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一枝玫瑰(二十五章)

鬼故事 https://www.szbce.com 2022-12-13 18:41 出处:网络 作者:ty_诗人半枝莲编辑:@鬼故事
  二人坐定以后,支荷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牛奶与面包来,女孩子的向来是精细的,原来她恐 怕路上走的久了,难免饥饿,反倒影响出来赏玩的情绪早就备好了。  她递了一盒牛奶一个面包给柳思霖,自己也留了一
  二人坐定以后,支荷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牛奶与面包来,女孩子的向来是精细的,原来她恐 怕路上走的久了,难免饥饿,反倒影响出来赏玩的情绪早就备好了。
  她递了一盒牛奶一个面包给柳思霖,自己也留了一份,剩下的重新塞进包里,牛奶倒还完好,面包一路走过来,被包里的其他物件挤得有些变形了,他二人一路走过来,肚里确有几分饥渴,便也顾不了许多了,两人一边垫饥,一边赏玩周边的景致。
  在他们右边的椅子上,并排坐着两个老头,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白脸老头长得面容古拙,眼多青白,左腿是假的,装着一条义肢,裤脚下露出了小半截,在荫影中幽幽放光,显得犹为醒目,肩头趴着一只硕大的绿头苍蝇,他并不理会,只当全然不知。
  红脸老汉道:“古时候人艰苦的很,一辈子难得到嘴几块肉,每逢灾荒年景,连草根树皮都没得吃,常常饿死好多人!”
  白脸老汉:“一看你就不晓事,古时候人天天吃肉,大块大块的吃,撑死了好多人,有一年发大水,京城里漂进来很多尸体,肚皮膨得老大了,可不是吃肉胀死的!”
  “纯属一派胡言,地里都不产粮食了,人都没得饭吃,猪吃啥,猪都没得吃,哪来的肉?”
  “猪不能吃屎的吗!”
  “你家的猪吃屎的么?”
  “现在的猪不吃屎,不代表古代的猪不吃屎!再说了,猪要是不吃屎的话,你难道不能打它?你一打它,它势必要吃的!猪一贯是能忍气吞声的。”
  “就算猪肯吃的话,等到猪长肥了,你去吃它的肉,难道没有屎味?”
  “你看你这人,到了什么时候了还挑食,真是没治了,再说那个皇帝,看见有那么多吃肉撑死的人,被大水涌进了城里,心疼的不行,于是便道,难道不能喝肉汤吗?手下的大臣与天下的百姓全都不干了,都骂这个皇帝是个十足的傻子!有肉吃谁还喝汤呀?一时间闹得群情汹涌,烽烟四起,那个倒霉的皇帝被骂了几千年!幸亏有一个叫做孔老二的家伙出来打圆场,难道大家不能把肉切细点再吃吗?这样不就容易消化了。大家依法实行,果然少死了好多人,于是出现了好多胖子,肚里都是油,十分难受,人称半死人,还带有猪性!”
  二人争吵搅闹不休,把趴在老汉肩头上听书的那只绿头苍蝇搞得一头雾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于是伸出前肢来,不停的挠头,一不小心把脑袋给拧了下来,捧在手里当球玩!
  就在他二人争吵的功夫,不远处乱哄哄的拥来一群人,人群里抬着一个伤者,只见他面目青紫,牙关紧锁一言不发,嘴角却在“哧哧!”的不停向外冒冷气,过来人说,他在想与响尾蛇接吻的时候,不幸被咬中了喉咙,得赶紧送下山去医治,万一耽搁了,一旦毒气攻心,恐有性命之虞。
  与他同行的目击者还说,那条响尾蛇长得确实漂亮,要不是伤者中毒在先的话,自己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众人正在慌忙的向山下赶,后面却大步流星的走上来一个大汉,只见他头戴一顶破草帽,胡子拉碴一张大脸,肩上担着一担柴,怕有二三百斤重!口中却有说有笑,嘴里念道:
  “这里有点乱,我得赶紧撤!
  砍了好些树,能换很多钱。
  打上二两酒,快活似神仙!”
  砍树的自然快活似神仙,打的是子孙柴,只不过苦了那些守山的人。
  只见他如流星赶月一般,迅速越过诸人,颠儿颠的,一路自顾自说笑着,下山去了!
  看来所谓的世外之地,要是聚集的人多了,远比人间闹腾,你看那一个个两脚虚浮,满眼势利昏瞆,哪有半点求仙问道的诚意,心里都在盘算着,从哪里能算计出钱来,找个门路,寻个官做,找个机会,抱得美人归呢。有几个到头来不是空欢喜?
  顶着求仙的名头上山寻路,没有一个心里不怀着鬼胎呢!
  柳思霖与支荷两个,手中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肚里也有了些底,脚下似乎又生出了无穷的力气,主要是众人吵吵闹闹,实在有些不堪其扰,两人转过脸来,互视了一眼,彼此心下已然会意,便从石椅上站了起来,思量着动身继续向前赶,恰巧有一只虎斑蝶,轻轻落在支荷的鬓角,想是它一路走来已然疲惫,或者因为时令晚秋,年老力衰,已不堪承受这风霜的折磨,默默的踏上了归路。
  柳思霖伸出右手,把它轻轻的拈了下来,放在支荷的掌心,那只蝴蝶并不挣扎,只是好奇的漾动了一下哪美丽的翅膀,左右转了转脑袋,用心打量着这对陌生的过客。
  既然死亡已可预见,在生命处在弥留的时分,内心一定是炽烈的渴望那一份迟到的温暖与善意!
  最后为你送行的未必是你一生深爱的人,也许只是萍水相逢的路过者。
  阳光总会从裂开的地方轻轻的照进来!
  无论怎么说,寒冷总是暂时,总显得那样的毫无意义,温暖却会永远的荡漾在人间。
  柳思霖与支荷两人,观摩赏玩着这只蝴蝶良久,似乎把周围尘世的纷扰都置之度外,象两个悟到了大喜乐而入定的圣人。
  这奇妙的因缘让两颗各自搏动的心脏,象两只紧密咬合的齿轮一样,无声无息的拥抱在一起!
  爱情的真实意义,仿佛就是在那甜蜜的空白中,悄悄流逝的时间。
  可惜,那只蝴蝶再也无力在寒秋的冷风中,重新扇动那对飞翔的翅膀。
  支荷向前走了几步,在树荫下面俯下身来,把那只蝴蝶,小心的安置在一丛盛开的野花花蕊之中,让它漂泊美丽的一生,到头来也能有个芬芳的香冢!
  它们都没有名字,所有路过的人也没有名字,却有着各自的见解与不同的世界,秋风将带带他们归去,重归那一望无垠的荒芜,萧瑟即是他们的来处,也是他们的去处。
  两人每走几步,总会频频回首,瞧瞧那只蝴蝶,时刻担心着它会不会凭空掉下来,化为泥土。
  这油然产生的关爱与同情,似乎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或者是一盏在风中摇晃,随时都会熄灭的灯。
  我们的下半生!

  两人沿着进山的道路,缓缓向前进发,透过层层树冠与萦绕在山间的迷雾,山下是一片被收割过的稻田,出奇的寂寞而冷清。
  所有来过的痕迹都已被清除,除了那些流过血的地方,与一贯的沉默!
  陇上还有一两株野花倔强的开着,在凉风中轻轻摇摆,它象是早已被人们遗忘。
  却在努力践行着只属于自己的人生,孤单的存活在天地间,仿佛那一颗颗镶嵌在夜空里不停闪烁的星星。
  呵,仲夏夜多么无忧的睡眠,与寂美的秋叶!
  往往世人眼中那些毫无价值的东西,恰恰正是它们自身的价值所在!
  都是药呀,有的是毒药,有的补药。

  一群麻雀忽然闯进这片陌生的视野,这群强盗叽叽喳喳的翻遍了每一个角落,要把值钱的东西全部虏走,在物资困难的时代,它们毅然的站到了人民的对立面,从老百姓的口中夺食,它们是纯粹的既得主义者,与机会主义都,每个傍晚都会站在夕阳下的树梢上开会,交流心得,制订下一步行动方案!
  夺走这片苍凉的土地上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所有客观的表述,可能都违背真实的意愿!
  那些被深埋在地下的欲望与暗自怀胎。
  这群强盗胡乱翻了一气,所获并不多,于是便成群结队的悻悻而去,如星飞云走一般,渐渐的消逝在远方的苍茫里,只留下一些若有若无的黑点,象一串省略号。
  二人收拢眼神,又向前走了有二三里,大道左侧忽然出现一条小道,乱石铺叠而成,夹道遍植女贞,叶子也掉得差不多,枝头尚挂着一串日夕干枯的果实,颜色紫黑,呈肾脏形态,有医书记载,倒是一味滋阴強肾的良药,入肾经,味咸涩,与金樱子,枸杞子配伍,能起到阴起阳兴,乌须黑发的功效,可惜漫山遍野都是,也就没有人把它当作宝贝,任由它在丛莽间且开且落,自生自灭,可惜了那一片好心,空付于流水一样的岁月。
  小径曲曲折折,随地势渐渐走高,通向半山腰一处清幽所在,听当地人说那里有一座小庙,供作一位得道的神仙,颇有些法力与手段,凡是登门求请的,多有灵验。呼风唤雨,神通广大,乡人每每仰仗,只是要多少破费些钱财,方见诚意。
  柳思霖与支荷被说得颇有些动心,好奇心甚,思量不妨前往探个究竟,想必看看是不要钱的,倒也能长些见识!
  二人一拍即合,舍弃大道,循着小道逶迤而去,一路上并未见有什么新奇的景致,旮旯里倒跑出两只野鸡来捣乱,所幸它们天生胆小,且又势单,见到有生人走近时,便撒脚丫子跑得无影无踪。
  二人走了大约二三十分钟光景,那座小庙的形迹,便慢慢的显露了出来,颇为玲珑的一处宅院,比土地庙气派不了多少,四周浓荫遮蔽,杂草丛生,有一股阴森森的味道,庙门洞开,香炉中还燃着一枝前人点燃的粗香,炉脚边上,堆着一堆尚未烧化的纸钱与金银纸帛,紧挨着放着一只被锯掉半截的废弃油桶,里面冒出一阵阵火光,与劈里啪啦爆燃的声响,边上站着一位面容黑瘦,眼窝深陷的干瘪老头,歪带着帽子,斜披着外套,活象个狗腿子!只见他手里持着一根细长的铁条,一边把堆在边上的纸钱不停的投进火里,一边用手里的铁条去桶里拔弄,让火烧得更旺些,一看就是个整日闲得蛋疼的势利鬼。
  见到有人登门,便抬起头来轻瞄了一眼,见他二人不象十分有油水的主,便也不再把他们放在心上,只顾有一搭没一搭的津津有味的忙着自己手里的事。
  正门直对一片空旷,院子里养着两棵低矮的松木,根扎在两个大花盆里,显见是不愿意让它长高的,也没人侍候,只得靠一些天赐的阳光雨露,勉强活着,一个个长得面黄肌瘦,东倒西歪,犹如正在烧纸的那半死不活的老头。
  两株松木的脚下,扔着几只陈旧的坛坛罐罐,都是坏的。有的坏。有的豁了嘴,有的漏了底,有的没了把!象是腌咸菜用过的,似乎还有一股隐隐的酸臭味。
  两株松木之间,隐隐露出一截矮墙来。由于年深日久的缘故,墙体已有些灰白,墙顶上还折了半截砖头。常年雨水冲刷的原因,留下了两条黯黑色的杠,犹如两道醒目的泪痕!
  墙外倒长着一棵粗大的槐树,枝干铺展开来,遮住了大半个院子,树冠上有好几只喜鹊筑巢,树根长到了墙下面,硬生生石头垒成的墙根,撬开了一条缝。
  光也就透了进来!就象裤衩上不小心被烟头烫了个洞。
  得到的那个主,被安排在进门右手的耳房里,正好背对太阳!显见不是当家人,成不了什么气候,也别指望他能帮你筹划什么大事。
  柳思霖与支荷两个,并不着急进门朝拜神像,赏玩景致,而是留意起庙门前的碑文,凡事总要弄出个究竟来,才好去判断真伪不是?
  原来这座小庙是二十年前由地方筹资兴建的,属于乡间小道入不得法统!
  小道讲究的是关系人情,谋略权变,讲圈子讲势力,谈利益,论收成!比的是阴谋,阳谋,惯能占据一处山头,呼风唤雨,擅施威福!小道是术,大道是德!小道谋身家,大道存社稷,大道讲究民心所向,天道往还,小道讲的是撮空生事,渔人得利,小道惑众,大道爱人!大道长存天地,小道肆行一时,大道守常,小道变化,然天机深不可测,又不可对外人道,是故,道可道非常道!小道穷于变数,故弄玄虚,堪破表象,内里常是空无一物!
  小道横行时,常会推出一个偶像,背后常常是以利益与价值为导向的,多股势力相互制衡的结果。是故小道做不得正堂,轻意不敢妄言,因为如果他一旦出言不当的话,以他为代表的利益集团,常常要蒙受巨大损失,从而也会打破他背后的权力制衡关系,从而使公信力在地方上受到显著影响!
  因此所有的偶像都不敢说自己的话,他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别人事先教好的,你看他一个个衣冠楚楚,气度不凡的样子,内心有时候也是十分纠结与痛苦,因为他比谁都明白,自己就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刻意包装出来的草包!
  资本的面目向来是卑鄙而残酷的,一旦出局的话,他的下场会比谁都惨。
  庙里供奉的是一个得道的老狐狸,这个畜牲原是偷鸡发家的,夤缘盗取了一个在山中修道多年的老道的一枚金丹,吞了下肚,成了气候,颇有几分手段,惯于威逼利诱,因此手下很快便聚集起了一帮徒众,此时的它便已不再偷鸡吃了,教唆它的手下四出虏掠恫吓普通民众,匆匆达成交换条件。坐等送上门的鸡吃,并因此立下章程,送上门的鸡一定是散养,并且是新鲜的,这样的话才好吃,才更有营养。




0

精彩评论

暂无评论...
验证码 换一张
取 消
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