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琥珀3

鬼故事 https://www.szbce.com 2021-03-26 04:00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鬼故事
  意料之中,白玛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睛也没眨。   “不吃……这个蛋糕很好吃的……..不吃?白玛?白玛?”一面唤她,一面如临大敌地靠近,还没等我将手靠近她颈中琥珀,那粒蜜

  意料之中,白玛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睛也没眨。

  “不吃……这个蛋糕很好吃的……..不吃?白玛?白玛?”一面唤她,一面如临大敌地靠近,还没等我将手靠近她颈中琥珀,那粒蜜色的宝石忽又微微一闪,一道黑光溢出,竟将整颗琥珀都染成了黑色!我蓦然记起石天水的猜测,环顾四周确信没有看见白珠的灵魂之类,才颤巍巍地发问:“白玛?你能看见你的姐姐吗?”

  白玛似乎没有听见,空洞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窗外。

  “白玛…..你的姐姐,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话语的尾音在寂静中缓缓飘落,白玛的瞳孔仿佛收缩了一下,却又仿佛是我的错觉。她僵硬的脖子艰难地向我转来,在我惊恐的注视下,又再次将视线移回窗口。

  ‘啪’的一声,蛋糕盒掉在地上。只不过才说了几句话,我便将近虚脱,疲惫地跌坐在病房靠门处的沙发中。疏落的阳光穿过病房的玻璃,无声无息落在白玛睫上,她虚无的瞳孔中漆黑一片,细细看去,竟有一种万念俱灰的错觉。

  来医院之前,石天水说要去白珠的墓地探个究竟,睡一觉过后,估计他也快回来了……心中这样想着,身体却困顿非常,慢慢阖上眼皮,沉入梦乡的我不曾留意,有轻微衣料拖过地面的沙沙声,伴随着生锈般咔咔的怪响。

  什么冰凉的东西环上脖颈,勒紧。

  我的呼吸缓缓停滞。

  啊……

  身体本能的想要呼救,然而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手脚如遭电击、使不上力气,神志向一片漆黑的水域沉去,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上下眼睑却牢牢胶在一起。

  急速的下沉中,脚下黑暗的尽头,有蜜色的光芒星辰般闪烁。我仿佛透过薄薄的眼睑看见了一个少女,黑发云雾般遮蔽着天空。她睁开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双眼,那眼睛里,只有松香味的液体不竭流动。

  以一个凄凉的姿势,永远沉睡在被禁锢的瞬间。

  我见过她,在医院的小山坡上,触摸到琥珀的时刻。

  她是……

  漫天的黑暗即将灭顶的一瞬,脖颈上的压力骤然消失。我借尸还魂般猛地挺起身子,脑袋撞在什么坚硬的物体上,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伸手一摸,竟有一排红肿的指印!

  我咬牙切齿望向病房中除我之外,仅剩的另一个人。她无神的双眼依旧死死盯着窗外,姿势从我睡着开始便从未变过。

  不是她?

  可房中并没有第三个人。

  寂静的走廊上远远传来脚步声,房门豁然大开,石天水无精打采地出现在门口 。

  我难得主动地迎了上去。

  “驴子,我刚才……咦,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我控诉的眼神直指病床。

  “不可能。”石天水顺着我的眼神望去,大力摇头:“白玛脖子以下已经全部不能活动,连说话都困难,怎么可能有力气害你?”

  “我也想不通,可是,除了她还能有谁。”我的注意力随即被石天水手中装满符纸的袋子吸引,压低声音问:“你在白珠的墓地,查到什么没有?”

  “看不见幽灵,我就跟瞎子一样。”他汗颜地摇着辫子,我重重叹一口气,忽命令道:“你,帮我按住白玛的手脚。”

  “干什么?”

  “以防万一,帮我按住她。那条项链实在太过诡异,我不能任由它留在白玛身上。”我摩拳擦掌,脸上的神情丝毫不像说笑。石天水只怔忡了两秒钟,看看我,又看看我脖子上的指痕,二话不说向白玛扑了上去。

  白玛的身体随着病床狠狠一震,然而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曾改变。我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在碰到那颗琥珀的刹那,流蜜的宝石中黑雾暴戾一闪,白玛忽然圆瞪双眼,竟一口向我手腕咬下! 1/41234下一页尾页

  她的手脚都已僵硬,却还有口能动!

  “啊!!”

  我吃痛大呼,清晰听见自己手骨断裂的声音。石天水大吃一惊,行动快过思想、一掌斩在白玛后颈。

  白玛闷哼一声,瞳孔霎时放大,却强撑着没有晕过去。我寻得间隙抽回自己手臂,腕上乌青一片,八成断了骨头。

  “医生!医生!!”石天水扯着嗓子鬼喊起来,我忍痛怒视白玛,白玛惨白的脸也正朝向我,薄淡如纸的唇角,似乎衔着讥诮的嘲弄。

  两次出现在意识中的少女,蜜色的海洋,奇异的松香味……我望着阳台上那面反射着阳光的镜子,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中逐渐成形,却没有机会去证实。

  5

  九月份,天气忽然转凉,白玛的病情也恶化到了极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接到石天水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给断了骨头的右手上药,药水一碰见伤口,就锥心刺骨的疼。

  “驴子,你快过来!!”才几日不见,话筒中他绝望的语气竟像世界末日。

  “怎么了?”

  “医院的医疗设施失火,整个三楼都烧起来了!白玛的房间没法从正门进去,阳台上的门又是反锁的!白玛现在连眨一下眼睛都要费尽全身力气,根本不可能从火场里逃出来,她……”

  “嘟嘟嘟……”

  我猛地掼下电话,扔下药瓶风一样跑到市中心的医院门口。三楼的烈焰几乎点燃了半边的天空,滚滚浓烟从病房的窗户中涌出,即使是健全的常人,也很难从那样猛烈的火势中逃出。

  “驴子!!”石天水在人群中发现了我,失魂落魄地挤到我身边。

  “消防队呢?怎么还没有来?”

  “医院的门口太窄,消防车根本进不来!”话音未落,石天水将招牌式的长辫子往背后一甩,撸起袖子就准备冲进黑烟弥漫的大楼。

  “石天水!”我一记直拳正中石天水下巴,拎起他的头发厉喝:“动点脑子!你这样进去是送死!”

  “她会被烧死的!妈的!你不去我去!!”石天水眼中布满血丝,捏紧的拳头咯咯作响,“我已经害死了白玛的姐姐,不能再害死她!”

  我望着老友罕见的张皇失措的神情,怔怔叹了口气。

  “我有办法救她。”

  “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办法,但是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是建立在猜测正确的基础上。我猜,白玛的腿脚根本没有问题,完全能够自己离开那个房间。”

  “什么!?”石天水脑后的那条大辫子都几乎因惊讶而竖了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就因为你怀疑那天想杀你的人是白玛?”

  “不,不完全是。石天水,我们只能赌一赌。赌白珠根本从未附身于白玛,赌白玛还有活下去的渴望与意志。”我望着三楼窗台上的那面镜子,火势并没有弥漫到阳台,“过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白玛在骤升的高温中艰难喘息。

  她知道房间失火了,她听见走廊上尖叫般的警报声。熊熊火蛇舔舐着病房中的地毯,鼻端闻见毛料烧焦的恶臭糊味,白玛心中出奇平静,仿佛不是置身火场,而是身在凉风吹拂的山丘。

  她知道,自己心中竟隐隐期待着这一天,她等待死亡已经好久好久。

  现在,死神终于来了。

  白玛的眼睛已经几日不曾睁开,每用上一丝力气,眼皮就是一阵撕裂般的痛楚。然而她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撑开阻挡视线的屏障,扭头望向阳台上的镜子。

  她想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姐姐离开她的那个路口。

  那个姐姐永远离开她的路口。

  那天,那天,自己正在上学的路上,却被从后面追过来的姐姐哭泣着抱住。姐姐告诉她,那个姓石的男人要与她解除婚约。然而听闻此言,涌上白玛心头的却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窃窃的喜悦。 2/4首页上一页1234下一页尾页

  姐姐,你可知道,我也喜欢那个长发的男人,那个举手投足之间有着无穷魅力、原本要成为我姐夫的人。

  带着异样的欣喜与难言的愧疚,白玛几乎无法忍受白珠的触碰,甩开她的手向前走去。白珠呆愣愣站在原地,还未想清楚一贯温和的妹妹为何如此冷漠,一辆红色的汽车忽然偏离了车道,向人行道失控地撞来。

  金属摩擦般刺耳的刹车声过后,整个世界是如此安静。白玛不禁想,如果当时,当时她拉着姐姐一起走,甚至告诉姐姐自己心中的想法、让姐姐追过来尖叫着追打自己,都比……都比面对着车轮下的血泊要强上千万倍。

  如果自己没那么自私就好了,如果自己不曾喜欢上姐夫就好了,如果自己……和姐姐一起死了就好了。就那样永远停留在长街上的那一时刻,不能说话,不能动,一如昆虫陷入松香的瞬间,凝结永恒的记忆的姿态。

  她刻意不说话,不走路,不动,忽略父母关切的眼神。几天之后,白玛发现,自己真的再也无法行走。

  姐姐,对不起——白玛在心中呼唤。

  我会一天一天慢慢的死去,而你,却永远无法回来。

  烈火无情地舔舐着床单,失去知觉的手脚都能感受到轻微的刺痛。浓烟与灰尘呛住白玛口鼻,她在泪眼婆娑中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镜子里,医院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有红发的身影一闪。

  白玛眸光一颤,拼命眨着眼睛,竭力透过浓浓的烟雾看个清楚……不,不可能,那镜子里,镜子里的是……

  身材高挑的红发人影恰巧停在镜子画面的正中间,抬头向楼上望来,眼神中满是关切。那依稀的眉眼,那担忧的神色,分明就是——

  ‘姐姐’!

  白玛的内心巨浪滔天,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姐姐’!!

  她竭力活动僵硬的手脚,然而颈中的琥珀又有黑烟一闪,随着她的挣扎而变幻着形态,仿佛是牵着木偶的线,剥夺她独自行动的能力。然而白玛强烈地渴望活下去,在这一刻,热烈地渴望回到姐姐的身边去。

  无情的火舌卷上白玛脚趾,炮烙般的刺痛让她嘶声痛喊。四肢若被铁链拴住,无法动弹……姐姐……白玛绝望地望向镜中的人影,却不想正看见一辆红色的轿车,从拐角中驶出向着红发人撞去!

  不!!!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白玛忽然一口咬向自己舌头。撕裂灵魂的痛苦竟意外摧毁了长久以来施加于身上的禁锢,白玛颈上的琥珀瞬间纯黑,而后有明黄色的裂纹自头顶延伸,将黑色的宝石崩析成碎片!

  白玛终于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疯一般地撞下床,赤手去抓阳台门上把手。因高温而火红的门把激起一层白烟,白玛几乎痛晕过去,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用半焦的手掌拧开房门。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中,白玛一个踉跄,从低矮的阳台上失足坠楼。

  剧烈的爆炸紧随着白玛的跌落,将整栋住院楼卷入一片火海。

  被车无情撞飞的红发人趴在地上,竭力仰起头,直到看见医务人员救出跌落在地的白玛,才放心大胆地晕了过去。

  6

  我在医院大火事件平息的半个月后,才从警察局中蹒跚着走出来。

  十五天的劣质饮食与肮脏的生活条件,已经把我的外表改造成了不折不扣的山顶洞人。在见到石天水的霎那,我没来由的嫉妒——这小子,就连全身缠满绷带,还依旧不改万年骚包的本质。

  “驴子,别这么苦大仇深的看我。你也不想想,为了赎你出来,我交了多少保释金。”他两只手指伸出来比了个数钱的动作,一甩长长的辫子,没带眼罩的另一只眼睛闪现些微笑意。那天的车祸虽然只是演戏,却也撞伤了石天水一只眼睛。

  没错,当日出现在白玛镜中的红发人,正是石天水。他匆匆施了个障眼法,扮成白珠的样子,由我开车,重现白珠出车祸的一幕。我想,如果白玛是因为受到姐姐离世的打击而有了心病,解铃系铃,依旧需要她的姐姐来医。 3/4首页上一页1234下一页尾页

  “驴子,我今天才获准出院,所以一直捞不到问你,你为什么那么肯定白玛并没有被她姐姐附身?白玛究竟得了什么病?还是一切都只是她在演戏?”

  如果是演戏,还真敢把命都搭进去——石天水开了一瓶汽水,在一旁小声嘀咕。

  我困惑的摇摇头。

  连我也并不清楚白玛和白珠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然而两次在幻觉中出现的,那个被封存在琥珀中的少女 ,确是白玛无疑。她像是自己囚禁了自己,失去一切生存的动力,如同包裹在松脂中的昆虫,摆脱不了凝结为化石的命运。她试图在病房中害我,或许也是下意识感受到我的通灵,能对她的自我毁灭造成不小威胁。

  然而,那粒琥珀到底是什么东西?

  或许最普通、也最合理的解释是——那只是一颗同样通灵的、无害的宝石。它在无形中放大了人们的胆怯与恐惧,然而真正能束缚人类的,还是人类本身。

  正如能毁灭、或者救赎人类的,也只有人类本身。

  缘起缘灭,怨不得旁人。

  “白玛,她现在怎么样了?”回去的路上,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她的身上有多处轻度灼伤,跌下楼的时候摔断了好几根骨头。然而医生说,只要好好修养,便没有大碍。”石天水边走边踢着石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在送我回到面包店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住脚步,脸上有罕见的严肃。

  他这一生中少有的正经时刻,都几乎要在这一年中用完了。

  “驴子,我问你一件事。”仿佛下了很久决心,他吐字缓慢、清晰、且坚定。

  “你说。”我将屁股懒懒靠在路边栏杆上。

  “看见幽灵,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脸上神色奇异,眼底有探寻的光。

  我有些惊讶,又考虑到他身为阴阳师、却并不通灵的状况,不能贸然回答。想了又想,我仔细挑选着措辞:“如果它存在的时候,不曾伤害你;离开的时候,你也不曾伤心。那么,幽灵,应该也不能算是个坏东西。”

  沉默无声地蔓延在街道之间,经历了白玛一事之后,我与石天水都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他夕阳下的侧颜虽然消瘦,却依旧明亮而耀眼——我心中些微的暖,十几年前,他是惟一一个相信我通灵体质的人;十几年后,他也是我唯一的,风雨同舟的朋友。

  “今天和我一起去吃晚饭?”看见他心情似乎不好,我岔开话题。

  “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改天再找你喝酒。你抽空也多出去跑跑走走,不要总是窝在店子里。”他难得爽快地拒绝,抬起头来看了我最后一眼,长辫子一甩,两条腿交替着渐渐走得远了。

  我靠在店门口目送他消失在巷口。

  然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他俊逸非凡的侧脸没入小巷中的刹那,一条火红如云的身影倏然窜出,紧紧尾随着他飘进了巷子。

  如火如荼的红发下,我看见,那是一张——与白玛一模一样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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