你明白吗? 
水兰,就像我们现在一样,为了让dodo走得安心,为了校园的安宁,我们舍弃了个人幸 
福的一切,甘愿冒着生命危险。现在的我们,也是在身不由己啊!可是不能说,因为我 
们这样做,就等于我们鄙弃自己的幸福,要杀死自己的幸福,甚至痛恨我们自己的幸福 
。”“猫猫……”水兰呆呆地望着他,可余传波却分明看见在她背后站着那个一直控制 
着自己悲伤的高高,正木然的看着他,眼里满是绝望与痛苦。高高怎么会在这里?余传 
波吃了一惊,忙揉揉自己的眼睛,睁开时发现水兰背后一片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是听说而已。”张笛一个寒噤,闭嘴不语。 


叫声的余震持续了很久,但是外面还是没有动静。张笛刚想开口问的时候,后方突然传 
来一声颤巍巍的响声:“吱呀。”是后门在缓慢的开动着。张笛脸上的肌肉立即抽搐了 
一下。孤星寒一听到这声音,马上从椅子上跳起,快速的拈起一张黄符在空中烧开,低 
声道:“他们来了,我们先躲起来吧。”说完拉着还不明所以的张笛躲到了帷幕后面。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在这没有一点光亮的灵堂里,就连一根草一片纸都浸润了恐惧的意 
味,后门还在不停的反复的摇晃着,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二三十年代的日子里,古旧的大 
宅里总因那些不可见人的勾当透着一股浓浓的血的味道。张笛想着,身子已经抖得像筛 
糠一样,身边的孤星寒却一直在注意倾听外面的动静,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本来,见 
鬼对于他已经是很平常的事了。 

这时,低沉持续的吼声突然中断了,然后门也停止了摇晃的声音,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 
逃离了这座灵堂,原本山雨欲来的空气里忽然变得静谧,却反而给更惊恐的人们预示着 
死亡的降临。孤星寒脸色微变道:“咦?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说着,忙 
用手按在地上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对张笛怒目而视道:“你说,你是不是 
没把红线拴在门的后面?”张笛一吓,如实招出:“我……我怕,所以没全部拴,但是 
……但是我的确拴了好几条的,要说一条也没有拴是不可能的。”孤星寒见他话都说不 
直了,知道不是谎话,哼了一声继续把手按在地上查探,半晌才道:“奇怪,如果你是 
拴了红线的话,为什么我会感觉不到一点波动?照理说,冤魂碰到红线应该会产生颤动 
的,难道dodo他们不是从后门进来的?但是后门为什么又会打开呢?” 

孤星寒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对张笛建议一起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 
自己藏身的布幔一角正在微微的飘动,灵堂里一丝风也没有,就算有风,也应该是整个 
布幔飘动,绝不可能只有一角在动而其他角不动,除非……孤星寒警觉的靠近张笛,悄 
悄的移动到他的身前,同时悄悄的伸出右手,向那角飘动的布幔缓缓地,缓缓地靠了过 
去。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布幔的一刹那,霎时,整块布幔“唰”的一声被猛地扯了下来 
。借着外面昏暗的月色,可以清晰地看见一个黑影高高的悬浮在半空,就近在咫尺左左 
右右地飘荡着,从那上面,不断滴滴答答的掉下什么东西来,落在地板上,便发出“咝 
”的响声和难闻的焦味。孤星寒艰难地抬起头来:“dodo?”张真宏早已变得乌黑青紫 
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扭曲的狰狞笑容,稀落的牙齿镶嵌在发白的牙肉上,在毫无血色到 
处脱皮的嘴唇衬托下更有一种别样的恐怖,一双眼睛里完全没有瞳孔,只有变色的眼白 
还在灵活的四处转动着。从他的眼里,还有嘴里,正不绝地往下滴着那不知是尸脓还是 
鲜血的液体。凌乱的头发披垂下来,盖住了鲜血淋漓的额头。

怎么会这样?dodo?孤星寒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怔怔地望着张真宏的狞笑,眼神里 
满是错愕和惊诧?蓦地,灵堂里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喊叫,顿时撕破了寂静的夜空,给这 
原本死气沉沉的校园里抹上了又一重阴森和不安。震惊过度的张笛终于成功控制了自己 
的喉咙,发出了他有始以来最惧怕的一声喊叫,他绝望的扬起下巴,发白得如同金纸的 
脸上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对生命的眷恋和对死的抵抗的疯狂。正是张笛的这声叫声 
使得孤星寒的神智完全的清醒过来。然而,没等他来得及发出任何惊讶的话语,张真宏 
已经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随后伸出一双呈爪子样的手,长大那满是尸脓和鲜血的嘴, 
狠狠地向孤星寒和张笛二人扑过来。 

“啊——”悲惨的嚎叫再次划破校园的长空,昭示着这原本圣洁的地方如今已是群魔乱 
舞。张真宏捂住左手连连后退,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吼叫。张笛呆呆道:“孤星寒…… 
 ”一阵黄色的粉末带着火星飘过,原来孤星寒一早在手中拿好了黄符,刚才虽然骤遭惊 
变,来不及反应,但人类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下意识的把手一挥,从而击退了张真宏的进 
攻。孤星寒艰难的爬起来,踉跄着身子朝张真宏走去。“孤星寒,不要去,dodo他已经 
发了疯了,他要杀我们的!不要过去,孤星寒!听见没有,回来啊!不能过去啊——” 
等到张笛发现不对劲,声嘶力竭的喊叫时,孤星寒已经充耳不闻地来到了张真宏身前。 

张真宏看上去似乎非常惧怕孤星寒,更惧怕孤星寒手里捏着的另一道黄符,他呲牙咧嘴 
了一会儿,伸出舌头把流在嘴角边的液体舔了回去。“dodo,你是dodo吗?”孤星寒的 
额头上还留着大滴大滴的汗珠,眼神里却充满着希冀和温柔:“别怕,我不伤害你,do 
do,是我啊,我是孤星寒。还认得我吗?”轻轻一笑的神态如此从容,根本不象是在对 
一个曾经对他们痛下杀手的冤魂说话,反而好象张真宏生前一般还是那么熟悉,那么淡 
然的在一起闲聊,似乎可以让人忘记张真宏已经死了的事实。“孤星寒……”张笛怔怔 
地望着他,他想起了当孤星寒知道张真宏危险的时候疯狂地买飞机票和在灵堂上用尽全 
身力气抑制苦痛的场景,这是否就是孤星寒面对如此可怕的物体还能旁若无人的走过去 
的原因?孤星寒,其实是最重视朋友之间的情谊啊! 

没有等张笛想得更多,变故又发生了。张真宏又发出了一声吼叫,这次他扑过去的对象 
不是就在身边的孤星寒,而是还站在被扯下的布幔后面的张笛。这次张笛连惊叫的反应 
都没有时间,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已经如电光火石般压了过来,尸脓腐臭的味道仿佛 
就在鼻子的下面,足以令人在死前已经窒息。“红线相引,迷途立清!”就在千钧一发 
的时刻,在张真宏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以前被张笛拴在后门柱子上的红线奇迹般 
的从四面八方飞蹿过来,瞬间将张真宏的鬼躯绑了个严严实实。孤星寒长身挺立在原地 
,还保留着念咒时的手势。张真宏挣扎了一下,红线反而绑的更紧,他只好艰难地回过 
头来,对着孤星寒张大嘴巴喷出两股粗气。是在责怪孤星寒吗?惊魂未定的张笛赶紧逃 
离现场。对了,他记起来了,就在刚刚,孤星寒明明答应张真宏不伤害他的,不过两秒 
的时间,就立刻出手了。冤魂也懂得什么叫欺骗吗?而孤星寒似乎也读懂了张真宏责怪 
的意味,轻舒一口气放下手势,怅然道:“张笛,也是我的朋友啊!”“孤星寒……” 
张笛怔怔地站着,蓦然,有种想热泪盈眶的感觉。 


孤星寒松了松手中的红线,走过去喊道:“dodo,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 
攻击我们?我知道了,你是怕我们来阻挠你投胎的吧?你放心,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完了,我会好好地把你送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你知道,我孤星寒从来不说谎的。dodo 
,告诉我,杀死你的人是谁?”这时的张真宏却开始安静下来,没有吼叫,也没有粗气 
,只是蠕动着嘴唇。到底是栋力的哪个人?会是猫猫吗?强烈的好奇心压倒了恐惧,张 
笛也不由得上前了两步专心致志的盯着张真宏等待着他的回答。张真宏猛地抬起脸来, 
可怕的笑了一声,随即张开牙齿朝自己的红线撕咬过去。“dodo?!”孤星寒震惊的望 
着张真宏,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举动?一时间,张真宏已经挣破了红线的束缚,强大的气 
浪将措手不及的孤星寒狠狠撞倒在地上。“孤星寒!”张笛忙抢上一步扶着孤星寒道: 
“你没事吧?”“dodo呢?”孤星寒挣扎着爬起身来,却见张真宏正往偏侧的走廊逃去 
。“不能让他走这边!不从前门出去,就永远丧失了投胎做人的机会了!要截住他!” 
孤星寒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站起来抢过张笛手中的铃铛,用力的朝张真宏逃跑的方向掷 
了过去:“分魂有术,阴阳顿消!”还在空中的分魂铃响声大作,张真宏抱着头痛苦的 
喊叫着,蹲下身来全身不住的寒颤。同时分魂铃飞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脚下划了一道金 
 在最后一根丝线断掉的同时,张真宏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庞大的黑洞,里面满是惴急的 
漩涡在不停的搅动,在最中心,似乎还有很多隐隐约约的人影。孤星寒骇然道:“这是 
什么?难道我不小心打通了冥界?”说完又觉得不对,冥界从来没有以这种形态出现过 
。 

“这是死亡栋力的入口!”“张笛?!”孤星寒大吃一惊,一直在身边抱头喊痛的张笛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起身来,呆呆的望着前方:“里面就是死亡栋力,那个我们人类上 
不去的栋力。我明白了,dodo他果然没有从后门进来,他是从这巨大的向内旋转的漩涡 
里,从这个死亡栋力的里面,被硬拽出来的。”孤星寒愣愣地看着他:“你……你为什 
么会知道……”张笛好像丝毫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仍然两眼怔怔地看着那个黑洞,蓦地 
伸出一只手指着黑洞的中心道:“我看见了,小三,小三也在里面!还有好多人……很 
痛苦,他们都很痛苦,他们都在哭泣,他们都在流着血泪!”“张笛……”孤星寒完全 
的惊愕住了。 

前方从透明的线被发现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张真宏醒了过来,他抬起头,正对上 
诧异异常地看着张笛的孤星寒。“孤……孤星寒……”张真宏艰难地启口叫道。孤星寒 
全身一个激灵,转头看向张真宏,颤声道:“dodo……你认得我了?你……恢复记忆了 
吗?”张真宏努力的爬起身来,认真地看着孤星寒,一字一句道:“回——去——不— 
—要——来——这——里……很——痛——血——之——栋——力——”“你说什么? 
!”孤星寒大吃一惊道:“什么血之栋力?dodo,杀害你的人究竟是谁?”张真宏的眼 
中流露出万分痛苦的表情,他说话变得越来越困难:“求——你……回——去——永— 
—远——不——要——回——来——”孤星寒呆若木鸡的站着,他终于明白了,这是张 
真宏在拼命向他发出死亡的警告,来自地狱最恐惧的警告!“不……dodo……”孤星寒 
喃喃道。 

在张真宏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孤星寒目光微微一震:“小三……” 
一道光亮闪过,赫然便是小三的模样,低垂着头,咧着牙齿,冷漠地看着张真宏。张真 
宏脸上出现绝望和万分不舍的表情,但他仍咬着牙迸出话来:“永——远——不……… 
…”小三的毫无血色的白手猛然搭在了张真宏的肩膀上,张真宏的瞳孔猛地睁大,张大 
着口,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孤星寒只觉耳边一凉,一根透明的丝线毫无声息地从他身 
后飞出,向着张真宏直奔过去。孤星寒想拔出宝剑,但是丝线的速度非常快,根本已经 
来不及。“dodo……”孤星寒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丝线蓦地停住在半空,就在距离张真宏一米的地方停住了,线头还在不停的上下乱蹿, 
像一条蛇的舌头般四处游动。“张笛……”孤星寒目光开始迷离了。旁边的张笛两眼空 
洞的望着前方,右手却早已伸出,紧紧地抓着那根凭空出现的丝线。他竟能抓住非人类 
世界的物体?没等孤星寒想清楚,张笛手掌一用力,那根丝线立即软了下去,直至消失 
不见。小三脸上仍然无丝毫表情,他附下头,对着张真宏道:“回——去——他——叫 
——你——回——去——”张真宏抬起头来,早已满眼泪水。那种惨绝人寰的悲恸瞬间 
震撼了整个灵堂! 

孤星寒早已热泪盈眶,一直对自己自信的他,第一次发觉到无能为力的哀苦,尤其是如 
此近在咫尺的灾难。“dodo……”一边的张笛却有了行动,向着张真宏伸出了右手迈步 
跑了过去。“不可以,张笛!”孤星寒大惊道:“漩涡会把你卷进去的!快回来,我们 
已经救不了他了!dodo已经没有了,我不能再赔上你!!”“dodo他很痛苦,他希望我 
们救他,救救他。”张笛的声音清晰得就像附在自己的耳边说一样,但是孤星寒却分明 
看见张笛的嘴唇并没有打开,甚至连一丝颤动都没有,很平静地闭着嘴。怎么会这样? 
孤星寒的神志已经无法应付这样的变故了,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连任何法术的名称都 

“天啊!我要死了!!这么多资料,看到何年何月啊??我生前不知道能不能看完呢? 
”水兰看着房里堆积如山的卷宗痛苦的叫道。“好了,水兰,”余传波哭笑不得的接道 
:“这还算少的了,你想想,我们学校有多大啊?每天光是一般的事务就得记上一大堆 
,不过我们不用细看,随便翻一翻就是了,还有孤星寒他们会帮忙的。你有时间发感慨 
,还不如快点开始翻看吧!”正说着,门被推开了,孤星寒和张笛已经进来了。 

余传波笑道:“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是……”孤星寒显然还没弄明白眼前发 
生了什么事。余传波得意地一扬下巴道:“我请人调来的学校的全部档案,厉害吧?你 
们也快来帮忙吧!”“帮忙?!”张笛忍不住嚷嚷道:“靠!这算什么?这是分配给你 
们的任务,应该独立完成!这个简单的道理我从小学就懂得了。我们这一天可不是在混 
饭吃,我们也有执行任务,很辛苦的,饭没得吃,觉没得睡,还要担惊受怕,比起调什 
么资料来……”张笛的神情委屈得就象刚被人强逼着在珠穆朗玛峰走了一遭一样。眼看 
余传波额头上青筋不断冒起,孤星寒赶忙打断还在喋喋不休的张笛道:“帮忙嘛,是肯 
定的。让猫猫和水兰两个人看完这么多资料也不现实,但是我们的确还没吃饭,身体紧 
要,我看不如我先和他去吃完饭后再回来好吗?”余传波的青筋总算平息了下去,孤星 
寒松了一口气,赶紧扯着还要再说的张笛出门了。 

连续几个星期没有下雨,晚上要比白天来得更加闷热,又不敢开风扇,怕吹散了纸张, 
只要一会儿,四个人已经汗流满背了。张笛拿着一个卷宗感慨道:“怪不得你们学校不 
肯给你们去看这些资料,里面好多黑暗的内幕,特别是这个副校长,我直觉感觉到他有 
贪污的嫌疑。改天有时间的话我们去举报一下。”孤星寒没好气地抢下他手中的卷宗: 
“你这么有直觉的话,不如直接把血之禁忌的真相感觉出来。”张笛干笑两声,抓起另 
外一个卷宗开始翻看。“我明白了……他一定,是你生死相交的兄弟吧?”“孤星寒… 
…我现在把他还给你。”张真宏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孤星寒的嘴角边浮起淡淡的笑 
意,一抬眼却见余传波死死地盯着他:“看资料也有看得那么好笑的??”“不,不, 
不是。”孤星寒忙不迭地翻开另外一个卷宗,装出非常专注的样子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这两个家伙,一回来就神情恍惚的样子,又不肯说今天到底去了哪里,非常可疑!余传 
波“哼”了一声,把自己已经看完的资料搬到了门口。 

学校繁杂的人事调动,还有那些千篇一律的领导讲话,从十点开始,张笛不断地打着哈 
欠,引来众人的侧目。张笛道:“本来嘛,我觉得这些异常的事情学校怎么会记载下来 
呢?根本是在给自己的脸上抹黑嘛。我们在这里那么辛苦作无用功干什么呢?”孤星寒 
怒目相向道:“你是不是对我的决定不满??”张笛登时哽塞,赔笑道:“不……不是 
,我们大家继续查吧。”“啊!”余传波突然惊叫了一声,顿时大家的神经都紧张起来 
。孤星寒道:“你发现了什么吗?”余传波举着那个卷宗呆呆地道:“2000年,我们学 
校死了六个人。”孤星寒沉吟道:“2000年,不就是……”余传波道:“对,就是高高 
辞职站长的那年。”孤星寒立时感到事情有了突破:“那六个人的名字是什么?”余传 
波低头看了一下,道:“没有全部写出,只说是‘死杨懋等六人,案件接由警察处理’ 
短短两句话。”孤星寒道:“快,查那个人在栋力上的id!谁可以用dodo的账号上去? 
水兰知道密码吗?”水兰摇摇头道:“不知道。”余传波道:“不用,我也是站务,我 
也可以查。”说着,打开了电脑:“那个人的id是……edward。”“不是,不是,”孤 
星寒纠正道:“我是要他在网上的昵称,中文名,就象什么高高,猫猫一样。” 

“昵称?”余传波握着鼠标的手突然颤了一下:“羊……他的昵称是……羊!羊……” 
 喃喃道:“你们的事我早已经不想再管了,各位请自便吧。”说完旁若无人地关上门自 
顾自回去了。 

孤星寒原本以为她最起码会质问一下高高,但是这位性格奇僻的前校花显然让他大跌眼 
镜。高高对她这样的行为仿佛也已经习以为常,也没去管他,只是回过神来冷漠地打量 
着周围这些不速之客。从高高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水兰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此时的她 
,两眼冒着怒火,直直地盯着高高的脸庞,全身颤抖得厉害,狠狠吐一口唾沫道:“呸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还有脸出来吗?”高高眉毛一皱:“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水兰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大叫大骂道:“我是说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一只手 
突然搭上她的肩膀把她拉了回来。“孤星寒?”水兰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让我对付他 
?”孤星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对着高高微微一点头,用极其安详的声音道:“不 
知两位来有什么事?”高高望着孤星寒平静的神态,心中微微一动:孤星寒……一直没 
有说话的phenix在后面接道:“当然是为了她而来,刚才我们已经说了,答应过羊的, 
要好好照顾她,不能让人打扰她。”相对于高高来说,phenix并没有那么棱角明显,说 
起话来比较温和,让在孤星寒背后摩拳擦掌准备打一架的张笛连火都发不出来。 

“打扰?”孤星寒突然笑了起来:“两位是曲解了羊的意思吧?照顾,在中华词典里是 
没有包括不让打扰的意思啊。况且,我们这样算打扰吗?”phenix也意识到孤星寒不是 
个好对付的角色,遂没有答话,只是看着高高。高高沉声道:“算不算不是你们评定的 
。反正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以后不要再来找她,否则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面对威胁口气已经如此明显的话语,孤星寒反而更加笑容可掬:“是,是,要用霸道来 
解释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能告诉我羊的事情吗?比如说为什么要叫你们不要让人打 
扰他的女朋友?”高高变了颜色道:“我对于恶意的打探从来无可奉告。”孤星寒笑道 
:“恶意的打探?那如果加上了dodo的份在内,还能不能叫恶意的呢?”“我早就说过 
很多次了!”高高有点无法保持风度了:“dodo的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不要再拿 
他的事情来烦我,他死和不死不值得我去关心!”如此刻意的诋毁终于使水兰出离的愤 
怒了,她不顾一切疯狂的摆脱了孤星寒的阻拦:“你说什么?!畜牲……” 

“你再说一遍!”一句并不响亮的话却使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瞬间缓和下来。孤星寒转 
头怔道:“猫猫?”余传波脸色发白的站在台阶上,身子有些摇晃,看上去要随时倒下 
来一样,两眼空洞的望着远方:“再说一遍!把刚才的那句话,再说一遍!高高!”高 
高额头上沁出了几滴汗珠:猫猫……但他强挣神气道:“我为什么不敢再说一遍?我说 
,dodo的死根本不值得我关心!”“谎言!”余传波的语气还是很淡定,他从台阶上慢 
慢地走下来,一直走到了高高的面前。高高心中一沉,刚才他那挺胸的气势,无形中已 
完全压住了自己。余传波正视着高高的眼睛道:“现在的你,只是一具没有血肉的傀儡 
而已。这不是我所认识的高高,那个在灵堂里面对dodo的遗像,痛得哭不出声音,痛得 
看上去根本没有痛,痛得光是眼里的心碎就足以超越灵堂里任何一个人的悲哀的人,才 
是我真正所认识的高高,也是在这个社会上真实的生活的高高。其实,你最在乎的,就 
是dodo的离去,是吗?” 

最后一句话彻底击中了高高的痛处,他狼狈的避开余传波的目光,那种目光只要看多一 
眼,他就会忍不住哭出声音。phenix没料到余传波竟会逼得高高如此失态,忙上前道: 
“dodo的死我不想再纠缠下去,无论如何,你们不要再回来这个地方。记住我和高高说 
过的话!”孤星寒冷冷地接道:“如果我们不肯答应呢?”高高冷笑一声道:“那你们 
只管试着办。”他傲慢的态度激怒了一直想找架打的张笛,“嗖”的一声就走到门前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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