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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山海谜域之太湖洪兽》——夜黑鬼话说江南

鬼故事 https://www.szbce.com 2021-11-03 16:30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鬼故事
      且作诗云:  自古江南清丽地,何人敢言无异闻?  天命弄人藏玄虚,八字命理现乾坤。  一杯清茶席中坐,且听海眼讲一段不为人知的诡秘经历……  故事简介  1965年发生在太湖流域的特大洪水
  
  



  且作诗云:
  自古江南清丽地,何人敢言无异闻?
  天命弄人藏玄虚,八字命理现乾坤。


  一杯清茶席中坐,且听海眼讲一段不为人知的诡秘经历……


  故事简介


  1965年发生在太湖流域的特大洪水,牵涉了一桩匪夷所思的悬案。
  十年后,洪兽现身,其真容难以窥知!
  循着家族的神秘符号,他走入了一条没有回头的探寻之路,而当调查层层深入,细节逐一揭开,真相,却始终在黑色的迷雾中若即若离,仿佛无形的巨网……置身异域的他,又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一段诡异叵测的探险经历,一个失落千年的恐怖传说,一场前途难卜的生死考验。

跟帖评论:   《山海谜域》之太湖洪兽篇 第一卷 二十二段金决经 第一话 引子






  风尘卜换,王朝更迭,所谓历史,无非是一张纵横交错的巨网。既然为网,便总有内外之分,倘若网内之鱼美曰正史,那么网外之物或许只有充当野史的名分。然而正如古人诗云: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烟云过往,迷雾重叠,千百年来,又有几人通天晓地,万古留名,又有几人敢于洞见黑暗,去触碰一个所谓的真相?

  历史长河总是滚滚向前,冲刷尽一切的同时,也积淀下了一切。而小人物的故事,或许更富传奇且别有洞天。

  1960年,苏木出生在浙江北部的林镇,父亲叫苏均白。苏木曾听父亲所言,苏家在爷爷那辈,还是当地颇有名气的富商,可是时运不济,命途弄人,苏家在正盛之时,做生意得罪了洋人,结果遭受重创,从此一蹶不振。

  爷爷本是白手起家,眼见辛苦打拼出来的事业付诸东流,自己也落得颠沛流离的境地,不禁愤恨交加,没多久便在病痛折磨下匆匆去世,留下尚且年少的儿子均白。均白对于这些事简直心如刀绞,最终放弃从商的选择,转而学习文书,投身革命。后来全国解放,均白凭借腹中的一点文墨,在林镇中谋得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自此,苏家虽已然归于湮没,但日子总算平稳了下来,再没有了当年的风雨沉浮。

  对苏木而言,自己虽然有家,但有关家的记忆并不深刻,因为就在苏木刚出生后不久,便被送到乡下奶妈家抚养,据说则是自己从来不哭不闹,眼神怪异,因而常受亲生母亲嫌弃。然而苏木始终无法明白,也不愿猜想,这其中的缘由到底是什么。

  苏木的奶妈姓沈,从小农村长大,为人忠厚贤惠。有时候别的人家忙农活腾不出手,沈妈二话不说就帮助那家照看孩子。沈妈看这镇里小孩倔强似寒铁,机灵如脱兔,于是就给他取了铁兔的小名。
跟帖评论:   就这样,苏木在农村里一点一点长大,渐渐也开始懂事起来,他母亲倒是没把孩子接回来的意愿,每半年就寄钱过来,于是苏木就一直在奶妈家住着,虽然物质条件比较贫乏,但都生活得宁静融洽。

  苏木所在的林镇,有一条河流经,叫恒通河,当地人习惯称作大港。也正如其名,此河几十年不发大水,也鲜有堵塞淤积的情况发生,倒真是当地居民的福分了。林镇,包括镇区和几个农村,其实都是靠着这恒通河与外界进行物资交流,什么时候不通了那可真是连遭殃都不够形容。可是在苏木六岁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林镇却出了件不小的怪事。

  苏木虽在林镇所属的农村生活,但对这件事的了解却多半源于耳闻,他也许永远不会想到,这件看似道听途说而并未亲眼目睹的事情,竟然会成为日后记忆力抹不去的梦靥。然而正如自己今后常说的一句话:“命运就是这样,逃得过差错,却逃不过阴差阳错。” 跟帖评论:   第二话 恒通河水鬼案



  1965年大概七八月份的时候,正值伏旱的林镇不知怎的连降暴雨,很多农田受损严重。还有一些地势比较低的住区因为排水设施落后水漫金山,住两层楼房的还可以收拾一下物件到二楼歇着,住平房的可只能全家总动员一边洗凉水澡一边舀水了。小孩子不懂事,坐在澡盆儿里面用手划来划去,乐呵呵的还觉着挺好玩。

  苏木那时住在乡下,受灾情况别提多严重了,家里田被水淹了大半,房子差点也住不了人,所以一连数天都和沈妈夫妇一起忙着“抗灾”。这种事情要说是头一回,实在不假。

  其实林镇分为南镇和北镇两个部分,中间有座石桥,是清初时所建,叫做恒通桥,双拱设计,用优质花岗条石所筑。这场暴雨持续好多天,恒通河泛起了大水,竟把这大石桥给冲塌了,俗话说船到桥头——不顺也得顺,可桥塌掉的那天,桥头边停泊的渔船却直接给河水顺到岸上去了,砸了好几个小贩铺。

  桥坏了总得修啊,不然这出门走生意的,办事的,拉活的日子可怎么过?等大雨停了,河水退去,镇党委便赶紧组织人力物力重修恒通桥。

  经过领导班子一致决定,准备打掉原来的石基,重修一座坦拱桥。既是对实用性和规模的考虑,也符合当地的经济能力。可是石料都还刚刚运到,却出了人命了。

  那天是个阴头,云朵厚厚的压在当头,也不知落不落雨。十几个伙计推着砖车在两岸边忙活。到了正午,大家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赶紧尾坐在旧石墩上啃饼子。有个叫王二的小伙子却是越干越卖力,还在埋着头推石料呢。大家见他不来吃饭,坏声坏气的吆喝到:“小二,给哥儿几个推几车烧饼来,还别忘了去家里整几口二刀子,咱忙活一天了可得犒劳犒劳不是?”

  王二却好像充耳不闻,估计也是最后一车了,想着干完后在和他们拉话子。可是在坡口处车子似乎被什么怪力揪住了,咬牙切齿了半天轮子愣是没动静。

  在旁的一个中年汉子一边吞咽着一边调侃到:“小二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得了相思病了啊,这么点砖怎么就翻不过去了?”

  王二听这话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回头正欲说话,却不料整个人被推车悬了起来吊在半空中。众人一看才知不当多嘴皮子,赶紧跑过来帮忙。这前脚刚到,王二不知怎的被倒转了一个跟头,连人带车一股脑全滚下河去。

  几个识水性的赶紧跳下河去想把王二捞上来,可王二却像身体灌了铅似的,扑通了没几下就没人影了。 跟帖评论:   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帮人叫来林镇当地的公安来捞人。可是几艘船百十来人都把恒通河翻个底朝天了,却是连袜子也没捞上来半只。一转眼天乌漆抹黑,一行人只得暂时作罢。

  王二的老母痛苦欲绝,哭着喊着说心肝儿子为人勤劳善良,怎就落入水中生死未仆,想到家里唯一的独苗凶多吉少,估计已经鱼被啃得身首异处了,豆大的泪珠子不由得哗哗直落。到了半夜才在亲友的安慰劝说下勉强睡下。老妈子没了心头肉,哪里睡得安稳,脑子里翻来覆去,闭着眼皮子都淌出泪水来。

  到了四更时分,老妈子突然在迷迷糊糊中看到儿子王二坐在以前的石桥上,低着头,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不知道在干什么。老妈子见到儿子还活生生的在眼前,赶紧三步并两步朝桥上奔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儿子的名儿。王二听到母亲的呼喊,也微微转过头,对着母亲傻笑。老妈子赶到儿子跟前,还没来得及停下来喘几口大气呢,只看到儿子左手捧着个人头,右手拿着石砖,对着头敲打。

  说是人头,可哪里还有半点五官模样,分明已被王二敲打的变成了一个肉骷髅,两颗眼珠子掉在地上,直勾勾的望着天。老妈子见到这血腥场面,又看到儿子还在边敲边笑,吓得腿都变泥浆了,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身边已围了好多人,着急地问她出了什么事。原来老妈子本来还躺在床上挺平稳的,可是凌晨时突然闭着眼大声哭喊,嘴里模模糊糊的不知嚷些什么,所以大家赶忙奔进里屋,叫醒了老妈子。 跟帖评论:
  
跟帖评论:   家里人凌晨时分突然听到里屋传出哭喊声,赶紧爬起身子看出了什么事,原来老妈子半夜做了噩梦,手舞足蹈甚是惊怖,被叫醒时可是出了一身冷汗。外甥女见姑妈吓得脸都发青了,忙端来凉白开和毛巾照料,又小心的问姑妈梦到什么了,说出来让大伙分担分担心里也好有个落头。

  老妈子不敢隐瞒,把经过一五一十地全描述出来,众人听罢也是骇然,难不成王二死的冤,当真要来索人命?老妈子家人都知道王二是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对于老妈子而言简直是比心头肉还亲,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跟她讲定是伤心过度所致,劝老人家节哀顺变,身体为重。

  到了天亮时分,水警队打算继续打捞王二的尸体。不料就在出发前,恰好碰到一个老农,急匆匆地赶来说是要报案。

  就听这老农说,自己夜里在家门前不远处的河边,发现一具无名尸体。这一消息可是让水警队大为振奋,不由得赶紧询问目击地。

  老农一边带路,一边叙述事情的缘由。原来老农和自己老伴两人住在普水村,打理几片菜地,菜熟时推个木车到镇里卖,以此图个生计。那天夜里老伴洗完衣服先睡了,老农在厅堂削扁担。干了一阵子,老农感觉眼皮子不听使唤了,不自主的开始搭在一块儿,于是打算灭灯睡觉。

  正把削了一半的毛竹放下,忽听得窗外似乎刮起了大风,还有类似竹头断裂的声音。老农想不会是菜架子被风吹塌了吧,赶紧抡上件外套提个小手电出门查看情况。老农往菜园子走了几步,这菜架子可不是被大风折掉一半。前些阵子又碰到发水已经受了损失,现在这黑风也来捣乱了。老农心里骂了口背字儿,心想黑漆漆的也没法重新搭,只得天明再说。 跟帖评论:   到了凌晨时分,老农起了身,打算去修菜棚,却无意间瞧到水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虽借着微光,却也猜不出个大概,只感觉像什么动物之类的,静静伏在岸边。老农也是好奇,慢慢向前走去,快走到跟前了,重新瞅了一眼水岸,却是大吃一惊。那是一具男性尸体,个头挺大,两条腿掩在水里,头和躯干盘曲的陷在土里。

  老农年轻时经历过大逃荒,什么死人没见过,发现岸边有个死人,虽是颇为惊吓,却也不至于手足无措,转身就回屋把老伴叫醒了,说明了原由,出门去找公安。老农几经周旋,才总算找到水警公安,于是把事情结果,一一进行了说明。

  几个队员到的时候,无不感觉骇然,尸体全身浮肿,多处破裂不堪,几乎已经是面目全非了。一队人稍经周旋,却查出死者并非王二,而是叫周壮,是外地来的一个工人,前天还给要新造的桥建石料呢,不料想没多久就这么离奇的死了。

  警队对此颇感困惑,要说死的人是王二,怎么冒出具另一个人的尸体?据当天干活的工人回忆,当天好像是周壮和王二开了个不令人开心的玩笑,王二一回头才被推车悬起,随惯力跌入水中。

  这一说话可不得了,有所耳闻的林镇居民都开始传,说王二不明不白落入水中丢了性命,变成了“水塔母”,要索人性命吸食阳气才能存活。

  所谓水塔母其实是江浙地区民间流传的一种怪物,居于水中,身体似鱼,却有短小的四肢,大小也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差不多。这怪物据说喜欢捉人吃,也不分白昼黑夜,碰上个什么单独的倒霉蛋了一揪就能把人淹死。 跟帖评论:   其实这也是以前老一辈儿传下来的说法,本来为的是告诫小孩子不要玩水,用个水里有怪的名号来吓唬吓唬调皮不听话的。有些水性好的游着游着就沉下去上不来了,实际也是因为被水底下的草绊住了,一时慌张急着要逃,反倒越挣扎绊的越紧,最后白搭上了性命。

  镇委看这事越闹越大,街头巷尾几乎是妇孺皆知了,总不能独坐高堂吧,很快就派了专业人员人来调查真相。据验尸官鉴定,死者并非一天前而亡,而是死了至少有两个礼拜了。立案小组一看这验尸结果,无不抓耳朵抠腮帮子,死者周壮明明前天还在工队里做事儿呢,这可是许多人都可以作证的,怎么就叫死了不下两个星期?

  验尸官说这他可就解释不了了,不过验尸的底子绝是毋庸置疑,干这行也不止一年两年,没有倍儿百把握的话决不会吐出口。虽然自己也感到十分诧异,但尸体的腐烂状况不会说谎。小组的成员明白老百姓们都长着张嘴,消息泄露出去准惹麻烦,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严肃保密。保密这事已经挺难,而最麻烦的还是真查起这件案子,却是半点头绪没有,王二的尸体也始终没有打捞上来,几个人急的感觉头都大了两圈。

  要说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第四天,一个神秘人的出现,使情况出现了转机。

  那日正是日落时分,沈妈在屋里做饭,要炒个红烧茄子,发现酱油没了,就托苏木去村口粮油店打酱油。苏木记着沈妈的叮嘱,一路上避开水沟,小跑着很快到了村口。

  苏木打完酱油,发现对面杂货铺正围着好些人,大抵是有什么新鲜看了,捧着瓶子就往人群里钻,钻进去定睛一看,原来是来了个衣着行囊有些奇怪的算命先生,正在滔滔不绝的演讲呢。

  这个算命先生自称名叫吴一准,老家在安徽,这些年行走各地为人相面算卦,排灾除祸,尤其擅长预测吉凶运势,可谓无一不准,您若不信,一试便知。这话立刻引得众人连连大笑,大家说您这名字就起的够妙,还是寻思个对口的名儿再来不迟。附近的一些店老板,过路的人听到这笑声,也三三两两凑近过来看热闹。 跟帖评论:   苏木在农村能见到不少新鲜事儿,但却从来没见过算命先生摆铺子挣钱,立刻好奇起来,便站在近处兴致勃勃地看起来。

  吴一准看来的人比较多了,又亮了一嗓子,行个江湖礼节说道:“大伙可别笑话,老朽自小便得祖上爷易理真传,深习紫微斗数,八卦六爻之奇术。能观手面而知命理,察精气而推运势,今儿个老朽先为在场一人算个七分,假若一句不准,半个大子儿不要,立马卷铺盖走人。”

  听到这话,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说道:“您先给我看个相。”语毕搬来只凳子,坐着就掏出手来。吴一准露出稍喜脸色,先是眼观其面,又把摸那人的手掌手指,转而闭目心算,嘴角微微蠕动。

  众人一看这架势,不免心生怀疑,通常算命先生都是需要报个时辰之类的信息进行推算,可这吴一准竟只字未问,全凭眼观手触,多半又要闹出笑话了。一眨眼功夫,吴一准睁开双眼,对中年男子回到:“贵人乃家中排行老大,有两个弟弟,家中老父老母尚在,只是老母得了痴呆,日常生活难以自理,老父有风湿病,行动也不便。贵人本自愿分摊料理母亲之事物,与两弟弟商量,可是你这两个弟弟都不很争气,游手好闲,不问家务。想必您正为此烦恼,敢问可有半点疏漏?”

  中年男子听罢,立刻露出惊异之色,连连称道:“老先生不愧为一准,刚才描述的,真没有半点不符,实在佩服。”众人见状,也都变了神色,心中暗暗称奇。

  苏木看大人们时而大笑,时而议论纷纷,又时而竖起拇指,心中也纳闷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这位老先生,果然有两下真功夫,一时看得兴起,竟忘记沈妈还等着用酱油呢。 跟帖评论:   第三话 神算吴一准




  恰好这时吴一准也打算收拾一下行头告辞,告知众人明日再来。苏木不敢耽搁,照着原路一溜烟跑回家中。刚进院子,便看见沈妈正从屋子里出来,没等苏木开口,她便跑过来抱着苏木的头,颤颤的问道:“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才回来……可把沈妈给急死了!”

  苏木看到沈妈着急的脸都青了,心里自然也是挺懊悔,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你叔刚去找你了,现在回来就好……都怪我叫你一个人出去,都怪我没心眼啊……”

  沈妈断断续续的讲着,眼眶都湿润了,抹了几把后才牵着苏木的手进了屋。

  那天晚上,苏木也很自觉,吃完饭后洗漱洗漱就钻到了床上。夜里从隔壁房间传来沈妈和沈爸的细语声,苏木听不真切,但能听出来沈妈是在边说边哭,大抵是想起了已故的孩子。苏木边听边注视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午后,苏木想起了昨日在村口摆摊的算命先生,不由得想要出门。要说苏木毕竟也才是个刚到六岁的孩子,喜欢看的东西不看个够总是熬不住,于是便跟正在打扫院子的沈妈承诺说和后院人家的小哥一起去,而且保证一定在日落前回家。沈妈考虑到这孩子倔强,不满足他恐怕会把他憋闷坏,所以应允了,不过还是不忘做了一些叮嘱唠叨。
  出门后苏木去找小哥,可是小哥恰巧不在家,苏木前前后后张望了几遍,心里也是犹豫半刻,最后还是决定一个人去村口,心想只要跑得不远应该没事儿。 跟帖评论:   苏木到的时候,吴一准果然已经在老地方了,毛笔,墨汁,竹签,铜钱,画像等物一样不少,背后还有一个包裹,挂着一只木雕饰物。

  吴一准虽说是个看相卜命的,招徕生意的办法却像是耍艺的,见人还不多,抖落一嗓子,唱起曲子来:

  “一枝花放门墙外,几处人思瓶里簪。范丹虽乃穿蕉异,一时运转展鸿基。相如昔日为司马,洪武当年去牧牛。子女双生曾报兆,锦鸡齐唱竟呈祥……”

  吴一准混着高亢雄厚的岳西腔,边唱边演,立刻就引起了路人的注意。有几个认出了吴一准,都要他给自己算算。吴一准一会儿工夫忙活了好几个生意,瞧腰包挺鼓了,转而说起前不久发生在镇上的水鬼之事。

  围观的人多是没念过书的农民,平日也没啥新鲜事唠叨,当然更不可能有电视机消遣了,听老先生要讲水鬼之事,兴趣顿时高涨三分。苏木在一旁暗暗心想:“最近镇里人大多被整的人心惶惶,难道这位老先生是要解释其中的来龙去脉?”

  吴一准顿了顿,喝了碗茶水,打开了话茬。他说前些天刚来到镇里,听闻发生了诡事,两个修桥的工人一先一后莫名其妙的死在水里,而且最怪的是第二个死的,明明尸体被发现前一天还和工友们有说有笑,验尸官却验出已死了不下两个礼拜,所以很多人谈起此事便面目改色,不敢多言。

  但是他本人已对事情真相看出了个大概,其实问题的关键在于桥基。桥基以下十米处,埋有一对双蛇像,双蛇怒目而对,乃是自相干戈之势,导致两条主要的河道不断淤积,又恰逢暴雨数天,这才引来水患。而双蛇像原本并非相对而立,只是一河中精怪所为,这精怪害死二人,又设下巫毒使尸体迅速腐烂,使专案组陷入僵境,恐怕居心甚邪,应当尽快凿开桥基以除祸害。 跟帖评论:   众人听吴一准讲的绘声绘色,甚是邪乎,赶紧问那精怪究竟是何,又为何做这等丧心之事。吴一准摇了摇头,称自己对这两件事确实不知,只说报告镇委派人沿着桥基下挖数米即可擒得真凶。

  讲完水鬼之事,日头也开始偏西了,吴一准说时间刚好,自己也该收拾东西歇息了,大家这才议论着渐渐散开。吴一准的行头不多,但是收拾了半天才起身走人。苏木本也想回家了,但是无意间却看到吴一准并没有走大路,倒是走了一条最偏僻的小路。苏木可以说打小在村子里长大,知道这条路并不通往什么人家,只是穿过一片乱林,平时也没什么人走,不免心生疑惑。

  苏木年纪不大,玩伴也不多,胆子倒是不小,瞅着时间还有余量,竟跟在吴一准后头,打算看看这算命先生到底住哪。

  走了几分钟,还是没发现有任何房子,前面就是野林地了。苏木心想:难不成这人还真住在树林里?

  刚跟进林子,苏木发现吴一准步子越来越慢,身形竟也有异,赶紧找了个大点的石块躲后头悄悄观察,就这区区数十秒时间,苏木却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来那人身子逐渐佝偻起来,开始在地上刨树枝,马上就有一个一尺左右的洞口显现出来。那人一回头,目光正好落在苏木蹲的方向,这时虽然光线不是太好,但是苏木分明看到,这个吴一准哪里还是刚才的算命先生,明明长着一张毛茸茸的尖脸,再加上佝偻的身形,不是一只披着人衣的大黄鼠狼又是什么!

  此物似乎发现有人,一溜秋钻入洞中,瞬间没了踪影。苏木可没听大人讲过有如此硕大的黄鼠狼,而且还能变成人模样,顿时惊得汗毛根根倒竖,强忍着没发出声儿,沿着道直往家中跑。

  苏木受了惊吓,也没敢跟沈妈说,往后好几天都没有出门,只是独自在院子里琢磨小哥给他做的玩具。 跟帖评论:   说来也是村里人性子直,被吴一准这一分说后,果真有人去报告镇委。其实凿桥的工作已经开始,上头考虑到案件没有任何进展无法给家属一个交代,于是分配工队继续往下施工。果然不出那吴一准所言,很快发现一个小石室,里面有两尊蛇头石像,相对而视。不过最令人意外的却是刚凿开石室,突然从不远处水里窜出一个人,那时看热闹的人多,有个眼尖的看到平静的水面冒出个人,左顾右盼的甚是奇怪,赶紧招呼人上前去追,那人见被发现了,拔腿就跑,奈何在场人多,还是被逮了个正着。

  这个水里窜出来的人刚刚被抓住就嚷着是他杀了人,大伙一怒之下,把他押去了公安局。这人口口声声称是自己杀了王二和周壮,至于恒通河水灾,亦是他布下机关所为,并把作案工具一并交出。他说石室与河相通,只要潜入水底就可由暗道进入,但是问及作案动机和亲属,他却闭口不答。警局自然不会听信此类诡邪唬人之说,虽对此人作案没有充足证据,但毕竟是案件唯一可能的突破口,因此局里决定先把他关着,不怕他铁嘴铜牙不说实话。

  自苏木那日偶然跟踪之后,那个非人非鼠的吴一准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警方本想找他来问话,不料新的线索又断了。然而过不多日,出于各种压力,林镇警局最终决定对此人施以枪刑,也好让事情尽快平息下来。

  不过,据说就在行刑当日,又发生件颇为奇怪的事儿。

  原来当天,才把那人押送到郊外道场,连行刑人员还没就绪,那人便莫名其妙地突然暴毙,死前嘴里还不知道在唔囔些什么,形状异常可怖,当时虽然天色颇为昏暗,但仍有不少围观群众看到了这一幕,于是这桩恒通河水鬼案,虽然名义上已经结案,可在民间,还是流传着各式各样的说法。 跟帖评论:
  
  鬼话连篇疑窦生,且待海眼尽道明。

  至于吴一准究竟是什么底细,而水鬼案又和苏木以及日后的经历何关,暂且留个扣儿,您接着看。 跟帖评论:   第四话 疙瘩师傅




  树林中的遭遇虽然使苏木回想起来仍偶有后怕,但所幸并没有留下太大的阴影。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子不久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转眼一晃,苏木到了该读书的年纪,于是均白打算把儿子接回镇里念小学。苏木虽生在苏家,但却是从小在沈妈家长大,早就潜移默化地把沈妈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怎么舍得下这份感情。临别那天,苏木看到均白夫妇却似见到生人一般,扑在沈妈怀里死活也不肯走,弄得这两人可不尴尬,还是加上沈妈好说歹说才让苏木跟着他们回到镇上。

  那时正值文化大革命,均白另一个女儿受过高中教育,因此响应党中央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思想改进。均白深知时年变幻,风雨无常,万一被有心的人盯上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为人做事格外小心,生怕说错话做错事,可还是让人给抓了把柄。有人说他主张“白天生产,晚上革命,建设改革两不误。”,这不是资产阶级贪逸主义又是什么,应当给予严肃批评和彻底教化。这接下来一桩一桩的麻烦事便接踵而至,隔不了半把个月就被拖出来整批斗。批斗的时候头戴象征地主和土豪劣绅的长锥形帽子,胸前挂个牌子,写上阶级敌人的和本人的名字,用铁链串上套在脖子上,跪着接受群众的揭发指责,那种屈辱真是不用提了,一想起来恨不得撞在门柱上做个了断。

  要说这人一旦走了背子儿,喝口水也得塞牙缝,均白自是遭了批斗不说,自家妻子也不知染上了什么病,整天嚷着头盖骨痛,躺在床上气息奄奄,说来均白也是对妻子忠诚至加,带着她跑去杭州求医,却始终无法根治。两年下来均白被弄的心力憔悴,也开始不明事理起来,指不定什么时候怒火攻心了照着苏木就是一顿胖揍。而苏木亲母对自己儿子也还是当初的态度,冷淡不说还无缘无故挑起是非。

  家庭的变化,苏木都看在眼里,因此不免经常想起乡下的沈妈,可是苏木心里也清楚,自己终究不是他们家的孩子,除了想念又能如何?苏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而对未来,也是没有任何概念。直到某一天,自己才毅然间做出了一个决定。 跟帖评论:   1975年隆冬,正是天寒地冻之时,民间有俗语“三九和四九,河里冰上走,五九和六九,河边插杨柳“,说的是南方冬季可以分为九虎,一虎有九天,而三虎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分,通行船只比较少的河段可以积冰半尺,变成名副其实的水上公路。

  而这时节,苏木却只有拖鞋可以穿,冻得两脚都成冰棍子了,想到自己又是勤奋念书,又帮家里做事,却只落的这样的境遇,常年所积的怨恨不禁瞬间爆发。

  苏木心想与其在这样一个家庭中待下去,不如外出独自谋生,于是横下心,在元月初七那天清晨,在家门口连磕三个响头,道声“爸,对不住了!”,留下一封书信,随即夺门而出。

  苏木那年才有十六,身上又没带几个子儿,出了家才知道生活的艰辛,一路风餐露宿了六七天,才在离林镇不远的长兴县的一个小木工厂找到份学徒的活干。 跟帖评论:   赞一个,楼主加油
   跟帖评论:   木工厂设在一座山脚下,厂房是环形结构,中间有个道场,是一个姓陈的老板开的,有17个工人,陈老板身份比较复杂,黑白道上的关系都非常不错,虽然当时国家实行计划经济和企业公有化,而这厂子实际上却是他归于他一人所管。

  木工厂原本不收学徒,苏木能混得上这口饭吃,还真全靠一位叫王疙瘩的老师傅介绍。王疙瘩从小是个孤儿,无名无姓,在厂里做事可谓资格最老,因为头顶生有一大一小两个肉瘤,才得了王疙瘩这一称呼。这人年轻时曾学过道术,虽不是名门正经,却也能使得不少把式,因此就靠帮人看阴阳宅,观风水,主持一些婚丧之事谋个生计。后来全国解放,这些东西开始被视为迷信,自然这生意也不好做了,王疙瘩幸于会些木匠手艺,改行到了这木工厂做木匠师傅。他也怕被人知道自己的底细,这些年来从不公开施展异术,原本想着自己年岁逐增,又无子无女,让这些技艺从此消失也算是个归宿,却不料遇到了可传之人。

  那天苏木背着破破烂烂的布袋来到木工厂外,打算进去试试运气,却被一个人拦住了,那人问出苏木不会木工活,说什么都赶他走,苏木心想大概又是落空,但是已经实在累得走不动了,只好坐在外头休息。恰好这时王疙瘩走出屋外,无意间看到苏木坐在地上,瞥了一眼,只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一身落魄,耳眉间却有甚为特殊的清健之气,都说易理相通,王疙瘩颇识相物之法,虽保不准分毫不差,但可以断定这个年轻确有几分劲骨,只是尚未得到发掘,甚是大喜,于是去跟陈老板请了个面儿,留苏木在厂里当学徒。 跟帖评论:   苏木虽犹豫了片刻,但考虑到师傅对自己有恩,而且多学门手艺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便立即答应了王疙瘩。王疙瘩甚是欢喜,一时精神头倍增,吩咐苏木回屋睡觉,自己则到道场里抽起大烟来。

  这烟抽到一半,却突然感到睡人那屋外窸窸窣窣似有动静,王疙瘩虽然年过六十,耳目却仍胜常人,他掐掉烟头过去查看,却是没有半点发现,王疙瘩心想大抵是太兴奋了,偶尔走了耳也不足为怪,倒没有太在意,一想天亮还得忙活,于是回屋盖铺卷睡觉。 跟帖评论:   第五话 黄狼入棺


  王疙瘩算是成功说服了苏木,心头自是欢喜不得,于是白天仍旧正常做木工活,晚上就给苏木上会儿课。可是王疙瘩这算盘,可果真是好让学来的技艺有个传人?当然不是,这还得从木工厂后头靠的山说起。

  厂子后头的山,名叫林石山,高度不过五六百米,但是分布面积较大,中间还有几处低地。整座山恰是林镇和长兴的天然屏障,解放后重修了公路,两地交流才密切起来。林石山坐正北朝正南,是子山午向,按照风水学来讲,“子水一条沟,流去不回头,无子身逃外,凶死一笔勾。”这座山正应了这格局,而且走势极不规整,又缺乏资源,所以未经开发,一直保持着原貌。

  王疙瘩刚来木工厂的时候,却发现林石山很有异常。长江以南地区,水汽比较丰富,所以坐落的多是树木青葱的丘陵,可是这林石山,一年四季总是半秃,很多阔叶林木种在那不是矮小倒伏就是枯死,只有南面的一部分树木长势比较好,所以此地的人一般都认为林石山土壤贫瘠,风水不佳。

  王疙瘩尤精相物古术,他凭这双细眼观察,断定此山不但风水不差,而且很有可能藏着吸收云气的宝物。王疙瘩记得以前有本《奇宝志》,里面提到过老阴葫芦,小阴葫芦这两件宝贝,据说是古时某些高深的道士用葫芦精炼成的,镇在山眼中可以改变附近的小气候,可谓价值不菲。

  王疙瘩自解放后改行做了木工,日子过的还真是紧梆梆的,而他又有很深的烟瘾,工厂生意不好的时候要是抽包烟那就别想填肚皮了,所以一直以来都有进山寻宝的打算。奈何上了岁数腿脚自然就不便,纵然有几分身手,但倘若遭了霉运又没个得力的助手在旁,恐怕横死在这荒山里连鬼神都不知道,因此一直没有行动。 跟帖评论:   王疙瘩想收了苏木为徒实在是个天赐的良机,要是错过了这辈子可就别指望有富贵之日了,所以教授得格外用心。可是苏木却似变了个人,活刚做到正午就累的瘫坐在地上,给他讲的东西也总记不住,几天下来不但半点东西没学进,木工也有减退。

  王疙瘩见状着急不得,赶紧趁苏木还没睡觉问他是怎么了。苏木答道:“我也纳闷呢,最近总感觉困得不行,睡觉也没用……师傅,你教给我的东西不会有问题吧?”

  王疙瘩一听当下有些慌张:“我这些书都是祖传的宝书,真不见得有何干。”王疙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点支烟理理头绪。苏木坐在一旁,心里想到:师傅莫名其妙就断定我天生有资质,可是为什么自己从来不曾感觉到?看来如果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还是得留下些打算。”苏木虽然有些怀疑,但始终没有直视王疙瘩,毕竟有些事情,是自己所绝对不可能希望的。

  王疙瘩烟抽到一半,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跃而起,差点把老腰闪到。王疙瘩掐灭了烟,装进纸盒子里,问苏木到:“徒弟,你晚上睡觉有没有听到屋外有什么动静?”

  苏木闻言倒是更加困惑了:“这当然有了,晚上刮个风什么的树就响个不停。”

  “这话怎么说呢,那天我俩去了土庙,回来时烧了跟烟,好像听到屋子后墙有什么声音,咋想也不似是草木。

  苏木奇道:“你说的这是?.......”

  王疙瘩虽说不清这茬,但总觉得其中必有缘由,于是对苏木道:“我也不大明白,没准是有什么东西作祟,你先熄掉灯屋里躺着,我到外头转转,要是果真如此,师傅可有宝贝伺候。” 跟帖评论:   苏木不大理解王疙瘩指的是什么,脑袋又开始迷糊的不行,就熄了灯躺下了。王疙瘩从床底下翻出一个长包裹,取出一个木杖,这木杖名叫玲珑黄仙杖,檀木所制,强度很高,头部尤硬,据说是晚清一个绿林盗贼团伙三件看家武器之一,另外两件分别是紫鎏九星珠,金沙龙头镖,平常来看都像是普通的玩物,一旦使起来则可以瞬间取人性命,不留还手之力。王疙瘩这木杖,估计多半是仿的,但用来防身,仍是非常实用。王疙瘩带上符纸和手杖出了屋,找到一个隐秘的角落蹲点,心想若是有什么鬼怪,绝不能放它跑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已是四更,月亮挂在漆黑的夜空中泛着灰蒙蒙的光。王疙瘩守的腰酸背疼,眼皮子也不听使唤了,就想掏跟烟来闻闻。这是后墙突然出了点声响,这声音极其轻微细密,换作一般人不会有任何察觉,但王疙瘩这双耳朵可不是瞎吹的,立马就听到有异。

  王疙瘩屏足了气儿,把玲珑黄仙杖移到身后,缓缓步行过去。王疙瘩虽说六十出头,脚步子却异常轻灵,若不是缺了攀山的力道,想必早就只身冒险林石山了。

  刚行到墙角,王疙瘩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活物的气息,他小心转过头来看,却不由得一惊。原来窗子上竟趴着一只硕大的黄鼠狼,浑身长着深棕色的毛,双耳异常尖怂,额头还有一块很大的疤,眼睛正在往窗内死死盯着。

  王疙瘩一激灵,想到这东西定是成了精的黄皮大仙,有不同一般的一双贼眼,能够凭此吸收活人的精元,在不知不觉中导致人精力衰退并逐渐死亡,有些道行比较高的黄大仙还能吃人。

  据说明朝有户官第人家,老爷人面广,经常有托事儿的来送东西。老爷子爱喝腊肉粥,所以很多人都专门挑上品的腊肉送他,一次家里办事,来的宾客多,收到很多肉货,老爷子就命人贮存在厨房边一个空的小屋子里,结果却引来了黄鼠狼,把屋子弄得一发不可收拾,老爷子可火大了,赶紧叫人设陷阱灭鼠,黄鼠狼是逮到一只,直接给打死了。 跟帖评论:   然而奇怪的是,没出半年老爷子就莫名其妙咽了气,连句话都来不及嘱咐。当地人死入棺后要在家里摆着,子女行孝七天后再下葬。屋里准备有逝人生前爱吃的食物,可是第二天却发现摆着的盘子早就空空如也,查不出是谁干的,而且餐物整洁,绝非鼠类等动物所为,子女们认为是老爷夜里肚子饿了起来吃东西,走的时候好不至于肚子空空,所以又令仆人精心准备了一顿食物,接连七天,情况天天如此,大家也都没敢守夜察看。

  第八天时,尸体本应入葬,但子女们商量,没准父亲真没死,所以打算开馆一看究竟。打开棺盖后,却是叫人瞠目结舌:原来里面竟藏着只巨肥的黄大仙,坐在老爷子尸体上,而老爷子的尸体却被啃的残缺不全,骨头都露在了外头,当场就有人吓得晕厥过去,所以民间说黄鼠狼惹不得,不然难逃报复。人有三宝精气神,这三物但凡缺一都不可,这眼前的黄大仙倒是打的什么主意?

  念头片刻而过,王疙瘩提起木杖,二话不说就朝黄大仙狠命砸去,这黄大仙刚才过于专注,没料到会有人,但凭着四足敏捷,一下子躲开去,叫王疙瘩落个空。王疙瘩悔道自己操之过急,大抵是要让它给逃掉了,没想到黄大仙退了几步开外,竟冒出句人话:“你我河水不犯井水,何以此举相待?” 跟帖评论:   第六话 地焰三符阵





  王疙瘩本以为黄大仙会趁自己失手之机逃跑,没想到它竟连退几步立定,从嘴里吐出句人话来,背后不由得顿感凉意,但心里也清楚自己不能首先在气势上丢了马脚,于是也用鄙夷的语气回到:

  “哼,井水不犯河水?你这鼠精未免太过胆大,竟跑到这儿来寻我徒弟麻烦!”

  黄大仙知道眼前这老头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动机,所以也不耍嘴皮子,挑明了话道:

  “既然今日已不得不一战,那本仙就告诉与你,你那徒弟什么好事不干,竟到本仙地盘上招惹是非,还坏我良计。如今你传授阴术,不是要灭我家族又是甚么!”

  王疙瘩听黄大仙所言,愣是一脸糊涂,心算此类尤善花言巧语欺诈之技,仍是气愤得反问说:

  “我徒弟不过是个普通少年,来这里混口饭吃,又怎么碍得到你?何况我教他行走江湖的技艺,也是与你没有半点瓜葛,俗话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要是执意如此,可休怪我不客气!”

  苏木此时正躺在床上,恍惚间听到屋外传进来人说话声,而且似是师傅,赶紧使了个劲儿爬起来,没顾上身上酥骨轻响,冲到后墙,看到师傅正与一只体形怪异的黄鼠狼对峙,不禁诧异万分。

  王疙瘩话音刚落,就看到苏木冲了过来,正欲招呼他速速躲开一旁,不料几步开外的黄大仙反应极快,抓着这间隙一跃扑到王疙瘩头上,对着王疙瘩就是一顿猛咬。 跟帖评论:   回复第5楼(作者:@海之眼2014 于 2014-05-04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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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发生地是在湖州双林吗?
   跟帖评论:   回复第17楼(作者:@海之眼2014 于 2014-05-04 23:19)
  1975年隆冬,正是天寒地冻之时,民间有俗语“三九和四九,河里冰上走,五九和六九,河边插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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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林城镇,楼主湖州的?
   跟帖评论:   @千金金城 30楼 2014-05-06 13:43:00
  回复第17楼(作者: @海之眼2014 于 2014-05-04 23:19)
  1975年隆冬,正是天寒地冻之时,民间有俗语“三九和四九,河里冰上走,五九和六九,河边插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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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林城镇,楼主湖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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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 跟帖评论:   王疙瘩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年轻时练过的自然门拳法至今仍能通篇打完。自然门不入传统武术学派,自成一家,拳法动静无始,变化无常,刚柔并济,自然天成;善于从动物以及其他事理中汲取灵感,吞吐如缩鹤,出手若奔蛇,活泼似猿猴,两足既定,则如磨心,遇逼则闪,遇紧则打,化力而行,出奇制胜。又有明八打:揉、打、腾、封、踢、弹、剪、挂;暗八打:推、托、按、拿、拳、扳、绑、靠,招招精干,具有很强的实战功用。

  王疙瘩眼疾手快,躲开黄大仙数次攻击,后退几步,顺势扎稳下盘,使出一招分心锤,将黄大仙撂倒在地,紧接再来一剂钩挂连环腿,踢得黄大仙连翻几个跟头,眼冒金星。

  黄大仙没想到王疙瘩还有这一手,突袭不成反被胖揍一顿,自是咬牙切齿不得,忍着痛骨碌身子弹跳起来,朝王疙瘩就放了一个臭屁。黄鼠狼放屁御敌,是大家伙都耳熟能详的事儿,但实际上它也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使出此招。因为黄鼠狼的臭屁中最有效的成分是一种叫丁硫醇的物质,而这液体每天也只产生一毫升左右,所以它们通常都会节省着用,一旦喷出,便会产生奇臭,亦可刺激敌人眼耳,分散其注意力。

  王疙瘩仗着占了上风,捡起木杖就欲给予致命一击,却被这团红棕色的雾气喷个正着,还没等咳出个半声,就被熏得直挺挺的倒下身去,不省人事。数米开外的苏木也被呛得不行,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才后悔刚才傻了脑子没上前帮忙。念头一瞬而过,这时黄大仙已经紧逼苏木而来,安危只在毫厘之间。

  一般的黄狼个头娇小,无法与人直接对抗,但是成了气候的鼠精却不然,体形硕大,两耳直立,双目泛紫,通体粗毛,普通的人可以直接被撂倒,这时候可别指望能有多少活路了。 跟帖评论:   苏木辣的闭上眼睛,辩不得方向,小命都快给掠去了还不知道情况。要说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时王疙瘩却突然爬起身来,抡起这檀木棒子就朝黄大仙猛力甩去,恰好击中背部,此杖轻而硬如磐石,劲力惊人,打中估计不死也得断去三根骨头。黄大仙中了此击,自是有非凡本领也无济于事了,当下呜呼一声,摊落在地。

  原来王疙瘩以前也曾与黄鼠狼精交过手,深识此物习性,在黄大仙喷出巨臭毒气之时,立刻闭目屏气,倒地而作昏死模样,在黄大仙转而攻击它真正的目标苏木时,凭借精准手法砸出木杖,而这所谓的玲珑黄仙杖,倒真是发挥了名义上的作用。

  王疙瘩知道这倒地的黄大仙不会轻易丧命,赶紧趁它暂时失去反抗力,从破布衣中掏出三纸黄符,在地上摆出三角方位,又取下腰间细竹管一支,口中念出符咒:

  “急风雷火百万兵,地坤神方三符敬。六烛七焰,天地保兹,邪精妖群,异兽罗千,当我者残。方道真君,气灵混康。急急如律令!”

  王疙瘩念毕,翻手向竹管吹气,只见硫粉一般的黄雾,极速而出,接触黄符,顿时冒起三尺蓝焰,并向黄大仙袭去。 跟帖评论:   黄大仙躲避不得,碰到焰头,立刻身附大火,只在顷刻便被烧成几块残碎的黑炭。

  苏木在眼神迷糊间看到疙瘩师傅使出阴符术,才救了自己性命,不由大为震惊,踉跄着跑到师傅跟前查看伤势。人活七分在壮阳,王疙瘩毕竟六十有余,经与黄大仙一战,体力消耗甚大,盘腿坐在地上运气恢复。足有小半个时辰过后,王疙瘩才逐渐睁开眼睛,苏木赶忙问道:“师傅没事儿吧?”

  王疙瘩慎人的脸色尚且没有完全恢复,勉强挤出半点笑容,回答到:“没事没事……只是师傅搞不明白,你怎么招惹上了这类精怪?”

  苏木急速转动脑筋,这才想起来十年前在普水村乱林中看到黄大仙一事,虽然保不准有什么关联,但毕竟是唯一可能挂钩的,于是只字不瞒告诉了王疙瘩。王疙瘩听后略显释然,对苏木说:“刚才那鼠精与我对峙,说的大抵正是此事。你讲的吴一准,定是修炼不浅的鼠精,存了害人之心,只是因为被你发现,才功亏一篑。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天师傅令他现出真身,烧成灰烬,也是他罪有应得。”

  苏木听了王疙瘩的的描述,认为这黄皮子精准是干了什么阴勾当,然而此时已经尸骨无存,若要深究,恐怕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也没有再多想。

  两人站起身来,才发现屋后天井已是满地狼藉,还散发着刺鼻的烧焦味儿,二话不说开始清理起来。倒是也多亏木工厂晚上只有王疙瘩苏木值晚班,不然被人发现还以为是纵火害人,那样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件事情算是无声无息的掩盖过去了,除了这师徒两人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苏木开始一天天缓过神儿来,心里倒是烙下了病根,到了后半夜朦胧间总能梦到一只黑毛大黄鼠别过脸朝自己阴笑,一两个月后才渐渐好转起来。王疙瘩心头老惦记着这事,烟瘾也有变大,没钱花了只好拿来平时没舍得扔的烟盒子闻。

  可是安稳日子没过几天,麻烦事又来了。上头组织监督小队下来视察生产工作,进行思想指导,竟差点把王疙瘩的底揪出来,吓得王疙瘩出了好一身冷汗。 跟帖评论:   孙罗方倒是没把话放在心上,也没吱个声,只是朝着王疙瘩打量不停,害的王疙瘩不知怎的两手也不听使唤了,直打颤。这时孙罗方却突然开了口:“近来门前问来意,既是闲言何踌躇?”

  王疙瘩愣了半愣,才接着道:“天来问追欲追责,追来问天为天忧。”

  孙罗方像是听出了些什么,一拍腿继续问:“敢问日月姓甚名,不妨抖落两三语?”

  王疙瘩领会了眼前这人是要询问江湖底子,而又挑着话讲,显然是在套江湖黑话。江湖黑话起源于唐朝,本来用作商贸,后来逐渐成为黑市的隐语,又传入各种行迹于社会的帮派间,就连干苦力的工帮,帮头对话也要说黑话。比如懂得规矩就叫“攒儿亮”,不懂规矩叫做“空子”,称刘姓就是“顺水万”,冯姓补丁万,田姓冰糖万。当然出于尊重,不会全盘托出,于是他用《二十二段金决经》的套路回答道:“

  敝人无姓亦无名,家本住在浔水平。少来无受椿萱福,自幼碌碌老河度。习得正经半枝学,天观物理略有识。不敢言说天下先,存得片言寸铁心。腹有本领金不换,风年正茂穴头转。不料风云有变事无常,沦落江湖海头背行囊。欲说高年遇福荫,尤有小厄更相惊,已然苍苍太岁海,只求悠悠终余年。”

  孙罗方一听,脸上顿时流露出惊喜神色,握着王疙瘩的手兴奋的说道:“王老哥!半肩子!今儿个咱竟碰上面儿了,您还认得我吗?” 跟帖评论:
  
跟帖评论:   王疙瘩本来大气不敢出,这会儿算是能仔细看看面前人的脸了,也突然明白过来:“骡子!真是你这伙计?”

  “可不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您怎么老的招子这般不昏,连老弟我也记不起来了。”

  王疙瘩听了这话,才全部想了起来,面前这个军装打扮的半老头子,正是自己年轻时一道混荡江湖的结拜过的弟弟。

  原来孙罗方和王疙瘩自年轻时就相识,那时王疙瘩才二十出头,便有八岔算,金点掐,倒斗门的手艺,虽然因相貌丑陋找不到相好的,但日子过的也挺油光满面。跟孙罗方倒也是不打不相识,两人本是同行,却因一次争夺生意而结识并成了挚友。那时候兵荒马乱,很多盗坟掘庙的事政府根本管不了,两人虽身怀技艺,但毕竟都是半路出家的野派,只能相互照应着做这勾当,倒还给自个儿起了“王孙金门盗”的名号,当然,这也仅有两人之间念叨念叨。

  后来全国解放,剿土匪,除黑帮的运动也一件跟着一件,王疙瘩孙罗方两人单打独斗,虽认识好多些道上的朋友,但毕竟两脚扎着浅土坑,只好打算换行当。他们怕惹出祸水,于是决定分道扬镳,各谋生计,若是缘未尽定能再相见。可谁想自打分别之后对方便杳然物音讯,一转眼四十年世事沧桑,面目也俨然不似同一个人了,如今这俩兄弟竟在这个场合重逢,顿时老泪横生,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跟帖评论:   苏木没想到这俩兄弟竟会在这样的场合重逢,于是也就不多打岔,叫两人坐下再寒暄。孙罗方看了看眼前这个少年,问王疙瘩到:“王老哥,你现在还带着个徒弟呢。看来是混的可以吧。”

  王疙瘩说:“老弟可抬举了,和你这雪白衫子,红星帽子可比不了,其实啊,这几年我一直有个打算。要不你待会请个人面,天黑了再来我这唠嗑?”

  孙罗方:“哈哈您精神头还是不减当年,这事无妨,晚上我带点刀烧子来,咱俩可得好好聊聊了。”

  夜里孙罗方带着长乐烧准时赶了来,和王疙瘩、苏木二人坐着说话。王疙瘩拿衣服搜了半天,找到两支烟,分给孙罗方抽,又灌了两大口白酒,先开了话:“骡子,这酒蛮醇,看来你是当了官了,日后可忘了多拿两瓶来。”

  “老哥儿哪的话,也就是混口饭吃,要说都是运气好。这人呐,可都靠张嘴皮子,场面上吃不开,那啥事都轮不到。酒自然有,当然老哥也别指望一天一瓶哈,这老弟实在担待不起。” 跟帖评论:   “哈哈哈哈,不会不会,来,干了!”

  “干甚,您这杯子都空了。”

  “骡子啊,快别称您了,听着怪别扭的,咱都老头子一对儿了。”

  “好,既然老哥都这么说,我就不叫您了。对了,您不会又打算掘宝了吧,这可不是日字头啊。”

  王疙瘩见话都讲到这份上了,于是告诉苏木道:“徒弟,今天当着我老弟面,师傅就不瞒你了,其实咱后头的林石山有宝,要是能找到,定能凭此赚上一笔。”

  苏木对所谓的宝贝并不感兴趣,但听到能暂停几天枯燥的木工生活,精神头立刻高涨三分,立刻答道:“那倒是不错。”

  孙罗方摇摇头道:“老哥你可别给这芽儿带歪路,如今早就不是我们旧行可以风光的年代。就算寻着了,又能倒给谁?”

  王疙瘩说:“这个老哥不愁,只是关于行动,的确有几分难处。”

  孙罗方问道:“你刚才讲的,可是林石山?”

  王疙瘩说:“就是这半秃兜子。”

  孙罗方抠了抠耳朵,思忖了片刻,问王疙瘩道:“老哥可曾记得当年普水村龙王庙龙王像失踪一事?”

  王疙瘩奇道:“说的可是“龙鲤一跃,四漫殿门”的典故?” 跟帖评论:   “正是。但你可知道其中的缘由?”孙罗方又问。

  王疙瘩说:“骡子,这个可难不倒老哥。龙者,山脉也,因逶迤起伏故名。以静为常,气沉而待,则为龙伏;若静实隐,飞而无咎,则为龙启。普水南居林石山,北临太湖,所谓水深处民多富,水浅处民多贫,水聚处民多稠,水散处民多离。龙遇湖泽,即为龙鲤,踊跃翔舞,吸珍聚宝。奈何普水村虽自成龙鲤之势,但水流聚散无端,每数十载便有旱涝之灾。旧书记说有位常白仙,途经此地,观出玄妙之势,在山水穴点处修建了一座龙王庙,日日香火不断,自此普水村逐渐兴荣,到了宋代已成为县的规格。民国十五年北伐时期,龙王庙中的龙王像莫名被盗,第二年普水就发了泥石流,再加上河流丰水,灾情非常严重。有一天甚至从上游冲下来几十具尸体,捞尸队的库房都无法安置,只好将一些无名尸体放到临时搭的草棚子里,腐臭之气百米外可闻。”

  苏木听的恶心,问王疙瘩道:“这么说普水村一直是靠着龙王才无灾的,那后来龙王像有没有找到?”

  孙罗方回答说:“要说也是邪门,这么尊像,个头尺寸都比庙门大一圈,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蒸发了,而且一直没找到,所以成了当年一大悬案。”

  “所以说是龙鲤一跃,四漫殿门。龙王庙正好压着龙鲤头部,才使它不至于过分激烈。一旦没了这道制约,水灾无常,龙王庙可能都无法自保......不过老弟说这陈事儿,可跟林石山有关?”

  孙罗方说喝净了杯子,说:“这林石山到底有些什么物宝,我倒真不知道了。但是那年我去了普水龙王庙,发现龙王像果真不是人力移走的。其一,这座龙王像有些特别,基底与地相连,这是当初建造时就明确要求的;其二,庙门有多道门框,龙王像不可能会没有损伤的运出外面。” 跟帖评论:   苏木听的入神,转了个脑筋,提醒道:“会不会是什么人凿了个暗室,把它沉了下去?”

  “小伙子,你这说法有可能,只是经我观察,基座处的确没有任何缝口,不大会有这种工斧。”孙罗方道。

  王疙瘩皱了皱秃眉,叹道:“那可真是奇了怪了,打这辈子算是没见过能凭空变掉一座大理像的奇术。”

  孙罗方说:“老哥,您说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吞了?”

  王疙瘩笑道:“你说的是早就失传的吞吐功吧,可龙王像比人都大出几倍,哪个活人会有那么大的肚子?”原来古代民间有种奇术,叫做吞吐功,会这套功夫的人可以在众人面前活吞一只猫,然后揪着尾巴重新取出,猫仍然活蹦乱跳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着实令人叹为观止。但是到了后来就变成普通杂技魔术了,表演的人往往身着令人发笑的肥大袍子,吞完动物后一翻袍子,顷刻间变了一套装,再将动物吐出。

  其实表演者并没有这般容量,只是在一吞一吐之间,施了障眼法,使人误以为进了体内。 跟帖评论:   “所以说不寻常嘛,但是我可以断定,林石山必有什么东西作乱,而你所说的宝物,也定然在龙鲤之尾,所谓龙头一劲气,龙尾一摆金。”王疙瘩想到不久前打死黄大仙一事,于是向孙罗方详细说了缘由,孙罗方听罢也是略感惊异:“那黄大仙竟说人话,想必道行甚深,现在黄大仙已死,说不定真的是它做的鬼,也算是做了件无功善事。不过这芽儿能把它阻挠而它起杀人之心,看来也是命根不凡了。您可不能坏了这苗子啊。”话语间端详了苏木几眼。

  王疙瘩笑道:“老弟放心,我一定将毕生所学,传授与徒弟。”

  孙罗方摇摇头说:“老哥我可不是这意思,现今是什么年头了,您还指望这般?我们当年做的事可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让这芽儿好好工作,日后成家立业,做些对国家有益的事,才是路子啊。”

  王疙瘩说:“这话对头,这次算是最后一次,干完后即刻收手,专心研究毛 伟大思想。

  孙罗方道:“您可别寸了,暂可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趁着还能动多努力努力,不至于老无所依。您去林石山,我可实在不支持。要知道如今学生兵可厉害的不得了,要是揪出您私自挖宝又不上交国家,还能给您安耽日子过?”

  王疙瘩见孙罗方这几十年算是完全变了个人,说来说去就偏到这方面来了,也不好再扭,只好说:“既然老弟都这么苦口婆心了,那我也不能一意孤行不是?那还是听你的,做好本本。” 跟帖评论:   孙罗方听罢才稍安心,看时间不早了,辞了苏木王疙瘩两人回了去。

  晚上王疙瘩、苏木躺在木板床睡不着,仍然聊着。苏木问王疙瘩道:“师傅还是想着要去吧?”

  “呵呵。你小子很了解我嘛,要是当真去寻宝,徒弟可愿意?”

  苏木露出一副调皮模样:“师傅你对我有恩,你说什么,徒弟当然跟着做不是?”

  王疙瘩说:“徒弟,你别总是把这件事挂在嘴边,这一趟还指不定会遇上什么麻烦事,去不去你自己决定,师傅不会强求。”

  苏木自回了林镇家中住,每天除了念书就是帮家里干杂活,什么新鲜事都见不着,当晚知道师傅有进山寻宝的打算,心头想着肯定能开开眼界了,过个念头就爽口答应。

  王疙瘩为了这次行动,算是精心准备了一番。专门备了各种防身的符,即使没有危险也能壮胆子,干粮也足够吃上五天。又弄了个防水袋子装上狗皮膏,蛇药,以及自制的红花油,用来对付可能的受伤状况。 跟帖评论:   王疙瘩以带苏木回家看望双亲,赔礼认错为由,和苏木两人出了木工厂,绕了个圈,往林石山进发。林石山没有山路,直接爬进去很费力,又容易被抓住,所以两人穿过一座乱林,打算沿着溪谷摸进去,可是刚到了山口子,王疙瘩就发现不对劲:这溪流外头还清澈见底,怎么越往深处走水就越昏黑,好像深不见测。

  这时苏木发现水中有物,忙招呼王疙瘩近前来看:“师傅,你看这是什么?” 跟帖评论:   第八话 五步阴阳谷




  王疙瘩观察到此地林开数丈,竟有如此溪水流经,甚感疑惑,听到苏木说水中有物,赶紧循着方向凑近来看。原来细流虽然色泽发黑,却能隐约看到其中一些白线游过,速度并不太快。王疙瘩定睛凝视片刻,突然一拍脑门,对苏木说道:“徒弟,要是我没看错,这东西估计是白鳗,此物一般住在海里,但是钻着江河口子也能逆着水流游到上头来。没想到这乱山沟子也有白鳗出现,真可是无孔不入啊。”

  苏木边观察便说:“记得小时候也常去水滩边捉鱼捉虾,这样的鱼倒是没见到过了,不知道能不能吃。”

  王疙瘩笑道:“怎么的,想改善改善伙食了?吃当然能吃,我来给你捉只,待会儿寻个空处生火。”王疙瘩边说边从背后掏出那把玲珑黄仙杖,照头部转了几转,竟然将整个球形木盖掀了开,露出一把鱼叉,呈辐射状弯曲分布,每个铁钩上都有尖利的倒刺。

  苏木见到王疙瘩的木杖还有这道玄机,不免惊奇,忙问说:“师傅你这木棒子什么时候也玩上变戏法了,以前怎么没见过?”

  王疙瘩说:“你瞧咱的飞天卫星都赶上老美了,我们做百姓的也得与时俱进不是?装个铁叉子上去,走在野地里也能顺手逮个鱼鳖龟蟹补充补充精气,岂不是很好?” 跟帖评论:   正说话间,王疙瘩已经瞅准了时机,对着水中猛一刺。这一刺不要紧,王疙瘩却差点整个身子顺势翻入水中,幸亏苏木挨得近,一把将王疙瘩推回岸边。

  “真见鬼了,差点掉进去!还是徒弟你身手快,不然可得活喂鱼了。”

  “你这可怎么回事,难道水里有问题?……”苏木扭了韧带,边揉着腿边向水面看去。

  “水倒没问题,只是这细流宽不过几步,怎么就觉得深不见底。”王疙瘩抖了抖灰,继续说道:“今天恰好是阴月阴时,难不成真遇到阴阳谷了!”

  “是那种能通阴阳的地域吗?您老可别吓唬人啊。”苏木瞅师傅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恐是有异状,手心不免生出几丝热汗。 跟帖评论:   王疙瘩告诉苏木,先前进山的时候发现略有几分怪异,可惜没有太当回事,这下恐怕为时已晚,两人果真落入诡境了。人虽有一死,但致因、死地不尽相同,死在荒郊野外的,尸体接地阴,魂魄走的是阴门窟;死在屋舍之内的,魂魄为防止出入之间附到活人身上,走的是天门洞;死在江河水中的,则由黄冥沟进入重泉之下。而这些地带,自然就成了阴间魂灵出入阳间的中站,一年中有四大鬼节:三月三,鬼衙开,小鬼踱踱提灯来,四月四,聚群日,六路孤魂迎冥财,七月十五众鬼纷出串万户,十月初一孝郎新收三捆黍。除了这几个主要时节,每到阴月阴日,一些锁鬼的冥门也会打开,出来的多是错过时机,或是尸首异处没法投胎的苦鬼。

  这其中也包括位于山沟之间的阴阳谷,这些苦鬼遇干阳之气则化,不能直接上岸撩人,只能靠各种迷魂法在不知不觉中将误入其中的人害死,然后取得替死之身。南宋初期时蒙军曾入侵到长江以北地区,受到当地关口宋军的顽强的抵抗,但终因实力不济,士气低落,又加之战术失策,被*退到一座山谷之中。然而雪上加霜的是,这支部队并没有盼来急需的援军,如果继续退守,遭到蒙军的合力包围,那么不是团灭就是全军投降,情势危在旦夕。

  蒙军兵分两路,对其进行堵截,胜算已经十有八九。蒙军大将见势如破竹,放松心思来,打算到近旁的水边洗把脸,这将军在副将陪同下,下马走到岸边,蹲下身去,发现水质清澈,潺潺之声优雅柔和,顿时又添几分喜色,舀起水就往脸上擦。

  水光迷离之间,将军睁开眼,好像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似的,目光聚焦到仅有二尺之距的水面上。副将看到将军神色喜悦异常,傻呵呵的乐个不停,也蹲下身注视,却没有觉得哪里有特别。刚欲开口询问将军缘由,这大汉却抽了疯一般,狂笑起来,抓住副将就往水里拽,自己也敞开手臂直戳入水中,就在刹那之间,两人几乎同时被水吞没。 跟帖评论:   旁边的士兵见状慌忙救人,不料这河虽然波平如镜,却深的一塌糊涂,沉下去后直接没了踪影,奈何军队人力丰富,却没有半点方法。蒙军连失两员将领,军心大散,几乎处在绝境中的宋军趁此机会展开反攻,终于突破了蒙军的包围圈,与总部回合,才侥幸免遭全军覆没之灾。

  王疙瘩深知其中厉害,刚想招呼苏木赶紧起身往岸上方走,这时却听苏木喊道:“师傅,我竟然动不了了!”王疙瘩闻言欲转头查看详细,突然感到脖子处套了千斤大轱辘一般,麻木不能移动。而双手双脚,也在一并之间失去知觉,只觉得气血凝固,酥软无力,任凭如何反抗,算是没有半分效果。

  王疙瘩心里骂声晦气,怎么就碰了这个凑巧,凭余光瞥见苏木右胳膊压在腿下,照这么下去过不多久就得废了。苏木刚刚也正看着水面,这会儿和师傅两人都被什么怪力所击动弹不得,想到师傅虽然精通作符镇妖,奈何肢体口齿失灵就好比打渔的没了渔网,后背顿时冰凉起来。

  王疙瘩明白自己可不能慌了阵脚,赶紧试探起来,发现舌头还能动,心下大喜,用这舌语本领,念起无声驱鬼金口诀:“五星天地,光目真灵.五湖四海,有我正身。金童玉女,皆我臂膀。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通力神师,无分弱长。何妖不降,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跟帖评论:   苏木刚向王疙瘩喊完一句话,喉咙就灌了铅似的出不了声,心中纳闷的同时,也感到害怕起来。只见师傅也是坐在原地动不了半分,面部表情倒顿时丰富起来,两边脸颊一鼓一鼓得也不知道在做些甚。

  王疙瘩用这舌语绝活念完驱鬼神咒,闭上眼开始念心咒。不多一会儿,果然起了效果,苏木发觉身体血液开始回温,被压在腿下的右胳膊也有胀痛酥麻之感,用左手撑着地欲起身,不料刚刚站起一半,全身骨头就咯咯作响,踉跄一下直摔个嘴啃泥。

  王疙瘩慢慢站起来,一边伸手拉苏木一边道:“你这小伙子不行啊,十五六岁的还比不及我一个老头子,这万一遇到土匪了可咋办?”

  苏木擦着下巴上的泥灰说:“还不是手被压着了。师傅,咱这也真够霉运的,刚进山就遇到事儿。”

  “有道是万事开头难,这活哪里那么好做。看来接下来咱俩得多留个神了,宝贝找不到不打紧,把命丢了可就亏大发了。” 跟帖评论:   原来还有生命危险啊……你不早说。”

  “你怕啦?这可不像我的徒弟啊,想当年老夫还是风华正茂,阳刚精壮之时,和孙罗方那小子一同上刀山,下火海。一杖扫开黄金墓,三秋直上水晶宫,所到之处可谓无一不狼藉,又有群宝护身:油皮罗汉伞,如意大袍,火龙靴,刀枪不入背心甲,掷地有声铁不烂,打的一身好拳法,任尔蛇豹虎兽屁滚尿流喊爷爷……”

  苏木知道王疙瘩一讲起年轻时的盗宝经历,给他三天三夜也唠叨不完,只好打断说:“师傅你悠着点,咱可以上路了,这时间也不大早了。”

  王疙瘩这才住口道:“好好好,咱赶紧收拾一下包裹走路。不然待会儿小鬼又来捣乱。”

  两人整顿一下,决定改变路线往坡上走,得赶在日落前寻个地方栖身。

  所谓林石山,其实并不是一座山,而是几座分布紧密,地势不一的丘陵。林石可以分开来理解,林,指的就是北部,植被较为丰富,与周围其他小山包子无异;石,指的是南部半秃不秃的情况,这半面地形相对显得突兀破碎,表层土壤较薄,总能看到许多或大或小的石块耸在外头。王疙瘩听孙罗方说林石山成龙鲤之势,所谓龙尾一摆金,其中宝贝十有保九在最南端。 跟帖评论:   但王疙瘩不这么认为,龙尾一摆金,并不是完全的地理概念,而且只适用于独立的一座山脉,林石山情况则不同,是一群小山丘的总称。唯一显而易见的是这块地域南北植被分布相差甚异,所以他认为大抵是风水葫芦精做的怪,而这葫芦精,极有可能就位于这道交界线上。

  王疙瘩和苏木走到一山脊处,那片林子正好映入眼前。这时苏木看到下面有四五个人正朝两人的方向走来,对王疙瘩道:“你看,那边有人过来。”

  王疙瘩也恰好看到,略微皱了皱眉,对苏木说:“估计他们会过来和咱讲话,你别多说,我来应付。”

  “好。”苏木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的缘故。

  这几个人一副平民打扮,背上都背着箩筐,没多久就走到两人跟前。王疙瘩首先开口道:“您几位这是打完柴要回家吧,可辛苦了。”

  其中一个人回到:“正是,咱哥几个住在山下村子里,山下缺木头,所以就拼个伙上山来打点柴好生火做饭。您也是来打柴么?”

  “这倒不是,我开个小药铺,最近手头紧,打算来这儿找点草药。这是我徒弟,帮忙打点杂。”

  “原来是这样,您这是要进林子吧。”

  “正是。” 跟帖评论:
  
跟帖评论:   “咱毕竟打小住在山脚,总还是比较熟的,这会儿日头也快落山了,若是打算在山里过个一夜,可以沿这座陂下去,下头有个小山窟窿。”

  “哈哈咱爷俩正想找个地方过夜,还真得谢您。”

  “客气了,也就是指条路。我们赶着回村,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一行人与王疙瘩辞了别,沿着师徒俩刚才走来的路的方向下山。苏木问王疙瘩到:“师傅可是怕被发现来寻宝?”

  “这倒不完全是,不过还是收敛点的好。”

  两人走了没几步路,王疙瘩突然停了下来,问苏木:“徒弟,他们这是往哪里走?”

  苏木一听这话也突然发觉不对,原来俩人刚才过来的时候,经过一小段陡坡,坡体碎岩裸露,定是小规模崩塌所致。这几个村民想必前些日子没有上过山,对这事儿还不知情,那段陡坡从上看不大看得出来,可若是不小心失了足滚落下去,伤筋断骨那还算是轻的,要是一个脑袋直接嗑在石头上,任你会有铁头功也得开花。容不得多想,王疙瘩和苏木疾步往回跑,告诉他们小心险坡。 跟帖评论:   可是跑了一小阵子,都已来到先前经过的陡坡上头,却并没有看见那几个村民的踪迹,俩人甚是纳闷:这前后总共也没几步路的功夫,这么几个人怎么就不见了?放眼向山下望去,也全然没有半个人影,哪怕是跑也不可能会有这般行云流水的本领,更何况还个个都背着满箩筐的柴木,难不成这些村民都练过轻工绝技?

  苏木说:没准他们是绕了一条其他的小道走了,这也没啥奇怪。”

  王疙瘩道:“也有道理,这几个伙计没事就好,我们还是去找山洞好过夜……这半天走的真是腿脚抽经,后背发软啊。”

  几个村民都没出事,俩人也安下心来,好在黑灯瞎火前终于是找到了那个小窟窿,合计一下先堆个火焰煮点粥,吃完饭苏木先睡,王疙瘩守夜。

  南方的夏天,蚊虫那可真的没法形容。普通家里还好,山里面不是瞎掰的,一到天黑时分一伸胳膊就能逮住只蚊子,有时候摸摸大腿,发现轻莹莹的一个肉物,捏一下就变成摊血,原来有些长脚蚊,长得像蜘蛛,吸血吸的多了就意识迷糊,赖在人身上就不想走,被按死了也不明白咋回事。

  苏木被咬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做起来和王疙瘩讲话。王疙瘩似乎感情上涌,跟苏木说起年轻时候的事儿。 跟帖评论:   王疙瘩原本坐在地上守夜,见苏木起了身,笑声道:“咋了,跑了这一天也不累么?”

  苏木揉揉迷离的睡眼,无精打采的说:“这山里蚊子也真够多的,怎么赶都赶不走。”

  “小伙子皮肉嫩容易招蚊咬——来,既然睡不下就来这和老头子讲讲话吧。”

  苏木走出山窟窿,坐在师傅旁,抬头向上望去,才发现满天繁星闪耀,甚是迷人,远处幽幽的泛着黄光,好似墨色浸染,透着无可名状的妖艳。

  王疙瘩从兜里掏出半盒烟,小心抽出根点着了分与苏木:“徒弟,来支试试?”

  苏木轻轻接过,打量了几眼,这才放入唇间,小抿了一口,只觉一股清新之气萦绕鼻腔,脑袋也瞬间清醒了,实在说不出的奇妙,又接连吸了几口。

  “你小子之前抽过烟吧,怎么滴就这么熟练?”

  “这可没有奥,看您看的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呵呵这样啊,不过以后想起这味儿了可省着点取,咱穷老头子可挥霍不起。”

  “知道勒。你要么不买,要买就买这种烧银子的,当然花钱如流水。”

  “这你就不懂了,抽烟不为别的,就是那股劲头,好的烟入口香气弥漫,出鼻带着丝丝润滑之气,意味无穷,当真赛得了活神仙。这样的烟一过嘴,味道大半天也不消散,可谓一支抵俩;差的就不行了,苦涩无味不说,烧的还格外快,所以不见得合算。” 跟帖评论:   苏木点点头:“这倒也是。”

  王疙瘩也点着了一支,转而问苏木道:“上次给你说我那惊心动魄寻宝事迹,可是讲到第几回啦?”

  苏木想了想笑说:“大概是第四十来回罢,您好险从地下石塔中逃了出来。”

  “哦对对对,还是年轻人记性好使,老了可就没用喽。那次冒险算是不白搭,捞了好些油水,之后我就认识了一个姑娘。哎呦,这姑娘长得可真是如花似水。。。。。。本来日子过的好好的,我对她也是全心全意,可那天她却说我干不正经的勾当,说什么也不愿和我在一起了。唉,我心里清楚得很,她不过就是嫌老子丑而已……”

  苏木没想到师傅突然之间就讲起了这样的事,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好说:“你想开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王疙瘩猛抽一口,掐了烟头,眼睛望向对面的林子,晚风吹过,树梢那头便随风摇摆,传来簌簌的声响。这时却好像升起了丝丝凉意。

  “如今想来,这也怨不得她,要怪,不过是怪了这条命。。。。。。稀里糊涂地来到这人世,却连个姓甚名谁都不晓得,爹娘更是不曾见过一眼,小时候就长得这副模样,又加上野孩子的缘故,不知道受了多少嘲笑。”

  王疙瘩像是哽咽了一般,话语也变含糊了。

  “想想这大半辈子,唯一把我当弟兄看的,也就骡子这家伙了,如今也半老头子一个喽。不过话说回来,有这出死入生的兄弟,算是这辈子的福分。” 跟帖评论:   苏木一语不发,只是看着师傅的脸。老人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皱纹,好似纵横交错的沟壑,两边眼睑垂落下来,不知道堆砌了多少层。头顶稀疏相间的覆盖着杂乱的头发,恰如同林石山的灌木丛。

  师傅平时也就这般模样,此时苏木细细注视,竟突然觉得鼻子泛酸,不能开口。

  这时王疙瘩觉察到气氛压抑,赶忙对坐在身旁的苏木说道:“唉,瞧瞧我都讲了点啥,害的徒弟你也不高兴。好嘞好嘞,老头子我只是生起了点旧念想,现如今你才是我最亲的人不是?——估摸也快四更天了,你还是躺会的好,等下跑不动路师傅可不等你。”

  苏木捏捏鼻子道:“那你也打个盹,我看你这一会儿白丝儿都冒出来了。”

  “净瞎扯淡,这是火堆子照的。”

  “好好好不和你贫了,我可困的实在不行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都躺了下,到了第二天阳光射入洞内才醒。 跟帖评论:   “师傅,今天怎么走啊。”苏木显然没睡踏实,一边哈欠连天地问,一边打理着快遮住眼睛的刘海。

  “再往前走,就是要进林子了。我看咱要找的东西,定然在这附近不错,今天咱只要在这片区域寻觅就行。”

  苏木指了指地上道:“会不会就在这洞里?”

  王疙瘩说:“此处是不大可能的了。所谓宝贝,有天灵,说的是那些有道行的飞虫禽畜,吸收日月山泽之气,在体内聚集而生“宝”;又有地宝,则是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死物,深埋地下,若遇得风水格局相辅,灵气积聚化为人形。但是咱要取的东西,既不是天灵,也不是地宝,而是人器。这洞有块岩支撑,想必不是天然形成,十有八九是有人故意开凿混淆视线。”

  苏木一看洞穴内部,果然有人造岩露在外头,大概是土层剥离所现。

  “我明白了,原来有些埋宝之人怕被盗,就故意留下一些无关的痕迹好搅乱来人的视线。” 跟帖评论:   “这会儿是说对了。事不宜迟,咱赶紧动身。”

  古代有句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而独立于三百六十行之外的,则有外八行,外八行怎么个说法?其实就是有违道德纲常,不在正经之列的营生。所谓外八行,就是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八类行业,金点相面算卦知命理,乞丐打竹板来讨温饱,晌马抢财劫色浑不怕,贼偷鸡眉鼠眼好轻功,倒斗掘地三尺不畏鬼,走山凶兽猛虎手擒来,领火杀人烧宅恶满贯,采水架舟千里行无踪。

  王疙瘩本属金点,专给人看面相,推运数,可是没干多久就发现不好做了。那时候战争不断,民不聊生,所以王疙瘩打算趁着世道乱,弄个一两件宝贝物器好算营生,后来遇到了孙罗方,两人相互照应,结果一干就收不了手。倒斗这门,挣得是死人财,不仁不义损阴德,做的多了自然心里头不踏实,说什么人死灯灭,心安理得那都是自己唬自己。

  两人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合计了一下托个中介人,把大半钱财捐出来用作革命抗日之需。

  这次王疙瘩要找的东西,虽亦是人器,但绝非死人葬品。王疙瘩心想,既然埋在这山沟子里,造成林石山形势异常,必定有什么见不了天的秘密,不管什么牛鬼蛇神倒是要揪出来问候个三声。 跟帖评论:   m
   跟帖评论:   第九话 风水葫芦精




  俩人背起包裹,走出山洞,着实被当头日光晃了一眼,原来这会儿已将近正午,天空湛蓝湛蓝的想必又是个艳阳日。

  苏木问道:“咱这是要往林子里找线索吗?”

  王疙瘩说:“不急,还得先行些礼节方才打算。”

  “师傅,你别开玩笑了,这里除我们之外可没有第三个人啊。”

  “哈哈,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所谓“颠颠倒,二十四山有珠宝。逆顺行,二十四山有火坑”,咱寻宝人出门在外,得讲究个天灵地气。宅有宅仙坐钟台,河有河仙须儿白,就算是家中的灶头,也有灶爷爷、灶奶奶把阵,才能保你门火兴旺。山中自然也有山仙,管着大大小小的物事,我们此行取的是山里头的东西,怎有不敬山仙的道理?”

  苏木听罢,甚是无奈:“师傅你迷信思想未免也太重了,照这样说岂不是上个茅厕也得先敬一敬茅仙。。。。。。那万一急得不行可咋办?”

  “你这芽儿可真会挑毛病啊,茅厕归茅厕,你先把包裹递过来再说。”

  “好吧。不过这行囊也真够沉的。”

  王疙瘩接过苏木递来的布袋子,从中取出一只供台,一个兽纹小鼎,三支梵香,还有米粒等物。只见他将这些器物按秩序摆好,又疾笔画完一纸开天门符,念咒七遍:吾将祖师令,急往蓬莱境,急如蓬莱仙,火速到坛前,徜或迟延,有违上帝,唵哈哪咆。 跟帖评论:   苏木虽觉得师傅做法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也明白此时不可多问多行,站在一旁静候其便。王疙瘩念完咒,迅速将符烧了去,集其黑灰撒入鼎中,再灌满生米,插入敬神丹檀香。

  随后闭目细语,算是把山仙请了来,告诉山仙自个儿一行是来此地寻找一件先人所埋的事物,并无恶意。忙活了一阵,这敬山仙的礼节算是行好了,苏木在旁边等的无聊,正抓着蚱蜢玩。

  王疙瘩道:“徒弟你可够闲的,好了,咱开始做事。”

  苏木一听总算入正题了,忙放下手中的蚱蜢,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

  “不是我闲,而是这山沟子可大了去了,难不成我们一处一处找?这不是海底里捞针头嘛。”

  “当然不可能干这种活了,寻宝寻宝,要的是一个奇巧,这才显出技艺来,不然陶土坑子的事谁不会干?我们此行,找的是风水易物,山仙算是请好了,但他可不会给咱指路子,不然他可他可忙不过来。所谓灵灵相吸,我打算用这原理,让飞虫给咱指路,徒弟你可要看仔细喽。” 跟帖评论:   王疙瘩说罢又从聚宝盆般的布袋子里掏出一面方形的镜子,接着在其表面上缓缓抹上浅绿色的液体,半斜着竖立在地面上。不过一会儿,只见镜面附近立刻聚集了好多不知从哪来的飞虫,黑压压的形成一个椭球体。苏木看的好是惊奇,忙轻声问王疙瘩擦了些什么东西,怎就引了那么多虫子过来,飞舞盘旋也不见有离开之意。

  王疙瘩说:“这是九草香,这些小伙计喜欢这味儿。”语毕,又堆起了笑脸,向和人般对群虫说道:“这些位爷,咱俩过客刚来这里,发现此地形势异常,定然是有风水宝物镇在其中,坏了格局,如若取了出,必能归复原状,咱也能凭此发上一笔,可谓利在双关。明人不说暗话,还请各位爷行个方便,日后好吃好喝绝不亏待。”

  王疙瘩讲的绘声绘色,这些飞虫也当真听得懂人话似的,纷纷散了开去,排成一列,往树林方向飞去。

  “徒弟,走着!”

  苏木已是目瞪口呆,被师傅一招呼才回过神来,跟着师傅往林子里走。两人随着群虫飞行的方向走了片刻,来到一乱草堆处,这时飞虫们也不再继续前进了,只是在原地打转,像是意指俩人的目的地就在此处。王疙瘩道:“真是谢各位了,那就不送了。”随即用一把圆筒形的洛阳铲,开始试探性的挖掘起来,又递了一把给苏木。

  ”师傅,这玩意看上去不咋的,掏起土来还挺带劲的嘛。” 跟帖评论:   “那是自然,当年我和骡子去挖坟,靠的就是这把不起眼的铁铲。只要几铲子下去,凭着声音就能听出下面大抵是个什么情况。”正说话间,王疙瘩突然挖到一个类似中空的地方,软软的不似泥土。俩人齐力拨开周围的乱藤,一条半米宽的裂缝陡然映入眼帘。

  苏木奇道:“这里竟然有条地缝!”

  王疙瘩朝里头望了望,说:“看来这就是机缘巧遇啊,里面不深,我先下去看看,没问题后你再下来。”

  “你自个儿也小心点。”

  王疙瘩搞不到矿灯,就弄来支省电耐用的手电筒,用做照明之需,眼下算是派上用场了。王疙瘩借着手电筒的光,沿比较稳当的斜坡爬了下去,发现洞内空间很大,且并没有野兽痕迹,就招呼苏木下来。

  苏木刚爬下洞中,就被一股霉湿之气俯冲鼻腔,不由得打了一个踉跄,踩到不知名的什么东西上差点跌倒。王疙瘩见状赶紧过来扶苏木起身,这时手电筒的光划过苏木脑袋后头,王疙瘩不经意瞥眼一看,却看到苏木背后有个人脸,阴森森的怒视着自己。 跟帖评论:   王疙瘩心想要命,难不成这里也会有人,算是什么来头?于是迅速将苏木拖走,取下背上的玲珑黄仙杖,指着昏黑处那人的方向斗胆喝到:“什么人,想做甚?”

  苏木一听师傅言语背脊都发凉了,赶紧往师傅指的方向看去。可是过了半晌,却并没有那人吱个半句话,借着昏暗的光线只看到那人立在原处一动不动,一阵寒气顿时袭面而来,王疙瘩吸了口气用手电筒照去,只见那人仍旧是这么副表情:八字竖眉,怒目圆睁,嘴唇紧闭。奇怪的是这人脸上好似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瞧眼神虽然咄咄逼人但却并没有透出多少正常人该有的生气。

  苏木觉得不对,试探着对王疙瘩说道:“师傅。。。。这,这好像不是个人。” 跟帖评论:   王疙瘩这时听苏木所言,心里反倒咯噔一下:说不定是座暴露出来的墓,而又恰巧碰到跳了棺儿的活粽子了!一些地区土层有机质分解慢,再加之密闭条件好,所以尸体埋入土中不一定会腐烂,而是经过风化等作用变成僵尸,在倒斗一行里也叫粽子,有大粽子,老粽子,肉粽子,干粽子,血粽子,霉粽子之分。

  据说这里头最难对付的要数血粽子。这类僵尸往往身形巨大,体肢奇长,有肉无皮,而且怪力十足。一般人看到不要说逃了,直接吓都能被吓死在面前;若是被它捉了住,一爪子就能把人的心脏活生生掏出来。血粽子中还有一种叫洞尸,全身上下布满大大小小的血窟窿,每个窟窿里还有白白的球状物,据说这所谓的洞尸,口大如脸盆,喜食人肉,每吃一个人就把这人的眼珠子抠出来嵌在身上。时间一久,眼珠由于附着洞尸体肉,吸收其营养,不但不枯烂,还能复活成为洞尸的视觉器官。所以道行深的洞尸往往前前后后都无盲区,倘使有术士前去捕捉,也难以下手。

  当然,这些东西或有言过其实,耸人听闻之嫌,但特殊的环境使尸体发生变异,却的确是有所考究的。王疙瘩年轻时走过倒斗路子,什么奇形怪状的粽子也算见过不少了,但唯独没遇到过能起身活动的活粽子。死的粽子躺在棺材里,即使状况可怖,但终究不能对人发起攻击,顶多是产生的的尸液或尸气使人中毒。

  眼下的这个人始终站在原地,面如死灰,给句话也不见回答,倘若真是少见的活尸起棺,那可真就摊上大麻烦了。王疙瘩拿手电筒的手都抖的有点不听使唤了,好不容易重新提了起,照着面前的家伙再次瞧去,那人却仍是一样的表情。王疙瘩心想,按理说活尸虽然少了活人气息,但终归还透着一口气,可眼下这玩意儿却从头到脚得死气沉沉,也没有半分动静,没准没啥威胁,于是对苏木轻声道:“徒弟,你退后,我仔细瞅瞅。”

  苏木虽然也心生畏惧,但还是强撑着起了身,随手抡了块石头,以作防备。 跟帖评论:   王疙瘩担心那粽子可能有尸毒,小心翼翼的用玲珑黄仙杖对它碰了碰,突然听到噔噔的清脆的敲击声,明显不似肉体之身所能发出,这才一拍脑瓜,缓过神来:原来立在眼前的压根不是粽子,而是一座石甬。

  苏木一看师傅松了口气,问:“师傅,这是个什么东西?”

  “娘了个肺的,只是个人俑,亏我出了一揦子汗。”

  苏木不禁吐了吐舌头:“人俑?这长的可真是又慎人又喜庆啊。。。。。。”

  “荒山野林里的也有这玩意,估摸里头有文章,咱可得好好研究研究。”王疙瘩碎语道。苏木扔了石头,和王疙瘩一道近身来看,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只见人俑脸部残存着些斑驳的色泽,面目严肃可畏,留有三寸胡须,头顶一只方冠,咋一看还以为是土地爷。可是下面却穿着墨绿色长袍,手里一把兽头长枪,分明剽悍武将打扮。

  王疙瘩道:"看这架势想必是有人故意搁在此地镇煞,不过工艺未免也太高了,要不是彩绘掉得差不多了和真人相比实在没有多大区别。”

  苏木绕着石甬转了一圈,突然有所发现:“师傅,我摸到个什么东西。” 跟帖评论:   哟,什么东西?”王疙瘩一看苏木所指方向,原来人俑的后背上有圈矩形的缝隙,宽度十分均匀,定然不是意外撞击所造成的。

  “哈哈,徒弟,看来这泥爷爷肚子里装着东西,快拿把铲子来。”

  苏木奇道:“我看,没准你要找的那什么真在其中吧……”

  王疙瘩边撬边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省事了,不枉来山里一趟。”不多时间,一块石板应声倒地,只见人俑肚子中,装着一只葫芦形状的东西,王疙瘩取出一看,好不兴奋:“被你说中了,果然是要找的东西,而且还是极其少见的风水葫芦精!”

  苏木算是纳闷了:“师傅你别吓我,就这么只掏了子的空葫芦有什么用,你真的要的话还不如去花鸟市场买呢。”

  “这你不知道了,一般的葫芦是没什么用,可这葫芦占了地理气势,又经过术士提炼,可谓虽为葫芦身,实则活人参,成了能够改变风水格局的风水易物,价值实在不菲。” 跟帖评论:   原来在风水学中,葫芦口小肚大,象征聚集财宝,身形浑圆,象征官运亨通,广结人缘,腹内多籽,象征子孙满堂,人丁旺盛,并且能够收煞除恶,所以被认为是一大风水宝贝。有古诗云:墙头梁上画葫芦,九流三教用工夫,凡住人家皆异术,医卜星相往来多,说的是葫芦葫芦有开运,保健康的作用。除此之外,葫芦还能化压,化浊,化煞,化邪,化泄。

  王疙瘩又告诉苏木道:“相传以前一些功力不浅的术士乐善好施,在某个山水眼处挖一个小的的土殿,用葫芦精做法,再存入其中,可以保得当地村民除祸消灾,粮食丰收;也有的用它来聚宝,图个发达。不过有人在林石山藏葫芦精,真不晓得卖的什么药了。”

  “想不到小小葫芦还有这么多名堂,那您打算怎么用呢?”

  “既然来都来了,总得在看看有什么可以捞的。这葫芦精虽然少见,但毕竟不能吃喝,也供不起有钱的摆在家里赏着,如今做道士的早就搬砖盖房子了,顶多卖给收古玩的,估计也挣不了几个大子儿。”

  苏木说:“要我讲现在就回去实在无聊,其实我刚发现有个洞,好像通的挺深。”

  “哎哟芽儿,真是服了你了。。。。。。你说有个洞,在哪儿呢?我咋没瞧见。”
跟帖评论:   苏木指了那地方给王疙瘩看,原来人俑后头一尊石头旁,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刚好容单个蹲着的人通过。王疙瘩用光一照,里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没准通着更深的土殿,就和苏木一前一后进了去。

  刚行了没几米,王疙瘩突然发觉眼皮隐隐作跳,心生疑惑:要说葫芦精乃风水奇宝,怎么就埋的这么浅?而且也没有见过埋在人俑肚子里的记载。这回顺着群虫指引,再至寻到葫芦精,这前前后后实在顺利的难以相信。王疙瘩从前和孙罗方一起做过抠宝的活,可谓历经曲折凶险无数,这会儿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在这念头闪过之间,洞口外突然传来好似岩土塌陷的声音,王疙瘩一惊: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跟帖评论:   第十话 归墟无名墓





  这一轰隆声不要紧,要命的是洞口转瞬之间就塌了大半,动静大的好像整座山都翻江倒海起来,手电筒也脱落了去,闪了几道黄光就不灵了。王疙瘩暗骂怎就走了这背字儿,赶紧绕过身来看看苏木有事没事。可摸着黑伸了半天手,却没碰到苏木半只衣角。

  “徒弟!你在哪儿呢?”

  “咳咳,在这……咳咳……在这呢……”

  王疙瘩听到苏木应了声,悬着的心方才放下大半,这时正好也找到了手电筒,敲了敲又重新亮起来。靠着光线这么一照,才发现原来苏木刚刚落在后头几步,恰好被土石压了个正着,只有脑袋和胳膊露在外头。

  “你小子没事吧,有没有伤到骨头?”王疙瘩一边小心刨土一边问道。

  “啊,好像还行……咳咳……”苏木吃了一嘴的灰,话都说不匀称了,只是呛个没完。王疙瘩用洛阳铲做辅助,总算是把苏木从土堆里拖了出来。扒开衣服检查了个周身,索性没被大块碎石砸到,只留下些皮肉伤,并无大碍。

  王疙瘩累的大气儿喘不上来,转身又打开包裹寻觅药物,翻腾的周身零零碎碎的杂物摊了一地,总算是找出一瓶黑瓷装的药水,拿来给苏木处理伤口。 跟帖评论:
  
跟帖评论:   “师傅,你赶紧歇着吧,我自己来就行了。”苏木半倚在王疙瘩边上,只看到他咬着手电筒低头忙活,双目注视着伤口处一动不动。王疙瘩笑着说

  “:得了,你还是安耽点的好,别瞎捣鼓。要是待会儿疼得没法动,我可撇下不管你。”

  苏木明白师傅怕自己没用过这种药,所以也就不强要求了,就地躺着让他敷药。别看王疙瘩已是上了岁数的人,又常年干木工,两只手粗糙的如同老树皮,做起这活却是精细得恰似白面郎中,按压的力度也是丝毫不差,苏木只感觉到几丝蚊虫叮咬般的痛感,心中不免暗暗称奇。

  “唉,咱现在可是摊上麻烦了,这洞竟然就没有征兆得塌了……早知道就趁早回去的,也不至于落得这副处境啊。”苏木直感到一阵懊恼。

  “你这是哪门子的丧气话,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条条大路通首都,虽然咱今天赶上这倒霉茬子,但总归是寻得了风水葫芦精,而且洛阳铲也稳当在手,来,接着。”王疙瘩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焦急神色,把铲子递给苏木,吩咐挖掘出口,总强于坐以待毙。

  俩人打起精神头,开始沿来时的方向凿出口,开始倒还算顺利,可是没过了多久,就只听到冰冷的敲击声,愣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对横在当前的巨石有半点奈何。 跟帖评论:   苏木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到突然发觉不对劲来:俩人在地道里困了也有不少时候了,按理说空气也早就该紧张起来,怎么喘了几口气反倒和在地面上无异?苏木说与给王疙瘩听,王疙瘩也突然之间注意到这种情况。

  苏木灵机一动,取了节备用的木棒点了着当作火把,只见火把上火焰燃烧得格外旺,而且仔细一看,还能发现焰头一直往一个固定的方向轻微摆动。王疙瘩也瞧出了其中诡异,不禁将目光转移到身后漆黑不明其深的地道,对苏木说

  :“徒弟,看这火把的架势,想必定有空气流通,否则早该灭了。铲子再厉害,终究对付不了实打实的岩块。我想咱们往里走看看,没准有出路。”

  苏木刚顾着挖掘,早就把地道的事忘在了脑后,这时候朝里面看过去,只是觉得黑的渗人,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师傅,不是我说,我总觉得咱……似乎落入了一个陷阱……但是具体也说不清楚。”

  “徒弟你可害怕?”王疙瘩放下铲子,随手从裤子袋里摸出一包皱瘪的烟,捏了几把又重新塞了回去。 跟帖评论:   “算是吧……你觉着咱能找到出口吗?”

  “不管怎样总得想办法不是,这儿干粮也够吃三天的了,要是真有什么不祥状况,以咱师徒俩的吉人天相,难道还有遇险的道理?赶紧的,吃口东西休息下,待会儿好上路。”

  苏木算是从来没碰到过这种状况,自然心中黯然,但好歹师傅仍镇定自若,忧虑也是消退了不少。两人在原地休整了片刻,重新准备了一下行李,其它东西都没少,只是那只挂在王疙瘩腰间的风水葫芦精却莫名其妙地没了踪影,搜了半天也没搜到,但眼下毕竟找出生路才是当务之急,葫芦精再金贵终究没法和眼下安危相提并论,所以也就只好放下这茬了。

  王疙瘩盘算手电筒得省着点用,以应不时之需,所以关了它,而用火把暂作照明。既然火焰正常燃烧,说明地道内部定有气流经过,也极有可能存在另一个出口。二人一前一后,继续向洞穴深处进发。

  王疙瘩一边前进,一边想到,之前用方镜和九草香引来各路小仙指路,才发现林石山中有这么一处所在,倒是没什么太大奇怪。只是那座立在背阴面的人俑,实在透着无可言说的诡秘,虽说没有活人气息,但论其五官,手指等各处细节,的确和真人有惊人的相似度。不知道王疙瘩是不是又犯了旧习惯,竟突然回忆起四十年前泠西沟那桩活尸俑惊遇。 跟帖评论:   这所谓泠西沟活尸俑,说来也是有不少年头了,但对于王疙瘩而言,却是记忆犹新。倒斗这行,除了一身本领,还讲究个财运,中国自古以来有长达几千年的土葬历史,这土地下面,也数不清埋过多少棺材了,但毕竟还是穷人多,能攒金银珍宝的,莫过于帝王将相,富甲绅豪之流。

  王疙瘩和孙罗方那会儿,正是兵荒马乱,民生疾苦的年代。要说一到乱世,干什么勾当的都有,掘墓的自然也不在例外,可是那年头死的人多了去了,城里倒见不着,乡下漫山沟的总能瞧见零星分布的坟岗子。当然一句话搁在前头,这些坟就算坟主插根木牌请你来掏,也甭想沾到半勺油水。王孙两人对这种境况心知肚明,所以宁可多花些精力和时日整件大的,倒终于在离一个叫泠西沟的小村子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座像样的墓。

  这座墓上头是个石头堡,呈半锥形,由于覆盖了厚密的野草灌木,和周围的土包子无异,眼睛不尖的人还真看不出其中名堂。下面则是墓室,分了三个空间,规模着实不小,等到两人基本清理出走道的时候,恰好太阳落西,因为墓室中积了不少水,没法歇息,所以两人做了个掩盖,取近到泠西沟寻个临时住处,打算第二天再来。

  一到那里才知道,原来村中的人全部逃难逃到别处了,如今已经变成了空村,别说鸡鸭猪羊之类的,各家各户的米缸中也是半粒米不剩,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些干窝窝,就着自带的劣酒胡乱混了一顿。 跟帖评论:   俩人仗着村中无人,喝的有些随性,肚子勉强填饱就撂起话来。王疙瘩说:“骡子,咱费了这么些天,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总算老天爷开眼,遇到这么不错的棺包子。”

  孙罗方道:“哥,墓室虽是找到了,棺材倒是还没发现,这肉没吃在嘴里,可不能说什么滋味,你还是少喝点,不然劳动果实被别人捞去了还醉在地上不晓得情况。”

  “你也太多虑了,这荒村僻地的半个人见不着,怎么可能碰到同行。今儿个欢喜,自然得解解嘴不是?”王疙瘩说完又抿了一小酒宗,酒罐子里其实没多少酒,王疙瘩却做出豪饮架势,看的孙罗方直摇头。

  孙罗方问道:“哥这回可有什么盘算?” 跟帖评论:   那年日军全面侵华,先是在卢沟桥打响了第一枪,后来又轰炸了上海火车站,由于国共合作过程曲折,再加之敌强我弱,相继沦陷了大片领土。鬼子所到之处,抢劫掠夺是轻的,没准兽性发了就会屠城。孙罗方、王疙瘩知道被鬼子逮着了不是死就是当汉奸给他们引路,这两样横在面前他们一样都不愿意选,所以赌命收拾行头一路溜出了村,直奔昨日发现的石头堡,打算抓紧时间腾出几样器物就走。

  原来那口棺刚好沉在积水底下,费了好一会儿才搞到几件损毁不是很严重的随葬品,顾不得细看纹理便打包往外头走。要说也是霉字冲了头,有几个鬼子竟发现了这个地方,正一个接一个下来搜索。两人本想凭借有几身拳脚,跟鬼子干上一架,奈何对方人多,又有装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埋伏在后头愣是找不到下手点。

  鬼子下了来,也明白其中定有宝贝,三下五除二哇啦哇啦讨论起来,一边着手找东西。眼瞅着就要被鬼子发现了,两人捏紧了拳头正要殊死一搏,这时暗处突然传来咯咯的声音,一个鬼子端枪上前去查看明细,没过几秒钟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再一看,这日本兵脖子上竟没有了头颅,鲜血水龙头般的就顺势喷出来。

  孙罗方看得真切,寒毛都倒竖起来,转头看向王疙瘩,王疙瘩也是目瞪口呆,只是示意孙罗方躲在原处不要乱动。其他的几个鬼子看到同伍的不知怎的就惨死了,立刻警戒起来排成作战队形。一眨眼功夫,好些个半人半俑模样胖鼓鼓的东西纷纷从泥水中冒出来,伸着手就朝鬼子们抓,好像不死的僵尸。 跟帖评论:   两人相互对视,都不知道是啥情况,棺中的粽子已经烂成白骨了,这水里头怎么还会有没腐烂完全的陪葬粽子?而且还是能起来攻击人的?一时间墓室中枪声大起,而那些活尸却似乎并不怕子弹,手被打断了直接上来咬,这些活尸力气奇大,只听得室内叫喊声响成一片,几个鬼子一个接一个不是被活活分尸,就是被咬的血肉模糊。两人看的都快傻了,这才想到要逃命,可是一起身才发觉脚跟子都抖得不听使唤了,踉踉跄跄绕着路终于是逃了出来,远远望向泠西沟已有炊烟升起,顾不得多想直接沿着野地往外头跑。

  后来遇到个古董行的老先生一说,这可能是是特殊的尸俑殉葬,制作方法大概是把陪葬者杀死,画上妆,然后再用陶土包裹全身,在背后和其他等处开缝隙,一些食肉的虫子进去后把尸体啃个干净,只剩下骨头,就变成了空人俑,据说能够用煞气驱逐盗墓贼。

  不过关于这玩意为什么能移动杀人,老先生也是推知不出,若说是变了活粽子,王疙瘩孙罗方也心知不可能,棺材里头的尸体都变骨头了,怎么这些地上的却完整如活人?此事后来不了了之,也成了两人心中解不开的谜团。

  苏木看到王疙瘩边贴着自己走边琢磨,站起了身说道:“师傅,你在想什么呢,这儿好像越走越宽敞了。” 跟帖评论:   王疙瘩闻言估量了一下四周,“嘿,还真的变宽了,这条地洞弯弯曲曲足够百米长,走到这里才发现。”

  苏木说:“真不知道掏洞的人怎么想的,咱这样绕来绕去也找不到出口啊。难道中了鬼打墙了?”

  “鬼打墙倒不大可能,虽然现在眼皮底下尽是土块,但洞口变宽至少可以证明咱俩没兜圈子,还是继续前进再罢。”

  苏木匍匐着挪动了半天,脚跟子直发酸,目测高度勉强允许,就站起身来,顿时眼冒金星,好一会儿看不见东西。这时候手里的火把不知烧到潮湿部位还是怎了,逐渐变暗起来,苏木轻微晃了晃,也不见反应,干脆熄灭了再点一根。

  不经意往脚下这么一照,竟见到一件铁器,似乎半截插在土中,半截露在外头,苏木重新撑着膝盖蹲下去把泥简单刮了去仔细查看。“师傅,原来这里是座矿山!”

  王疙瘩道:“你发现啥了,快拿来给我瞅瞅。”

  “拿不出来,您自己过来看就知道了。” 跟帖评论:   王疙瘩凑近前来,眯着眼缝端详地上的物体,也觉得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是啥。

  “这是挖矿用的钻头吧。”

  “哟——是钻头!这脑瓜子真是一天不及一天了……可这山沟子哪里可能会有矿,来这里折腾算是被驴踢了瞎忙活。”

  “师傅,这话就不明白了,怎么就能断定这座山没有矿?未免也太绝对了吧。”

  王疙瘩对风水二十四山的学问,倒是有些了解,但真要细细阐述,此时恐怕难合情境,于是拣短了说道“是这理儿,但师傅你可以打包票,林石山保准不会有矿。我来到木工厂做活也有不少年头了,自然了解的比较清楚。总体看来林石山有两个明白的特征:一个就是不知谁人埋下的风水易物,叫整片山秃了半边的头;再一个就是山形贫穷,按书里头讲便是缺旗、鼓、仓、库、剑、印六样元素,所以十有八九挖不到矿。”

  “那这样说来这肯定就是座选错了址的矿,不知道出口有没有被堵上。”

  两人撇下钻头,继续沿前头走,果然看到了一排排均匀分布的木桩,想必正是用以支撑顶部力量,只是由于年久搁置被侵蚀的格外严重,而洞体的土层也趋于坚硬,说明两人走的是下坡道,但至于为何挖了这么条九曲十八弯的长洞,倒着实令人费解。但当下总算有了令人为之一振的发现,出口也是差不了多远了,所以也没必要过分深究。 跟帖评论:   行了不久,进入到一个相对空旷的石室中,火把已经完全满足不了视线需要。王疙瘩取出电筒向四面照去,只见在分散的光圈下,隐约看到墙壁上刻着一些图案,具体分辨不清,只能辨别出是十几到几十个不等的奇形怪状的人。这时传来一声扑腾的声响,原来苏木不知道碰到了个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举脚踢了踢,只感觉到坚硬沉重。王疙瘩闻声转过手电筒来照,只见地上躺着的正是一部大功率矿灯,苏木也看了出来,道:“师傅,没准这灯还能用。”

  “嗯,这个有可能,不过你先别开,待我分析分析。万一是个没坏的强光灯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苏木看王疙瘩小心把弄地上的这部矿灯,像极了地质勘探的专家,笑说:“你真是孙先生转身,一眨眼就从沧桑老大爷变成了矿队大队长了,看来得授予个毛 章给你了。”

  “嘿,小芽头你这话听在耳帮里怎么像吃了一坛子苋菜露似的——南北不是个味儿?不过话说回来,如今毛 章可是烂大街了,要是能有个毛 亲授的就得意喽。”

  “那你就想多了,而且毛 亲授的和摊位上卖的长的不过一个样,你说给别人听也不见得有谁会相信。”

  “诶徒弟,你看这,写的是个啥鸟字?怎么横竖看不懂。”

  苏木俯下头凑近了看王疙瘩手指指的地方,只见大灯的屁股后头有几行突出的字符,写的格外密集。但由于年久失修,已然无法分辨其中的具体内容,只凭感觉像是机器本身的型号代码。

  王疙瘩半捂着脸打开了大铁灯,透过眼缝只感觉整个室内突然敞亮了起来,原来二人目前所处的,正是一座百来平米的矿室。 跟帖评论:   可能由于废弃时间较长,矿灯只射出柔和的黄光,但正好照到王疙瘩刚才用手电筒观察过的墙面,墙上的图案立刻清晰地呈现眼前:错落地描绘着各种姿态的人形物,墨黑而流畅的线条如同毛笔画一般。

  苏木看的惊奇:“真是匪夷所思,这到底是座废矿还是什么。”

  “说不上来,我估计是某种图腾,说不定还是什么遗迹之类的。”王疙瘩也颇感没有头绪。

  苏木问道:“那这样说来先前来林石山的矿队是挖到先代遗址了,那为什么就把它搁在这里不管了?”

  王疙瘩近身观察,发现这些绘出来的人虽然样貌各异,但都能觉出些许蛇形,三三两两相聚成舞,这让王疙瘩联想到巫楚文化,巫与舞本相通,是发源于上古巫咸国的中国本土文化之一,据说巫咸是尧时期的一位神人,能够为人测算吉凶,祈福求安,而且论断如神,尧帝对他时分敬仰,尊为神巫,并封为良相。巫咸死后,葬于山中,而巫咸所住的地域,则被封为巫咸国。

  古代巫咸人擅长跳舞,在祭祀,求神,占卜、祝咒这样的活动中都会把跳舞作为主要形式,这也是古代巫舞文化的一个源头。但比较特殊的是,巫舞的动作极难把握,又因赋予怪力乱神,一般人无法为之,只有专门习练过的人才能驾驭。 跟帖评论:   第十一话 活尸俑把门




  二人移动这部大矿灯,整面墙的图形才全部铺陈眼前。只见最中央端正的站着一位蛇形人,头部硕大,上顶八角冠,下生箭簇须,双唇微咧,两目浑圆,身后还有靠石,倒有几分龙王爷的模样,只是不及其庄重严肃,反而显得有一些呆滞,四周则是半个大小的人,若干聚拢而舞。

  苏木看后说:“这些人好像在搞什么宗教活动,不过看年代应该是很古老了。”

  王疙瘩道:“没错,而且我估计多半是通过巫舞求某位鬼神。这上头的人有意描绘成蛇身形状,想必是接近洪荒时期遗留下来的了。”

  “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可能保存得这么完好啊,不知道这黑漆漆的颜料是什么做的。”苏木说着就伸手去碰,王疙瘩赶紧打住道:“别摸,我看啊这玩意压根不是什么颜料,怕是什么凝聚不散的毒物。”

  苏木听这话立刻吸了口凉气:“您可别吓我呵,要说是毒物也应当早发散了吧。” 跟帖评论:   王疙瘩解释说:“徒弟,我那本二十二段金决经中讲到过,遇到离奇的东西最切忌直接去碰,这话是有道理的。当年军阀混战的时候,有个外号叫斧子斤的恶霸,其实那人也不算是恶霸,就是管着浙江沿海某港的水货生意,欺诈横抢的事儿到不大做,但是脾性特别坏,见着个说话不顺耳的贩子直接就把人家鱼给扔水里了,让一旁看热闹的人捞个快活。所以当地做些小生意的都怕他,讲话也都恭恭敬敬,马屁接二连三。有一次也是活该他倒霉,在码头碰到个渔人,看到船中的网袋里有一条特别奇特的鱼,走近一看,好不吃惊,就说这条体态丰满,通体人皮颜色,生的眼睛不是圆形,却是半椭的,嘴巴外还有一层人唇部一样的皮肉,好像就是个活生生的小人。斧子斤天天在码头办事儿,见过的鱼都快赶上吃过的米了,可是长得如此“妖异”的鱼,却实在是头一次碰到。

  他也是好奇心撞昏了头,伸出手就去碰,不过这鱼却没啥反应,还是侧躺着大口吸气,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下斧子斤算是完全放了胆子,直接就打算把它抱起来,这时候船上的那位渔夫发话了,说这鱼打上来的时候凶的不得了,劝他收手,可是话还没讲完,一身骠肉的斧子斤就已经把鱼抱在怀里了,刚想讲点什么,就只见这鱼突然猛一跳跃,张开大嘴就直接往斧子斤头上啃,斧子斤虽吃了一吓,动作倒是也极快,一拳头猛挥过去。不料愣是打偏了,只擦到了一下,那鱼虽没咬到斧子斤的头,却顺势扎在了他的脖子上,霎时间鲜血狂喷,斧子斤整个人变成了一只血葫芦。人一失大血,众医难救,所以这家伙就这样不明不白当场毙了命。”

  苏木知道王疙瘩啥情况都能扯得有头有脸,只好说:“那你说这是用什么画上去的?”

  “这个很难讲,但是你有没有发现黑色的地方和其他岩石相比,明显有不同的质地?”

  苏木也发现了这一点:“你的意思是这些根本不是画的,而是镶嵌进去的么?”

  “没错,而且我发现中间的这位大头怪,应该就是某位龙王爷。你看墙上的背景,似乎只有这种代表流水的波浪形纹路。” 跟帖评论:   苏木道:“这个不大可能吧,龙王爷可是从宋代才开始有的,那这样说这面壁画也不应当是洪荒时期的了。”

  “其实龙王爷这个称谓倒的确是那时才有的,但龙王爷说白了就是水神,专管水运水利,还有沿岸的地理格局。水神是早就有了的,据说在三皇五帝之时就有一位共工,向颛顼提建议,颛顼怕共工名望超过自己,就千方百计反对他的想法。共工有才没法施展,一气之下撞了不周山,撼动了天地,这才造就了如今日月星辰的格局。”

  “那这么说来古人对水神的崇拜由来已久,估计从开始沿河聚居的时候就有这种祭拜活动了。”

  “没错,我看这座石室,可能就是一座极早期的水神殿。而且既然坐落在这样的深山底下,十有八九是某条地下暗河的源头。”

  “但若不是哪个矿队来这里挖掘,还真发现不了,关键是既然都挖到这个程度了,为啥就搁在这里不闻不问了,好歹也是处古代遗迹呀。” 跟帖评论:   “嗯,你这话提醒了我,我看咱还是不管这事儿的好,没准真是有什么邪行东西作怪。咱进到这里头也不下几个钟头了,多呆一刻就是多份指不定有的危险,还是尽快找出路为上。”

  二人一番搜查,并没有找到矿车之类的输送工具,只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由于年久失修,侵蚀严重,这扇门虽然上了锁,但用力一踢就踢了开,门内则是一个四五平米的狭小空间。

  “奇了怪了,这是个啥房间,怎么脚下踩的也是铛铛响的铁?”

  苏木倒是有几分明白:“我看这不是房间,像是部升降梯,你站稳了,没准还能用。” 跟帖评论:   苏木尝试着按了下右手边的一个开关,整个方笼子立即发出金属碰擦的声音,凭感觉像是要往下降,苏木心想多半是看走眼了,迅速按了旁边的开关,这一按可要命,不等二人反应过来,这部机器晃了晃就直接往下掉。王疙瘩虽然也是脑袋一蒙,但那套拳法终究不是白打的,一瞥苏木脸皮都快磨到墙面了,快剑出销般伸手把人抓了回来。只是片刻迷离之间,机器硬声落地,虽然连着锁链,但这么一摔力道也是不可小视,两人摊在地上,只感到眼冒金星,骨苏如泥,半晌缓不过神来。

  “徒弟,你没事儿吧?”

  “哎哟,骨头都快摔断了,咋能没事……这梯子怎么抽了一样,通了电都能往下砸。”

  “嘿,要说这矿队也是脑子进煤油了,整个矿车不好非要整这种稀罕玩意儿,不是明摆着甩肉饼呢么。”

  苏木半睁开了眼,却迷迷糊糊看到前头似有空间,只是在距离咫尺的地方,有两只黑乎乎的站立的脚,苏木想师傅筋骨可真够好的,稳当稳当的这么快就恢复了,撑着胳膊也欲起身,不经意瞥了下后头:这半躺着正在揉眼睛的不是师傅又是何人? 跟帖评论:   苏木一看师傅正坐在地上还没回上气儿呢,心中自是咯噔一下,赶紧踢了踢他。王疙瘩向来警觉,也瞧见了电梯口立着的黑影,一个利索强站起了身,拔出背后的玲珑黄仙杖作为防备。苏木细察面前这人几眼,轻声对王疙瘩说道:“师傅,这家伙似乎就是刚才咱下来地缝碰到的石甬,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王疙瘩闻言一惊:“啥玩意儿,这破石人难道还变大王能跑路了不是。”

  “第一次我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说不出的奇怪,现在大概能确定这只人俑真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石头了。”

  王疙瘩见苏木毫无惧色,完全不像当年自己和孙罗方在泠西沟遇到活尸俑的狼狈样,不免感到意外,几分喜色微微显露嘴角,说道:“徒弟,现在咱唯有出了这铁家伙才是办法,可是有这货挡路,你看咋办?”

  苏木随口道:“要不问问他跟着我们的动机。”

  “得,咱都扯那么会儿了,他要会说话肯定早说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王疙瘩边说边对苏木使了个眼色,苏木心领神会,迅速侧身从石甬还留有的空间钻了出去,几乎同时间,王疙瘩也出了来。 跟帖评论:   二人一看电梯口,对方却并没有半点动静,兀自立在原处。王疙瘩认为这尊诡异的石甬,竟能一路跟随二人来到这里,其中必有凶诈,所以找准时机和苏木冲出电梯,好化被动为主动。这会儿对方并没有任何行动,想必是等待合适的机会,打算趁两人不备再进行出其不意的一击。

  王疙瘩示意苏木观察周围地形,自己从包袱里取出火符阵阵符,到时候即使烧不死这具“活尸”,也可以直接把他给打的哭爹喊娘。苏木搜索这间矿室,发现规格与上层相当,只是没有了任何古时遗留下来的图绘器物,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找到一扇石门,其中竟然放置了一部老式电报机,以及一些岩层标本。苏木来不及细看,立刻出门招呼王疙瘩,打算告诉有重大发现,可是两人所在的矿室,不过百平米见方,或者说压根算不上是矿室,而且地形平整空旷,没有大物件遮拦视线,眼下却是见不到王疙瘩的踪影了。

  苏木发觉情况有异,出于谨慎,没有大声呼叫师傅,而是着个检查其可能的去处,但是整个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了,却仍是没有找到师傅的所在。

  苏木虽说胆大,这会儿也不免心里发怵:这前前后后不超过几分钟时间,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而且刚刚那尊立在电梯口的石甬,也是蒸发了一般,难道师傅被石甬给杀了?但假若就是如此,也总得留下具尸体,为何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跟帖评论:   苏木想到这里,只能一个劲的责怪自己刚才应当留下来和师傅一起对付石甬。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过来轻微而低沉的摩擦声,苏木猛一回头,原来刚才发现的石室的门,竟自个儿开了个小缝,苏木感觉这地下矿洞并没有任何风力,没有理由会使石门自行开关。他给自己壮了壮胆,拖着小步朝石门方向走去,这段距离并不长,顶多也只有七八米,但苏木却是走的提心吊胆,好似横跨架在悬崖之间的长桥。

  总算走到了跟前,苏木想到没准是师傅藏在里头跟自己开玩笑呢,但是这一念头刚过脑子,就被自己立马否定掉了:师傅虽说平时为人风趣,爱开玩笑,但绝不至于在这种境况下也这么做。苏木的心算是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脚直接把石门踹了开,里头空间狭小,除了那部电报机和一些稀奇古怪的标本,并没有藏着某个人。

  苏木进了石室,发现里面没有人,可是无可名状的恐惧却反而变得更深了,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眼皮子跳个不停。这时外头突然歪过来一个脑袋,苏木一怔,原来竟是师傅。

  不等苏木支支吾吾的吐出半个字儿,王疙瘩说道:“徒弟,可有啥发现,那人俑真是够邪乎了,我看它蹲了半天不见个动静,就用真火给它那么一烧,结果焰头大得离谱,再一看这货竟然不见了,哼,要是下次再逮着可得给他好颜色看。”

  苏木看到是师傅,提着的心才总算渐渐放了下来,可是转念更感怪异:前会儿出来找师傅的时候明摆着人不在,为何此时又活生生的立在跟前了?苏木本能的后退了两步,眼光中露出些许警惕。 跟帖评论:   这动作幅度虽然算不上大,但王疙瘩看在眼里却很真切,估计王疙瘩心中定然纳闷,赶忙问:“诶,徒弟,你这是咋了,有什么不对吗?”

  “呃,没啥。我还以为你后头有什么东西,看来是太紧张看错了。你赶紧过来,果真是有又发现。”苏木一时半刻不知作何反应,只好迅速转移话题。

  王疙瘩瞥了瞥身后,说道:“徒弟你师傅一把骨头了可不经吓,赶紧瞧瞧有啥线索。”

  苏木说:“这里有部电报,没准留下了什么信息,你等会儿。”

  “恩有道理,这支矿队挖掘出了古代遗留下来的壁画文物,却跑了一溜烟的,把矿洞搁在这深山老林里就不管了,傻子都猜得出是摊上怪事了,眼下咱若要逃出去,还得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王疙瘩看苏木忙活了,就蹲下身把干粮翻出来。二人折腾了那么久,全身上下累地直叫唤,肚子也是快贴了后背,如果再不吃点东西作为补充,恐怕还没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得昏死深山。 跟帖评论:   就在拿干粮的时候,王疙瘩无意间发现一层夹板,撬开一看,里头竟藏着几把步枪和手枪。王疙瘩眼珠子突然锃亮起来,对苏木道:“亲了个娘类,这几件可真是好家伙啊!”

  苏木一边想办法查着矿队留下的日志,一边仍然注意着王疙瘩,这会儿也看到了露出的武器,却并没有多少兴奋,反而皱了皱眉道:“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奇怪……” 跟帖评论:   第十二话 八音算宝盘







  王疙瘩闻言到:“发现啥了?”苏木面色灰暗,说道:“这里有份中文写的日志,记的大概是这支考古队来到林石山后的勘探经过,上头的时间是1937年夏季。”

  “37年不正是鬼子南下那年嘛,你接着讲。”

  “其实这里头还没有什么奇怪,但是翻到后面,就明显不对劲了,写日志的人不知道为啥开始画起各种各样的图画来,而且这些图画杂乱无章,好像根本不知道要表达什么。”苏木说着把日志递给王疙瘩看,只见其中最后的几大页,歪歪斜斜得写着一些类似文言文一样的东西。

  “北海幽虫,涸泽云吞,苗苗千里,冥魂相接,远帝不明,束之以墙……这是些啥鸟蛋,难不成和那幅巫舞图有关?”

  “大概有可能,但是好像写了一半就没有下文了,而且你看最后一句。”

  “狱禁无咎,来者共祭?这山底下难道还供奉了哪位鬼神,这事真特么邪乎了。”

  “不仅如此,按照字面上理解,似乎正是针对来过这里的人。” 跟帖评论:   “这倒不应当净信,谁知道写这玩意儿的人是不是脑筋搭牢了胡编乱造吓唬人?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此人真是疯了之后写的,定当是与这山底下的东西有关,只是这东西究竟为何物,就实在难说了……”

  “会不会就是那幅奇怪的壁画?”苏木突然发现了一处疑点。

  不好说,咱现在是管中窥豹,若真的看了那幅壁画就会变疯,那咱这会儿算是个啥情况?”

  “嗯,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矿洞如今空空如也。那这支考古队究竟是像日志里所暗示的那样,稀里糊涂的给那什么幽虫做了祭品,还是最终离开了地面,但由于某些原因,把其中秘密永远的封存在了这里?”

  “若照这上头古里古怪的内容来看,十有八九是前者。这只所谓的幽虫竟能使考古队发生如此异状,恐怕就算不是深藏不露的精怪,也定然不是好惹的主儿。”

  苏木感到一阵寒栗:“这么邪门的事情算是从未听过见过,真不知道我们到底也会不会被困死在这深山里面……” 跟帖评论:   “徒弟,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这么讲。怎么整的跟个老头子一样,你看,咱的粮食还够吃三四天,况且考古队既然来此地挖掘遗迹,总不会连个出口都不留。我看只要不该碰的不要碰,不该拿的不要拿,步步留心,不见得就会中邪。”

  王疙瘩举出包裹给苏木,里面除却一些杂物,只剩下没几个干馒头。想必是路上的时候丢了不少。

  “看来得赶紧动身找出路了,你先吃个缓缓肚子,没准还能发现蘑菇啥的。这枪还是捎上一把,倘若真遇到什么野兽用起来总比符纸方便。哦,这瓶子里有水,不过可细着点喝,润润喉咙就行。”

  苏木接过水壶坐在地上,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无力。脑袋里嗡嗡的乱成一片,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体力旺盛的老头,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师傅,却说不上来怀疑的理由。

  “师傅,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苏木缓缓抬起头。

  “嗯,有啥问题就说,不过可别问咱能不能出去,我可没备算卦的策子,况且就算带了,若是卜出来个凶卦可咋整?”王疙瘩还是一副旧腔调,如同没事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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