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琥珀1

鬼故事 https://www.szbce.com 2021-03-26 04:00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鬼故事
  1   那天的天气并不算好,云层像吸饱水的海绵,湿漉漉压降下来。我兜里揣着二十块钱,散步去超市买一袋面粉。还没走几步,背后忽然传来极其熟悉的喊声:“喂,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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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天气并不算好,云层像吸饱水的海绵,湿漉漉压降下来。我兜里揣着二十块钱,散步去超市买一袋面粉。还没走几步,背后忽然传来极其熟悉的喊声:“喂,驴子!!”

  我姓徐名不退,世界上会叫我驴子的,只有一人。

  石天水。

  我慢悠悠回头。

  不出所料,远处一个高挑细长的人影正对我殷切招手。一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由他的脑后甩至胸前,辫子的末梢在风中摇摇晃晃,骚包依旧。

  我不屑地轻哧一声,正待转身赶路,却眼尖地瞥见他身侧的一个少女——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即使隔着将近一条长街的距离,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少女冰泠泠的注视。

  稀奇了,难道长辫男也有春天?

  石天水推着女孩的轮椅,像是推着超市里的购物车一样,气势汹汹地向我冲来。在我的记忆中,石天水几乎从未与异性有过多交集,然而当看清那个女孩的脸时,我的太阳穴重重一跳,胳膊上的皮肤不受控制地泛起鸡皮疙瘩。

  我不是没见过这个少女。

  上一次看见,是在一年前,石天水结婚时新娘的照片上。

  石天水仿佛读出我心中疑惑,微一瞪眼,闪身挡在我和那少女中间,介绍道:“驴子,这是白珠的妹妹,白玛。白玛,这是徐不退,我哥们。”

  被唤作白玛的少女闻言抬头,雪白的脸上殊无笑意。她清寒的眼光像是藏在深井里的银鲤鱼,只在我脸上探究性一转,又匆匆潜入漆黑的水面之下。

  原来是妹妹——我舒了口长气,捏紧的拳头里满是冷汗。石天水的未婚妻白珠在婚礼的前一天出车祸身亡,白玛与她长得如此相似,我甚至以为自己又见着了死去之人的魂魄——没错,身为区区一个面包师的我,看得见,所谓幽灵。

  而阴阳世家的继承人石天水,却不具备通灵的能力。

  探究着我如释重负的表情,石天水皱起长眉,忽然转移话题,道:“驴子,好久不见了,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这样吧,我送白玛回去,你先到旁边的咖啡厅等我。”

  深灰的天际隐隐有雷暴雨征兆,我买面粉的兴致去了大半,不置可否地点头。在向白玛道别时,她脖子上的一块饰物莫名吸引了我的注意——澄亮如蜜的泪滴形宝石,不知是不是错觉,有血一般的红光从中一闪而逝。

  三十几年来的经验告诫我,奇怪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我烦躁地甩甩头,迈开双腿向咖啡厅走去。

  灰暗的咖啡厅中客人不多,空气中弥漫着暴雨将至的浓重潮气,忽闻‘砰’的一声,店门被大力踹开。

  石天水晃着两条长腿,一双安在女人身上都过分漂亮的眼睛四下兜转,敏锐地发现了角落中的我。未离店的客人们看西洋景似的朝这边望来,夸张的甚至还掏出手机,闪光灯打得跟记者招待会一样。

  “老板,一杯水。”石天水十分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一甩长辫,风一样卷到我面前。大概只有清朝的男人才会梳这样一条乌亮的辫子,然而最奇怪的事情,却是这个造型莫名衬他。

  我淡淡啜一口咖啡,苦香辗转味蕾。我知道他有话要说。

  “驴子,你觉得,白玛怎么样?”极少见地,他在问这话时竟有一丝丝紧张,狭长的凤眼里燃着不知名的火。

  “怎么样?你当初万般不愿和白珠结婚,现在反倒看上了她妹妹?”

  “不,驴子,你听我说。”他诡异的伏低身子,用忍者一样的气声在我耳边嘘道:“我怀疑,只是怀疑,白玛被她姐姐的魂魄附身了。”

  ‘噗’——

  我猛地喷出一口咖啡,石天水早有准备,一闪身灵活地躲开:“一年前,白珠出车祸之后,她的双胞胎妹妹白玛得了一种怪病,起先只是四肢僵硬,行动不便,谁料现在已经恶化到几乎不能行走。医院里查不出原因,便归咎于她有心理疾病,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一字一句道:“驴子,你知道我看不见幽灵。我带她来见你,就是想让你告诉我——你有看见白玛被附身的迹象吗?” 1/3123下一页尾页

  “没有。”不假思索地,我仰头吞下最后一口咖啡,将裤兜里仅有的二十块钱往桌上一拍。

  “真没有?”他不信。

  “没有。”

  附身与否之间的差别,简直就跟水煮蛋与荷包蛋一样巨大。然而我的眼前飞快地闪过了白玛项中那颗奇异的宝石,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白玛脖子上的那件东西,是哪里来的?”

  “脖子上?哦,你说那条项链?是白珠的遗物。”

  我心中微微一动,状似不经意地说:“我想,死者的东西,最好还是别戴在身上。”

  石天水的眼神蓦然沉了下去,做为一个专业的阴阳师,他能够明白这句话中的含义。我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刚准备离席,却被石天水按住搭在桌上的手。

  “驴子。”

  “我说过,我叫徐不退。”

  “你看看你的名字,不退不退,不就是倔得像驴一样的意思吗!驴子,你看我们好久都没见了,一起去喝个小酒……诶哟!!!”

  惨叫声中,我揪过石天水长长的辫稍,仔细地擦干净溅在袖口的咖啡。人类毛发的吸水性不是很好,正想问老板再要两张纸巾时,咖啡馆外忽然平地起风。

  一声炸雷过后,大雨瓢泼而下。

  头顶的吊灯忽明忽暗,在石天水吃痛的面孔上留下浓重的阴影——我心中忽然隐现不安。

  每当这种不安出现时,我只能承认,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2

  我讨厌灵异事件。

  我憎恶鬼魂。

  六岁那年,我第一次发现只有自己,能看见那些飘拂在空中的半透明人影。十二岁那年,我下决心不再在人群中提起‘幽灵’二字,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

  幽灵,幽灵——那些或臃肿、或细瘦的飘渺影子,是城市中的偷渡客,不守游戏规则的赌徒。在他们身边,没有人能看见未来。

  我亦然。

  那天和石天水告别之后,大雨一连下了三天。夏季清闲时光一晃两个多月,八月下旬的时候,店里打工的高中生中暑入院,念念不忘他丢在我店子里的复习课本。

  “老板,你能不能帮我把店子里的课本送过来?”病号的声音在听筒里格外可怜。

  “你知道,这么热的天,我一向不愿意在外面乱跑。”

  “老板!!我还有十个月就高考了!十个月!!为了考上大学,我已经复读了三年!!如果这次再考不上,我,我……”

  ‘砰’的一声,员工满心悲怆地挂断了老板的电话。

  我的脾气一向是吃硬不吃软,换句话说,就是欠揍。等到太阳略沉,我扛着比面粉袋还沉的课本,急匆匆赶到位于市中心的医院。这座医院号称钢铁森林里的绿洲,以收费奇贵与护士奇美著称,我正四处窥探有无春光外泄,视线就在绿地中的小山坡上顿住。

  树叶,蝉声,暖融融烈日……一切生机都无法在那少女脸上留下哪怕一丝鲜活,她闭着眼睛半靠在山坡上的轮椅中,乌黑的直发像结了层寒霜,亮而冰冷。

  我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

  白玛似乎注意到了山坡下的我,头颅微动,煞白的脸庞慢慢朝这里转来。她的脖颈转动得极其艰难,上次见面时冰冷却依旧灵动的双眼里,银色的鲤鱼不见踪迹。

  只余下黑沉沉的井水,木然而空洞。

  我一惊,心知她的病情比两个月前更加严重。然而白玛只往这里淡淡一瞥,似乎没认出我,又靠在椅背上缓缓合起双目。我做挥舞状的双手僵硬在空中,放也不是举也不是,僵持了片刻,还是举步向小山坡上走去。

  白玛和她的姐姐白珠除了长相外完全不同,白珠有着一头象征生命力的如云红发,白玛却更似童话中的脆弱公主,一碰就碎的公主。 2/3首页上一页123下一页尾页

  至亲的死亡,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我不无叹息的眼神轻轻扫过她苍白的脸色,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病服,以及,脖子上那粒晦暗的宝石。

  那粒宝石!

  为什么还没有拿掉?!

  刺目的阳光穿透树叶缝隙,在白玛玉白的肌肤上诡异地流连。宝石中的蜜色忽轻轻一跳,像只蚊蚋眨了眨眼睛,片刻之后,宝石中央突然弥漫起黑色的烟雾,那烟雾粘稠如血,甚至能闻见刺鼻的血腥气!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能看见烟雾即将把白玛吞噬!

  身体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力掀翻在地,我不顾破皮流血的手掌,劈手去夺白玛颈中之物。石天水先前提过,那粒宝石是一枚琥珀,白珠出事那天,就戴在身上。

  难道白珠真的借由宝石附身于白玛?她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妹妹?

  没有意料之中的反抗,白玛的琥珀竟被我轻松攥入掌中。触及项链的一瞬,掌心忽然一烫,再睁开眼时,竟入目一片蜜色的海洋。

  我的脚尖就点在海洋中央,迷惑地望望四周,浅蜜的色泽无边无际。想要抬腿向前走几步,脚踝却仿佛置身于急速倒退的沼泽,被巨大的阻力拖拽,不动分毫。

  “有人吗?”我试探性出声,却听不见自己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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