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六感:来自远古的宇宙的阴谋

鬼故事 https://www.szbce.com 2021-11-18 17:53 出处:网络 作者:东德周编辑:@鬼故事
  《 六 感 》   写在前面的话,算是序!   严格地说,我蛰伏了很久,大约有五六年了吧。(蛰伏哥哥,借用一下你的尊号)
  《 六 感 》

  写在前面的话,算是序!

  严格地说,我蛰伏了很久,大约有五六年了吧。(蛰伏哥哥,借用一下你的尊号)
  这五年以来,我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赚钱,赔钱,还债,结婚,生了个儿子……(葡萄,爹爱你!)
  孙刘氏同志经常问我:你啥时候把你那些坑填上啊?
  我说,有空吧,我也不知道。
  其实她不理解,我怕我已经失去了写字的感觉。长期以来,浑浑噩噩蝇营狗苟的日子,足以磨平一个人编故事的想象力。
  所以我最近可能是已经开始衰老了,因为我总是想起多年以前每个晚上在网吧熬通宵写故事的那些日子。
  那些东西绝大多数都没有发表过,甚至没有公开过,但是我自己喜欢。
  现在我想再次重新开始。
  这个故事最早的构思,是在看《地心引力》的时候忽然想到的。
  一直想写出来,但是由于工作变迁,加上生活琐事,就搁置了它。直到这两天,去看了《星际穿越》。脑子里的那个故事脉络一下子很清晰的跳了出来。我相信这就是机缘,是宿命,或者,我们叫做灵感。
  好吧,就是这样……我们开始吧!

跟帖评论:   “我能闻到死亡临近的气息;就像每个人都能闻到醉鬼身上隔夜的酒气一样明显……”

  一、 闻道士
  有一个《兰岛广电周刊》的小记者,叫周本平。这个故事,是从周本平的一次采访而引发的。
  《兰岛广电周刊》是一本小杂志,挂靠在本地广电局广电报的名下,算是副刊。靠的是搞一些有偿新闻创收混日子,偶尔炒作一些花边新闻博一点销量。发不了财也饿不死人。
  周本平在报社里负责的是本地新闻版块,所谓本地新闻,无非就是一些乡村传闻,家长里短,打架斗殴,扫黄打非之类。偶尔有诈骗传销,或者谋杀亲夫之类的消息,就算是大新闻了——兰坊是个小城市,一直安逸太平,没什么劲爆的新闻。
  直到有一天,报社热线接到一个群众举报电话。电话中说:城北北河小区有一个神棍,号称“温道士“,招摇撞骗,敛财骗色,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上当者众多,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有人报告了派出所,但是派出所不但不予处理,反而包庇纵容。
  举报的是一位大妈。这位大妈群众义正词严,声嘶力竭的说:“警匪勾结啊!民不聊生啊!党纪何在?国法何在?你们作为媒体要是再不出面管管,叫我们老百姓怎么还有活路啊!”
  值班编辑撂下电话,苦笑了一声:“这年头,媒体单位要他妈的抢警察的饭碗了!……周本平啊,给你提供个新闻线索,赶紧跟进啊!“
  周本平应了一声:“嗯,哥先来个暗访!”

  所谓“暗访”,就像传说中的警方卧底,周本平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慕名而来的市井小民,他换掉了时髦合体的外套,借了报社门卫大爷的一件老年夹克衫,把头发拨弄散乱,甚至还生嚼了两瓣大蒜,确保口气浓烈。
  周本平的设计是,第一次暗访就要把自己当作另外一个人,先建立联系和沟通,等到暗访对象消除了了怀疑,下一步再弄上设备,录音笔,摄像头,该偷拍就偷拍,该录音就录音,但是第一次出场,在还没有知己知彼的情况下,一定要确保不出差错。
  暗访的事情周本平干过很多次,他是个老油条,一向对自己的演技很自信。
  当天下午,周本平来到了北河小区。
  北河小区位于兰坊市城北老城区,穷街陋巷居多,不像城南新区那么油光水滑。在兰坊市有“北穷南富东贵西洋“的说法。城北的居民也大多以平民阶层为主,官贵之家多半居住在城南,城北城南一河之隔,便俨然两个世界。
  周本平来到北河小区,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这个“温道士“的巢穴——确切地说,是”闻道士“。
  因为,他来到北河小区边上,刚刚拦住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子,打听一下:“请问,这小区有个温道士么,听说算卦挺灵的?“
  老头子一张嘴,呲出两颗亮黄的板牙:“温道士,没有!闻道士倒是有一个,算一卦八块钱……是”门耳闻“,不是温!“
  周本平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算一卦八块钱,听起来可不大像敛财骗色的主儿。
  老头子很热心,亲自领着周本平七扭八拐,来到小区里一栋旧楼前,单元门的门框上用红油漆写着“12栋3单元“。老头儿手一指:”上去吧,三楼,中门……你就说是我‘土财主’介绍来的,没准还能便宜两块钱!“
  周本平说声“谢谢”,转身上了楼。

跟帖评论:   旧楼已经斑驳不堪,楼道里弥漫着油腻的味道——家家户户的门前都堆着杂物,咸菜缸的辛辣、旧棉被的污浊、成捆的发黄的旧书晾晒着五十年的霉枯,小孩儿的便盆撒泛着隔夜的臊臭。
  周本平忽然觉得,自己居住的那个狗窝宛如天堂。
  他来到了三楼,中门。门虚掩着,依稀得能听见是内传出的喧嚣声。有男人粗嗓门,有女人撒娇声,跟周本平预想的那种神棍做法煞有介事的神秘场面完全不搭调。
  周本平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在这种场面之下,敲门显得多余。
  这是一间两室一厅,进门就是小客厅,狭小逼仄,即使在大白天也灯光昏黄地亮着。
  客厅里横竖摆着两张双人沙发,周本平对面横着的沙发上斜躺着一个男人,另外一张沙发上挤着坐着两个男人,中间夹着一个女人。
  面对着周本平斜靠着的男人看起来大约有三十来岁的年纪,面色昏黄,也许是灯光的缘故。穿着一套脏兮兮的蓝条花纹的睡意,耷拉着一双拖鞋。最特别的是,他的两只鼻孔之中,都插着一卷面巾纸。看起来好像流鼻血的样子。显得颇为滑稽。
  几个人忽然看见周本平进来,都安静下来。对面那个男人大量大咧咧的一笑:“请坐,请坐啊,你是楼下土财主介绍的吧?”
  周本平心里猝然一惊,反问:“你咋知道的?”
  那男人哈哈一笑,举起手机在周本平眼前晃了一下:“你不知道有一个叫做手机的东西吗?”
  周本平被这个黑色幽默逗乐了。
  那男人说:“我就是闻道士,算一卦八块钱。不讲价。不讲价的意思就是不降价,也不加价,八块就八块。这就叫有道!”
  周本平说:“有道好,大家都放心。”
  闻道士说:“你先坐一下……”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屋里就俩沙发,你只能坐这儿啦!我还有他们这点事儿没完,看完他们,就看你。”他指了指旁边沙发上那两男一女。
  周本平有点不情愿的坐了过去。他坐下去的时候,看见闻道士的鼻孔明显地抽搐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刹那,他忽然觉得有点恐慌。

  闻道士扭过身子,对那两男一女说:“说也说得差不多了,最后再送你们一句话:到明年正月十五之前,不要出远门,凡是离家五十里以外的地方,都算远门,出门必有血光之灾。记住了没?”
  两男一女都嗫嚅着说:“记住了记住了,谢谢大师!”
  闻道士很大气地一摆手:“没啥可谢的,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八块钱!”
  一个男人掏出了一张十元纸币,递了过来,说:“要不就不要找了,挺麻烦大师的。”
  闻道士严厉地瞥了他一眼:“说好了八块就八块,必须找给你。知道嘛,八块就是暗合先天八卦之数,这是天道!”说着从睡衣兜里摸出两张绿色的一元纸币,还了回去。
  那两男一女起身客气告辞,走了出去。
  周本平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要这么说,你收八百,不也是暗合八卦之数。
  周本平刚想开口说话,不料闻道士扭过头来,对他说:“八块是八卦之数,八百不是!你的文史知识需要补课啊,记者同志!”
  一瞬间,周本平觉得自己的脑袋迎头重击了一下,轰然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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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闻死不动
  周本平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心虚地说:“我不是记者!”
  闻道士瞪着他:“你是记者!”
  周本平狡辩:“你凭什么说我是记者?”
  闻道士把鼻孔里塞着的纸卷揪出来,纸卷上还沾着黑绿色的鼻涕。他仰头猛烈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身上有浓厚的记者味道!“
  周本平疑惑:“什么是记者的味道?“
  闻道士嘿嘿一笑:“那就是你承认是记者了啊!“
  周本平也干笑了一下,算是默认。说:“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脑子里想的是八百块钱?“
  闻道士说:“这种情况下,十个人里,会有八个人都这么想,而且你不像是特殊的那两个。“
  周本平默默地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好像确实是一个很明显,而且很浅显的道理。
  有时候,真相就在你眼前,你耳边,但是你总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周本平忽然觉得这个闻道士好像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那怎么叫做记者的味道?“周本平反问道。
  闻道士深深地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十一年了,我一直在等着你……“
  周本平这下子彻底震惊了,他万万不会想到一个问题引出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回答。
  闻道士再次转过身来,盯着周本平:“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想想.“
  周本平立刻调动所有记忆,拼命地想把这个他好像应该认识但是确实不曾认识的人回忆起来,但是很抱歉……
  “特别不好意思,看您还是有点眼生……“周本平说:”难道咱俩以前认识过?”
  闻道士失望地转过头去,说道:“看起来你好像失忆了,你被车撞过吧?“
  “没有!“周本平说:”没被车撞过,没被驴踢过,我一直都生活很正常。“
  “我去!原来你一直生活得很正常……”闻道士明显地带着嘲笑的情绪:“正常!你他妈忘了那年差点死了那一回!”

  周本平一下子几乎要跳起来,他的所有记忆迅速地在一个时间点上重合,毫无疑问,那一刹那他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谁! 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许多年前那个文静苍白的少年和眼前这个粗砺浪荡的爷们儿联系起来。
  “天哪! ”周本平感叹着:“你完全变了样子啦!……我还得感谢你呢,当年呀要不是你,我恐怕就死了! ”
  闻道士低沉地说:“当年如果没有你,我也死了,所以,你也不必谢我,咱俩得互相感谢!”
  “那你刚才为嘛又说,你一直在等我呢?”周本平诧异地问道。
  闻道士看着周本平,原本浑浊无神的双眼忽然间精光闪现,让周本平心中一凛。
  “因为,马上就到十二年了,你,又要死了……”

跟帖评论:   第一次看周德东先生的书还是在大概十年前,三减一等于几
跟帖评论:   谢谢沙发,不过我是东德周,不是周德东。
  不要误会!

  周德东先生是我前辈、老大!
跟帖评论:   十一年前,周本平22岁,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在《兰坊晚报》做实习生,跟的是“社会新闻”版块。
  《兰坊晚报》是本地最大的报纸媒体,财大气粗门槛高,能进入编制的人,要么有背景,要么有财力,要么有手段。那些老记者们个个颐指气使,周本平这样的小白人儿只有唯唯诺诺听话受气的份儿。
  周本平跟的老记者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姓吴,绰号“吴师太”。
  吴师太的老公是兰坊市政府部门的高官。吴师太依仗着背景到处招摇,拉广告,搞赞助,卖新闻,凡是有不识趣的企业,先给上个负面新闻,再去谈广告版面。在兰坊这样的小城市里,算是锋芒毕露、手眼通天的人。周本平跟上这样的人物,自然更是胆战心惊。
  不过这位吴师太虽然人品不佳,但是至少还有两样好处,第一,不管背地里阴损刻薄下拌子捅刀子也罢,表面上绝对是温润玉女通情达理,使人有如沐春风之感。第二,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对白静青葱的小男生格外欣赏,否则,以她的身份背景,也不至于带实习生。
  当年的周本平,正当是少年风姿,令人赏心悦目的年华。吴师太看上的,也正是这一点。

  “吴师太、闻道士……”周本平在心里咂摸了一下:“这俩人还他妈真般配!”

  那年的夏天八月间,社会新闻版收到群众举办说:兰坊郊区盘城乡有一个农村妇女,自称“外星人”附体,能说八种不同方言的“宇宙语”,还会画“宇宙画”,天天在家里拜堂口,搞封建迷信大肆敛财。
  吴师太收到消息,对周本平一努嘴:“走!跟姐暗访去。”
  吴师太自己有一辆本田雅阁,她亲自开车,周本平规规矩矩地坐副驾驶的位置。
  吴师太起步,挂挡,白腻细滑的指尖在周本平的大腿上端无意似的扫过,周本平矜持得一声不吭。吴师太桃花灿烂地一笑,小轿车一路扬尘而去,直奔盘城乡。
  车开了十来分钟,出了市区,来到了城乡公路上。
  吴师太没说话,周本平也不敢说话。车里飘散着吴师太的香水味道和一种非常静谧的暧昧。一时间周本平觉得有些恍惚,仿佛自己愿意沦陷在这样的氛围里,长醉不起。
  吴师太忽然说:“喜欢听音乐吗?”
  周本平没直接回答,只是“嗯”了一下。
  吴师太伸手点开了CD播放机:“小周,姐姐推荐你听这首歌,这是吴姐喜欢的音乐风格……菲尼克斯的一首音乐,名字叫《纵欲》”
  吴师太的声音饱含暧昧,在播放键上点了一下。那一刻周本平尴尬至极——但是,播放机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吴师太又重重地在播放键上按了两下,播放机还是没有音乐响起,但是有一些轻微的电流嘶嘶断断续续的声音。
  而外面的天色,却迅速的暗了下去,八月里下午的阳光恍惚之间就变成了黑云低垂的阴沉天色,沉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周本平毫无缘由地感到一阵惶恐。
  “太奇怪了……”吴师太说:“这才三点多,怎么这么黑了?难道是要下暴雨?”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是晴天……”周本平说:“没有暴雨。但是看着天色不好,要不我们还是回城里吧,改天等个好天气再去也没关系。”
  “没关系!”吴师太干脆地说:“既然没有雨,那我们就继续前进,反正我已经跟家里打过招呼了,我今天到乡下采访,今晚不回家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周本平脸上扫来扫去,就算是个傻子,也足以听得出来这句话意味深长。
  周本平说:“万一呢……要是天气预报不准,下了雨,咱们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吴师太说:“姐都不怕,你怕啥?再说,你看着路上还有人呢,就说明这附近有村有店……”说着用手指了指车窗外。
  周本平顺着方向看过去,车子右侧前方有一个人在慢慢的行走。车子越来越靠近,从这人身边超过去,周本平在经过的一瞬间看见了那个人的脸,是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脸色苍白,身材瘦弱,步履缓慢。
  在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周本平看了少年一眼,那少年也下意识地扭头看了周本平一眼,忽然少年的眼里竟似有一种错愕的表情。
  车子继续向前。吴师太得意地说:“不知道盘城乡还有多远?也该快到了吧!要是能在下雨之前到最好了,我跟你说啊,盘城乡经济条件不错,他们乡政府那个招待所我住过,床又大又软又干爽,不比星级宾馆差……”
  周本平不敢搭话,他的心思不在吴师太身上。
  他只觉得天色更见黑暗,刚才的天色好象是大雨将至的阴沉,现在居然已经变成了黄昏之后深夜降临之前的昏黑。周本平莫名其妙的感到阵阵惶恐,好像有什么不祥的事情注定要发生。
  “哎呀,你别说,这路上人还挺多的,平时都看不到这么多行人……”吴师太说。
  但是车前方居然真的有一群人在徒步行进。这群人大约有五六个,走得都很缓慢。
  周本平突然觉得,那种一群人,前后排成一条直线,缓慢的,缓慢的步伐,很诡异。
  车子在这群人边上经过,周本平又好奇的扭头看了一眼——他一下子跳了起来,脑袋在车窗上撞了一下。
  “小周,你搞什么?”吴师太嗔怪道。
  周本平语无伦次:“我又看见他了!”
  吴师太问:“他?谁?”
  周本平说:“就是刚才我们路过的那个人,前面路过的那个,他又在这些人里……”
  当周本平看过去的时候,他在那一丛人之中又看到了前面经过的那个少年的脸庞,面色苍白,目光犀利,直勾勾地盯着他。

跟帖评论:   又看到你重前滴影紫啦!!——我替葡萄同学顶你一小下!

跟帖评论:   有一个农村妇女,自称“外星人”附体,能说八种不同方言的“宇宙语”,还会画“宇宙画”----这个是十年前的事吧
  
跟帖评论:   好吧 貌似是直播
  
跟帖评论:   顶…支持

  
跟帖评论:   为什么今天上午的更新和回帖全都看不见了!??
  真奇怪啊真奇怪!
跟帖评论:   如果还发不出去,就是网络闹鬼!如果重复发布,就是天涯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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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又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把周本平的思绪带回了现在。
  闻道士说了声:“你看,又来了八块钱!”
  周本平说:“我有点乱。你刚才说你一直在等我,是因为我又要死了,什么意思?”
  闻道士贱兮兮地一笑:“放心,还没到时候,你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这样吧,等你有空咱俩约个地方,喝点小酒,我好好给你扯一扯! 这会儿你先别耽误我挣钱。”
  这功夫,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老头儿,一个老太太。
  周本平悻悻地说:“这样吧,我等你一会儿,你完事了,咱俩好好再说。”
  闻道士一边招手让那两位老人坐下,一边说:“等我,那你也得有时间才行啊!”
  周本平刚想再说话,他的电话响了。周本平掏出电话,来电号码显示的是报社总编办公室,一时间,他竟觉得有点手足无措,却又不可思议。
  闻道士还是笑嘻嘻地,满脸“早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周本平有点惶惑,又有点无奈,接通了电话。
  没想到,电话居然是总编大人马先生亲自打来的,而且态度异常亲切和蔼,热情洋溢。
  “小周啊,我马总……你现在干嘛呢?……哦,采访啊,重要吗?如果是不重要的采访,能不能暂停一下啊,回来一下,有很重要的任务布置给你,拜托你啦!哈哈哈……”
  对于周本平来说,马总编的态度热情的有点反常,尤其是那句“拜托你啦!哈哈哈……”听起来特别有找替死鬼背黑锅的意味。
  一念之间,周本平忽然打了个冷战,一瞬间他想起来闻道士刚刚说过“你又要死了!”转念之间,他自己就忽然间冒出了一个“替死鬼”的念头。

  思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无乱多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样事物,都能在一瞬间被联系起来,而且迅速建立起牢不可破的逻辑关系。我们通常把这种情形就叫做“冥冥中自有天意”。
  周本平叹了口气,这边闻道士已经递过来一张破纸片,上面歪歪扭扭的的写着一串号码。
  “得了,今儿你先回去吧,改天有空给我打电话,咱俩好好聊聊!放心,还有时间呢!”闻道士说。
  周本平顿觉兴味索然,接过纸片,说声:“那我先走了,回头联系!”转身,从老头儿和老太太的中间穿了过去。走出了房间。
  他没有注意到闻道士有没有跟过来送送他,所以他也没意识到,当他走出来的时候,身后的房门被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跟帖评论:
  三、 美女前缘
  周本平出了北河小区,打了一辆出租车回报社。
  这一路上,他的思绪一直在恍惚中。那些往事沉寂了十年之后,再次清晰而残酷浮现。

  十一年前,在车里。
  吴师太嗔怪又似撒娇的说:“哎呀呀!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还不许人家里有个‘一对双
  儿’啦,人家哥俩儿,长得像,有啥奇怪的?”
  “一对双儿”,是兰坊地区的方言,意思就是“双胞胎”“孪生子”。
  周本平想想,也有道理。
  这时候,外面的天色却更加浓黑,黑暗之中又迅速堆积起一股燥热,那种感觉就像有一
  个看不见的东西在暴烈地燃烧着,在身边飘忽无形无色的灼热气息。
  “咋会这么黑了?还这么热……”吴师太自言自语道。她也发现了这天色的诡异不同寻
  常。
  吴师太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车速。这一瞬间,他们听到有一个声音凄厉地喊道:“停车!”
  “什么?”周本平和吴师太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你听见了么?“
  “停车……停!“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像在他们面对面的位置有一个隐形人的发出的呼啸,无比清晰而真实。
  这一下吴师太彻底慌乱了。她急促地踩住了刹车。小轿车猛烈地停顿了一下,周本平和吴师太都被巨大的惯性颠起,再抛下。
  就在这一刹那,轿车顶上发出一声强烈的冲撞声,“砰“!很明显有一个沉重的物体从车顶上向前方风挡玻璃滚落下来。周本平刚好在急刹车的惯性颠簸之下抬起头来,他又看到了刚才经过的那个少年苍白的脸庞。正紧紧贴在他面前风挡玻璃上向下滑落。
  他脸上的皮肤被玻璃紧密地摩擦、拉扯着,看起来像个滑稽的小丑面具。

  周本平居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后,他又听到车顶上传来“砰砰“两声巨响,好像有人在他头上踏过,这里一连串的变故使周本平一时浑浑噩噩,还没搞清楚状况,却猛地看见车窗之外有一片诡异的蓝色光芒
  闪烁变幻。
  在黑沉沉的天色之中,鬼火一样的蓝光迷离游走,那一刻,周本平觉得这一片空间好像已经不属于地球,而是神秘的宇宙之外的某个空间,虚幻,真实,飘渺,凝固,诡异,生动。
  这时候他终于觉得茅塞顿开,一个无比惊恐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但是,为时已晚。

  大地,已经开始颤抖!

跟帖评论:   等更。。。。。。。
跟帖评论:   能多码点不?不够看啊!
跟帖评论:   好看,好久没感觉这么精彩了
  
跟帖评论:   高手就是高手,出手就不凡,持续关注。

跟帖评论:   lz给力啊,加油更啊,lz还在天涯发过别的故事吗?
  
跟帖评论:   下午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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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到地儿了……十六块!“出租车司机侧过身子,向他伸出一只手。
  周本平回过神儿来,慌乱地从兜里掏出一张二十元交给司机,司机麻利地还给他一张五元钱。
  “没有零钱,少一块就少一块吧!“司机师傅是个厚道人。
  “那多不好意思啊!“周本平说:”再说你这不是有零钱的嘛!咱不占这小便宜,您还是找给我零钱吧!“
  出租车司机的习惯,都会把一叠整钱零钱按大小面额码好,规规矩矩地摆在方向盘下面的仪表盘凹槽里,以备随时取用找零。
  “我是嫌麻烦!“司机嘟囔着说:”你倒是不嫌麻烦,那就找给你!“说着仔细地捻出四张一元钱,交给周本平,顺手把原来的五元钱拿了回去。
  “谢谢师傅啊!“转身下了车。在路边上抻了个懒腰,舒缓一下筋骨。
  身后的出租车缓缓驶开,周本平忽然间毫无缘由地起了个冷战——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意识到今天下午以来,他已经几次有过这种感觉了。
  周本平起身向广电台的大门走去,还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利咆哮着的刹车声,随即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强烈的撞击之后玻璃碎裂的声音!
  周本平回身看去,只见他刚刚下车的那辆出租车已经四脚朝天被掀翻在地,旁边停着一辆庞大的运输工地残土的大卡车,车身已经因为剧烈刹车的惯性和装满残土的重量而倾斜,卡车的车厢没有任何遮盖,残土扑扑拉拉地倾泻下来。
  出租车里的司机在挣扎着,试图从车窗里爬出来,而卡车司机则已经茫然无措,坐在驾驶室里一动不动。
  周围的行人陆续围拢过来,有人在招呼着:“帮忙救人,帮忙救人!“随即来了两个交警,一群人奋力地把出租车司机从车窗里拉了出来,显然司机并没有收到严重的创伤,但是脸上明显有血迹。
  交警一边安排周边的群众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控制住卡车司机,一边疏散周围的围观群众,围观的人有闲着没事儿看热闹的,有热心来救人的,有忙着拍照片发微信的。整个场面乱作一团。
  周本平就站在离现场之外十几米远的地方,但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忽然间跟这个世界隔绝了,这一场撞击让他再次响起十一年前那个场景,他潜意识中领悟到两起事件之间似有似无的存在着无数种巧合式的联系。
  更诡异的是,周本平蓦然想到,如果刚才自己直接拿了司机找的五元钱,下车走人,那么那个司机就可以直接开车溜走,错开残土卡车的轨迹。而之所以现在出租车直接撞上了卡车,很直接的一个原因,就是自己耽误了出租车司机找零钱的那一点点时间。

  我们前面已经说过,思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一旦风马牛的不相及的两件事物被联系在一起,就会产生牢不可破的逻辑关系。不但有前因,而且有后果。

跟帖评论:   下午第二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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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是十一年前?
  为什么是今天?
  都是从一个打给报社的举报电话开始。
  都是一次对“神棍“暗访。
  为什么闻道士说:你又要死了?
  但是,今天的日子并不是十一年前的那个日子!
  如果说,两件事情发生同一个日期上,那么这种联系就有了无比巧合的意味,但是,日期并没有重合。

  一时间周本平的脑海里各种念头蜂拥而来,乱成一个马蜂窝。直到电话再次响起。
  电话还是马总编打过来的。周本平只好暂时克制纷乱的思绪,直奔《兰岛广电周刊》的办公室。
  《兰岛广电周刊》是一家小报纸,挂靠在广播电视台《兰坊广播电视报》的名下。算是半承包的性质,有传言说,《广电周刊》实际上是广电系统领导的灰色收入的小金库。
  整个报社只有八个人,马总编是大领导,或者说,是大老板。
  周本平一溜小跑来到马总编的办公室门前,马总编的电话铃声还没断。直到周本平推门进来,马总编看到他,才挂断了电话。
  马总编在他的宽阔的办公桌后面舒服地靠在沙发椅里,用肥大的下巴夹着电话。办公桌对面,坐着一个女子,背对着周本平。
  马总编看见周本平进来,收起电话,嗔怪地说:“小周,怎么这么慢?“
  周本平说:“刚才在大门口出了个交通肇事,耽误了一下子!“
  马总编说:“那都是小事情,小事情!……来,小周我给你介绍一下子!“
  马总编站起身来,周本平走了过去,站到那女子旁边,那个女子也站了起来。
  “我给你隆重介绍,必须要隆重介绍一下……“马总编从桌子后面绕出来,谄媚的说:”这位姑娘,美女,大美女啊!是咱们国家中央机关派下来的大牌记者,来到咱们这小地方做个专题考察,要写一个大稿子,叫什么来着……?“
  这时,那个女子扭头对周本平说:“周老师你好!”


  周本平惊呆了!
  太漂亮了!
  活了三十三岁,在场面上混了十来年,周本平自诩见过的美女也算不少,但是,以往曾经惊艳过的那些所谓美女,跟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比起来,立刻都藐如尘沙。
  或者说,这个女子在其他人眼里是不是如此美艳惊人,周本平不敢断言。但是至少在他自己的心目中,这就是完美女神的形象。
  不饰雕琢,素面有摄人心脾之美,六分温婉三分冷艳加一分的娇憨。正是周本平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的标准刻画。

  “周老师你好!“美女向他伸出一只手:”我姓安,周老师叫我小安就好了!“说罢嫣然一笑。周本平不禁有些意乱情迷,于是伸手,在小安的手上浅浅的捏了一下,算是握手。
  “安记者,您那个专题叫什么来着?“马总编追问着:”我这人年纪大了,记忆力滑坡!“
  “马总,您可别叫我安记者,叫我小安吧!“
  小安轻声细语,对马总编和周本平说:“我们这个专题,叫做《中华万古行》……是《中国青年报》主持进行的一项针对全国青少年开展的大型爱国主义教育的一个专题,主要是针对我们中国古代光辉灿烂的文明历史开展的一次普及教育活动……当然,’中华万古行’这个主题,还只是暂时性名称,等到整个项目确立之后,也许会再形成新的活动名称“
  “哦!中华万古行,不是万里行……“周本平琢磨着说。
  “嗯!中国青年报……那是中央的媒体!“马总编也琢磨着说。
  小安笑了:“马总编,中青报是团中央的媒体,不是中央的媒体。“
  马总编哈哈大笑:“中央是中央,团中央也是中央嘛!像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小报社。抱不上党中央的大腿,能抱上团中央的大腿我也就很开心了!团中央也不是吃素的……”

  小安尴尬地笑了一下,算是掩饰,也是应付。
  周本平问道:“拿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叫我来干嘛?“
  马总编说:“是这样的,因为这个专题考察需要有人帮忙,上级把这个任务下给咱们市里广电系统,广电局领导又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下派给咱们周刊,而我,现在就把这个光荣而艰苦的任务正式授予你,周本平同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安记者的助理,她在兰坊的一些起居饮食吃喝拉撒睡,都由你负责!“
  周本平戏谑地说:“嗯!这个任务好,我保证坚决完成!”

  小安记者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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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总编也觉得自己有点失言,说道:“我这个人哪,别看我是在报社里工作,这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我却偏不是个文化人,你叫我像小周他们文绉绉的说话,我不会,安记者你别笑话我!“
  小安说:“不会,不会,马总您是前辈,我们得跟您多学习。古人说得好,大俗就是大雅……“
  这两句话拍得马总编很是舒爽,哈哈大笑:“你看,到底是中央来的人,发言水平就是不一样!小周啊,这样我还有个会,你先陪小安记者走一走,吃个饭,接个风,看一看兰坊的风土人情……明天有空,咱们全社一起聚聚,给安记者洗尘!“
  周本平应了一声“好!“小安记者忙说:”都是为了工作,就不麻烦马总了!“
  马总编豪迈的一摆手:“您别客气,花不了几个钱,这是兄弟的一番心意!“说着出了门, 开会去了。

  报社那些闲散的编辑记者,本来都不安心上班,没什么人坐班。办公室本来就空荡荡的。老马一走,更显得寂寥。
  剩下周本平和小安孤男寡女,周本平忽而有些不敢直视小安。这种氛围……周本平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许多年前那天,跟吴师太坐在车里的情景。
  马总编一走,周本平直接在总编沙发上懒洋洋的坐下。小安记者还是坐在桌子对面。
  “安记者,还没请教您的大名?“周本平问道。
  “周老师,您猜猜!“小安调皮地的说。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周本平心里忽然有了萌动的生机。
  “嗯,我猜……你叫安琪!“周本平说:”十个姓安的女生,九个都叫安琪,对吧?“
  “不对!“小安摇摇头:”您再猜!“
  “那就是安琪儿!对吧?加个‘儿’。特别洋范儿,天使!“周本平说。
  “还是不对哦!“小安说:”周老师觉得我有那么恶俗?“
  “那就是安心,错不了!”
  “周老师,您能不老想着琼瑶啊,海岩啊什么的吗?”小安把身子往前倾,凑近周本平,带点儿娇憨的说。
  “难不成你叫安禄山?“周本平调笑道:”历史大名人啊!“
  没想到,小安记者把身体往后一挺,高傲地扬起头:“嗯,差不多了,还差一点儿,很接近正确答案了!“
  这下轮到周本平发懵了。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绪。
  “嘿嘿!我给你揭晓吧!“小安笑着说:”我的名字是~安如山!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周本平笑了一下,接着说:“风雨不动安如山!“
  小安说:“对,风雨不动,安如山……这是我爸爸给我起的名字!“
  周本平说:“你爸爸是个忧国忧民的人。“
  小安说:“对。心怀天下,忧国忧民,忧到连自己的女儿起个名字都不放过……“
  周本平忽然觉得这句话里有一丝怨毒的情绪。于是想换个话题,问道:“那你妈妈呢?“
  小安看了他一下,头微微地扭过去,说:“死了!“
  周本平有点歉疚,说声:“对不起!“
  小安没表示什么。
  周本平说:“要不,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我们这人风土人情,试点特色小吃……“
  小安站起来,说:“今天就不麻烦周老师了,我还得抓紧时间回家看看……还有几个朋友约好了见面呢。“
  周本平有些惊讶:“你家是兰坊本地的?”
  小安说:“是啊,我没说过我不是本地人啊。有什么奇怪的吗?”
  周本平说:“那为什么还要把我派给你呢?”
  “我家是本地人,是我的私人问题。把你派给我,是工作需要。有什么矛盾吗?”小安说:“领导上把你派给我当助理,是帮我组稿,又不是当导游!”
  “没有,没有!”周本平不得不承认,小安说得对。
  没想到,小安再次俯身过来,靠近周本平说,神秘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身上的香水味道让周本平倍感局促 :“什么秘密?”
  “其实,把你派给我,不是你们这边领导的意思,是我跟我们北京的领导提出的,是北京的大领导要求你们这边,把你派给我的!”
  “为什么呢?”周本平更糊涂了。
  小安莞尔一笑:“这次,你再猜!“说完,走出了办公室。

  周本平还没理清乱麻一样的思路,忽然又听见外面齐了喧哗声,一大片杂乱的脚步从广电大院里向外奔去,夹杂着听不清的吵嚷声。
  周本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确切地说,他内心里担心的是刚刚走出去的小安,于是他向外走去,迎面恰好赶上门卫的曹大爷。
  周本平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的夹克衫还是跟曹大爷借的暗访的服装,于是顺手脱下衣服交给曹大爷,一边问:“老曹,出啥事了,这乱!“
  老曹兴奋地语无伦次:“我日他先人,出大事啦!刚才在咱们口,一辆大卡车把一辆出租车给掀翻了……是不!“
  周本平顿觉有点哭笑不得,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我就是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就是交通肇事,估计就是个轻伤!“
  “轻伤!“老曹大惊小怪地说:”都他妈出来死尸了还叫轻伤!“
  “死尸?哪儿来的死尸啊?不是送医院了嘛?“
  “哎呀,你是不知道啊!“老曹说:”本来都没啥事,那个出租司机送医院了,说是没啥事了,然后交警来处理现场,正在处理着,忽然间,从那大卡车的残土里掉出来一包东西。你猜是啥?“
  “啥?“周本平问。
  “啥?碎尸!“老曹眼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一大包碎尸,死人的碎尸,女人的碎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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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血密码
  周本平一下子又愣住了!
  无数往事滂湃心头,旋即又弥漫开来,十一年前那场大灾变之中,那具尸体的惨状浮现
  在眼前,血肉斑斓,却又栩栩如生。

  是不是每一具尸体,都应该伴生着一个鬼魂?

  老曹套上自己的夹克衫,往外走去,说道:“得!我看热闹去了!噢!小周,提醒你一下,你该刷牙了,最近消化不好是不?满嘴臭味!”
  周本平在恍惚中缓过神儿来,才想起来自己去暗访之前曾经嚼了一瓣大蒜。
  他自己用手拢在嘴前,用力呵了一口气,飘散开的气息让他自己作呕。于是走进洗手间,对着水龙头猛灌了一口自来水,闷在喉咙口腔里咕噜咕噜漱了好一会儿,再喷出来,觉得口气减轻了些,但还是臭不可闻。

  蓦然,一个依稀的念头浮现出来……好像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暗示,但是却又抓不住痕迹。

  周本平觉得自己这一个下午的经历实在很糟糕,何况明天还要应付一个北京大机关派来的记者,接下来还得约闻道士有空见个面,听听他那些奇谈怪论……不管他真都是神棍还是神仙,周本平对自己的未来和命运还是充满了好奇!
  周本平决定还回到自己的租住的房子,先睡一觉再说。
  他走出洗手间,之间刚才出去看热闹的那些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个个都异常兴奋,胡说八道。周本平相信,用不了多久,各种版本的谣言就会满天飞了。
  周本平租住的房子离广电局大院不远,步行大约十来分钟的路程,位于城南城北分界的曲河边上的一处中档社区。
  周本平无聊的往小区走着,暂时把今天这些震惊,回忆,迷乱和诱惑抛诸脑后,只想赶快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突然一个人从旁边的巷子里窜出来,把周本平吓了一跳。
  那个人扑倒在周本平的身边,五体投地似的在地上蠕动,一伸手搂住了周本平的大腿。
  “周老师,你救救我……”这人痛哭流涕,声嘶力竭:“周老师,只有你能救我啦!你救救我……”
  周本平弯下腰,拍拍这人的脑袋。说:“别闹了,饿死鬼!”
  “救救我,周老师……”那人还继续哭闹。
  “别闹,别闹!快回家吧!”周本平严厉起来:“再不回家,我下一次不给你买猪头肉吃!”
  这是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是这个小区里有名的半疯子,邻里们都叫他“饿死鬼”。平时好的时候,还可以生活自理,偶尔犯病的时候,就会又哭又闹,撒泼打滚。
  周本平的家不在兰坊本地,在这里也没什么相交至深的朋友,认识的几个同事也都是职场上的狐朋狗友。他本来性情比较豁达,平时偶尔也会关照一下这位“饿死鬼”。所以,饿死鬼也认得他。

  看起来饿死鬼今天又发病了。

  “周老师,我跟你说……我要死了,你要救救我,真的只有你能救我了!”
  周本平把饿死鬼强拉起来,说:“别他妈胡说了,先回家吃饭去,等下我买了猪头肉给你吃!”
  “我不要猪头肉,周老师,我要告诉你,我要死了……你也要死了!”
  周本平遽然一惊,这句话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了!
  “你说啥?”周本平喝问道。
  饿死鬼止住了嚎哭,脸上弄出一幅神秘凶横的表情:”不但你和我要死,所有的人的都得死……所有的人,都得死!”
  饿死鬼冷冷地说完这句话,盯着周本平的脸,死死地盯着,一步一步,向后退开,犹如在黑暗中摸索着躲避着什么恐怖的威胁一样。

  周本平忽然觉得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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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饿死鬼古怪地向后退了十来步,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快的跳起来,嘴里唱着:“哦哦!回家喽!吃西瓜去喽……”一溜烟跑远了。
  周本平看着他邋遢的背影,真想冲上去揪住他,左右开弓先抽他二十个耳光,然后再问:你说的那些鬼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你有何必跟一个疯子较真呢?
  也许他看了电视上的台词。
  也许这是他家里人吵架时听到的话。
  也许这是他小时候没变疯之前的记忆。
  也许这一切只是个巧合。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个巧合!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个巧合?
  周本平依稀觉得从他暗访闻道士走进北河小区那一刻起,就有一些变化在暗中涌动。
  这些变化是无形的,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绝对存在,就像你在午夜突然惊醒,你的周围目光所及都是黑暗,但是你能明显感觉到你的床边有人在呼吸。
  不是你的,是另一个人的,这种呼吸缓慢,悠长,细腻,甚至让你觉察不到。然而你却猛然发觉,它正是试图让你觉得本应该觉察不到但是偏偏觉察到了,它故意给你似有似无的错觉,这是最深的恐吓。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周本平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空气中有一些东西扑朔迷离、蠢蠢欲动,几乎要化为实体。
  但为什么偏偏是我?

  去他个狗娘养的!爱咋地咋地!周本平索性想起,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也许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吓自己。
  而一切的根源,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在十一年前那场事故中受了刺激。创伤后应激综合症,周本平曾经在百度里查过这个词,如今,他试图使自己相信,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源本于此。


  周本平疲惫地回到自己租住的三楼,这是一间标准的两室一厅的小户型,周本平收拾的也还干净整齐。
  看看时间还早,又不想吃饭,周本平干脆直接倒在床上,闷头大睡。

  这一觉,他睡出了一个很古怪地梦境。

  他梦见自己和一个美女在吃饭。起因好像是周本平请客。他们约在一个装修很豪华的饭店的包间里,那个包间的装修格调与众不同,看起来好像由一个很古典的宫殿改建的,虽然没有特别华丽精美的装饰,但是绝对透露出庄重典雅,威严肃穆。
  这个房间窗户,只有四面墙,墙上刻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似乎是一些远古发图腾之类。
  与他一起吃饭的美女坐在他对面,穿着一身异域风情的白色纱裙,罩着面纱。所以周本平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是他能依稀感觉的,着一定是个美女,而且是一个他所熟悉的人。
  同样穿着异域风情服装的侍者把一道道菜端上上来,每一道菜都是用金色罩子扣着的,但是打开之后,下面只是一个金色的空盘子,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菜品。
  周本平在梦境的潜意识里也认识到,这餐饭没什么东西可以吃。但是梦里的女子,却好像吃的津津有味,她不但能用刀叉从空盘子里做出跳出食物,放进嘴里,并且美味的咀嚼的样子,而且,居然还能从嘴角流出一丝丝血迹……


  周本平在这个时候被惊醒了,不是被梦中美女嘴角的鲜血,而是被一阵电话铃声。
  周本平抓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号码是“周亦凡”。
  周亦凡是周本平的妹妹。
  “喂!哥啊,告诉你个事儿!”周亦凡粗声大气的说:“今天晚上我要到你们兰坊,有案子。要是有空就去看你啊!”
  他妹妹周亦凡是个警察。
  “神马案子啊?惊动你们省城的大驾?”周本平打着哈欠说。随即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哪一件案子了。
  果然,周亦凡说道:“刚接到命令,说是恶性碎尸案,具体情况不大清楚,到了再说啊。就这样吧!”她挂断了电话。
  周本平苦笑了一声,周亦凡的性格更像个男人。小时候,他们的爹妈就说,也许他们哥俩投胎之前拿错了通行证。

  这时候,第二个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周本平看到号码归属地显示是“北京”。
  他依稀猜到这是谁的电话了。
  “喂!小安,你好!”没等对方说话,周本平抢先说道。
  “诶!周老师,你怎么知道是我啊?”小安记者甜甜地说道。
  “北京的,还能是谁呢?”周本请说。
  “嗯周老师果然很聪明!”小安说:“周老师,我原来约好的几个小朋友见面,结果他们放我鸽子了,回家孝敬父母的,出去逛街谈恋爱的……”
  周本平一下子福至心灵,说道:“真巧,我也没什么事,要不我还是带你去逛逛街,看看风土人情,顺便吃个特色乡土菜!“
  “嗯,谢谢周老师了,其实走就是这意思!“小安记者浅笑娇憨地说。
  周本平顿觉心头一阵荡漾,说道:“这就是缘分啊,你相信么?我刚才恰巧梦见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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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笑得很开心,说:“周老师,你这就叫‘做白日梦’! ”
  周本平下意识地看了看表,才下午三点多一点。果然算是白日梦。
  小安说:“周老师,那我们晚上去‘狗食街’吧,咱们不吃大餐,就吃本地小吃,好不好!”
  狗食街是兰坊本地有名的特色小吃街,是馋鬼饕餮们的向往之地。位于城北老城区,斑驳老旧,但是名声响亮。
  周本平笑着说:“你是个会吃的人!”
  小安说:“那就五点钟吧,在狗食街街口见,周老师请客!”

  周本平瞬间舒畅了,今天以来的烦躁一扫而空,他兴奋地跳下床,走进洗手间洗脸刷牙。嘴里的的臭味还是很浓,周本平换了两回牙膏,刷了很久才觉得口气恢复正常。
  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脸,收拾得干净明朗,他又用手在嘴巴前面遮挡着呼了一口气。口气清新干净,他很满意。
  但是一时间,之前在报社洗手间里的那种隐约的感觉又缓慢的浮现出来了,这一次,周本平准确的捕捉到了。
  没错,是口气!
  不久之前,他曾经在报社办公室和小安面对面说了很久的话,距离很近,呼吸相闻,那时候他满嘴蒜臭令人作呕,但是小安记者却没有一点点厌恶地表示。
  作为一个漂亮清新的女孩子,对一个大男人的满嘴口气毫无厌烦之感,这意味着什么呢?
  周本平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他甚至想到,小安实际上是拜读过他的作品,仰慕他的才情专程而来,爱屋及乌,也就不在乎他的不修边幅。
  周本平除了记者的身份之外,业余还会写些情感文章,通俗小说之类,在某一个小众的写手圈子里还是小有名气的。
  尤其是联想到小安说的,是她主动要求报社领导把他派给她当助理,又加上刚刚她竟然再次主动电话来约自己吃饭。
  这种情境,越琢磨越靠谱。
  周本平一时间心花怒放,挂着满灿烂脸桃花出了门,直奔狗食街。

  走出小区门口的时候,周本平又看见饿死鬼蹲在树荫底下,专心致志地在玩弄一条肥大的花虫子。


跟帖评论:   不知道楼主会不会继续挖坑,不要埋没了坑王的名号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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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周本平所住的曲河边上,到狗食街的路程比较远,出租车需要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周本平本来想招呼一辆出租车,但是伸手的一刹那,忽然想起刚刚发生的那场车祸,转念又想到因车祸而牵连出的碎尸大案,不仅心有余悸。
  周本平看看街边上有空着的电动三轮车,本地人叫“三崩子”,也是出租载客的,于是伸手招呼了一辆,上车走起。
  初夏,黄昏降至,暖风微醺,周本平坐在四面透风的电动车上,浑身舒爽,心情灿烂。
  电动车的速度比出租汽车慢得多,等赶到狗食街的时候,足足用了将近三十几分钟,但是时间也刚刚到四点十分左右。
  狗食街的热闹夜生活还没开始,街面上还有点冷清,周本平百无聊赖的闲逛了一圈,蓦然发现,狗食街其实就在北河小区的边上,他一下想起来闻道士。忽而又记起来临别之前闻道士曾经给过他一个电话号码。周本平即兴想到,反正时间还早,也没什么消遣,不如先跟闻道士聊聊。

  他在口袋里翻了一番,没发现那张字条,才想起来先前穿的衣服是门卫老曹的,那张字条一定是放在老曹的衣服里了。既然没有电话,那就直接登门吧,周本平想。

  周本平闲庭信步,来到北河小区,轻车熟路找到12号楼3单元。进单元门的时候,碰头正赶上“土财主”从门里出来,猝不及防差点撞个正着。
  土财主,就是先前给周本平引路的那个小老头儿。
  土财主疑惑的看了周本平一眼,似乎是觉得眼前这人有些面熟却又不敢认定。
  周本平有些歉意的笑了一下,赶紧闪了进去。
  先前他来过的时候,乔装成一个粗鄙萎缩,蓬头垢面,满嘴腥臭的老爷们儿,现在是一个意气勃发,兴高采烈的白领青年。反差太大了。

  走上三楼,周本平看见闻道士的房们敞开着,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声音。这似乎有点不对头。

  那种莫名的紧张情绪又再次突如其来。

  周本平试探着,缓慢地走进室内。
  进门的方厅里里空空如也,没有人。
  周本平叫了两声:“闻师傅!闻道士!在吗?”没有人应答。
  这是一间老式格局的两室一厅,周本平打开两间房门,两个房间都没有人。厕所也没有,厨房也没有,阳台也没有。
  闻道士不见了!


跟帖评论:   预告一下,序幕篇即将结束。下一张开始正式进入剧情的高潮部分!
  紧张刺激,悬念迭起,准备好花生瓜子茶水板凳!等待开场!
跟帖评论:   哦耶,第一页就能切入正题,果然有料!
跟帖评论:   写的真好!期待中!
  
跟帖评论:   凌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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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房间里有一股异乎寻常的味道,潜伏在某个角落里,却又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周本平仔细地在空气中搜寻,终于,他发现这一丝奇怪的味道来自于方厅里的沙发,就是他和闻道士共同坐过的那一张沙发。
  他挪蹭到沙发旁边,那种味道越发明显了。周本平发现沙发上凌乱地扔着两张报纸,那种古怪的气息,就被掩盖在报纸的下面。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报纸,廉价粗糙的折叠沙发的灰色坐垫上,赫然一团深褐色的洇渍。

  一大片血渍!

  周本平惊呆了。
  几个小时之前,他在这片沙发上坐下去的时候,肯定没有这片血渍。但是现在看起来,这片血渍已经接近干涸。那就意味着,这些血是他刚刚离开不久的时候流淌在沙发上的。
  但是屋子里其他的地方都很正常,既没有血迹,也没有任何被人为破坏的迹象。
  闻道士的家里陈设很简单,两张沙发,一间卧室里有张床,有一个低矮的电视柜,摆着一台老式的电视机。另一间干脆空空荡荡。一切都很凌乱,但是一切都还正常。

  他顺手把那两张遮盖着血迹的报纸翻看了一下。发现这居然是两份《兰岛广电周刊》,正是他上班混饭的工作。
  被压在下面的一份是很多面前的一期周刊,被折叠放置在沙发上,被血浸透了了那一页是一篇劲爆新闻《兰坊思故乡发生八旬老母怒杀逆子案——人性泯灭拷问社会良知》。
  周本平记得这篇文章,这是他八年前进入《广电周刊》上班之后,第一次正式发的稿子。因为这篇稿子,初出茅庐的新人周本平还得到了马总编的赏识。
  盖在上面的是最近的一期周刊,因为盖在上面,所以只有半边页面被血迹浸到。
  那一页是“环球猎奇”版面,文章内容是《地球上神奇的北纬32度线》。这是一篇老掉牙的文章,几乎每一个媒体上关于自然地理的杂志都曾经发布过类似的文章。观点周刊法这边文章,纯粹是为了凑足版面,毫无阅读性可言。

  闻道士不见了!
  闻道士几个小时之前对他说了两句话:你又要死了!我一直在等你!
  沙发上有血迹!
  掩盖血迹的是他供职的杂志《兰岛广电周刊》。

  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如果有,这几个问题中间实在找不出任何痕迹可寻,每一件事情都是天南地北,各不相干!
  如果没有,周本平却偏偏觉得这其中分明有某些微妙的关联,让你隐约可见却又茫然无知。

  周本平觉得刚刚鲜活起来的心情瞬间又跌进低谷!

  这时候,电话响了。周本平茫然的接起电话。
  小安在电话那边兴奋急促的说:“周老师,你在哪儿啦?我都等你半天了,我要饿死啦!”


跟帖评论:   看周先生的故事最早是在胆小鬼上。很喜欢。如果你不是,那么,想说,写的很棒?加油。
  
跟帖评论:   你确定你不是周先生?写的好像啊?
  
跟帖评论:   好看。等更
  
跟帖评论:   东得周

  
跟帖评论:   点击过一千,还是有捧场的,但是回复少得可怜!哥自己顶一个!
跟帖评论:   很吸引人的故事,作者请继续讲下去。
跟帖评论:   坐等更新
  
跟帖评论:   葡萄顶!!
跟帖评论:   点击正好1200!晚上更新!
跟帖评论:   晚上第一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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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本平强打起精神,回了一句:“马上就到! ”匆忙挂了电话,扔了那两张周刊报纸,走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把房门关起来,思忖了片刻,觉得还是保持原状的好。
  在路上,周本平想进街口安慰自己,这只是个临时状况——很有可能是在自己离开以后,来了一个女性求卦问卜,坐在那张沙发上,那个女性正处在特殊生理周期,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于是就在沙发上留下了血迹……
  但是不对!
  那张沙发是闻道士自己坐的,如果有问卦的人来,应该是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如果当时另一张沙发也有其他人呢?就像他在闻道士的家里时情况一样。
  那闻道士为什么连房门也不锁,就消失了呢?毫无道理。

  也许是闻道士自己有痔疮——周本平想到。他的痔疮犯了,而当时正好没有别人,所以他仓皇狼狈地跑出去求医。
  也不对!
  除了沙发上有血迹,地上什么都没有。而且,那么大一片血迹,怎么看也不像小小痔疮的造成的。

  也许是有个歹徒,冒充来算卦的,进屋之后就掏出刀子,威胁闻道士把钱掏出来,但是闻道士临危不惧奋起反抗……
  还是不对!
  也许那些不是血迹,只是一瓶芝麻酱……

  周本平一路胡思乱想,来到了狗食街街口。
  小安兴奋地喊起来:“周老师!周老师!我们去吃豆腐宴,好不好?”
  豆腐宴是狗食街上一个著名的素食坊,一桌十八个大菜,全部是豆腐做的。号称“十全上素”。
  周本平本来也是好素食的人,这一顿豆腐宴恰好合他胃口,但是这一刻实在是心境不爽,但是面对小安,还是强颜欢笑,说了声:“好! ”

  两人来到素食坊,正式夜宴开张的时候,人满为患。周本平运气好,恰好有一桌客人刚刚吃完,腾出一张桌子。
  小安问点几个菜,周本平说我请客,你随意。
  小安兴高采烈地说:“那我可要大吃一顿喽!”在菜单上比比划划条了半天,点了四个豆腐菜。
  等上菜的空档,小安突然问道:“周老师,你先前说你恰好梦到请我吃饭,是什么情况啊?”
  周本平一愣,万没想到小安会突然问起这件事。只好敷衍说:“嗯!逗你开心,说着玩的!”
  小安嗔怒地撇了撇嘴,说:“我就知道你是瞎扯!”
  周本平应付着问了一声:“为什么呢?”
  小安说:“因为人在白天睡觉的时候,很少做梦,或者基本不做梦,所以老话儿才有‘白日做梦‘这种说法啊!”
  周本平说:“也对!”
  小安说:“其实呢!人并非是白天睡觉不做梦,只是因为白天睡觉,大多数是浅睡眠,即使做梦了哦,醒来以后也记不住,所以大多数人相信白日做梦是一件很稀奇的事儿,儿晚上睡觉是深睡眠,大脑皮层的活跃程度降低,相对的梦境的记忆就比较清晰了!”

  周本平笑了笑,说:“你还挺渊博的!这些我都不懂! ”
  小安撒娇地说:“那是,我会的还多着呢。有机会给你暴露一下!”
  周本平若有所思的说:“”如果照你这么说,那么一般情况下,白日做梦梦见的事儿,应该就是你印象。或者记忆比较深刻的事情吧?
  小安说:“这么高难的科学道理,其实我真是不大懂,但是我想应该是的。只有记忆特别深刻的东西,才会在浅睡眠状态下清晰地显现出来。”
  周本平还是想到了那个梦境,忽然之间,他觉得如果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有一种关联的话,那个梦境会不会是有所暗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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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豆腐宴上了桌子,小安兴奋地挑起筷子,在一道豆腐茄子上挖了一口,仔细的咀嚼了一会儿,说:“这块豆腐还好,但是这只茄子很伤心……味道不是很好!”
  周本平吃了一口菜,身子里有了暖热的气息,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说道:“呵呵!你吃茄子还能吃出它的心情?这就是首都文艺女青年的范儿么?”
  小安叹了口气,说:“还不止呢。这一块茄子跟刚才那一块不是同一个妈生的,这块茄子从小不被妈妈爱,但是它不在乎。它是个坚强的孩子!”
  周本平瞠目结舌。呆了半天,才说:“安记者,你这个腔调太文艺了,弄得我都不会吃饭了。”
  小安把一块豆腐放在嘴里嚼得呼噜作响。含混的说:“我说都是真的,我就知道你不相信!”
  周本平默然无语。
  小安又说:“唉!做这道菜的师傅今天失恋了……他放的盐好伤心……”
  周本平说:“您这是怎么吃出来的?”
  小安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我的超能力,你相信吗?我每次吃到嘴里的东西,都能吃到他们的故事,他们的过往,所以,我一向都不吃肉的,吃肉太可怕……但是我的那些朋友们都不相信我,他们都觉得我又矫情,又清高……”

  周本平心想,其实我也觉得你很矫情。

  忽然间,他心里想到了一个坏透顶的主意。
  趁着小安情绪伤感,埋头吃东西的当儿,周本平拿起来旁边的一双干净筷子,装作关心体贴的样子,给小安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她的食碟里。
  “这个鱼豆腐,很好吃的,味道很鲜美!”周本平说:“给你尝尝!”
  其实,在拿新筷子的时候,周本平鬼鬼祟祟地用筷子在自己的指尖上抹了一下,他的指尖上,还有一点从闻道士的沙发上的广电周刊上沾到的血迹。
  一刹那之间,他还有点犹豫,对于小安,他心里有一点萌动,有一点暧昧。但是,恍惚之间一点恶作剧的心态以及对闻道士消失之谜的好奇,压制了他的情绪。
  小安说:“谢谢周老师……”夹起那块鱼豆腐吃了下去。
  周本平盯着小安,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不料,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安说:“切,这块鱼豆腐,根本不是豆腐,是好多食品添加剂哦,好难吃!”
  周本平失望了!
  这一餐饭最后吃的平淡无奇。虽然小安还是在讲述那些白菜豆腐的辛酸往事,但是周本平显然已经没有愿望听下去。
  到后来俩人都没了兴致。草草收场,周本平结了帐,问小安:“你住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去?”
  小安说:“我家原来在城南有一套房子,但是很久没有住过了,我下午才回去看过……”
  周本平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俩人在路口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周本平拉开后车门,让小安先上了车,刚想关门,自己坐到前面副驾驶去,不料小安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周老师,陪我坐一起好吗?”小安这句话说得楚楚可怜:“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害怕!”
  周本平的心都化了。
  出租车司机暧昧了笑了一下,周本平装作没看见,坐进后排,挨在小安身边。
  车开动了,车窗打开着,夏夜的风阵阵撩拨着小安的香水味道,掠过周本平孤独不安的心。
  小安抓住周本平的胳膊,贴近他,终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本平意乱情迷,这时候已然忘了闻道士,忘了那辆出事儿的出租车,忘了碎尸,忘了老曹的夹克衫,忘了饿死鬼,忘了十年往事和千年未来……他只愿在这一刻时间凝固,永夜不明。

  车终于开到了。

  这是一片高档小区,小区里都是独栋小别墅。
  最然舍不得,周本平还是牵着小安的手下了车。
  周本平问:“你到家了,要不我先回去了啊?”
  小安嫣然一笑:“周老师,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有点害怕!”
  周本平一阵迷乱,奋不顾身地把小安楼在怀里:“别怕,我保护你!”


  小安的房间小巧,温馨而雅致。
  他们没有开灯,敞开的落地玻璃窗掩着绵绵密密的窗帘,被夜风鼓动,像波浪一样起伏游走。
  周本平在小安身体上荡漾着,小安像一只小猫一样温柔,狂野,性感,迷乱……周本平肆意地咬着小安的嘴唇狂吻,小安的舌头像一条快活的小鱼儿在他的牙齿之间跳跃……欲望像一条丝线牵扯着前生往事,呻吟就是所有的回忆。
  小安咬着周本平的耳朵,剧烈地喘息着说:“那个密码,谁给你的?”
  周本平根本没有去想小安说的是什么!
  “那个密码谁给你的?”
  “什么密码?没有密码!”周本平低沉的吼了一声,在小安身上瘫软下去。
  小安死死地抱着他的头,渐渐的平稳了呼吸,终于沉沉睡去。

  月光如水,照在他们的身体上,如隔世般迷离。

  【序幕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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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妈妈要杀死你,你会反抗吗?”

  【正式进入剧情】

  五、 追杀

  夜色。月光。凶气。杀机。
  纵横交错!

  城北边缘,城乡交界处。鳞次栉比的一片棚户区,穷街陋巷。
  一条昏沉的长巷,尽头是一堵墙。
  “死路一条!”
  闻道士按住心口,强压住剧痛,嘴角还有一丝丝血迹流出来。倒在一堆垃圾里,死死地
  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月光很皎洁,巷子很通透,不可能藏得太久!闻道士想到。

  有人在追杀他。

  闻道士了隐蔽了许久,没有人跟踪而至的迹象。他试探着挪动了一下身体。
  “嘿嘿……”有人诡异地笑了一下。
  闻道士立刻顿住不动。
  “嘿嘿,别藏了……我都看见你了!”那个人快活地说,就像个在捉迷藏的小孩子。
  闻道士索性不再躲藏,艰难地站起身,说道:“是老四?还是老七?”
  “老九!”那个人高兴地说:“五哥,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闻道士咳嗽了一声,喘息着说:“老九,你长大了!”
  老九淡淡地说:“是啊!那年出事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现在我都长大了!”
  闻道士停顿了一会儿,说:“出来吧,老九!”
  “呵呵,五哥还是找不着我藏在哪儿……”老九笑着说。
  闻道士身边不远处的另一堆垃圾里,一个硕大的垃圾筐摇动了一下,一个轻快地身影跳了出来。
  他的身材瘦小而孱弱,面目看起来不过八、九岁年纪,但是起色很欢快,就像一个刚刚考完试要放假的小学生。


  老九笑嘻嘻地说:“五哥,你看我这几年长高了没?”
  闻道士痛苦地咧嘴笑道:“老九,你长高了一厘米!”
  老九也笑了。
  笑容还没凝固,老九在一瞬间弹身而起,向闻道士冲过去,动作迅捷飘忽,形如鬼魅。电光石火之间,已经冲到闻道士身前。
  他上身低俯,右手斜刺而出,手中是一枚寒光凛冽的匕首。
  闻道士沉声怒喝,不躲不避,扭身,发力,一脚横扫斜踢,正中老九的手腕。
  匕首被踢飞,闻道士的脚还没收回。老九阴森的笑了一下。
  左手突然刺出,竟是在指缝之间捏着三枚钢针,瞬间刺入闻道士的右腿。
  这一次偷袭,右手的匕首只是诱敌,左手的毒针才是杀招!
  闻道士立时觉得右腿一阵酸麻,颓然倒地。
  老九站在他身边,笑着说:“五哥你看差了,我是长高了一点五厘米,否则,我够不到的你的腿!”

  老九是个侏儒。
  一个比恶魔还要可怕的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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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夜,天空弥漫起了乌云,月亮潜进黑暗里,阴风乱窜,惊动了暗夜里无数生灵和床上两个迷乱人心。
  无意识的昏睡,不记得睡了多久,周本平被冷风惊起,倦怠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小安正伏在他的胸前,翘起脑袋,等着一对黑亮的大眼睛盯着他。
  周本平吓了一跳,却已是想不到该说点什么。半晌,才怔怔地说了声:“对不起!”
  小安笑笑,说:“对不起什么?”
  周本平说:“是我乱了!”
  小安说:“你乱了什么?”
  于是周本平不再说话,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安。
  又过了很久,小安幽幽地叹口气,说:“乱就乱吧,其实我也乱了!”
  周本平笑:“那你乱了什么呢?”
  小安也笑,笑得很羞涩。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乱了……”

  这句话让周本平怦然心动。

  小安说:“明天,有空的话,陪我去看看我妈好不好?“
  周本平疑惑地问:“你妈妈,不是已经……?“
  下午在办公室聊天的时候,小安对他说过,她的妈妈已经死了。
  “我意思是,去拜祭一下!“小安说道:”现在你是我的助理,你有义务陪我!“
  “哦,你妈妈葬在兰坊吗?“周本平问。
  “是的!葬在兰坊城北,思故乡……“小安轻声说:”我妈妈是在那儿出生的,那是她的家乡……“
  “哦,思故乡……“周本平回忆:”那个乡我很熟,我到周刊上班后的戏一个专题大稿子,就是在那儿写的!“

  周本平忽然想起了闻道士家里,那份盖在血迹上的周刊。
  冥冥之中们是不是真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安排着一切?

  “嗯,自从我离开兰坊去北京上学之后,我还没回去看过她呢……“小安的语气柔弱委屈,让周本平更觉得心碎、心醉。
  “嗯,那你妈妈是为什么……是生病吗?“周本平试探着问道。
  小安摇摇头,说:“不是,是一场飞来横祸……“
  “横祸?“周本平很不解。
  “嗯!飞来横祸……“小安窝在他的胸口,悄悄地说道:”你记得十一年前,咱们这儿发生过一次地震吗?地震发生的时候,我妈妈正好去乡下采访,在半路上突然天崩地裂,山体滑坡……她的车被埋在泥石流里……“

  周本平惊呼一声,翻身坐起,心中乱石崩空,惊涛拍岸,无数孤魂野鬼四散奔逃。
  小安,你是谁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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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道士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但是最终还是瘫倒在地。
  他大汗淋漓,表情狰狞。不甘心,不情愿,却又无能为力。
  老九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欢呼:“哈哈哈哈,五哥你耍赖皮……起来呀,起来我们再继续!“
  闻道士阴冷沉默,盯着他,说:“你动手吧……横竖只是一个死,我这条命能多活十年,已经是白赚回来的。“
  老九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呢?五哥!“说着,向前迈出了一步。
  再有一步,他就可以走到闻道士身边。老九右手一翻,手中又多了一枚匕首,锋刃上闪烁着碧绿的流光,显然是剧毒。


  生死一瞬间!
  老九背后突然有个声音说道:“站住,别动!“
  这声音是一个女人。
  老九一下子顿住。说道:“三姐,你来了!“
  三姐叹了口气,说:“小孩子真是不懂事,你敢再往前一步,你的小命就没了……“
  老九脸上微微变色,嘴上却狡辩:“不会吧,五哥已经……“
  三姐说:“老九,你真是年少不经事吗,难道你忘了,你五哥号称‘天狗’,是因为什么?“
  老九说:“因为他长了个狗鼻子,是么?“
  三姐说:“没错!所以,你以为他真的中了你的毒刺吗?你藏在哪里?你身上带了毒刺?你从哪个方向出手?老五看都不用看,他只要用鼻子闻一闻,都一清二楚!今天下午,他一出手就重伤了老大和老四……你也不想想,能同时对付老大和老四,还能重伤他们,并且全身而退的五哥,怎么会着了你的道儿?“
  老九的脸色变了。嘴上说道:“不可能,我刺进去的时候,明明是刺进了他身体里……“
  此刻,闻道士哈哈大笑,说:“你只能说,你刺进了一块肉里……“
  老九也笑了,笑得很开心,就像一个猜中了谜语的孩子。
  “我明白了……“他说:”你在故意躲在垃圾堆里藏了这么久,想翻出一两块烂肉塞进裤腿里,还真不是什么难题!”


  闻道士说:“但是我也承认,我还是算错一件事,你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那根刺,比其它两根刺长出半分,那根刺确实刺中我一点皮肤,弄得我酸麻了好大一会儿……“
  说完,他站了起来。

  尽管胸口还在痛,嘴角还在滴血,但是他还可以站起来。

  “三姐,多年不见,你还好吗?“闻道士对老九身后的三姐鞠躬,问候。
  三姐是个清瘦,婉约的中年女人,穿着普通,相貌平淡,戴着一副知识分子气质的眼镜,看起来像个严谨的中学教师。
  三姐望着闻道士,怅然若失,轻声说:“老五,你还是那么年轻,三姐却老了!“
  闻道士沉声说:“当年二哥的事,我很抱歉!“
  三姐说:“六弟的事情,我也很抱歉!“
  闻道士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显然是是在压制某种情绪,说:“彼此彼此!“

  过了很久,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种诡异,压抑的气氛,慢慢形成一个气场。
  三姐再次开口,说道:“五弟,你是知道的,我们不是来寻仇要命的!“
  闻道士说声:“没错,但是如果我不开口,你们就会要了我的命的,对么?“
  老九插嘴说道:“如果你开了口,我们也会一样要了你的命!“
  三姐像老师教训学生一样,责怪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老九居然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声:“我说都是实话嘛!“
  三姐没有搭理他,扭头对闻道士说:“五弟,大家都简单一点儿,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
  闻道士说:“如果我还是不说呢?“


  三姐又叹口气,说:“我是讲道理的人,不像老七那么鲁莽,不像小九就喜欢杀人见血,我们来讲讲道理……“
  闻道士说:“三姐请说!“
  三姐缓缓地说:“那个人,是今天下午到你家里去的那个人吗?“
  说罢,他死死地盯着闻道士的脸,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闻道士沉默了一下,说:“你猜!”

  这时候,突然阴风乍起,天上乌云翻卷,月光瞬间隐没,似乎有暴雨将至,巷子里一下子陷入黑暗。

  一刹那间,闻道士,三姐,老九同时出手。


跟帖评论:   白天没有时间,晚上更新,谢谢各位捧场!
跟帖评论:   每日一颗葡萄!胖子回油!
跟帖评论:   楼主楼主,你是不是写过一本罗布泊之咒
  
跟帖评论:   回楼上的~罗布泊之咒是周德东大人的作品!
  而在下是东德周!

  不是同一个人!
跟帖评论:   楼主加油 写的很吸引人 就是他俩滚床单好快啊!(捂脸)
跟帖评论:   点击过2100,自己鼓励一下!
  唉,距离那些动辄点击十万八万的,差距太大了!
跟帖评论:   昨天明明来顶贴了,怎么不见了
跟帖评论:   就这么点儿点击量,还来发广告,还有点敬业精神没有啊?!
跟帖评论:
  留爪
  
跟帖评论:   小孙啊,不要留坑哈!!
  
跟帖评论:   等看啊,楼主加油哦
  
跟帖评论:   楼主加油
  
跟帖评论:   看完顶一个,不要把线索弄的太琐碎哦
  
跟帖评论:   午夜更新!
  ———————————————————————————————————————
  风乍起,月无光,杀气爆发!
  闻道士,老九,三姐,对峙成一个三角形,各个互相掣肘,每人都暗自心惊,不敢再轻举妄动。
  刚才那一瞬间,老九瞬间动手,向闻道士射出匕首,他身子不动,把匕首当作飞刀射了出去——这是必致人于死地的杀招!
  但可惜的是,他手臂挥动的一瞬间,三姐在他身后腿弯部位猛踢一脚,他的匕首失去方向,斜抛而出。
  与此同时,闻道士却纵身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三姐扑来,他以膝盖凌空直撞,直奔三姐的头颅,这是苦大仇深的报仇招式。
  老九被三姐一踢,身子一侧,却头也不回直接上身前倾,想后起脚直踹三姐的腰间。
  三姐见招拆招,身子向后滑出两步,不但避过了老九的脚踢,也恰好避过了闻道士的膝盖。
  但闻道士凌空而下,如泰山压顶,来势汹汹,势不可挡,三姐后退也无可避,仓促之间,三姐如鬼魅一般抓住老九后踢的那一脚,顺势将老九甩了起来,迎面拦住了闻道士的膝盖撞击。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三姐也未必能甩得起来,可惜老九是个侏儒,身轻体弱。
  三姐能够在仓促之间临机应变,可见是个高手。
  老九猝不及防,身在半空,只好缩紧身体,等贴近闻道士膝盖的一瞬间,伸手抱住了闻道士的大腿,紧接着,跟着闻道士的身形一起坠落。
  落地点一瞬间,老九怪叫一声,像一只老鼠窜到地上,一个盘旋定住了身形。

  这几下起落,只在瞬间发生。三个人站定三侥幸位置,互为犄角之势,各自心惊胆战。
  风越来越疾,吹动地上的尘沙,纸片,垃圾,漫天飞舞。

  半晌,老九阴沉地说:“三姐,你为什么拦我?“
  三姐说:“我刚才说了,我们不是来寻仇要命的!可你为什么要踢我?“
  老九狠狠地说:“自然反应,我最恨有人拦着我杀人!“
  三姐转向闻道士:“我拦着老九杀你,你却为什么又要撞我?“
  闻道士喘息着,没有搭话。
  老九替闻道士回答了。“他自己死不在乎,她只想杀了你,为老六报仇!“
  闻道士怆然说道:“没错!“
  三姐长叹一声:“我刚才说了,六弟的事情,我很抱歉……“
  闻道士说:“血海深仇,难道是抱歉两个字就可以了解的!“
  三姐沉思了一下,凄惨地一笑:“如果抱歉两字了解不了,那么当年二哥之死,又当如何了结?“
  闻道士恨恨地说:“二哥之死,是我的错,你要报仇尽管来杀我,却为什么要杀了老六?“
  三姐凄惨地一笑,说:“我只想让你知道,谁害我失去了亲爱的人,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闻道士听了这句话,不禁默然无语。
  老九嘿嘿阴笑了几声,说道:“老三,老五,你们俩他妈的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十年以来,咱们九幽局的人自相残杀,血流成河,你们俩还觉得是一出苦情戏怎么的?“

  九幽局,他们的组织,原来叫做“九幽局“!
  三姐和闻道士都不再出声,却都心乱如麻。
  片刻之后,三姐忽然说:“老五,你在闻什么?“
  三姐发觉闻道士的鼻翼在细细地抽搐,显然是在空气中嗅着什么信息。
  闻道士用力地嗅了两下,说:“抱歉三姐,我的帮手来了!“

  三姐和老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个闻道士已经难以应付,何况还有帮手!

跟帖评论:   @东德周 2014-12-04 13:50:00
  回楼上的~罗布泊之咒是周德东大人的作品!
  而在下是东德周!
  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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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们是不是连名制的父子?哈哈,
  
跟帖评论:   不错
  
跟帖评论:   午夜第二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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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老九和三姐也隐约地听见了,远远的公路上传来了汽车行驶声音,随即下了公路,在一条坡路上转向,向棚户区这边开过来。
  三姐很诧异,问道:“老五,你的帮手是开汽车来的!“
  闻道士自嘲地笑笑:“怎么了?难道我的帮手就必须是色还能穿夜行衣飞檐走壁的么,我就不能有几个开汽车的朋友?“
  老九咬牙切齿,说:“三姐,他忽悠咱们,那些就是普通的行人,他就是拖延时间,我看不如咱俩联手,送五哥上路吧,简单痛快!“
  三姐说:“好!我们弄死老五,然后你告诉我那个人藏在哪里?你知道么?“
  老九不禁默然。
  闻道士笑道:“老九三姐,不管怎么说,你们今天没机会了!“
  这时汽车已经开到了附近,他们已经听到汽车刹车熄火的声音,紧接着几个人从车上下来。
  闻道士突然扯着嗓子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抢劫……抢钱啦!“
  三姐和老九面面相觑,还没弄清楚闻道士到底耍什么把戏。只听见那几个车上下来的人向这边奔跑过来,有人大喊:“不许动,警察!“
  来的人是警察!三姐和老九怨毒地盯了闻道士一眼,转身狂奔,消失在黑暗之中。
  闻道士终于体力不支,摇摇欲坠。他坚持着慢慢蹲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几个人影跑了过来,一个人大声喊:“不要动,把手举起来!“
  几道手电筒的亮光照在他身上,闻道士缓缓的举起了手,说:“警察同志,我是喊人的我是受害者,有人抢劫我!“
  那几个警察在手电光里,看见闻道士身穿着肮脏邋遢的睡衣,脚上蹬着拖鞋,蓬头垢面,脸上还有血迹,确实像一个受害者。
  一个警察说:“好了,没事了,能不能站起来,跟我走……“这是一个女警察,说胡干脆利索,颇有爽朗气概。
  闻道士艰难地站起来,虚弱地说:“还好,没啥大事!就是挨了两下揍……“
  那个女警察哈哈笑着说:“操!没弄死你就算你命大!“

  闻道士突然间,觉得这个女警特别可爱!

  这时候,一个高大凶悍的男人说:“别扯淡了,咱们有正事儿呢!这个悲催的受害者,劳驾哪位给送到附近派出所去啊!咱们不管这鸡毛蒜皮的破事儿!“
  通行的那几个警察都没有应声。一个年轻的男警察嘻笑着说:“队长啊!这种事,还是女士优先吧!咱们还得抓紧时间开工呢,快下雨了!“
  那个队长叹了口气,说:“得了,那就这样吧!周亦凡,你开一辆车把这倒霉蛋儿送到最近的派出所,然后马上回来!“
  那个女警心有不甘的大叫:“扯他妈的蛋,为什么是我?“

  这个女汉子警察,名叫周亦凡。

跟帖评论:   葡萄顶一个“敬业”给你!
跟帖评论:   女警彪悍又可爱
  
跟帖评论:   小时候看过一个作家周德东的连载恐怖故事。是楼主么?
跟帖评论:   点击过2500,正在努力更新中!多谢各位捧场!祝大伙儿吃好喝好!
跟帖评论:   作者:边缘拉扯戏 时间:2014-12-05 00:47:00
  小时候看过一个作家周德东的连载恐怖故事。是楼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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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看的是2006年莲蓬鬼话搞的《周德东恐怖故事接龙(恶搞版)》,那里边确实有我……
  回想起来,无限感慨,那时候是多么基情燃烧的岁月啊!
跟帖评论:   点击和回帖数量这么少,难道是因为标题不够长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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