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之光》第十四章

　　
　　周海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抬起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是熟悉的号码。
　　周海按了接听键，张晓新那急躁的声音并传了过来“海哥，又有命案发生了。”
　　周海猛的坐起身子，所谓命案并是死了人，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了。
　　“在哪里？”
　　“阳光海岸附近那条叫梧桐巷的巷子里。”
　　一种不详的预感席卷着周海的全身。那条巷子就是他回家之前见了小南瓜的那条。他在心里暗自祈祷着被害人不是那个人。
　　挂断电话他看了看时间是3月29日上午七点十七分。周海从床上跳下来迅速的穿好衣服。
　　案发地点是梧桐巷3-14栋，三楼。
　　周海到达案发现场时警局里的弟兄已经在做现场的初步调查。
　　那是一栋老式建筑楼，每个楼层有八个房间，左右各四个。
　　案发现场就在楼梯口的左边第一个房间。张晓新就站在门口，他的手里拿着记录本，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就站在他旁边，穿着便服，低着头，应该是发现死者的目击者。周海这么想。
　　“海哥”看到周海张晓新叫了声。
　　周海点头回应。
　　周海来到门口，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房间不大，是那种单间，没有卫生间，没有厨房的单间。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
　　由于周海正好站在门口，对面是窗子，同科的小张穿着鞋套，手里戴着手套，他在仔细的检查窗边的情况。
　　足迹科的徐风也在，她半蹲在地上。
　　房间里布满灰尘，像是好几天没有居住过的样子。
　　房间左侧正中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木制的单门的柜子，柜子大概80厘米高，宽约60厘米，淡黄色，上面污迹斑斑。柜子上面放着一台老式的彩色电视，大概十四英寸。灰白色。
　　正前方窗边摆着一张床，目测一米宽，长约1.2米。高约15厘米。床尾扔着几样男士衣服。被子没有叠，还呈现着房间主人刚起床时半掀开的状态。床头只放着一个枕头。
　　床头位置的地上放着水杯和几个方便面桶。方便面已经吃过了，但桶还没有扔。床底下扔着几双男士鞋子。有运动鞋，皮鞋跟拖鞋。没有摆放整齐，只是乱扔着。
　　右侧正中靠墙位置一张可折叠的小桌。桌边摆着两个蓝色塑料矮凳。
　　死者就倒在门口五步左右，穿着黑色短袖，蓝色牛仔裤，拖鞋。上半身的背部靠墙，头斜靠在墙跟放着的大号格子袋子上，袋子是常见的那种格子行李袋。下半身两腿张开着，腿根处的地上水渍还未完全干。牛仔裤腿根部位还能看清潮湿的印记。整个人呈四十五度角。
　　嘴巴大张着，眼球突出，仿佛要从眼眶里冒出来。
　　周海在心底低骂了一声“操”。在听张晓新说了案发地点时他就想到死者该不会是南瓜的爸爸，事实证明他猜测的没错。
　　那个死者就是他昨天晚上才见过的南瓜的爸爸。
　　周海从公事包里取出一双手套一双鞋套，穿好之后来到死者身旁蹲下。
　　死者皮肤僵硬，呈青白色，没有尸斑。眼球呈灰色，几乎要突出眼眶。嘴角有口水干掉了的白色印记。
　　死者裤裆处有水渍还未完全干。死者在死前小便失禁。
　　周海仔细看着死者外露皮肤的部位。没有伤口。也没有血迹。
　　可以初步断定为惊吓过度而死亡。大多数原因是惊吓过度诱发的心脏供血不足，致使大脑缺氧而引发死亡。但最终结论还得法医经过司法解剖才能得到准确的判定。
　　“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没有？”周海问道。
　　小李来到周海身边说道“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翻动过东西的痕迹。”
　　徐风也结束手里的工作，她直起身子，取下手套用手扶了扶黑色宽边眼镜。
　　“房间里除了死者的脚印之外没有其他人的脚印。而且死者活动的范围也仅限于门口跟他倒下的位置。”
　　徐风的话让周海有一种无力感。
　　“能确定这里是案发第一现场吗？”周海问道。
　　所谓案发第一现场是指死者死亡的第一现场。
　　如果死者是被谋杀那么也不能排除这里不是第一现场的可能，也有可能死者是在别的地方死亡然后被搬运到这里。那么这里就属于第二现场。
　　“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第一现场，房间里除了死者从门口到死亡的地方有脚印之外并没有任何在房间里活动的证明”
　　“死亡时间？”
　　“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来判断死亡时间在五到六个小时左右，也就是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准确时间得司法解剖后才能清楚。”小李这么回答周海。
　　不一会儿法医到达了案发现场。是法医科的张老，跟两个助手。
　　法医张老，本名张启山，年龄是五十四岁，由于从事法医工作三十多年，资历深厚，对工作也一丝不苟，所以警局的人都叫他张老，对他也很尊重。
　　周海跟张老打过招呼之后，对死者的大致情况做了说明。
　　张老也跟尸体做了简单的检查，结果跟周海所说的大致一样。
　　张老吩咐两个助手将外面的担架搬进来。
　　“小心些，”张老吩咐着两个助手，周海，张老，跟两个助手四人将尸体小心的搬到担架上。
　　“那我们先走了，等解剖结果出来以后我会亲自给你送来。”
　　张老跟周海告别之后，周海在仔细检查着房间。
　　徐风也带着工具离开。
　　“海哥”张晓新从们外走了进来。
　　“刚刚的那个人发现尸体的目击者？”周海问张晓新。
　　“不是，不是他发现尸体的，是他的孩子。”张晓新说道。
　　“孩子？”
　　“是的。张先生说早上六点多的时候他七岁的儿子起来上厕所。发现这个房间的门没关，就往里看了一眼，随即发现了尸体。”
　　周海从一楼上来的时候观察了每个楼层的布局。整栋楼没有卫生间。应该附近有公共卫生间，但来时周海没有注意。
　　“那户人家住哪一个房间？”周海问张晓新。
　　“对面最里面的那一间。”
　　周海走到门口的位置，他想象着一个孩子从们门口经过，侧着头往房间里张望。但被躺在房间里的尸体吓了一跳。
　　周海没有见过男孩，所以他的脑海里出现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房间里翻动过的痕迹，所摆设的东西上面灰迹斑斑，应该很多天没有人居住了。
　　周海来到窗口，是普通居民楼常见的窗户设计，墙的位置刚好到周海胸口以下的位置。有一块窗子上的玻璃已经裂开，外面是马路，按照最近的天气，风向以及房间里灰尘的厚度来判断房间大概多久没有居住，周海无法估算出准确的天数。到也能推算出来个大概。
　　应该有十五天到二十没有人居住。
　　“那个孩子呢？”
　　“因为受到不小的惊吓所以已经让他妈妈带回家安抚，我们的同事也在。”
　　“走，去看看。”周海示意小李上前。
　　张晓新迈步朝男孩家走去。
　　楼道里很安静，每个住户房门紧闭，周海想要么没人居住，要么就是不想跟案件有任何的牵扯。
　　房间是左侧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半开着，张晓新敲了敲门。声音很轻，但也很清晰。
　　门开了，周海刚进三楼时站在小李旁边的那个男子站在两人的对面。
　　“这是我们警局里的周海同志。”张晓新介绍道。后又向周海介绍了对方“这位是张先生。”
　　两人互相握手打招呼之后张先生让开身子让两人进来。
　　房间的呈现在周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