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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异常梦游症患者的调查报告

鬼故事 https://www.szbce.com 2021-04-02 18:27 出处:网络 作者:樱-syoto编辑:@鬼故事
这个故事有听说过的吗? 5 4 3 2 1 这是我在百度看到的一个有趣的小说,小说名我不知道,不过可以去百度搜:《精神异常梦游症患者的调查报告》这只是我截的其中一个。比较长,耐心看,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故事第十
在最早之前,我们是无机物,然后无机物变成了有机物,变成了早期单细胞生物,布拉布拉布拉布拉的一大堆,我生物学得不是很好,总之最后我们进化成了现在了样子。每一个生命都是这么进化过来的。”
  程序员道:“如果达尔文是程序设定好的呢?”
  我愣了一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程序员说:“我知道让你理解起来有点困难。这样吧,我从你能够理解的地方说起。你喜欢打游戏么?”
  我:“还好吧。”
  程序员说:“玩过GTA么?”
  我:“你说侠盗飞车啊,这么经典的游戏,当然玩过。”
  程序员点了点头:“侠盗飞车里面,用程序建造了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那座大都市里有晴天,有雨天,有高楼大厦,有花草树木,有公园,有长椅,甚至有坐在长椅上的老人,在草坪里奔跑的猫。有形形色色的路人,来来往往的车辆,有医院,有警察局,你犯了案,警察会来抓你。你不能飞,只能和现实世界里一样,做个普通人,一切都遵循我们熟知的物理学原理。我们为什么不能飞?”
  我:“万有引力。”
  程序员:“GTA里的NPC为什么不能飞?”
  我:“万有……”我突然呆住了,觉得有什么不对。
  程序员得意一笑:“游戏里也存在万有引力么?那只是程序员为了模仿现实世界制定的规则,一串代码而已。”
  我点了点头:“你刚好说了我想说的。”
  程序员道:“那又是什么,制定了所谓现实世界的规则?为什么会有万有引力?为什么我朝着你的鼻梁打你一拳你会流鼻血,为什么我朝着墙壁打一拳我的手可能会骨折?为什么我们需要呼吸?为什么我们需要喝水?这些规则,是谁指定的?”
  我无法回答。
  程序员接着道:“还没明白?这个世界,就像一个程序,是由程序员创造出来的。”
  我觉得他疯了,顺着他的话说:“那个程序员就是上帝?”
  程序员道:“没错。准确地说,他是我们的BOSS。BOSS负责分配任务,由公司里的程序员来完成。这个世界很大,一个人远远不能完成,所以需要很多个程序员合作。就像游戏,一组程序员负责建模,一组程序员负责这,负责那,总之各司其职,才能维护整个程序的稳定运行。”
  我笑了笑说:“你《黑客帝国》看多了。”
  程序员说:“随你怎么说。”
  我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程序员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构建这个世界的程序员之一,我负责NPC的构建。”
  我呵呵一笑:“你不会想说,你每晚梦游写的程序,其实是在构建这个世界的NPC吧?”
  程序员点了点头说:“没错,看来你挺聪明的,不愧是我创造出来的NPC。”
  我一阵无语:“好啊,你说我是你创造的,咱俩今天才见面,以前从不认识,你说说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程序员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说:“不是你创造了我么?”
  程序员道:“我只负责构建NPC的外观,但是每一个NPC的角色设定和身份背景,都有专门的设计师来打造,我们分工是很明确的。所以,我不知道很正常。”
  我又问:“如果我是你创造的,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程序员道:“这是个巧合。我们只负责创造你,设定你的过去,但是从不会干涉你的未来。是你自己选择要来找我的,这是个巧合。另外,你上个月才诞生。”
  我差点儿笑喷:“看来今天到这里来采访你的,是个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婴儿。”
  程序员道:“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说的诞生,并不是指你从娘胎里出来,而是指,你被创造出来。你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副尊容了。”
  我道:“那我为什么会感觉自己活了二十来年?”
  程序员道:“那是因为另外一个组的设计师给你灌输了二十来年的记忆。人对时间的感受,大多来自于自己的记忆。包括你的父母,你的整个家庭,都诞生于上个月,和你同时诞生。这是程序升级所要做出的必要的NPC调整。为此,我们还修改了不少已经存在的NPC的记忆,让他们认识你们,好像一开始你们就存在于他们的生活当中。这样,你们的出现就是浑然天成的,没有谁会对此产生怀疑。”他顿了顿,接着说,“对了,其实这个世界的历史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长。大概……只有几百年的历史。这里说回到达尔文。其实达尔文是我们程序员精心设计的NPC。因为那时候的NPC相信神创论,一些NPC开始用毕生精力来寻找上帝的存在。所以程序员害怕有一天NPC会发现这个世界只是个巨大的程序,于是创造达尔文,提出进化论,让人相信自己是进化而来,而不是被创造出来的。达尔文进化论的出现,是为了维护程序的稳定。”
  我质疑道:“那华夏五千年文明从 我发现了那个秘密!那个关于我自己的秘密!”
  我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什么秘密?”
  他突然露出了笑容,那是疯子般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我是梵高!”
  我一怔:“你说什么?”
  他激动地重复道:“我是梵高!我是梵高!我全想起来了!”
  我心想,你疯了。
  我道:“梵高如果活到现在,应该已经一百六十多岁了。况且,他在三十七岁的时候就开枪自杀了。你说你是梵高?那我还是莫奈呢!”
  他突然将脸冲我靠了过来,我们俩的鼻梁几乎就要撞到一块儿。我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他道:“你不相信一个人能够活到一百六十岁?”
  我道:“医学上讲,目前的人类,最多最多活到一百二十岁。而且,即便有人真的能够活到一百六十岁,那也早已经老态龙钟得不成样子了。可是你看上去,最多四十岁。”
  他问我道:“你听说过芝诺悖论吗?”
  我摇了摇头:“我听说过芝士蛋糕。”
  他摆出一副老师的姿态言传身教道:”芝诺是古希腊一位著名的数学家。在他五岁那年,他老爸为他:‘从我们家道外婆家一共有五公里的路要走,那么请问,如果你以每小时五公里的速度走,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到外婆家?”
  我轻蔑一笑:“这不过是一道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小学数学题而已,答案是,一小时。”
  他耸了耸肩道:“当时的芝诺也是这么回答的,和你一样,他当然答对了,这的确是一道很简单的数学题。”
  我呵呵一笑:“这有什么?”
  他道:“别急,听我接着说。十年之后,芝诺十五岁,他老爸又来问他相同的问题……”
  我半开玩笑道:“他老爸怎么这么无聊?”
  他问:“知道这次芝诺怎么回答的么?”
  我道:“还是一小时。”
  他古怪地笑了笑说:“错。如果芝诺还像你这么答,他老爸就得拿鞭子抽他了。芝诺的回答是,永远也走不到。这次,他又答对了。”
  我不解:“为什么?”
  他道:“其实这回,他老爸考研的是他的思辨能力。因为外婆已经死了,外婆的家也不存在了,所以外婆的家也就永远也走不到了。可你知道芝诺是怎么想的么?”
  我摇了摇头。
  他道:“芝诺对他老爸说,如果将五公里的路程一分为二,然后再把剩下的一半一分为二,再把剩下的一半的一半一分为二,这样不断地分下去,就会出现无数个‘二分之一’。既然要走无数个二分之一,那么外婆家,也就永远走不到了。”
  我竟陷入到了这个逻辑的怪圈当中,无法抽离出来。
  他接着道:“你们中国两百年前有个道家学派的著名人物,庄子。他在他的著作《天下篇》中写过一句很有名的话——‘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意思就是,将一根只有一尺那么长的木棍,每天截取它的一半,这样就可以永远地分截下去,不会竭尽。人的生命不正是如此么?如果我能活到一百岁,那么久必须先活到五十岁,如果想活到五十岁,就必须先活到二十五岁,如果想活到二十五岁,那么就必须先活到二十五岁的一半,一半当中还有一半,一半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布拉布拉布拉布拉,可以永远地分下去,于是生命的长度也就延长到了无限。我可以永久地活下去。所以,我能够活到一百六十二岁,没有什么稀奇的。”
  我被彻底绕了进去,这很危险,于是立马避开这个话题:“据我所知,梵高没有右耳,他的那只耳朵,被他自己割掉了。”
  只见他扬了扬眉毛,将耳罩摘掉了。
  白色的月光下,我看到,他竟然真的没有右耳!
  “现在相信我了么?”他露出了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疯子般的笑。
  我吓得赶紧转身,夺门而出,逃之夭夭。
  几个月后,我得知他在课堂上发了疯一般,用刀割掉了一位学生的耳朵。医生将其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将他关进了精神病院。原来,他会幻想出两个人格,一个人格是他自己,另外一个人格,则是梵高。
  他有很严重的妄想症。
  至于他残缺的右耳,是他十年前为了模仿梵高而割掉的。
  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已。
  在精神病院的看护室,我见到他,他一脸阴沉,没有多说什么,只对我说了一句话:“那幅画在我家的地下室里,我希望你能帮我卖掉。钥匙在台阶右边的第一块砖下。”
  我道:“已经完成了么?”
  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发病,几乎要把桌子掀翻,我吓得一屁股跌在了地上。好在,他被两个壮实的男护士架走了。
  离开了精神病院,我径直去了他家,按照他说的,叩开了那块砖,找到了钥匙,进了门,去了地下室。
  在地下室里,我见到了那幅画。
  那是一幅以冷色调为主,十分复杂的画,画中像是画着一架夜色中的长桥,又像是画的别的什么,深蓝色的颜 深蓝色的颜料一片模糊,根本难以分辨具体的形态。
  为了帮他卖掉这幅画,我请了一位著名的西方油画鉴定专家来为这幅画估值。
  没想到专家看到这幅画便惊讶地问我道:“这画你从哪儿搞来的?”
  我道:“怎么了?这是我一朋友画的,他现在有事儿出国了,托我帮他卖。”
  没想到专家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幅画你究竟从哪儿搞来的?”
  我一怔:“怎,怎么了?这幅画有什么问题么?”
  专家道:“虽然我从没见过这幅画,但是根据我几十年来鉴定画作的经验,这幅画是梵高的真迹!”
  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张脸,一张神经质的脸,正对着我露出疯子般古怪的微笑。 第六个病例:你相信命吗?
  两年前,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关在了监狱里。采访地点,是在监狱的图书馆,由两名狱警陪同着。图书馆里书不算多,小说几乎没有,大多都是社科类和心理学类的,内容想必也都经过精挑细选,大概是希望病人看完之后,能够从社会认知与心灵上得到彻底的改造。
  他那年二十六岁,剃着短浅的圆寸,眼珠子整得老大,尽管穿着监狱服,却显得格外精神。
  我和他找了个靠窗的地方,面对面坐下。
  当天阳光很好,白色的光芒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将图书馆照得格外通透。如果我不说,一般人准看不出这里是监狱。
  这个年轻人面容清秀,从侧脸看上去甚至有些明星相,斯斯文文的,听说还是高等学府毕业,毕业后一直在一家外企工作,高教育、高学历、高工资,从小家庭融洽,他周围所有的亲戚梦游以及老师同学都对他口碑极佳。
  就是这么一个前途一片大好的年轻人,却因为盗窃锒铛入狱,判了半年。
  我道:“可以开始了么?”
  他点了点头:“嗯,可以。”
  我道:“嗯……从报告上看,你的梦游症状是从大概两个月前开始的?也就是……你刚入狱服刑的头一个月。”
  他点了点头:“是的。”
  我道:“能具体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么?”
  他道:“那天睡下之后,没多久我就梦游了。我们那间房两个人睡,是我狱友发现的。”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他接着道:“他说当时翻来覆去所以到很晚都没睡着,失眠了,想找我说说话。这时刚好看见我下了床,他叫了我两声,我没答应。然后,他就看见我在两张床之间的过道里走来走去,来回走了好几圈。他又叫了我几声,我还是没答应。再然后,他看见我摸着黑,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抽出一本书来看。”
  我问:“什么书?”
  他道:“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我从图书馆借的,那段时间老做噩梦。”
  我又问:“再后来呢?”
  他接着说:“狱友是个乡下人,几年前因为搞传销被抓了进来,很迷信,他说,他当时被我吓得半死,以为我鬼附身了,不敢靠近我,于是大喊大叫引来了狱警。狱警见到我看书的样子也吓得不轻。当时黑灯瞎火的,我竟然一个人闭着眼睛,坐在书桌前看书。狱警不敢擅自弄醒我,叫来了医生。医生推了我两下,把我推醒了。医生说,我梦游了。”
  我问:“后来还梦游过么?”
  他点了点头说:“医生给我开了些药,但似乎没什么用。接连两次之后,我当时那个乡下来的狱友非说我是鬼上身,坚决不跟我住一间房。于是,没多久,我就被转到了单人间,晚上一个人睡。所以之后有没有继续梦游,我就不知道了。”
  那天采访时间很快就到了,我被迫离开了监狱。
  几个月后,那个年轻人刑满释放了。 只因为那具烧焦的尸体穿着希特勒的元首服就判断他是希特勒,未免过于草率了吧?”
  我道:“你想说,希特勒当时没死?”
  他道:“有这个可能。”
  我说:“不管他当时死没死,反正现在是死了。我不想跟你讨论这种无聊的问题。”
  我说着,起身准备走。
  他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希望自己被关上一辈子么?”
  我停住,坐了回去:“为什么?”
  他神秘一笑道:“因为命。”
  我有些恼火:“你够了!你想说,是命运把你关进来的?”
  他摇了摇头说:“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梦游,在梦里,我都看到什么了吗?”
  我道:“什么?”
  他道:“我看到了一个人,我猜他是上帝。他对我说,我会因为车祸死去,那是我的命。”
  我无语道:“那上帝大人有没有告诉你你什么时候会死?”
  他道:“没有。这才是关键!我知道自己会以车祸的形式死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虽然命运不可违抗,但我还是愿意试一试。”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希望找个能够关你一辈子的地方,让你接触不到车祸?”
  他点了点头,看上去很激动:“你是目前唯一一个理解我的人!”
  我一阵无语。
  那天结束了采访,我便匆匆离去了。不多久,我就把把他说的那些风言风语给抛诸脑后去了。
  直到一个月后,我得知,他死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在电话里问院长道:“是车祸吗?”
  院长道:“医院里哪儿来的车祸?那个病人踩到玩具,不小心摔了一跤,摔破了后脑勺,没抢救过来,就死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唏嘘不已,但同时也证明了,他说的都是鬼扯,如果找他的那套命运理论,他应该死于车祸才对。
  于是,我顺口问了句:“是个什么玩具?”
  院长答:“一辆遥控汽车。” 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小方盒子里,藏着一个世界?”
  男孩儿点了点头,突然说了一句很完整的话:“我妈妈说你采访过不少像我这样的人,说没准你会理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理解我?”
  我微微一笑:“我能看看这个世界么?”
  男孩儿想了想:“看可以,不能碰。”
  我点头道:“打死不碰。”
  男孩儿用手护着盒子,顺着桌面挪向我,我用眼睛往盒子里看了三秒,却黑洞洞的,什么也没看见,更别提什么世界了。
  男孩儿将盒子挪了回去:“看到了么?”
  我:“额……”
  男孩儿道:“别想了,我知道,你是看不到的,这盒子是我的,所以只有我才能看得到。”
  我承认:“好吧,我的确什么都没看到。”
  男孩儿没说话,闭上左眼,继续用右眼盯着盒中的黑暗看去。
  片刻之后,男孩儿突然看向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心想,天呐,他不会以为从来没见过我吧?很多精神病人都这样,你前脚跟他聊天,一盏茶的功夫他就问你:“喂,你谁啊,怎么进来的?出去!”
  我有些紧张,因为我隐隐看到他右边的裤腰上别着一把手枪。
  男孩道:“你对宇宙有什么认识么?”
  我松了口气:“能说得再具体一些么?你知道,宇宙很大。”
  男孩儿点了点头:“你觉得宇宙有多大?”
  我道:“不知道,总之很大。”
  男孩儿问:“是无限大的的么?”
  我道:“大概……应该……不是吧……我看过不少科普杂志,科学上认为,宇宙并非无限大,而是有限的,宇宙在一直膨胀,变得越来越大。”
  男孩儿点了点头:“那你应该知道,宇宙是如何诞生的吧?”
  我点了点头说:“大爆炸。宇宙最开始是一枚密度极高的点,名叫‘奇点’。某一天奇点发生了大爆炸,膨胀开来,一步步地发展,形成了今天的宇宙。”
  男孩儿再度点头:“你现在在哪儿?”
  这个问题很奇怪,我道:“你是说,我吗?”
  男孩儿道:“对,单纯地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小心地答:“在……你的房间里?”
  我觉得这个回答很可笑,没想到男孩儿并没有笑,而是点头道:“这个房间又在哪儿?”
  我道:“这幢楼里?”
  男孩儿道:“那这幢楼呢?”
  没等我回答,男孩儿接着道:“我们存在于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存在于这幢大楼,这幢大楼存在于这个小区,这个小区存在于这个城市,这个城市存在于这个国家,这个国家存在于这颗星球,这颗星球存在于我们所认知的这个巨大的宇宙。”
  我说:“没错,是这样。”
  男孩儿道:“也就是说,一个较小的物体或者空间,必须存在于另外一个更大的空间里才能存在对不对?”
  我点头:“是这样。”
  男孩儿接着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宇宙的空间是有限的,必须存在于另外一个更大的空间,那么,宇宙之外是什么?换句话说,最开始,宇宙还未形成,只是一个密度极高的奇点,那么,最开始的奇点,又是存在于一个怎样的空间内?”
  我还真被他问倒了:“如果照这么说,这个问题其实可以一直问下去。宇宙之外是什么?宇宙之外的之外是什么?宇宙之外的之外的之外又是什么?”
  男孩儿笑了:“看来妈妈没说错,你的确能够理解我说的话。”
  我松了口气,总算能让这个自闭症男孩敞开心扉。
  男孩儿接着道:“其实我们这个世界,处在套层空间里。”
  我道:“套层空间……?”
  男孩道:“打个比方,宇宙空间是一层套着一层的,就像中国套娃。一层套着一层,每层都一模样,只不过越往里,娃娃越小。”
  我道:“你的意思是说,在我们这个空间里面,还套着许多和我们一模一样的空间?而我们的空间之外,也套着许多和我们一模一样的空间?”
  男孩很兴奋:“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空间相同,但是时间不同。”
  我道:“我没明白。”
  男孩儿道:“这么给你解释吧。你在操场上跑过步吧?”
  我道:“当然。”
  男孩点了点头说:“越大的操场,你跑完需要越长的时间;而越小的操场,你跑完只需要比较短的时间。”
  我道:“是这样。”
  男孩儿道:“其实这个比方不大恰当,但很便于你理解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由于密度的缘故,越靠近内层的空间,密度越大,所以时间走得更快。而越靠近外层的空间,密度越小,所以时间相对走的更慢。”
  我道:“你是说,内层空间的人,比我们的动作都要快?”
  男孩儿道:“并不是这样。对时间的感知都是相对的。即便内层空间的时间走得比我们快,但内层空间的人对动作的感知和我们是一致的。比如,我从这里走到学校,要十分钟。内层空间的那个我,走相同的距离,也需要十分钟。他并不能因为那个世界的时间比我们快,对时间的感知就一定比我们快。”
  我脑子有些发梦,但似乎懂了他的意思。
  男孩儿道:“你应该听懂了。其实很简单 王先生拍案道:“你真是太聪明了!正是这样。”
  我呵呵一笑:“我看你是科幻片看多了吧。”
  王先生没理会我说的话,自顾自道:“不过交配这个词你用的不对。其实我爸是他那个星球的生命科学家,他抓走我妈是为了做实验,看看他们星球的男性精子能否与地球女人的卵细胞完成受精。”
  我道:“人工授精?”
  王先生道:“差不多吧,不过他们那套可比我们那套人工授精先进多了。反正我爸就将自己的冷冻精子激活,试图与我妈体内的卵细胞结合。可结果是令人失望的。精子和卵细胞立马产生了排异现象,几乎每次都无法存活。所以一个月后,他们就把我妈放了。可没想到,我妈回家之后不久,精子和卵细胞竟然完成了受精,不仅如此,还形成了胚胎,最终孕育成婴儿,生下了我。”
  我完全不相信:“别说,你这想象力,不去写科幻小说,其实挺屈才的。”
  王先生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其实人类寻找地外生命的方法是很无知的。地球人总认为找到水,才有可能找到生命。不过这也没办法,地球人还没能站在整个宇宙的高度上,人类认为地球上的大部分生物都需要水,所以地外生命也一定需要水。其实这是错的。”
  我调侃他:“可我们总得需要一个寻找的标准。另外,你不需要水么?外星人?”
  王先生诡秘一笑道:“的确,水也能维持我们那个星球人生命的正常运转,但我们并不依赖水。”
  我道:“我看你吃西瓜吃得挺欢的。”
  王先生道:“你吃西瓜是为了补充水分么?我只是比较喜欢西瓜的口感而已,百吃不腻。其实,我们真正依赖的,是泥土,泥土能够提供我们身体需要的全部养分。”
  我顺着他的话道:“看来你们那个星球的人还挺重口的。”
  结束了那天的对话,我和他离开咖啡馆,各自朝着两个方向离去了。
  一周后,他又打电话给我,问我想不想去爬山,我当时正好闲得慌,于是就答应了下来。他亲自驾车,载着我回了他老家的农村,他母亲从小生活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们抵达村落时,下了很大的雨,不得已住进了一户村民家里。
  王先生目光穿透雨幕,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座大山说:“我妈就是在那座山上遇到我爸的,今晚,我爸会来接我。”
  我一怔:“你说什么?”
  深夜的时候,我和王先生睡一个屋。我晚上时常失眠,总也睡不着,却见王先生在我身旁睡得很憨实。当我朦朦胧胧逐渐有些睡意时,窗外突然炸开一道惊雷。只见王先生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兴奋道:“我爸来接我了!”
  说完,他便下了床,光着脚冲到了屋外。
  我立马穿上鞋追了出去,外面瓢泼大雨,农村又没有灯,伸手不见五指,王先生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那之后,王先生就失踪掉了。警方和全村的人找遍了整个村子,整座大山,都没能找到王先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段时间,王先生的妻子刘女士挺着个大肚子,哭成了泪人。
  刘女士问我:“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如实回答:“他说他爸爸来接他了!”
  刘女士哭得更惨:“我早该让他强制住院的,他被检查出很严重的妄想症!他一直幻想自己有个爸!他是不是还跟你说,他妈小时候上山砍柴失踪过之类的话?”
  我点了点头:“是啊,没错。”
  刘女士道:“那都是他为了相信他爸还活着,从脑子里生编硬造幻想出来的!他爸爸在他出生之前,得癌症死了!”
  我也接受了警方的一通盘问,但他们显然什么都问不出来。因为如果我把王先生对我说的那些话对着警察同志们复述一遍,他们一定会认为我疯了。
  事情很快便过去了,王先生一直没找到,但我的生活的确恢复了常态。
  半年后,刘女士终于分娩了,是男孩儿。
  但令所有人都错愕不已的是,这个男孩儿的屁股上,长着一条短小的猪尾巴。
  孩子哇哇大哭,长得很像他爸。
  那尾巴随着婴儿的哭声摇晃着,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第九个病例:薛定谔之猫
  他是一个心胸外科医生,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关在了看守所里,等候数日之后法庭的审判。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实在是不像一个会在心胸外科手术中,把病人的心脏挖出来吃掉的疯子。但出乎意料的是,精神鉴定却显示他大脑一切正常,也就是说,他将会面临刑法的惩戒,他很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他坐在会面窗口里面的房间里,戴着手铐,身后站着两名狱警,神态严肃,一丝不苟。
  我坐在窗口外面,和他面对面,中间隔着一层牢固的铁栅栏。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我。
  我开口道:“你的律师为你申辩说,你是在梦游状态下为病人做手术的。”
  他点了点头:“准确地说,那不叫梦游。”
  我道:“不叫梦游?那又是什么?”
  他道:“另外一个我。”
  我冷冷道:“你是说精神分裂吗?可你的精神鉴定报告是正常的,你并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所以,并不能以此来脱罪。”
  他笑了笑道:“我没想脱罪,另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人格分裂了?”
  我道:“你说那是另外一个你。”
  他微微一笑道:“你听说过薛定谔之猫吗?”
  我点了点头。
  他道:“讲给我听听?”
  我道:“那是量子物理学当中一个很著名的实验。在一个不透明的盒子当中放入一只猫,盖上盖子。盒子里装有放射性物质,大概在一小时内,这放射性物质会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衰变,一旦衰变,就会释放出毒气,盒子里的猫也就死了。如果不衰变,猫就是活的。也就是说,盒子里的猫有一半的几率是死掉的,有一半的几率是活着的。在量子物理学当中,粒子的一些特性是无法确定的,只有在测量的时候才能够得出结论,也就是说,被迫让粒子选择了自己的特性。如果放在这个实验中,那么,在没有揭开盒盖之前,盒子里的猫是无法被观测到了,也就无法确定它的生死,那么,那只猫便处在一种既是生又是死的叠态当中。”
  他点了点头说:“按照薛定谔之猫的说法,物质可以同时存在两种完全相反的状态,既是生又是死,既往左又往右,既向上又向下。”
  我耸了耸肩:“量子物理学的确认为物质的特性具备不确定性,就像上帝在掷骰子。但相对论则认为,上帝不会掷骰子。生就是生,死就是死,一切都是确定好的,不存在不确定性。”
  他道:“上帝真的不会掷骰子吗?”
  我道:“我不清楚。但我并不相信一个物质能够同时存在两种完全相反的状态。比如我现在正在上楼,不可能同时存在一个我正在下楼。这是很矛盾的。”
  他冲着我露出诡异的笑容,淡淡道:“你相信平行世界么?”
  我道:“我之前采访过一位量子力学的天才,他就是因为太过于相信平行世界,最后变成了植物人。”
  他道:“我是问,你相信么?”
  我不置可否:“我不知道。”
  他道:“宇宙间存在着这样一种特殊的平行世界,这个世界里,存在着一个完全相反的你。”
  我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在这个世界里是个好人,那么,在那个平行世界里,我就是一个坏人咯?”
  他道:“可以这么说。其实,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会造就一个相反的平行世界。你做了一个爬山的决定,那么就会造就一个平行世界,在那个世界中的你,同时也做了个下山的决定。你决定卖车,另一个你便决定买车。你决定结婚,另一个你便决定离婚……当你决定跳楼自杀的时候,另外一个你同时也放弃了自杀的念头。你在这个世界死了,同时造就了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你还活着。”
  我的大脑努力理解着他话的意思。
  他接着道:“所以,死刑没什么可怕的,一旦我死了,立马会有一个完全相反的平行世界诞生,在那个世界里,我还活着。所以,任何一个物质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不会真正意义上地消失掉,会永久存在。我30岁死去,同时就会造就一个30岁我还活着的世界。我60岁死去,就会同时早就一个60岁的我还活着的世界。我100岁死去,那么就会造就一个100岁还活着的世界。这么叠加下去,任何一个生命体都能做到永生不死。还是那句话,即便我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在另外一个世界,我还依然存在。”
  我反应了过来:“好吧,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解释,另外一个你是怎么回事儿?”
  他道:“其实我已经解释得很明白了,看来你还没懂。我们这个世界,是被另外一个我的某个决定创造出来。那个世界中,我也是个医生,不过,那个我选择了拯救那位病人的心脏。于是,这个世界的我,就必须被迫做出完全相反的事情,毁灭那颗心脏!所以,我选择吃掉那个病人的心脏,是另一个我的决定。”
  我完全不相信他的胡说八道:“好啊,既然这样,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
  他神秘一笑道:“我能够看到与我们相反的那个世界。”
  我心想,应该叫他们给你重做一遍精神鉴定!
  我耸了耸肩,淡淡道:“好了,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了。”
  我说罢,起身便要走。
  他叫住我,对我说了句:“等等,我刚刚看到……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你,打算卖掉家里的电视机。”
  我心想,关我屁事儿,转身便离去了。
  回到家,我女朋友一把搂住我说:“亲爱的,我刚才在京东上看到一台最新款的电视机,真的超赞的!你看是不是……”
  我道:“既然你喜欢,那就买吧。”
  我突然愣住了,回想起临走前他对我说的话——我刚刚看到,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你,打算卖掉家里的电视机。 第十个病例:灵魂的重量
  在“薛定谔之猫”那个病例里,我采访的那位疯子罪犯最终被执行了死刑,我进行了一些追踪报道,也因此认识了那位执行死刑的执行官。执行官已经三十五岁,法医专业毕业,看上去却像个军人,体格健壮,身姿笔挺,走起路来偶尔会不由自主地踏起正步。
  我约他在一家茶餐厅见面。我去早了,比预定时间遭到了半个小时,于是独自一人在一处靠窗的卡座坐下,服务员很礼貌地为我倒了一杯水。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窗外白色的光幕下,这巨大城市里来来往往的车流和行人,我不禁陷入了沉思。我会想起之前采访过的那些个患者,说实话,我虽然嘴上说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言论,但他们这些看似荒谬的言论细细一想,似乎又有那么一定的道理,以至于长时间下来,我也开始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质疑。
  我又回想起“薛定谔之猫”中那位死刑犯,难道说,我们所作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因为另外一个平行宇宙里的自己做了个完全相反的决定?也就是说,我们每一个决定都是被迫做出的?如果那个平行世界中的我此刻选择救人,那此刻的我,会不会被迫选择杀人?
  上帝真的在掷骰子么?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一个男人浑厚的嗓音将我拉回现实,我抬起头一看,是那位死刑执行官朋友,他在我面前坐下,服务员很有眼力见地走过来为他倒了一杯水,又为我续满水,然后递过来菜单,问我们吃什么,我俩不约而同地点了意大利面。
  其实我最爱吃的西餐是牛扒,但是……你们懂的。
  服务员收了菜单,转身离去。
  我问执行官道:“最近在忙什么?”
  执行官搓了搓手说:“刚刚处决了一个犯人。”
  我道:“不可能每天都有死刑犯要处决吧?没有的时候,你都干嘛?”
  执行官耸了耸肩道:“我的正职是法医,偶尔客串一把死刑执行官。”
  我问:“为什么要当执行官呢?”
  执行官喝了口水,苦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啊?上头领导安排的,说我是法医,平常见惯了生死,所以能够胜任执行官的角色。”
  我问:“什么感觉?”
  执行官道:“什么?”
  我努力组织着语言:“嗯……我是说,毕竟这个职业对执行者心理上的冲击很大,所以……”
  执行官笑了笑说:“啊,你说这个啊,第一次执行的之后,我紧张了一个多星期,晚上天天做噩梦。你知道吗,那个犯人,还没躺在铁床上,就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当法警将他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吓得昏迷了过去。那对我冲击的确很大,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会产生负罪感。身边的人都安慰我,说这不叫杀人,这叫为人民除害。我就这么心理暗示着自己,每次行刑的时候都想象着一些美好的事情,久而久之,我也就不以为然了。说得不好听一点儿,麻木了吧。”
  我刚要问话,服务员端着两盘意大利面走了过来:“你们的餐点好了,请慢用。”
  她将两盘意大利面放在了我俩跟前。
  我拿起叉子,一边搅动着面条,一边问道:“冒昧问一句,从第一次到现在,一共多少个了?”
  执行官唆着面条,一边嚼一边说:“你是说死刑犯吗?我数数啊。”他说着,竟然开始掰起了手指头,“十来个吧,不算太多。”
  我道:“现在应该不用枪决了吧?”
  执行官道:“早就不用了,那不人道。你知道,以前用枪打,一枪没打死,可能还要补第二枪,第二枪没打死,再来第三枪,虽然这种概率很小,但从人道主义来说,现在当然使用安乐死才是最为人道的。”
  我点了点头:“也就是注射毒药咯。毒药也很痛苦的诶。”
  执行官摇了摇头说:“不会痛苦,目前国际上通行的死刑注射药,主要是三种药物,硫喷妥钠、巴夫龙和氯化钾。硫喷妥钠能够使人丧失意识,巴夫龙能够麻痹人的肌肉并且使人呼吸衰竭,最后是氯化钾致命。人在丧失意识的情况下,是感知不到痛苦的,就像是被全身重度麻醉了一样。你做手术的时候,被麻醉的部位,会感觉到疼吗?”
  我笑了笑:“我没动过手术。不过,我还是认为,应该废除死刑。”
  执行官扬了扬眉:“其实我们不应该探讨这个问题,这个话题太深了,既牵扯到人道问题,又牵扯到犯罪的社会问题,不是我们能够探讨清楚的。”
  我道:“说的也是。”
  执行官一边吃面一边对我道:“其实一个星期后,还有一位死刑犯要被我执行死刑,我觉得,你可以去采访一下他。”
  我道:“怎么说?”
  执行官将面条嚼碎咽下,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打着饱嗝儿说:“他也有梦游的症状,最关键在于,我觉得他的某些言论,很符合你的口味。”
  我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执行官的眼神里闪烁着神秘的光:“他说他梦游的时候,灵魂离开了身体,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灵魂出窍。”
  我一下子对那个死囚产生了兴趣,于是第二天下午,在执行官的安排下,我被安排顺利采还是上次那间会面室,这位死刑犯和我隔着一面栅栏窗,他的身后站着两名狱警。从档案上了解到,这个年轻人今年才二十三岁,是某著名大学的高材生,大学四年级的某天深夜,他用一把水果刀 他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不过,现在你相信了么?”
  我一愣:“相信什么?”
  他邪魅一笑道:“灵魂出窍啊!我说过,我会成功逃出来的!”
  我一怔:“你说什么?难道你是……”
  我隐隐看到,他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那个年轻人得意的笑容。 第十二个病例:有人正在吞噬时间!
  前不久,我受邀参加一位知名理论物理学教授的学术讲座。讲座在一所著名大学的礼堂内进行。教授年过五旬,穿着一件厚厚的暗红色毛衣。当时已经是4月25日,春末的天气已经逐渐变得有些热了,教授这身穿着的确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教授白发苍苍,看上去颇有些爱因斯坦的味道,他站在台上,一边调换着幻灯片,一边为我们演讲着看上去有些艰深的学术问题。那天演讲的主题是——时间是否存在?
  礼堂内坐满了慕名而来的学生和不少受邀前来的学术界认识,我既不是学生,也与学术界毫不沾边,只是教授希望我能为他这次讲座写一份专题报道。另外,教授还会将他最新的、从未公开发表过的学术论文刊载在4月26日的报纸上。
  我被安排坐在了第二排靠中间的位置,而第一排坐着的,都是教授学术界的朋友,当然,也不乏一些大学教师,以及前来捧场的当地领导。
  教授在讲座上提到了一个有些骇人听闻的言论,他说,时间并不存在。
  此番言论一出,台下一片哗然,只见教授清了清嗓子,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这个事实,着超出了你们平常对时间的理解。在我们的印象中,时间与我们的日常生活是息息相关的。那么现在,我来问你们一个问题,什么是时间?”
  有许多为学生跃跃欲试地举手了。
  教授点了六排五座的一位戴眼镜的胖男生:“你来告诉我,什么叫做时间?”
  胖男生有些紧张,支支吾吾了好半天。
  教授将手一抬,往下轻轻一压,做了个呼吸吐纳的姿势:“深呼吸,放轻松,不要紧张,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就好,不要在乎对错。”
  胖男生深吸了一口气道:“教,教授,我觉得,我觉得时间是为了提醒我们,什么时候该干什么。比如,我早上六点要去教室上早自习,那么,时间告诉我必须在六点之前到那儿,否则就会迟到。”
  教授点了点头道:“你认为,时间,是一串钟表上的数字。”
  胖男生道:“我,我说得对吗,教授?”
  教授微微一笑道:“好了,你可以坐下了。”
  胖男生坐了下去。
  教授接着道:“没错,在我们大多数人看来,时间只是钟表上的一串数字。在现代社会,我们通常依靠这些数字来感知时间。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代表时间的数字是多少,取决于你处在地球的那个地方。由于时区的不同,尽管在同一时刻,时间的数字表达都是大不相同的。”教授说着看了看表,“比如现在是北京时间的上午十点整,那么此刻的美国东部时间还处在昨天晚上九点。没错,这是时差造成的。而时差,也仅仅只是数字上的差别罢了。如果真要找一个全世界统一的时间标准数据,那便是格林威治世界时,本初子午线穿越那里,那里就好像时间的开端。我说了这么多,有没有人发现了什么?”
  台下又有很多学生举手。
  教授点了一个第三排的小个子女生。
  女生站起身来道:“这些时间的数字,都是人类制定的。”
  教授点了点头道:“没错,都是我们人类制定的。在远古时代,没有钟表的情况下,人类是如何感知时间的?”
  女生回答道:“通过太阳的东升西落。”
  教授点了点头:“很好,你可以坐下了。”
  女生坐了下去。
  教授道:“人类对时间的感知,归根结底,来源于周遭事物的变化。太阳的东升西落、春夏秋冬的季节交替,以及孩子的成长,父母的老去,都是我们感知时间推移的途径。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时间这个概念,只是我们人类一厢情愿杜撰出来的?也就是说,时间,根本就不存在。”
  台下一片愕然。
  教授接着道:“其实时间并不存在,只存在空间。一切的自然规律在这个空间里运转着,这只是我们所处的这个空间的规则而已,而我们,错误地把一切事物的推移变化,和自身的行为推进,当成了时间的流逝。其实时间是一个伪概念,只是一个人类发明的名词而已。时间是不存在的。如果从学术的角度来讲,给大家打个比方。从数学上,我们把时间比作一条数轴,每一个时间都是数轴上的一个点。而我们会发现一个问题,时间并不是一个确切的轴,因为轴是实际存在的,朝两端延伸。而时间轴上的我们,并不能提前去到未来,或者回到过去。也就是说,我们并不能随意去往这条轴的两端,因为过去和未来并不实际存在于这条轴上。换句话说,时间轴是不存在的。由此推理,时间也是不存在的。”
  台下一片哗然。我坐在原位,一边记录,一边努力理解着教授说的话。
  教授接着说:“我们都知道,量子物理学和相对论奠定了现代物理,让我们理解着自己所处的这个宇宙空间。但说来也很矛盾,量子物理学和相对论本身就是水火不容的。最后,国外有物理学家成功将量子物理学和相对论整合到了一起,而这条整合出来的公式上,恰好少了一个单位,T。”
  台下学生道:“TIME!”
  教授道:“没错,TIME,时间!当我们把时间拿掉的时候,量子物理学和相对论变得不在矛盾,反而相辅相成。所以,我相信,时间是不存在的。因为只有拿掉时间,宇宙的规则才变得如此合理。”
  突然,最后一 第十四个病例:癌症清除计划
  我见到他,是在一审结束之后,他因为故意纵火罪,被判处了无期徒刑,他不服,提起上诉,二审将会在三天后开庭。我在看守所里见到了他,和他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坐。他的手被镣铐锁在了桌面上,双腿也被锁在了他做的那张椅子上,椅子与地板固定,无法移动。
  他以前是个护林员,三十一岁,在东北一片林子看守了五年。就在半年前,他半夜一把火烧了整片森林,他因为涉嫌故意纵火被捕。虽然医生诊断他又梦游症,他自己也说当时处在梦游状态,纵火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但是,法律毕竟是讲究证据的,口说无凭。那天晚上负责看守树林的,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没有人能够证明,他是在梦游状态下纵火的。尽管他对一审判决表示不服,提起上诉,但包括他和他律师在内的所有人都清楚,即便二审,也会和一审的结果一致,维持原判。
  我负责这起案件审理的跟踪报道,所以获得批准,进入看守所,对他进行采访。
  此刻,会面室里的气氛十分压抑,两名狱警身姿笔挺地站在他身后,两侧的墙壁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认真改造,重新做人。
  他一直低着头,也不看我一眼,看上去有些沉默。
  我道:“其实……这起案件我一路追踪下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二审的结果恐怕也不容乐观。”
  他点了点头,没有看我,继续看着自己的大腿:“这点我的律师跟我说过,我有心理准备。”
  我道:“你认为你是无辜的。”
  他点了点头说:“我是无辜的。”
  我道:“你说你梦游纵火,能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么?”
  他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我想让他开口,于是循循善诱道:“你要知道,现在,你把越多的情况说出来越有利你知道么?你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我会帮你登到报纸上,如果外面的大众都觉得你是无辜的,极有可能会影响到二审的判决结果!如果你还是这么抗拒,我也帮不了你。”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双拳收得很紧,像是在犹豫。过了片刻,他终于开口道:“其实,是有人让我放的火。”
  我一怔,心说,喂,你这是承认故意纵火还供出个幕后元凶?你这么说,我还怎么帮你啊?但出于职业敏感,我立马打起精神来:“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教唆你这么做的?”
  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我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出点什么来,没准可以帮到你自己。”
  他点了点头道:“那天晚上天气很干燥,我一个人躺在值班室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到了后半夜,总算是睡着了,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
  我道:“一个梦?”
  他点了点头:“那个梦我道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我问:“一个什么样的梦?”
  他道:“我梦到自己光着脚离开了房间,走到了外面,紧接着,我的身体就飘了起来。一直飘,一直飘,飘了很高。我感觉风很大。地面越来越远,天空越来越近。我的身体穿越了云层,一直朝着一片繁星飘了上去。最后我低下头,看到脚下是地球。我能够看到大气层,我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外太空。但我的身体没停下来,还在飘,没多久,一颗巨大的灰色球体离我愈来愈近,很快,我反应过来,那是月球。没多久,我的身体就开始降落。”
  我道:“你落在了月球表面?”
  他点了点头道:“没错,我落在了月亮上,没有风,但感觉很冷。我看到了很多环形山,有个人影从一座环形山的另一面出现,朝我走了过来。他来到我跟前,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也可能是记不清了,总之,他对我说:‘人类十年后将会灭绝’。然后,那个人就将手一挥,我一瞬间回到了地球上。但是没有落地,而是飘在很高的半空中。我看到天都变成了红色,很热,于是低头看去,发现脚下是一片火海。整个地球都在燃烧。我听到很多人的惨叫声。紧接着,那个人出现在我身旁,他指了指大陆板块。我地理学得不错,他指的是欧亚大陆板块,我在板块上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凹坑,从天上看,那个坑足足横跨了五六个欧洲国家。那个神秘人对我说,十年后,将会有一颗巨大的彗星撞向地球,那颗彗星的威力是史无前例的,爆炸的冲击波会辐射全球,泥土会被炸入平流层,地球从此黯淡无光,人类会在数年的时间内,彻底灭绝!”
  我被他的叙述代入进去了,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说的那个神秘人,是指……外星人?”
  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应该是吧。”
  我问:“可是……外星人为什么要给你看这些?”
  他道:“他是想让我提醒人类,这场灾难即将来临,让我们提前最好准备。”
  我道:“于是,你就焚烧了整片树林?”
  他晃了晃脑袋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干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树林边。紧接着我就闻到了树叶烧焦的味道,然后就是一片火光,整座树林都开始燃烧。但我真的不记得,是不是自己放的那把火!”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因为我很清楚,他刚才说的这些话,如果我如实记录下来刊载在报纸上,一定会被人说成是科幻小说。况且,都不用 都不用登报,这篇报道一定会被主编直接扔进回收站。因为,这报道看上去太像是杜撰出来的了。
  那天结束了采访,我便回去了,只写了段简要的和谐版报道登载了报纸上,因为我必须让新闻看上去像真实的新闻,而不是小说,所以,我也很没办法。三天后,此案的二审开庭审理,不出大家所料的,法官一锤定音,宣布维持原判。
  那位护林工,注定要因为故意纵火罪,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的全部了。
  还记得“记忆宫殿”那个病例当中,那个从监狱里消失掉的犯人么?他最近在国外出现了,但国际刑警还没能抓到他。但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我要说的重点是,那位犯人和这位护林工,被关押在同一所监狱。“记忆宫殿”里提到过,我在那位犯人消失掉之前,曾经在狱中采访过他。就在那天的采访结束之后,我突然响起了那位护林工,于是顺道去看望了一下他。这回并不是采访,只是探视,所以,我和他必须用对话机交流。我和他隔着玻璃,我将对话机拿起,贴在耳边,他也拿起话筒。
  听筒里传来了他的声音,声音听上去有些不真实:“谢谢你还来看我。”
  我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苦笑道:“挺好的,我还当上图书管理员了。”
  我道:“是么?那挺好。对了,上次的话题,我们还没说完。”
  他道:“那个外星人的?”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你上次说,那个外星人给你看了地球毁灭的画面,说十年后地球将会被一颗巨大无比的彗星撞击,全人类都会因此而灭亡。”
  他点了点头道:“原来你还在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啊,我跟狱友都说了,他们现在都离我远远的,说我疯了。”
  我道:“人类真的会灭绝么?”
  他道:“你想听?”
  我道:“嗯,你给我讲讲。”
  他一只手握着听筒,另一只手扣了扣脑门儿:“让我想想,从哪儿说起呢?额……这样吧,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地球是什么?”
  我被他问懵了,不知道他这个问题是有何言外之意,于是道:“一个供我们居住的行星?”
  他摇了摇头说:“地球是一个器官。”
  我一愣:“器官?”
  他点了点头,又问:“你觉得我们人类又是什么?”
  我再度被问懵,他是在问我哲学的终极命题——“我是谁”么?
  我道:“站在地球食物链顶端的高智商动物?”
  他再度摇头道:“人类,是地球这个器官当中的细胞。”
  我又一愣:“你说,我们是细胞?”
  他点了点头,语调突然变得神秘起来:“而且……还是癌细胞!”
  我道:“你这是在……比喻?”
  他摇了摇头说:“这不是比喻。你有没有想过人与宇宙的关系?”
  我道:“我们都存在于这片宇宙当中。”
  他又问:“我们为什么会存在于这片宇宙当中?换句话说,地球为什么会存在于这片宇宙当中?”
  我被问住了:“不好意思,我对天文方面……不太了解,所以……”
  他道:“这跟天文没什么关系。你认为地球的出现只是个巧合?是在宇宙大爆炸之后,无数物质结合而成的?问题是,如果地球的出现只是个巧合,对宇宙这么一个巨大的母体没有任何意义,那么,地球又为什么要存在?”
  我问:“为什么?”
  他道:“我之前说过了,因为地球是个器官。”
  我道:“如果地球是个器官,那宇宙又是什么?”
  他道:“肉体。”
  我道:“肉体?”
  他道:“没错,宇宙就像一个巨大的生命体,而地球是这个巨大生命体体内的一个小小的器官。功能上……就相当于我们人类身体里的肝脏。”
  我愣住了:“你说……宇宙,是个生命体?”
  他点了点头道:“你认为宇宙是死掉的么?”
  我道:“我不知道,但宇宙不就像这面桌子,这幢大楼,”我敲了敲桌面,“是没有生命的。”
  他道:“你真的认为桌子没有生命?”
  我道:“它……有么?”
  他点了点头道:“当然,桌子是由分子构成的,分子又是由原子构成的,原子之下还有许多粒子,他们就像是细胞,在桌子里运转着。一旦这些细胞衰老,桌子也就变得腐朽、脆弱,最后垮掉。也就是我们说的,死了。宇宙也是这样,但比桌子高级多了。宇宙是一个有生命的肉体。我们这颗星球,包括我们本身,都是这个肉体当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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