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之光》第十六章

　　周海，张晓新和王小梅三人来到不远处的一家饭馆。准备进去的时候周海想起小南瓜家也在附近，他父亲死了，他应该很伤心吧。
　　周海三人去了昨天晚上去的那家饭馆，周海看了看手表上午十一点十分，正值午饭时间，饭馆里面有几桌客人。
　　周海看了看只有门口靠窗的位置是空的，三人在那里坐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拿着点菜单跟笔来到三人旁边。她一眼就认出了周海，昨晚跟张达成在这里吃的晚饭，周海一心想着能够从张达成那里得到什么线索，所以没有去注意饭馆里的老板娘。
　　“是你？”老板娘看着周海脸色算不上很好。但也没有到不欢迎的地步。
　　老板娘年龄约四十岁左右，体型微胖，一双不大的眼睛滴溜滴溜的打量着你周海，这让周海想起贼眉鼠眼这个词，鼻子很宽，嘴巴上涂了颜色鲜艳的口红。耳朵上挂着一对金色的耳环。上身穿着一件碎花棉麻短袖衫，系着半截式的围裙，围裙上有两个口袋，一边的口袋鼓鼓的，应该是装着零钱，这样有人结账的时候方便找零。下身穿着一条黑色阔腿裤，一双黑色平跟拖鞋。从衣着打扮来看老板娘很讲究卫生，这点让周海等人感到比较满意。
　　“老板娘您记性真好。”周海笑着回答。
　　小李跟王小梅疑惑的看看周海又看看老板娘。
　　“听说昨天晚上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男的死了。”老板娘索性将菜单放进围裙口袋里。
　　周海三人所做的位置是长方桌，正好是四人位置，桌子一头靠着窗，两边是凳子，王小梅跟周海一侧，张晓新坐在另一侧，老板娘索性在小李身旁坐下。一副特别八卦的样子。
　　“您消息可真灵通。”周海说道。
　　“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才见面不到一个晚上他就死了。”老板娘看了看四周，然后眼睛在三个人身上瞄来瞄去，最后落在了周海身上。
　　“我跟他也是昨天晚上才认识。”周海如实回答。
　　“切，谁信？”老板娘像赶苍蝇般挥着手说道。“昨天才认识就请他吃饭？”
　　“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不管怎样，他现在都已经死了，当然跟他没有关系了。”老板娘不高兴的说道。
　　“听说死得可惨了，眼睛都被人挖走了。”见周海他们没有搭话老板娘继续说道。
　　“听谁说的？”小李皱起眉头问。
　　这个世界还有比谣言更可怕的事情吗？
　　老板娘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向张晓新，仿佛在说：全世界都这么说就你不知道。然后撇了撇嘴说道“整条巷子里的人都这么说的，所以说人不能干坏事，坏事做多了就是这个下场。”
　　“那照您这么说像是被人谋杀的样子？”周海上半身朝前倾斜着小声说道。
　　“可不是……”老板娘这么说着然后招了招手，示意三人像她靠拢。
　　四人的头靠得很近了时老板娘继续说道“大伙儿都说是得罪了某个社会上的人，或者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才被人挖去了双眼，但我敢肯定不是这样。”
　　“那照您这么说您好像知道些内幕消息？”王小梅说道。
　　“当然是知道了的，但是你们仨儿得保证听听就好，不带往外说的。”老板娘一个一个的瞅着他们三人，在得到三人的肯定之后她说道“他是得罪了借贷公司里的人。他好像欠了不少的高利贷。肯定是因为没钱还高利贷所以才被人杀了，并且取走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他欠了高利贷？”周海问。
　　“这个不能告诉你们，但是总之那个人是绝对还不上高利贷的。那个人除了赌博之外整天无所事事，光凭他老婆那点收入还要养孩子怎么可能还得起高利贷。”
　　“他老婆在哪里上班？”周海问道。
　　“老板娘，结账！”一个男音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四人纷纷坐直身子。
　　老板娘似乎觉得正在做某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而被打扰到了，她不耐烦的说了声“来了。”
　　“顺便给我们准备几个招牌菜。”老板娘起身时周海说道。
　　张达成的老婆肯定已经接到同事的电话让她去警局认尸。至于她在哪里上班家住哪里警局里的同事都会一一登记，他想要知道的是张达成所欠的债是哪个债券公司。
　　另外他还想知道昨晚从这里分手之后他去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这些他从老板娘这里得不到答案。
　　等菜上齐之后三人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唯一的女生王小梅也顾不上形象了，太饿了。
　　待茶足饭饱之后周海看着王小梅说“刚刚在张先生家有录音吧！”
　　王小梅红着脸低下头。王小梅是H市警校毕业的，听说是个学霸，有一定的思维逻辑能力，她被分配到H市刑警兑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是继江雅被害案之后参加调查的第二期案件。
　　“这样做很好，方便整理，或许还能在再次听录音的时候找出一些被忽略的信息。”周海由衷的夸奖道。
　　“因为觉得海哥在张先生家做调查时，所访问的方向有所不同所以特意做了录音。希望能够学到一些东西。”王小梅是由衷的想要跟周海学习，她在进刑警队之前就对周海有所耳闻。
　　她所听到的周海市那种不愿意放过任何细节的人，破案也有自己独特的方法，总是在别人忽略的细节中找到事件的重点突破口。
　　话不多，只做事，对案件之外的事情漠不关心，比较深沉。这是王小梅听到的周海的版本。接触一个月之后她觉得也没有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只要你不懂的问了他并会倾囊相授。
　　“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认识张达成？”周海看着两人。
　　张晓新跟王小梅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却是同意。
　　周海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张晓新，自己点燃了一支，吸了一口。
　　“因为江雅一案没有任何的头绪，所以想要把重点放到梁慧失踪一案，昨天你跟我说梁慧基本上都会从这个巷子回家。”
　　“是这样没错，听说从这条巷子到阳光海岸要近个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所以她基本上都会选择从这条路回家。”
　　“所以昨天下午我就在这条巷子溜了一圈，结果认识了一个小孩。”
　　“小孩？”王小梅问。
　　“没错。刚刚在那个房间里的死者叫张达成，是个无业游民。昨天我遇到的孩子就是他儿子。我给那孩子看了梁慧的照片，是他告诉我梁慧被两个坏人抓走了。而且他认识那两个坏人。”
　　看着张晓新跟王小梅惊讶的模样，周海稍微停顿了一下。他连吸了两口烟之后继续说道“张达成经常在附近的一家地下棋牌室打牌，那两个抓走梁慧的人就是他的牌友。”
　　“于是海哥就去找张达成了？”张晓新说道。
　　“没错，我们就在这家店里见的面，他答应来见我的条件是让我请他吃饭，他好像连早饭都没有吃，一直待在棋牌室。”
　　周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时我们约好了今天上午十点在这里碰面，他带我去于贵跟小四的住处看看。”
　　“难道他是被灭口？”小李问。
　　“不，事实上他并不知道那两个人的行踪，他也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上那两个人了。”
　　“可是他怎么会死在于贵他们的房间里？难道还有人约了他？”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查出跟我在这里分手之后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吃过饭周海觉得头脑异常的清晰，每一步计划都能够明确的出现在脑海里。
　　“可是梁慧失踪，他的家人为什么执意不报警呢，还不让我们查。”王小梅疑惑的看着周海问。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调查清楚的事情。之后大家都会比较辛苦，总之全力以赴吧。”周海将烟头放进烟灰缸里使劲的摁灭。
　　之后周海把接下来的行动进行了分工，王小梅负责查出住在张先生家对面女孩的联系方式。张晓新负责去跟房东交涉拿到小四房间的钥匙，主要的就是从房东口中打听住在于贵对门那个神秘人是谁。周海则按照原先定制的计划去许家走一趟。
　　周海把房东的电话号码发给张晓新，张晓新马上拨通了房东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从声音里听不出年龄。起初以为是租客但听张晓新表明警察的身份之后，声音里明显的感到不快，但可能是无法拒绝警察来的要求而勉强同意下午两点后在她家见面。女人在电话里说出了住址，张晓新仔细的确认过之后说了谢谢并挂断了电话。
　　张先生对面女孩的联系方式房东那里肯定有记录。于是张晓新跟王小梅决定先回警局，将案件做个简单的汇报。然后再一起出发去房东家。
　　周海看了看手表，十二点过三十六分，离跟许明达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他决定不行从这条巷子走到阳光海岸别墅区。
　　周海叫了老板娘，这次是张晓新结的帐，张晓新清楚周海是什么样的人，除了案件本身他什么都不去计较，就连刚刚给张家的那些钱他也不会跟警局上报。做警察的工资本身就不高，每个月他要负担房租费，水电费之外周海还定时给儿童基金会捐一笔钱。这样周海几乎没有什么存款。
　　周海也没有拒绝张晓新的好意。
　　结完帐出了饭馆，三人在饭馆门口告别。
　　周海看着人流熙熙攘攘的巷子心里五味杂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