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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宗罪3】】】】偶哈哈哈 我终于找到完整版的了

鬼故事 https://www.szbce.com 2021-04-15 18:15 出处:网络 作者:芹菜or超人编辑:@鬼故事
非常激动啊居然是全本的 残肢物语、掏肠恶魔、刺猬少女、畜生怪谈、冰冻脸皮……以及广为流传骇人听闻的林家凶宅案大家准备好没我们一起欣赏吧
第四十一章对话

画龙:“这地方安全吗?”

三文钱:“对门刚死过人,一个男的把一个女的砍死了,用斧子,男的上吊了。”

高飞:“浑身都是蛆。”

寒少爷:“听说,警齤察出来后都蹲在楼道里,哇哇的吐。”

寒少爷:“楼下的几个出租户都搬走了。”

三文钱:“这幢破楼是空的,对门的邻居就剩下个女孩,星期六才会回来。”

画龙:“大怪怎样了?”

三文钱:“还在医院,他的脸没有那么大了。”

画龙:“万一,周光龙去找麻烦呢?”

高飞:“炮子的那三个小兄弟在那看着呢。”

三文钱:“让他们回东北吧。”

画龙:“炮子是谁?”

三文钱:“你问的太多了。”

高飞:“今天告诉你,明天你可能就没命。”

画龙:“还有个问题,你咋叫这名?”

三文钱从兜里拿出几个硬币,把它们依次抛向天空,两手交替,再接住硬币。

三文钱:“我以前扔刀子和火把,那时我们有一个马戏团。”

高飞:“山爷也是。”

三文钱:“山牙是训兽的,耍猴的,三条腿的鸡,五条腿的羊,都归他管。”

三文钱:“他有一条假腿,有一次下雨,他的假腿上长出了蘑菇。”

三文钱:“他还训过一只松鼠,后来,那松鼠上吊了。”

画龙:“松鼠也会上吊?”

三文钱:“吊死在两根树叉上。”

高飞:“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问你。”

画龙:“什么?”

高飞:“你怎么不杀了黑皮?”

画龙:“不想。”

高飞:“你不会是警齤察派来的吧?”

画龙:“有我这么拼命的警齤察吗?黑皮差点把我勒死。”

高飞:“有,我以前见过一个,他叫周兴兴。” 今天结束了
他讲了一件怪事。

老汉自称姓李,承包了镇上的一个鱼塘,前几天,他的儿子去鱼塘游泳,回来后就中邪了,眼神呆滞,说话木纳,像换了个人似的,更严重的是儿子变的怕水,甚至不敢洗手洗脸,去了几家医院,医生也没办法。

马有斋听完后,点点头说,“这是水鬼附身了。”

李老汉问,“能赶走吗?”

马有斋说,“赶不走,除非捉住。”

李老汉问,“把这鬼捉住后咋办?”

马有斋说,“油炸!”

第二天,在李老汉家的院子里架起了一口油锅,镇上的很多人都跑来观看,小孩子爬到了树上,马有斋手持桃木剑,身穿青布道袍,道袍背后绣着太极阴阳之图,须发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马有斋看了看油锅,让李老汉多准备一些劈柴,一会油锅就烧开了,沸腾起来,马有斋将手伸进滚烫的油锅,院子里的观众发出一声惊呼,马有斋若无其事,说,“再烧,火旺点。”

其实,这锅油并没有烧开,马有斋悄悄的向锅中加入了硼砂之类的化学物质,因为发生化学反应,会产生气体,气泡会鼓到油面的上方,造成油沸腾翻滚的现象,而这个时候油的温度并不高,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马有斋让李老汉的儿子躺在一张凉席上,然后将一张符纸放在李老汉儿子的胸口,令其闭上眼睛,不许睁开。马有斋净手焚香,开始作法,观众安静下来,只见他念念有词,绕着李老汉的儿子走来走去,突然,马有斋大喝一声,用手猛的一拍,纸上赫然出现一个血红的手印,他把符纸扎在桃木剑上,大喝道,“捉住啦!”

马有斋左手剑诀,右手持剑,迅速的将剑端的符纸压在香案上,然后他将剑立于胸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符纸,这时,他开始气喘吁吁,似乎捉鬼是件很累人的事。一会,围观者看到剑端的那张符纸冒出烟,竟然燃烧起来。马有斋从怀里掏出一把糯米,抛洒在香案上,那些糯米竟然也着了火。

最后,马有斋将烧着的符纸投入油锅,完成整个捉鬼过程。

在纸上拍出一个血手印,这主要是一种化学试剂酚酞在起作用,酚酞遇碱会变成红色,马有斋就是利用了这个简单的化学反应。他事先把酚酞喷到符纸上,晾干,看起来还是一张好端端的纸,然后作法时,手上再沾点碱水,往纸上一拍,一个红手印就有了。

那么,符纸怎么会自燃呢?其实很简单,马有斋预先在香案上撒了一些淡黄色粉末,就是过氧化钠。过氧化钠,遇水和二氧化碳,就会燃烧。他将符纸拍在香案上,沾上过氧化钠,气喘吁吁对着符纸呼气,呼出的气体中含有二氧化碳和水,达到燃点,纸就会燃烧。糯米事先和硫磺粉搅拌过,硫磺与过氧化钠接触,也会发生燃烧。

过了几天,李老汉的儿子奇迹般的好了,恢复了以前的活泼开朗。捉鬼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心理安慰,他在鱼塘底看到了一具尸体,因此受了惊吓。那尸体肿胀成一个巨人,腰间缠绕着电线,电线的两端都系着石块。他不知道这死者是谁,也不知道是谁将其杀害抛入鱼塘里的,他只是在一个深夜,把尸体拖上来,悄悄的挖坑掩埋。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1996年,巫婆死了,马有斋的孩子们也长大了。

1997年4月5日,清明,马有斋家来了三个客人,他们是大拇哥、丁不四、山牙。

山牙:“咱们有几年没见了?”

马有斋:“有7年了吧。”

大拇哥:“我看你这家业啥也没置下。”

马有斋:“混日子呗。”

丁不四:“现在还装神弄鬼?”

马有斋:“没人相信这一套了。”

丁不四:“我哥走了。”

马有斋:“孟妮,在家里卖狗肉。”

丁不四:“我得去看看她。”

马有斋:“三文钱呢?”

大拇哥:“在广州。”

山牙:“叫花头,他混的还行,那里的叫花子都听他的。”

马有斋:“我对不住你,看见你这腿,我心里就难受。”

山牙:“不碍事,也不耽误我牵着小烟包到处走。”

马有斋:“还耍猴?”

山牙:“我现在跟着大拇哥发财呢。”

大拇哥:“我从老家弄了点白面。”

丁不四:“这是条财路,赚钱着哩。”

大拇哥:“不能不管你,现在想喊上你,还有三文钱,咱们一起。”

马有斋:“贩毒是吧?”

大拇哥:“在我老家,云南那边,好多人都干这个。”

马有斋:“我没本钱。”

大拇哥:“不用你拿钱,我欠你的。”

马有斋:“那行,我,还有我的三个儿子,都跟着你发财吧。” 第四十九章搬家

马有斋搬出小村的时候,小村小雪了。

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搬走,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的保存在昨天的位置,雪花飘落下来,院子里的咸菜缸像新坛子一样有着古老的比喻。

93年之前,东北只有一些小毒贩,他们从南方购来毒品,转手卖掉,从97年开始,马有斋垄断了东北三省的毒品市场。贩毒带来了巨大的暴利,马有斋在城里购置了房产,占地十亩,亭台楼阁,极尽奢华。 第五十章马有斋

二十年前,马有斋是个和尚,马戏团解散之后,他就沿街行骗。

一街的杨花柳絮随风飘舞,马有斋穿着瓦青僧袍,黄面布鞋,轻扣别人的大门。那些木头门、铁门,那些黑色的大门、红色的大门,打开之后,他念一声阿弥陀佛,拿出公德簿,要主人写上姓名籍贯,然后说是某个寺庙要修建,请捐献一些钱。他双手合什,留下这么一个苍老古朴的手势,携带着钱财离开。那时,善男信女依然不少,而后,人们看到一个和尚敲门,一个陌生人敲门,根本不会随便把门打开。

马有斋在“化缘”的时候,慈眉善目,其实,他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他曾用一根软鞭把河南的一棵小树的叶子抽得精光,那棵小树,在二十年后的梦里,再次发芽开花。他心情高兴的时候,也会在三个儿子面前,将一把禅杖耍的虎虎生风,二十年后,那把生锈的禅杖靠在窗前,挂着一轮圆月。

这个和尚装成道士的原因已经说过——他的头发长了出来。

装神弄鬼的那段日子,他能回忆起的只有这一个画面:在一棵核桃树下,他坐在石头上,用石头砸核桃。

贩毒使马有斋一夜暴富,他几乎忘记了过去。

他有一颗牙很痛,牙医说,“马老爷子,拔了吧。”他说,“不拔,滚。”他是个对痛苦不能忍受的人。他举着锤子,在房间里寻找一个可以把钉子钉上去的位置,钉子钉上去之后,他又在钉子上系了根绳子,把另一端拴在自己的牙齿上,他站在椅子上,奋力一跳,从此,他就不再感到牙疼了,那颗蛀牙系在绳子上,轻轻的晃动。他镶了一颗金牙,脖子里挂着沉甸甸的金项链,手腕上戴着金表,手指上戴着三个金戒指,他浑身上下,闪闪发光。

后来,马有斋得了腰椎间盘突出,这个闪闪发光的人只有跪着才能舒服一些,如果是躺着,他会痛得满床打滚,彻夜难眠,他突然想到这个姿势或许意味着什么,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隐隐约约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第一个医生,为他针灸,推拿,不见效。第二个医生为他局部热敷,外用“***凝胶”等止痛的膏药,不见效。第三个医生建议他动手术,他拒绝,医生只好用25%甘露醇250毫升加地齤塞米松10毫克,静脉滴注。

输液的时候,他也是跪着的。

马有斋疼痛难忍,他对大儿子说,“去,拿一包白粉来。”

贩毒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吸毒,他把白粉放在纸上,弄成一行,一只手端住纸,另一只手堵住一个鼻孔,用另一个鼻孔吸,一甩头的功夫就把白粉吸了进去。吸毒带来的快感抑制住了疼痛,几天之后,腰椎间盘突出竟然奇迹般的好了,然而,吸毒的快感也不如最初强烈了,马有斋开始采用注射吸毒的方式。他用一根松紧带绑住手臂,就跟护士打静脉针时一样,他拿起针管,把针头朝上,扎进胳膊弯的血管里,把毒品推进去。一会儿,又把毒品抽回到针管里,混合着血,这样来回几次,冲洗针管,以便把全部毒品都输入进去。到了注射毒品的阶段,就已经是很深的毒瘾了,很难戒掉。如果是一个有几年毒瘾的人,身上已经找不到血管来注射了。这时,他们会采用一种叫“打血槽”的方式。就是在大腿上打个洞,插上一根输液管。输液管插上去后就不拔出来了,一直插在大腿上。毒瘾来了,用针管把毒品通过输液管注射到体内。

马有斋胳膊上密布着针孔,他只能在胯间注射了,一天要褪下裤子好几回,终于,三个儿子跪在了他面前,求他戒毒。

大儿子说,“爸,你不要命啦?”

马有斋说,“不要了。”

大儿子夺过针管。

马有斋扑嗵给儿子跪下了,哀求道,“给我。”

三个儿子只好强制戒毒,将马有斋关进后院的一间房子,派了一个老头伺候他,毒瘾发作的时候,老头就将他手脚捆绑上,嘴里塞上毛巾,塞上毛巾是防止他痛不欲生咬自己舌头。云南罗发伟毒瘾发作时,将父亲骨灰吸进肚子;甘肃王娟毒瘾发作时先是裸奔然后一头扎进粪池;四川陈锦元毒瘾发作时四肢痉挛,鬼哭狼嚎,附近的一所幼儿园因此搬迁;广东曹小军毒瘾发作时,吞下去瓶盖,打火机,还有他的两根手指。

马有斋迅速的消瘦下去,由一个健壮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目光呆滞、涕泪交流、大小便失禁的老年人。因为免疫能力低,他的头发开始脱落,在一次高烧之后,双目也失明了。

吸毒能够破坏人的正常生理机能和免疫功能,蚊子叮咬吸毒者一下,就有可能起一个脓包。一个劳教干警曾向本文作者说过一个极端的例子,有次一个吸毒劳教人员蹲着锄草,大概锄了一个小时,站起来时,脚上的血管全部爆裂,血像高压水枪一样喷射出来,因为怕有艾滋,谁都不敢靠近。等到血不再喷射后才被拉到医院进行抢救。

马有斋成了瞎子,睡觉对他来说,就像是一种昏迷。有时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觉。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他看到的都是黑暗。在药物治疗的配合下,马有斋慢慢戒了毒。

戒毒之后,他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着一支烟,过了没多久,就一次点着两根,如果你看见一个人的手指上夹着两根香烟再吸,那就是马有斋。他每天要抽六盒香烟,因为睡眠颠倒,只有在晚上才可以看见他,每次见到他,他的手里都夹着两根烟。

除了抽烟,他还有一个爱好:在石头上刻字。

一个世界对他关闭大门,另一个世界的门也随之开启。

他整天都处在冥思苦想的状态,有一天,他让儿子买来几块石碑以及锤头、凿子等石匠工具。

儿子问,“你要刻什么?”

马有斋回答,“金刚经。”

儿子说,“你眼睛看不见,会不会刻错啊?”

马有斋说,“字,在我心里,怎么会刻错呢。”

在后院那间黑暗的屋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石屑飞扬。起初,他只是给自己找点事做,对于一个瞎子来说,这样做不是为了摆脱孤独,恰恰相反,而是保持孤独。他将刻好的石碑立在院子里,日久天长,后院就成为了一片碑林,成了一片没有坟头和死人的墓地。

后院还有一片池塘,那池塘里有鲤鱼,草鱼,鲢鱼,泥鳅,青蛙,蛇,以及落在水底里的鸭蛋。在一个清晨,马有斋打开窗户,他突然闻到一股清香。

他问送饭的老头,“外面,是什么这么香?”

送饭的老头回答,“莲花,池塘子里的莲花开了。”

马有斋自言自语的说,“我知道了。”

从此,他批上旧日袈裟,在房间里敲起木鱼,每日颂经念佛,参禅打坐。以前,他是个假和尚,现在,他成了一个真和尚。三个儿子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回答,“赎罪,替你们三个。”

三个儿子平时结交了不少达官显贵,也拉拢腐蚀了一些官员,为其充当保护伞。有一个检察院的科长,喝醉了之后,跑到后院,问马有斋,老爷子,我倒是想问问,“什么是佛?”

马有斋反问他,“现在几点?”

他醉眼惺松,看看表,说,“晚上十一点。”

马有斋问,“现在人家都睡了吧?”

他打着饱嗝说,“差不多吧,快半夜了。”

马有斋说,“带钥匙了吗?”

他说,“带了,瞧,他从腰间卸下一串钥匙,在手里晃着。”

马有斋将钥匙拿过来,扔进了窗外的池塘。

“你干啥玩意啊,啥意思?”

“你不是问什么是佛吗?”

“是啊,你扔我钥匙干啥。”

“就在你家里。”

“我不明白。”

“你现在回家,给你开门的那个人就是佛。” 第五十一章刀枪炮

马有斋有三个儿子,老枪、炮子、小刀。

巫婆有两个儿子,大吆子、二吆子。

1998年6月16日,他们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大吆子,“看在马叔的面子上。”

二吆子,“再说,我们几个从小一块长大。”

老枪,“你跟着我们,是害了你。”

小刀,“这是要掉脑袋的。”

炮子,“你们俩敢杀人吗?”

第五十二章大便

1998年6月19日,一个老头,拿着一张报纸进了公共厕所,十分钟后,老头出来,我们进去,如果凝视那张沾有大便的报纸,就会看到下面这条新闻:

“6月16日晚9时30分左右,两名男子在惠发百货商场外的露天放映投影电视的公共场所持尖刀疯狂砍杀,造成3死10余人受伤的惨案。两男子随后驾驶摩托车向东山方向逃窜,目前仍在逃。

当晚记者闻讯赶到现场时,警方已将惠发百货周围路段全部封锁,20余辆警车和数十名警齤察在现场查访。

附近居民告诉记者,只要天气好,惠发百货每晚都在商场外播放露天投映电视,有时会放一些影片,以积聚人气。6月16日晚9时许,约有200余人在此处看电视,不久后,此处就发生了恐怖的一幕。

来自黑龙江的伤者郭先生说,他在一家工厂打工,当晚正在惠发百货前看投影的节目,突然人群大乱,听到有人喊:“打架了,快跑。”他不及多想赶紧就跑,可能跑得较慢,被人追上在腰部捅了一刀。他当时感觉一阵刺痛,还以为被电击了,跑远后才发现腰部的伤口流出血来。还好刀口不深,没有刺中内脏。

郭先生给记者展示工作服上的一个洞,说这就是刀刺的口子。纤维制布料上留下的刀口长约两厘米,切口非常整齐,像用剪刀剪过的一样。

听说有3人身亡,郭先生称,“当时若跑慢半秒钟,可能……”

据记者了解,现场的一名29岁妇女和一名20多岁的青年男子被刺后当即身亡,记者在商场前的一张桌球台前看到一具尸体,被纸板覆盖着,附近地面上有大量血迹。其他十余名伤者分别被送往东山区人民医院、市人民医院和中医院,其中一人送市人民医院不久后即伤重不治。

警方以正在紧张破案为由,拒绝透露案情。至记者发稿时止,警方尚未发布捕获凶手的消息。

当时有数百人目击惨剧,两名持刀者杀入人群,凶手似乎没有特定作案目标。

在惠发百货旁边开奶茶店的一位中年妇女看到了案发过程,据她描述,当时人们正安静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电影,突然出现两名黑衣男子,一个长发长须,另一个是平头。两人各持一把尺余长的尖刀,向观者背后猛刺,被刺者尖叫呼痛。现场大乱,人群四散奔逃,但凶手似乎没有作案目标。她看到一名凶手先刺中了一名抱小孩的妇女,又刺向旁边的一名男子。人们四散奔跑,凶手持刀紧追,追上一个就向其背后猛刺,然后追其他人,刺了十余人后才罢手。随后两名凶手跑到路边,驾上摩托车向东山方向逃走。(都市早报)记者:林慧。”

专案组请教了一位退休的刑侦老专家,老专家看完案卷后分析,破案线索应在当地黑社会,这两名凶手在练胆攒积分,凭着这起“案底”,他们便通过考验可以入伙了。

在暴力型犯罪中,常常有犯罪份子滥杀无辜,以此提高心理素质。海南人刘津杀害一个卖风筝的老人,命令其同伙分尸,锻炼胆量;西安人江校军计划引诱刑齤警上门,动手抢枪,为了练手练胆,先杀害了一名上门送煤气的女工。

那两名凶手,长发长须的是大吆子,留板寸平头的是二吆子。

东北黑社会以心狠手辣著称,轰动全国的大案要案中,有不少东北人的身影。“刀枪炮”即东北黑社会的统称,从一个桃核,可以看到一片桃园,马有斋给自己的三个儿子取名为刀枪炮也许有着深远的寄托。贩毒带来了巨大暴利,然而他们并不满足,老枪利用毒资开了几处赌场,小刀开设了多家提供色情服务的夜总会和洗浴中心,从98年开始,逐渐形成了一个以家族为背景以黄赌毒为产业的犯罪集团。

大吆子和二吆子很快取得了刀枪炮兄弟的信任,他们招募打手,纠集地痞流氓,在几次黑帮火拼之后,渐渐吞并了其他黑势力的地盘,这期间也落下了不少仇人,其中一个叫花虎的包工头多次扬言要废了他们。他们兄弟俩带上枪去找花虎,当时花虎正和一群人在喝酒,二吆子用枪逼着他们不许动,大吆子对花虎说,“你不是想杀我吗,给你枪。”

大吆子把手里的长枪递到花虎手里,花虎不敢接。

大吆子又把枪对着自己脑袋,抓着花虎的手指放在扳机上。

大吆子说,“你只要一开枪,我就死了,我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个杀我的机会,我数三下,你就开枪,1,2,3……”

花虎没敢扣动扳机,他不知道枪里有没有子弹,即使他敢开枪,二吆子也不会放过他。

大吆子把枪从他手里拿过来说,“花虎,你是不是以为枪里没子弹啊?”

大吆子对着花虎脑袋上空开了一枪,砰——花虎吓的跪在了地上,一股恶臭漫延开来。二吆子问,“那是什么?”

大吆子回答,“大便,这家伙吓的屙裤子了。”
这个想法简直让宝元欣喜若狂,他自己实验了几次,认为确实可行,就把房子悄悄给卖掉了。

他的兜里有一个打火机,他的内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通过这个打火机,他窥视到了赌博中最不可思议的黑暗一幕。

那是在一家茶楼的包间里,几个老板玩的挺大,底钱100,封顶1000,一场下来输赢都是十几万。宝元去的时候,已经玩的热火朝天了,赌友和他打个招呼,他就加入了赌局

他点燃一根烟,把打火机随便往面前的桌上一放,轮到他发牌的时候,他借助打火机的反光能看到场上所有玩家的底牌,慢慢赢了不少钱。他玩的很谨慎,天快亮的时候,他摸到了三张K。

一把定输赢的时候到了,宝元想,就这一把,捞回了钱再也不赌了。

他脸色苍白,心里紧张而又激动,以至于拿牌的手都有点哆嗦。桌上的钱已经堆成了小山,其他人跟了几轮就放弃了,只剩下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一千一千的往上押,宝元心里清楚,对方的底牌是两张A和一张红桃6。

穿西装的男人问宝元,“你还有多少钱?”

宝元回答,“4万多吧。”

穿西装的男人拿出4叠钱说,“一千一千的太慢了,咱把钱都押上,怎么样?”

宝元明白对方是想把他吓退,他把所有的钱都扔到桌上,说,“行,开牌吧。”

穿西装的男人把自己的牌慢慢的拿起来,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把牌往台面上一丢,说,“自己看吧。”

宝元目瞪口呆,直到多年以后他还记得对方的牌:三张A!

他明明看到了对方的底牌是两张A和一张6,他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三张A。

那个冬天可真冷,冷的他终生难忘。

宝元家的大门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喷上了醒目的大字“还我钱”,然而他身上只剩下了8块钱,他买了一瓶白酒,一包花生米,喝一口酒,冷的发抖,他就躺在被窝里继续喝,想想家没了,母亲回到乡下被迫和姑姑住在一起,老婆带着儿子去了岳父家。外面鞭炮齐鸣,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宝元禁不住悲从心来,放声大哭。

宝元去岳父家找老婆,儿子开门,喊了声爸爸,老婆狠狠掐了孩子一下,一边打孩子一边咬牙切齿的说,“不许喊他爸爸,他不是你爸爸,你没爸爸,你爸爸死了!”

三岁的儿子用含泪的眼睛看着宝元。

多少年来他总在梦里看到儿子那无助的委屈的眼神,总是被噩梦惊醒,然后就是彻夜失眠。 第五十六章寒冰遇

2001年3月10日,老枪的第四家赌场开业了,当时赌场聘请的主管就是宝元,大吆子手下有一帮打手,个个有枪,负责维持赌场的秩序。

老枪对宝元说,“你只要坐在赌场里,赌场每天收入的十分之一就是你的。”

宝元说,“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出千。”

老枪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派大吆子去接来,买套房子住在一起吧。”

宝元说,“要是这样,我这辈子就跟定你了。”

刀枪炮的黑势力遍布东北三省,小刀主要从事色情行业,炮子不仅贩毒,还打通海关干起走私的生意,他在丹东长山群岛租了一个荒岛作为走私中转站,因为毒源紧张,夏季时,他也派人种植罂粟。

2001年5月21日,宝元对老枪说,咱们场子里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老枪问,“怎么奇怪了?”

宝元说,“他每次来都赢,赌场最近亏损严重。”

老枪说,“肯定是老千。”

宝元说,“可是我没看出他有什么问题。”

老枪问,“他是哪的人,做什么的?”

宝元说,“大吆子偷看了那人的驾驶证。”

老枪问,“那人叫什么?”

宝元说,“寒冰遇!”

第五十七章蝴蝶效应

2001年5月22日,一只蝴蝶起飞,翅膀和花瓣同时颤栗,花瓣落下来,惊动一只熟睡的猫,猫窜向墙头,叼走了邻居家的鱼,邻居去买鱼,回来的路上打了个传呼,一个司机低头看传呼机,车撞上了护栏,翻滚到沟里,车上的四人全部死亡。

这四个人是:大吆子,宝元的母亲,宝元的老婆和儿子。

蝴蝶的翅膀成为一场悲剧的源头,它扇了一下,扇的暮色黑了,远方就出现了一场车祸。蝴蝶起飞之际,无法预知飞行中暗藏的危险,它有着自己的弧度和方向,也改变了别人的路线和轨迹。

清理现场的交齤警注意到,一个老太太的腰间扎了一根电线,这电线也是腰带,一个孩子的手里还拿着一袋汽水,这种袋装的汽水当时的价格是一毛钱。

老太太正是宝元的母亲。

那根电线不仅是腰带,也是一切苦难的见证和象征!
周军和田红卫大喝一声,旋风般的冲出猫耳洞进行搜索,击毙来偷袭的越南特工4人,敌方迅速展开火力支援,周军和田红卫倒在了血泊中,田红卫发现自己的肠子流了出来,他站起来继续拼杀,用自己的肠子勒死了敌方一个特工。

寒冰遇,这个勇敢而卤莽的人,他疯也似的冲出来,冒着枪林弹雨,把战友的尸体往肩上一扛,扛回猫耳洞之后,他借助闪电以及听觉,准确的击溃了敌方。本来他可以撤回营地,但是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追击敌方残余力量,为战友报仇!

寒冰遇一路追击,纵深前进,此刻天色拂晓,他凭借精湛的枪法解决了对方的一个哨所。身边接连不断地爆炸,各方在起火,哒哒的枪声渐渐远了,寒冰遇已经深入到了敌人后方,没有后勤给养,孤身一人,四面八方都可能向他打枪。一枚88口径炮弹落在寒冰遇身边,他迅速的潜入到路边的甘蔗林,意识到对方的巡逻队很快就要过来了,他想挖个坑作为掩体,但是雨水浇的大地一片泥泞,只好趴在泥浆里,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等到巡逻队走近,他用重机齤枪将其消灭。

他在甘蔗地里穿行。

他看到一个炸齤弹坑里尽是水螅,坑边有一棵树,树皮被削光了,树干上密布着弹片。

他看到一条河里有具尸体,成群的鱼在尸体旁边游来游去,岸上有辆汽车残骸,里面本来有三个人,两个人死在了里面,另一个出来了,但是他的一只腿还在里面。

甘蔗地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寒冰遇听到脚下发出“答”的声响——他明白自己踩到了地雷。他一直踩着地雷没有动,如果把脚拿开就会爆炸,当然,他可以突然扑倒在一边,但是他不想失去双腿而活下来。他在那里站了一整天,两腿发麻,像是有无数蚂蚁在上面爬,当时他只有一个信念:看见第一个越南人,就引爆地雷,同归于尽。

黄昏时分,一个放牛的孩子从田边经过,寒冰遇站在甘蔗林里一动不动,尽管他已下定决心,但是他没有勇气杀死一个儿童。过了一会,一个头戴斗笠的越南女人发现了寒冰遇,叽里呱啦询问着什么,寒冰遇叹口气,向她挥手示意赶紧离开,女人大概发现了他是个中国人,惊慌失措的跑开了。寒冰遇意识到那女人肯定会去报告,在敌人还没有到来之前,他决定自杀,中国特种部队中从来没有被越军活捉的先例。他把脚从地雷上拿开——地雷却没有爆炸,因为雨水的浸泡,地雷的引爆装置失效了!

寒冰遇离开了那片甘蔗林,天快黑的时候,他听到飞机轰隆隆的声音。飞机常常空投下一些药齤品和食品,在一块空地上,飞机投下了降落伞,不过,这次投下的好象是人。寒冰遇得救了,他碰上的是我军空降师的伞兵,他们奉命破坏敌人后方的通信设施。

寒冰遇成了战斗英雄,越战结束之后,部队领导表示,军区里营长和连长等职位随便挑选,寒冰遇选择的是退役回家。

寒冰遇在家乡隐姓埋名,由于父母双亡,当地政府给他安排了一个看守烈士陵园的工作,看守陵园的人也是扫墓的人,正如护林员也是植树者。他和他的心在这片墓园里休息了很多年,每天有青松翠柏相伴,直到1995年,一辆小车载着一位军区首长到来,首长下车向寒冰遇端端正正的敬了个军礼!

首长说,“想请你帮个忙。”

寒冰遇说,“好,什么任务?”

首长说,“去香港!”

越战结束后,英美和其他西方国家要求香港作为“第一收容港”,香港也尽到了人道主义,收容越南难民近六万人,港府设立多个羁留营,由惩教署管理,营内教育、康乐、医疗和辅导设施部份由志愿团体负责。这些羁留营组成了带有民族复仇色彩的黑社会帮派。

在香港回归之前,香港的各行各业都有黑势力的存在。为了对抗英国人的治理,各种形式的互助会,老乡会相继成立,后来逐渐发展带有收保护费,争地盘的黑社会组织。当年的黑帮背景,几个大的黑帮有三合会,新义安,14K。三合会和新义安是洪门分支,14K属青帮势力。三合会是历史源远的黑社会帮派,下面小帮会甚多,新义安也算从里面分割出来的,14K势力最大,是原国齤民党军情局少将向某创建。
画龙放开了宝元,二吆子一脚踢中他的dang部,画龙痛得弯下了腰。

画龙、寒冰遇、周兴兴三人的手被反绑起来,押到了地下室。

三人坐在一条长凳上,那地下室也是个厨房,放着很多杂物。

高飞拿出一个地瓜,放在枪口处。

高飞问,“知道地瓜可以干嘛吗?”

寒冰遇回答,“消音,这样外面就听不到枪声。”

高飞说,“聪明。”

老枪说,“你们是谁派来的,来干嘛,你们都知道些什么事?”

寒冰遇说,“开枪吧。”

画龙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周兴兴闭上眼睛。

老枪说,“没那么容易。”

墙边放着个电炉子,炉丝正烧的通红,二吆子脱掉周兴兴的鞋,逼他站在烧红的电炉子上。周兴兴面有惧色,寒冰遇说,“我来替他吧。”他用脚蹬掉自己的鞋,站在炉子上,地下室里立刻升起一股烧焦的气味,他的痛觉神经系统出了问题,对疼痛感到麻木,尽管脚下滋滋啦啦的响,但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炮子让寒冰遇下来,称赞道,“是条汉子。”

“牛B什么呀,c齤ao你ma。”老枪向寒冰遇开了一枪,在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寒冰遇略微移动了下身体,避开胸部,子弹打穿了他的胳膊。躲避子弹,是一个特种兵才能掌握的高级技能。

炮子和二吆子对他们三人yanxingkaoda,百般zhemo,棍子打断了好几根,三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炮子和二吆子打累了,老枪把手齤枪扔给宝元,让他好好看着。

宝元拿着枪,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

一会,天蒙蒙亮了。

老枪从休息室走出来对宝元说,“宝元,大吆子出了车祸。”

宝元惊愕的抬起头。

老枪说,“你儿子,你妈,还有你老婆,都死了。”

宝元头皮发炸,手中的枪掉下来,老枪捡起手齤枪,让宝元去交齤警队看看。

周兴兴、画龙、寒冰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老枪走过去,想检查一下他们死了没有。

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画龙,突然踢出两脚,一脚踢掉了老枪齤手中的枪,一脚踢中了老枪的膝盖。

手齤枪正好落在寒冰遇身边,寒冰遇用两只脚夹住枪,躺在地上,迅速调整好姿势,他用大拇脚指扣动了扳机,子弹正中老枪腹部。

寒冰遇,画龙,周兴兴站起来,来不及解开绳子,他们的手反绑着,离开地下室,一起向码头的方向跑去,此刻,天已经亮了,枪声很响,炮子、二吆子、高飞听到枪响就追了出来。

寒冰遇,画龙,周兴兴逃到了码头附近的一艘轮船上。

“快开船,我们是警齤察,被人追杀。”周兴兴对惊慌失措的船老大说,船老大正和一个伙计在喝酒,他站起来向后一看,码头上正追过来几个人。

船老大说,“船正在修理,开不动,你们先躲起来。”

“躲哪?”周兴兴问。

船老大说,“藏到麻袋里,我就说是货。”

周兴兴来不及细想,他们甚至没有时间解开手上绑着的绳子,船老大对伙计使了个眼色,三下两下将周兴兴,画龙和寒冰遇塞进麻袋,用绳子扎住口,在他们身上盖上一张帆布。

船老大嘿嘿笑了。

我们在前面说过,刀枪炮兄弟三个也干走私的生意,这艘船正是炮子用来走私的,船老大也是炮子的手下。

船老大对赶来的炮子说,“三炮,那几个人在我船上。”

炮子把枪扔给船老大,对二吆子和高飞说,“杀了他们,我回去看看我哥。”

高飞和二吆子冲进船舱,船老大解开帆布说,在这里。

周兴兴他们明白了自己上了一条贼船,画龙在麻袋里破口大骂,船老大用撬棍在麻袋上使劲砸了几下,画龙和周兴兴晕了过去,寒冰遇胳膊中枪,因为失血过多,他的意识也处在模糊状态。

船老大说,“扔到海里,淹死他们算了。”

高飞说,“尸体会飘到岸上。”

二吆子说,“一枪打死,太便宜他们了。”

高飞说,“是啊,他们都是不怕死的人。”

二吆子说,“那怎么办?”

船老大说,“我有个好主意。”

船开动了,马达轰鸣。

寒冰遇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船停了。他感觉到自己被抬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随后,他又听到了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们三人被扔到了一个无人的荒岛上。

三个麻袋躺在沙滩上。

那荒岛面积很小,远离海岸线,没有淡水,没有食物,甚至没有树,只有几块光秃秃的大石头裸露在沙土中。荒岛周围遍布礁石,很少有船只路过。

画龙最先苏醒,用牙齿咬破麻袋,他先把周兴兴从麻袋里弄出来,然后互相帮助解开了反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寒冰遇昏迷不醒。

周兴兴:“咱们怎么会在这里?”

画龙:“我也奇怪。”

周兴兴:“老寒怎么样了?”

画龙:“好像昏过去了。”

周兴兴:“我明白了。”

画龙:“什么?”

周兴兴:“比死更可怕的是什么?”

画龙:“你直接说就是。”

周兴兴:“等死。”

画龙:“他们是想让我们慢慢等死?”

周兴兴:“饿死,渴死。”

画龙:“用不了几天,我们会饿的连狗屎都吃下去。”

周兴兴:“可惜,这岛上连狗屎都没有。”

画龙:“饿急了,会吃人的吧?”

周兴兴:“也许吧,也许咱俩会先吃掉老寒。”

画龙:“然后呢?”

周兴兴:“然后你把我杀死,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画龙:“最后我自己饿死在这荒岛上?”

周兴兴:“是啊,他们就是想的,让我们在这里自相残杀,慢慢等死。” 第六十章遗书

2001年5月23日,有个人站在一个水果摊前。

老板问,“要买点什么,橘子,苹果,梨,还是香蕉?”

他摇摇头。

老板继续问,“你想买什么水果?”

他掏出兜里所有的钱说,“我买那把水果刀。”

他就是宝元。

宝元走向一片田野,麦苗青青,手里的水果刀闪耀着阳光。

他仰面躺在碧绿的麦田里,开始清清楚楚的回忆往事,那些往事如碧空一样晴朗。

以前他有一辆机动三轮车,有次下起大雨,他和老婆开着机动三轮车在雨中欢笑。他们每天去集市上卖鱼,卖不掉的鱼就存放在冷库里,他还记得那间冷库,房顶上耷拉着冰柱,地面上耸立着冰柱,地面上的冰柱是房顶上的冰柱造成的,滴水,迅速的冻结。老婆说,我冷。宝元抱住了她。儿子出生后,整夜的哭,他和他妈夜里轮流抱着孩子哄,他妈白天卖鱼的时候常常打哈欠。儿子渐渐长大,儿子向鱼群挥拳,鱼群散开。有一年冬天,他和儿子在院里堆了个雪人,然后父子俩笑着向着雪人狠狠揍去。

老婆并不漂亮,但是她站在月季、玻璃上的冰花、石榴或者夹竹桃后面的时候会显得很漂亮,他家墙壁上的相框里有些这样的照片。

儿子脸上有雀斑,很淘气,很馋,常常花一毛钱买汽水或者棒棒糖。

他妈爱吃卤煮的鸡头、猪肝、羊肺,这些东西是最便宜的。

后来,宝元迷恋上了赌博。

他妈,他老婆,他儿子,他们都成了一天到晚吃白菜的人。

现在他们全都已经离去,家门紧闭,寂静无声,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只有风吹过窗户,吹着灰暗破败的墙壁,吹着蚊帐,吹着蚊帐里吊着的小风扇,他们全都走了。宝元闭上眼睛,他看到了儿子,看到了老婆,看到了他妈。有些人和事物确实是需要闭上眼睛才可以看到的。在这时间和空间深处有一个弯道,类似与胡同的拐角,只需要闭上眼睛,就能够对往日岁月进行最后的眷顾。

宝元喃喃自语,“我来了。”

他用水果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鲜红的血溅在绿油油的麦苗上。

三天后,警方发现了宝元的尸体,在清理遗物的时候警齤察发现他怀揣着一封信,纸上的墨迹并不一样,有时浓黑,有时很淡,可以看出这封信是在不同的日子里用不同的笔写下的,有些被水打湿洇开的字迹证明写信的人曾经哭过,警方始终没有搞明白这封信为什么没有寄出去。

摘抄如下:

“妈,玲,鹏鹏,我现在外面给人家打工,过的挺好,这是一家汽修厂,等我挣了钱我就回去,不用担心我,我再也不赌了,我对不起你们,这几年不知道你们过的怎么样。咱再也不过穷日子了。妈,我给你买烧鸡,我知道你爱吃鸡皮。玲,一定要等我啊,我很想家,很想你们。我还带着家里的钥匙,天天都挂在腰上,没事的时候就看看,现在这钥匙就在桌子上,这一个是开大门的,这一个是开屋门的,这个是抽屉上的钥匙,还有一个,玲,是你自行车上的钥匙,我还记得那辆自行车,我带着你回老家钓鱼,你还记得吧,从公路上一直骑到河边,我钓鱼,你坐在旁边唱歌,把鱼都吓的不上钩了,我还记得你唱《心雨》,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的把你想起……我一听这歌就伤心的想哭,这些我都记得,我真想回家啊。

鹏鹏,爸爸想你,爸爸想抱抱你,我得有多长时间没抱过你了?你也想爸爸了,对不对,我知道你想了,我很想你啊,鹏鹏,写到这里,我哭了,爸爸对不起你。鹏鹏,你要是看到爸爸的信,你就喊声爸爸,我能听见。爸爸不是坏人,你以后要好好上学,一定要考上大学。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爸爸送你什么东西好呢,爸爸真想在你生日那天回家,敲开咱家的门,手里提着方便兜,里面全是你喜欢的东西,到时候鹏鹏别忘了给爸爸开门,爸爸会把你抱起来,举起来,大声说,爸爸回来喽,再也不离开你们喽。” 第六十一章阿弥陀佛

周兴兴、画龙、寒冰遇失踪之后,大案指挥部立即行动,一个由武齤警和特齤警组成的抓捕大队一星期之内共抓获刀枪炮犯罪集团成员近百人,收缴大批赃款赃物,小刀落网,他开设的色情场所被取缔关闭,高飞、老枪、炮子、二吆子四人在逃,马有斋在家里束手就擒。

马有斋穿着袈裟,一个警齤察给他戴上手铐,他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

马有斋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他身上的袈裟蒙着一层晨曦,他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这个睡眠颠倒的瞎子,即使是在夜里,也依然感觉到外面阳光灿烂。

警方审问每一个涉案人员,希望得知周兴兴、画龙、寒冰遇三人的下落。

一个月后,有个船伙计投案自首,他向警方交待了一个重大线索。当时大案指挥部总指挥白景玉正躺在凉席上,他出了一身汗,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坐起来,汗津津的皮肤与草席分开的时候发出一种撕裂般的声音。他冲进预审室,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抓住船伙计的领子就问:

“他们在哪?”

“在一个荒岛上。”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白景玉下达命令,一定要把他们找到。

在那个船伙计的指领下,海警立即派出巡逻直升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那个荒岛,然而岛上空无一人,也没有发现任何尸体,只有海浪冲刷着沙滩,搜救人员面面相觑,他们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在附近海域搜索了一个小时,没有任何发现。 第六十二章罂粟岛

曾有个船长对水手说:“这个指南针,不指南,也不指北。”

水手问:“那它指向哪?”

船长回答:“罂粟岛。”

很久以前,一些沿海的居民就有一个愿望,想在这荒岛上种出五谷杂粮。他们一次次播种,又一次次失望。麦子和玉米就象野草,长不到抽穗就枯黄了。荒岛还是荒岛,种下的东西颗粒无收。清朝末期,一伙海盗乘船登陆,他们在岛上种植罂粟,大获丰收,从那时开始,人们就把这个岛称为罂粟岛。

太阳从海上升起,天边,云层的缝隙中漏出玫瑰色的朝霞,海面风平浪静。

寒冰遇脸色苍白,依然昏昏沉沉的,画龙和周兴兴帮他脱掉上衣,子弹打穿了胳膊,伤口露着白骨,触目惊心。脱掉上衣的寒冰遇显得比较胖,荒岛上缺医少药,伤口已经感染化脓,用不了几天,这个胖子就会变成死胖子。

他们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第二天,他们搭建了房子。

第三天,他们吃掉了房子。

所谓的房子就是在土坡上挖了一个坑,上面搭着几片海带。海岛的晚上很冷,整个晚上都刮着风,白天又很热,太阳晒的人头昏脑胀。海带是画龙在沙滩上捡到的。海浪把一团海带冲到沙滩上,画龙捡回来,本来想作遮阳挡风之用,但他们又饿又渴,填饱肚子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饥饿是什么感觉?

一些上了岁数的老年人,他们在回忆往事的时候,依然会感到恐惧。曾经有个老人对本文作者讲起他是怎样将一把扫帚吃下去的。三年自然灾害过后,有个生产队长种植的土豆获得丰收,他饿怕了,他将土豆煮熟,捣烂成泥,在自家的院子里用土豆泥砌了一面墙,等到灾荒再次来临的时候可以吃墙度日。

画龙说,“我现在可以吞下去一头牛,如果有人请我吃饭,我会把今天的,昨天的,还有前天晚上的饭一块吃下去。”

“嚼起来像牛肉干,很筋道。”周兴兴撕下一片海带,示意寒冰遇要不要尝尝。

寒冰遇摇摇头,过了许久,说出一个字,“水!”

失血过多的人必须补水,海带的味道是咸的,吃多了更感到口渴。

周兴兴吃完一片海带,仔细观察着海带的根,试图从上面找到什么。根系粗壮,发达,这说明海带正处在成熟期,海浪能将海带冲上沙滩,这说明附近海域生长着大量的海带,这样也就解决了吃的问题。他让画龙去周围的海滩看看,一会,画龙回来了,不出所料,他又抱回来一团海带。

周兴兴找了一个凹坑,在坑的周围铺上海带,压上石块,免得夜里被风吹跑。

画龙问,“你这是干嘛?”

周兴兴回答,“明天就有水了。”

到了夜晚,海上的潮气和雾气会凝结成水珠,水珠顺着海带流到凹坑里,积少成多。第二天,画龙和周兴兴去看,不禁大失所望,水,确实是有了,但是只有一点点,他们必须在太阳升起之前喝掉,否则就会被阳光晒干。周兴兴和画龙把这仅有的一点水让给了寒冰遇,寒冰遇毫不客气,两口喝光,周兴兴和画龙只能吞咽口水。

周兴兴尝试着用干净的沙子过滤海水。他挖了一个坑,装上沙子,将海水倒进沙子里,经过沙子层层过滤后,再由坑下方的一个出水口流出来。然而海水经过沙子过滤后,水质并不会发生根本的改变,喝起来依然又苦又咸,不能饮用。

画龙焦躁不安,周兴兴坐在沙滩上沉思,俩人的嘴唇干燥,他们已经三天没有喝水了,肚里只有一些海带。沙滩上很干净,没有蜗牛和贝壳,周兴兴站起来,叹了口气,大海让他感到失望,他把目光转向荒岛,荒岛地势平坦,一些洼地里有些干枯的海带,已经不能食用。那些海带成熟之后,根部脱离礁石,被海水冲上沙滩,被阳光晒干,又被风吹进洼地。

周兴兴惊喜的大叫了一声,“有水啦!”

画龙跑过来,“在哪?”

周兴兴指了指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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