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新品 鬼话连篇 304 因果报应不荒唐

　　304 因果报应不荒唐

　　清朝时，常州有个姓马的秀才，有一天于宴请朋友的席间，说了以下一则看起来很有点荒唐的故事。
　　他说，自己在家中北楼读书时，楼上的窗户正对着卖菊花的王老头家露台。一天早上，看到王老头给菊花浇完水后正要下去，这时有个人挑着两桶粪水正要上来，想要帮他浇灌菊花。
　　王老头拒绝了，但挑粪人还是坚持要上去，两人在露台的坡上挤了起来。这时因为刚刚下过雨，露台有些湿滑，而且坡度又陡又高，王老头用手推挑粪人，一上一下本来就有优势，挑粪人脚下一滑跌到了露台下。王老头一见不好，赶紧下去扶他。
　　等到了近前一看，挑粪人的两只脚已经伸得直直的一命呜呼了！
　　见此情状，王老头惊骇无比，吓得不敢出声。
　　呆呆地站了不到片刻，他只好当机立断，迅即拽着挑粪人的脚，打开后门，将其尸体扔到了河岸边，又回来将木桶扔在了尸体旁。
　　没过多久，听到外面说河边死了人，里保来看过后，当即上报给了官府。中午时分县令来到了河边。
　　仵作（古代验尸官）跪地禀报说：“尸体没有明显伤痕，确认是因自己不慎失足而摔死的。”
　　县官让人买了棺材收殓，封存了尸体，出告示让挑粪人的亲人前来认领，案子就此了结！
　　马秀才接着说，九年后的一天早上，我打开窗户正准备读书时，看见野外有个人肩挑着两个桶缓缓走了过来。待走得近了仔细一看，竟是当年那个挑粪的人。我大为惊异，以为他是来找王老头报仇的。
　　片刻后挑粪人经过王老头家门口却没有进去，向别处走了几十步，进入了其邻居李氏的家中。李家非常富有，跟王老头的家紧紧相邻。因为怀疑，我当即起身跟着那挑粪人到了李家门前。这时，只听得李家的仆人踉跄跑出来说：“我们家少夫人急着生产，我得赶快去找个接生婆来！”我问：“有没有看到一个挑桶人进了你们家？”仆人回答：“没有！”话还没说完，里面又出来个婢女说：“不用去找接生婆啦，少夫人已经生了一个小官人！”
　　到这时我才一下悟出，那挑粪人原来是来投生的，不是报仇。从此，我就留心观察李家小儿的举止行为。
　　又过了七年，李家的小儿渐渐长大，不喜欢读书，就喜欢养一些飞禽小鸟；而王老头身体和原来一样健康，已经80多岁了，喜爱菊花的性情，虽年老也依旧。有一天，我又从窗户里往外看，见王老头上露台浇菊花，李家儿子也上楼去放鸽子。忽然有十几只鸽子飞到了王老头家的花台栏杆上。李家儿子不得已，只好找来石子扔过去，谁知一失手正好打中了王老头。老头受到惊吓，失足掉落在花台下，没多久，两只脚也伸直了！乡邻们一看都说是失足跌死的，王老头的儿孙只好哭着将尸体收殓而去。
　　故事的确荒唐至极，可一想到古往今来的无奈者往往以报应来惩恶扬善，也就不觉得此类故事荒唐了，原因是这些人实在出于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