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只听说过蛊,可是这件事真实的发生在我身上,觉得真不可思议。

鬼故事 https://www.szbce.com 2021-03-28 22:43 出处:网络 作者:王侑噵编辑:@鬼故事
清乾隆初年。江浙有一名叫白河的小镇。白河镇西面十多里外,有个小村子,因村民大多姓张,故而得名张家村。张家村东头有一棵大香樟树,据说两百多年前张氏先民在建村时就栽种于此。到如今古樟树围已有几人抱粗,树冠
三伯公惨白的脸上现出丝愠怒之,他显得有些绝望,呆呆得看着阿爷,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很快,他面露一丝决然之,一口咬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滴血在自己右手手心上画了几下。

一两秒钟后,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啸声,随即就见一个人影直接从院墙外跳了进来。黑影形如鬼魅,速度惊人,转眼就来到了三伯公旁边,而后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人身材颇高,站在那里比三伯公要高了一个头,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破旧的黑长袍,脑袋也被黑袍遮了起来,看不清面目。

院里光线阴暗,他站在那里,浑身都透着一股阴森冰冷的气息。虽然现在是初秋,南方天气还有些炎热,自他出现后,原本就有些阴冷的院子里似乎一下子又骤降了不少温度,好像突然进入了冬天。

这人出现后,阿爷的脸也露出一丝意外,神情变得有些肃穆:“老三,看来你这些年倒也没白活,没想到你已经将你的尸蛊炼成了金尸。”

“金尸?”院子里不少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在蛊门中,焦家一直以炼养尸蛊手段闻名,焦急几乎有大半人都炼养了尸蛊。尸蛊可分铁尸、铜尸和金尸三种,其中以金尸最为厉害,就算在焦家,炼养了金尸也不过寥寥几人。

估计在这黑袍人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有一些人以为这是三伯公请来的帮手,没想到它竟是三伯公养的尸蛊。

三伯公则嘿嘿笑了几声,略微显得有些得意,眯眼看着阿爷:“老七,现在你该承认我有能力争夺族长位置了?”

“也未必。”阿爷却平静地说道,而后轻轻跺了跺脚。随即只见又一个人影从院墙外飞了进来。

相比三伯公召来的尸蛊,这个人影进来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从院墙外进来的时候,却行迹飘忽,是真的像飞进来一样,仿佛身体没有任何重量。

那个人影飞到阿爷身旁站定,身穿长袍,同样遮着脑袋,看不清面目。这“人”看起来并不高大,比起阿爷还要矮半个头,只是他身上穿着的长袍却是鲜红如血,而且上面红光隐隐,浑身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在这“人”进来后,原本冰冷如寒冬的院里气温骤然提升了许多,,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仿佛一下子来到了炎炎夏日。

三伯公脸一变。谁都能感觉到,这“人”的气势明显比他召来的尸蛊都要强上几分。

当然,这个也不是人,而是阿爷炼养的金尸。

阿爷哈哈大笑了几声,脸上满是战意:“老三,今天就让我的阿红来试试你这金尸有几分成。”

他话音未落,那红袍金尸便径直扑向了三伯公身旁的黑袍金尸。 传言古人把许多有毒的虫子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残杀,彼此吞噬,最后剩下的便是蛊。
不过蛊门中人听到这种说法,肯定会嗤之以鼻。因为这样的虫子只能算是厉害一点的毒虫,连严格意义上的蛊种都算不上,更谈不上是蛊了。
严格来说,这样的虫子,如果灵性超凡,而且天赋异能,才可称得上是一只合格的蛊种,然后再经过长时间的秘法炼养,才有可能成为一只真正的蛊。
我叫焦大,湖南湘西白河乡东山寨人。
东山寨地处偏僻山野之中,离白河乡镇有三十多里远。村子也不大,总共不到两百来口人,除了外嫁来的,寨子里的人都姓焦,是同宗同族。
解放前,焦氏一族一直都是同居共食,像个大家庭。直到解放后,焦氏才分家,分成了四五十户,但一些旧传统,还是保留了下来,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包括人人养蛊的传统。
说起东山寨,可能在外人眼里看来,只是一个穷山沟,村民也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农民。但在蛊门中,东山寨的焦家绝对是赫赫有名,是蛊门五大家族之一,让许多人敬畏景仰,也让许多人恨之入骨。
我的阿爷(祖父)是焦氏一族的族长。
在我三岁时,四月初五那天,阿爷和阿爹早早把我叫醒,说要带我去寨子后面的东山玩。
阿爹背着我跟着阿爷进了东山后,也不走那山路,而是一直在茂密的山林里穿行着,一路上越走越偏。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处地势较为开阔的林子前,旁边还有一条小溪流。
阿爷和阿爹对视了一眼后,点了点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钵盂大小的三足木制香炉。
接着他点燃了一支筷子大小的香,插在了香炉上。
那支燃着的香冒出丝丝袅袅的烟,在阳光照耀下,竟是不断变换着颜色,时红时绿,如一条七彩的丝带,很是好看,还发出阵阵奇异的沁人心脾的幽香。
阿爹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对阿爷道:“阿爹,你在这诱虫香里混了那七彩鬼藤花?”
阿爷却没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
片刻后,便听那片林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只蝎子、蜈蚣、蜘蛛,甚至还有一条条颜色形状各异的蛇,从土里钻出,争先恐后地朝着香炉爬了过来。
这些虫子都长相奇异,有长着两个头的蜈蚣,有红白相间的大蜘蛛,还有头长小角的小蛇。
而许多虫子,包括那些蛇,还没爬到那香炉前,便开始互相撕咬起来,发出尖利的叫声,仿佛互相之间有着生死大仇一般。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古怪的虫子,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叫着让阿爹带我离开。
阿爹却不理我,只是跟着阿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脸的严肃。
过了片刻,在香炉和那片林子间,已经布满了各种虫子的尸体。最后有一只长着两条尾巴的黑色蝎子、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还有一条双头小蛇爬进了那香炉里去。
阿爷突然将那支香拿了起来,将香炉盖子盖了上去。
随即便听到香炉里传出一阵噪杂的叫声,香炉也轻轻颤抖起来。
十多分钟后,阿爷拿起了香炉盖子。却见香炉里那条双头小蛇和大蜘蛛竟是肚皮朝天已经死了,而那只双尾蝎,身体竟变成了暗红色,而且好像还长大了一圈,在那里张牙舞爪的,情绪显得很亢奋。
阿爷一把抓起那只双尾蝎。双尾蝎剧烈地扭动着身子,两条尾巴也疯狂地刺着阿爷的手。
可阿爷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手指掐着双尾蝎的脖子处,翻转双尾蝎的身子,仔细地瞧着。
那双尾蝎倒似害怕了,停止了挣扎和攻击,伏下身子,浑身轻颤着,一副顺服的样子。
阿爷却又冷哼了一声,手指一用力,竟然将双尾蝎掐成了两段,然后丢在了地上。
他面带一丝失望道:“现在蛊种池里的虫子品质越来越差了。”
阿爹则笑了笑道:“要不还是去安魂堂给焦大挑一只本命蛊种吧?”
阿爷摇了摇头:“不行,那里的蛊种虽然异能天赋不错,但身体脆弱,生命力都不怎么强,不适合炼成本命蛊。”
阿爹想了想后说道:“那要不过几天再来?反正离端午还有一个多月。”
阿爷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阿爷和阿爹转头看向我时,却突然愣在了那里。
他们看到,我蹲坐在地上,在我身边,半立着一条青色的小蛇。小蛇不过一尺多长,通体青绿,长着圆圆的脑袋,额头上微微凸起,短短粗粗的尾巴,样子有些怪异。
它绕着我缓缓挪动着,不时朝我晃晃脑袋,一双蛇眼里竟带着一丝莫名的神采,不似普通蛇瞳那般冰冷没有感情,倒好像跟我很熟悉一般。
而我也已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这条青色小蛇,一副好奇模样。
阿爷和阿爹原先还有点紧张,见到那条小蛇对我似乎并无敌意,也渐渐消除了警惕,对视了一眼后,便静静地看着我们这边。
那青蛇小蛇绕着我爬了一圈后,竟是缓缓地靠近我,而后爬到了我的手上。
当时我感觉到和这小蛇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也没有害怕,呵呵傻笑着,和小蛇玩耍了起来。
阿爷和阿爹面面相觑,颇为惊异。
他们交流了个眼神,便走了过来。那小蛇也不怕他们,懒洋洋地趴在我怀里,时不时扭一下身子,也没有要爬走的意思。
阿爷和阿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那小蛇,而后阿爹露出一丝笑容来,摸了摸我的头道:“不愧是我的儿子,竟能让蛊种自己择主。”他又转头看向阿爷,“阿爹,这小蛇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异能 阿爷和阿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那小蛇,而后阿爹露出一丝笑容来,摸了摸我的头道:“不愧是我的儿子,竟能让蛊种自己择主。”他又转头看向阿爷,“阿爹,这小蛇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异能,但是很有灵性,生命力也足,还挺适合做焦大的本命蛊。”
阿爷也点了点头,微笑道:“还行。”
不过随后他却噫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一脸奇怪地盯着那小蛇:“为什么我感觉这小蛇的气息有点熟悉?”
阿爹啊了一声,显得有点意外。
阿爷却又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可能是我多疑了。好了,走吧,或许这也是焦大的机缘,咱们就顺其自然吧。”
而后阿爷收起那个香炉,和阿爹带着我和那条青色小蛇离开了那里,回了东山寨。
而后青色小蛇一直和我形影不离,就像是我从小养大的一般。阿爹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小青。
每天等到中午阳气最足的时候,我都会按照阿爷和阿爹教我的方法炼养小青。
时间一天天过去,小青和我越来越亲昵,也越来越有默契,甚至于我能够感应到它的情绪,而它,有的时候不用我说话,甚至不用我做任何动作,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好像渐渐成为了灵魂相连的一体。
就这样到了第二年,小青已经长到了两尺多长,身体粗了一圈,脑袋更圆更大了,脑门上的凸起也更明显了。它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通透的墨绿色,如翡翠一般,隐隐透着宝光,它也变得灵性十足,除了不会说话,简直跟人一样聪明。
五月初五那天,在阿爷和阿爹的教导下,我开始准备将小青正式炼养成我的本命蛊。
中午,一切准备妥当,我喂小青吃了点鹅蛋清,然后用金针刺破了我左手手掌心,取了一些血液,涂抹在小青的背上。
然后我让小青趴在我的右手手掌上,开始对小青的嘴哈气。
小青乖顺地趴在那里,微微张着嘴巴,脑袋歪歪地偏在一边,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随着我不断地吹气,小青嘴巴越张越大,嘴里还流下了丝丝的涎液。我用左手接着它的蛇涎,让蛇涎流在我刚刚刺破的手心处。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在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和小青无声地交流着。
然而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小青却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开始晃起了脑袋。
我出声安抚它,却是没什么用,它不停晃着脑袋,甚至扭动身子要从我手上爬下去。
我有些着急,赶忙按照阿爷的叮嘱,用手指蘸了点我先前从左手手心取出的血液,准备涂在小青的脑袋上。
不想我手上的血液刚沾上小青的脑门,小青身子猛地一颤,露出尖牙,朝我嘶嘶地叫了一声,神色竟是带着几分恼怒之意。
随即它闪电般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脖子上感觉到一阵钻心般的剧痛,好像被电击了似的,痛叫了一声,身子也剧烈地抽搐了起来。
我的意识也立刻模糊起来。在我失去意识前,隐约看到小青扭动身体,快速地爬出了窗户。 等在屋外的阿爷和阿爹听到我的痛叫声后,立刻冲了进来,却见我已经昏迷了过去,而小青则不知去向。
阿爷和阿爹都大惊失色。眼前的一幕明明确确地告诉他们,我炼养本命蛊失败了。
而后他们发现我还中了十分罕见而厉害的蛇毒。在他们全力救治下,我昏迷了三天三夜后,终于醒了过来。
在听我说了当时的过程后,阿爹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一直很温顺的小青会突然暴走咬我。要知我在祭炼小青的过程中并无任何差错,我用鲜血涂抹它的脑袋以安抚它的情绪,也是非常合理的行为。
他们也很惊讶,为什么小青的蛇毒会变得这么厉害,甚至比一些寻常的蛊毒还要凶险,就连他们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根除我身体里的毒素。以前小青跟我玩耍的时候,偶尔忘乎所以之下也会咬伤我,但我从来没有中过毒。
不过相比身体上的损伤,我心灵上受到的打击更加严重。 小青离开后便不知所踪,一直没有回来。阿爷和阿爹带着我四处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它。它好像就此人间蒸发了一般。
如果不是我和它之间一直保持着一丝如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无形感应,我都要怀疑它已经死了。只是它为什么会突然弃我而去,离开后又去了哪儿,我并不知道。我和它之间的感应虽然一直存在,但十分微弱,我始终无法借此探明和锁定它的位置。
我感觉它好像是有意在屏蔽我们之间的感应。
另外对于蛊门中人来说,只有炼养成了本命蛊,才算成为真正的蛊师,也才能炼养其它的蛊。而本命蛊只能炼养一次,如果失败了,便再也无法炼养。这就意味着我再也无法炼养成本命蛊,也无法炼养成其它的蛊,虽说我还能够养一些蛊种,却不可能将它们炼养成真正的蛊。 按照蛊门中的说法,我是一个永远没有希望成为蛊师的废物。许多族人看我的眼神也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在我开始炼养小青起,我便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也因此备受族人关注,现在的我却成为了大家的笑谈。
也有不少族人对我很不满。因为焦家已有近五十年未出现过炼养本命蛊失败的事例,这也是蛊门中许多人所津津乐道的事。而我的失败,可以说是抹灭了焦家所引以为豪的记录,也让整个焦家蒙羞。
其后几年时间,一直不肯死心的我几次想将自己养的蛊种祭炼成蛊,结果都失败了,每次我都受到了严重反噬。我也成了不少族人眼里的越来越大的笑话。
到了后来,阿爷和阿爹甚至都开始禁止我养蛊,所以我只能背着他们偷偷的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已经十三岁了。三月十五那天,阿爷和阿爹有事外出,阿姆去了寨子边的小溪洗衣服,弟弟焦二则不知道跑哪玩去了。我看家中无人,便准备将自己偷偷养了一年多的那只毒翼黑蝶祭炼成蛊。
只是祭炼到半途,毒翼黑蝶便强行脱离我的掌控,疯狂扇动翅膀,向我兜头兜脑地洒落翅膀上的毒粉。
我顿时感觉呼吸困难,几乎窒息。
而后毒翼黑蝶又像疯了似地不停地撞击起墙壁来。
片刻后,毒翼黑蝶栽落地上,没了声息。
我受到反噬,当场大口吐血,晕死了过去。
昏迷中,我隐约听到阿姆焦急的呼唤我的声音,但我浑身无力,连眼皮也似灌了铅一般难以睁开,身体更是无法动弹。
过了片刻,我好不容易踩睁开眼睛,却迷迷糊糊看到披头散发的阿姆用金针划破自己的眉心,将眉心流出的鲜血涂遍我全身,而后竟是将一枚枚金针刺进了自己的身子。 每刺下一枚金针,她便会发出痛苦的叫声,面容也扭曲起来,满是痛苦之意。
我惊骇万分,想叫她,结果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阿姆则又将一枚枚金针刺进我的身体,每刺一下,我都感觉刺穿灵魂一般的疼痛,几次要晕死过去,却又被生生疼醒。
而后阿姆伸手按在我的脑门,嘴里念念有词,像诵佛念经一样,也像在念着什么古老而神秘的咒语,我却一句都没有听懂。
但这时我却生出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股暖流,从我脚底心,钻进我的身体,缓慢游走我的全身。
我原本僵硬冰冷的身体,感到丝丝的暖意,变得舒服起来。于是我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已是三天后。我睁开眼睛,发现阿爷和阿爹还有焦二站在我的床前,阿爷一脸严肃,阿爹神色复杂,焦二则是红着眼,小声啜泣着。
“阿姆呢?”我想起我昏睡时的情景,开口问道。 不等阿爷和阿爹回答,焦二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脸伤心和怨恨地叫道:“阿姆都被你害死啦,呜呜呜……”
阿爹告诉我,为了救我,阿姆以她的血为祭,以她的命为引,以她的魂灵为媒介,施用蛊门中的禁术召灵换命之法,才保住了我的性命。
阿姆则为此付出了她的生命。她在救我后不到一个小时,便因身体生机衰竭去世了,外出的阿爹都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我感觉天都塌了。
我悔恨不已,因为是我的固执,害死了阿姆。
我激动地踢开身上盖的被子,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是使不上力。我扭头一看,发现自己两只手,从手腕起,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的手,我的手呢!”我惊骇之下,不由尖叫出声。
阿爷一把按住了我,飞速在我双手手腕还有胳膊等地方打了几支金针。
几秒钟后,我便见到自己消失不见的两只手,竟然一点点地现出形来。起先是模糊的虚影,好像半透明一样,里面的骨肉和血管都能一览无遗,而后双手渐渐变得实质,皮肤颜色也从半透明渐渐变白,变得明显起来。
几分钟后,我的双手便基本恢复了正常模样,除了有些病态的苍白外。双手的触觉也恢复了,我试着握拳、挥动,拍掌,都没有任何异常感。
我一时间都忘了其它的事,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转头看着阿爹:“我这是怎么了呀,我的手刚才怎么不见了?”
阿爹转头和阿爷对视了一眼,脸上却带着一丝忧虑。
我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追问阿爹他们怎么回事。
阿爹叹了口气,说阿姆虽然暂时保住了我的性命,但因为召灵换命秘术的后作用,我的身体开始快速地灵化,身上各个地方,乃至毛发,都会渐渐变得透明,像隐形了一样,最后会渐渐地消亡,就像我刚才消失不见的双手一样。 这几天如果不是阿爷和阿爹他们用蛊针延缓着我身体的灵化,估计用不了五天时间,我整个身体都会消失不见。那个时候,就算我的意识还能够存在,我也无法和别人交流,别人也无法看到我,就像是传说中的鬼魂一样。
而阿爷和阿爹现在也只能勉强延缓我身体的灵化,我的身体还在持续地变得越来越白,身上皮肤也在渐渐变得透明。
按照阿爷和阿爹的估计,用不了一年时间,我的身体会完全透明,就像传说中的隐形人一样。而后我的身体会一点点消亡,真正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在听阿爹说后的瞬间,我感到了绝望,但随后,我却反而释然了,流泪道:“反正阿姆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阿爹叹了口气,神色又变得有些复杂。阿爷却突然伸手重重打了我一巴掌,瞪大了双眼,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孬货,这个时候还敢说这样的话?你阿姆为了救你才死的,难道你不应该更加努力地活下去吗?你可是我焦图的孙子,任何时候都得抬起头来!”
我捂着脸,喃喃道:“阿爷你们都没办法救我,我还能怎样……”
正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几个老人走了进来:“七哥,你在吗?”
来的是我们焦家的几位族老,三伯公、五伯公、九叔公还有十一叔公。
刚才出声的正是带头的九叔公。
看到九叔公他们,阿爷却是冷哼了一声,面露一丝不悦之色:“你们来干什么?” 九叔公看了我一眼,却笑呵呵地说道:“我们来看看小七怎样了。”(因为我在同辈中排行第七,所以很多族人都叫我小七。有些巧合的是,阿爷和阿爹在同辈中也都是排行第七。)
只是我感觉九叔公看着我的眼神却是透着一丝怪异,好像看着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件物品。
阿爷却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别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就直说。”
九叔公愣了一愣,随即又笑道:“好吧,既然七哥你这么说,那我也不绕弯了。我们来是跟你商量件事,既然小七已经、已经没救了,不如让他早点舒服地离开吧,省得多受苦。现在他身体在灵化,是那……半灵之体,正是炼养成尸灵蛊的最佳时机。”
“住嘴!”阿爷大喝了一声,向前跨出一步,逼近九叔公,鹰眼灼灼,犀利目光直如实质。他像一只发怒的狮子,气势逼人,“老九,你是想死吗?”
九叔公脸色骤变,向后退了两步,脸上闪过一丝惧意。
旁边的三伯公他们,也都是脸色一变。三伯公拽了九叔公一下,将他拉得又向后退了两步,嘴里则急叫道:“老七别冲动!”
不过阿爷倒没有真的动手,只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便退了回来,而后让旁边的焦二自己先出去。
九叔公脸上怒色一闪即逝,而后却讪笑道:“老七你生气我也要说,我说的就算难听点也都是实话。现在这个时候,咱们都要理智一点。我知道你疼爱小七,但现在不是没办法救他么?族中出现半灵之体,这对我们焦家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大机会。” 那五伯公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半灵之体千年罕见,是炼养尸灵蛊的绝佳蛊种。想那申屠家也是五百年前机缘巧合得到一只半灵蛊种,才炼养出尸灵蛊,而后便是凭着那尊尸灵蛊,才成为蛊门第一大家族,实力一直压着我们几家一头。”
十一叔公也出声帮腔道:“七哥,你是明事理的人。尸灵蛊号称金尸之上,万中无一,蛊门至尊蛊物,这次如果我们焦家也能炼养出尸灵蛊,那就能成为第二个申屠家。我焦家如能振兴,你作为族长,自然是头功,到时候……”
“别说了!”阿爷却是怒声打断了十一叔公的话,扫了几位族老一眼,冷冷地说道:“焦大是我孙子,我绝不会杀他的,你们说破天也没用!”
九叔公却笑道:“我们也没有逼你亲手杀死你孙子。这样,我们几个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也给小七他一个公平的机会。我们想让小七接受生死试炼,如果他能从试炼中活下来,那我们也没话说,再不提尸灵蛊的事。” 生死试炼?”一直没出声的阿爹面露怒色,叫道:“焦大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接受生死试炼?”
所谓生死试炼,原本是焦家内部惩罚犯错族人的方式。如果有族人严重地违反了某些族规,便得接受为期三天的生死试炼,接受任何族人的挑战。而不管胜负,只有在三天的试炼中活下来,才可以免去其它的惩罚,获得自由。
据说这一百多年,焦家曾有五个人接受过生死试炼,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九叔公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七作为族长的亲孙子,却没能炼成本命蛊,以致无法成为一名对我焦家有用的蛊师,而且还几次炼蛊失败,已经极大损害了我焦家在蛊门中的威名,所以就算接受生死试炼也不为过吧?”
十一叔公也接话道:“而且我们商量了,为了公平起见,这次只有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如果是蛊师的话,则需在十五岁以下,才有资格挑战小七。”
阿爹怒极而笑:“这就是所谓的公平?你们只不过是担心如果我阿爹出手,你们谁都没有机会。” 九叔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阿七,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阿爹自己不也说了,他绝不会亲手杀小七的。”
阿爹冷哼了一声:“总之我不同意让焦大接受生死试炼,如果你们真要逼迫……”
“阿爹别说了,”这个时候,我举起手来,打断了阿爹的话:“我愿意接受生死试炼!”
我一脸平静,心中却满是怒火。愤怒已经冲淡了我心中的绝望,我忽然不那么想死了!
你们越要我死,我就越要活下去!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我,包括阿爷和阿爹。阿爹面露一丝焦急,狠狠地瞪着我:“焦大,你别乱来?”
“阿爹,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摇了摇头,而后又静静地重复了一遍:“我愿意接受生死试炼。”
阿爷愣了一下后,大笑出声:“好,乖孙,阿爷支持你!”
于是这件事便定了下来。
九叔公他们跟阿爷和阿爹商量后,决定在五月初一开始让我接受生死试炼。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个日子,并不是想让我多养几天身体,而是几天后的五月初五,是一年之中炼蛊的最好的日子。
生死试炼的期限是三天,如果我死了,他们正好可以赶在五月初五那天将我炼养成尸灵蛊。 用九叔公的说话,这就是所谓的物尽其用,毕竟人灵蛊种那么难得,所以得万分小心谨慎。
一天后,九叔公便代表族老会,向族人宣布了让我接受生死试炼的事。
当然焦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族老们让我接受这次生死试炼背后所隐藏的真正目的。
因为我是半灵体的秘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是极为绝密的事情,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焦家出了一个人灵蛊种,只怕焦家马上就会迎来蛊门众人的围攻,成为蛊门的公敌。
为了不让大家怀疑,九叔公他们统一口径,说我犯了大错,所以要接受生死试炼。他们宣称这也是给族中年轻人的机会,不管是谁能够打败我,都可以进入焦家的安魂堂,挑选一只养在安魂堂的珍稀蛊种,几位族老还可以帮助他们将其炼养成蛊。
在九叔公宣布族老会的决定后,整个焦家都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很多人,尤其那些有资格挑战我的人,都在翘首期待着五月初一这天的到来!
不过还没到五月初一,在四月二十九日晚上,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找了上来,说要挑战我。 提前来挑战我的是十七叔。深夜里,他把刚从外面回来的我堵在我家屋边的小道上,说要挑战我。
十七叔比我大一辈,但今年也才十六岁,而且还没有成为蛊师,符合挑战者的条件。
见到我后,十七叔显得很兴奋,说道:“小七,我等你好久了了!我现在要挑战你!”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记错了吧,明天才是五月初一。”
说完我便准备抬脚离开。
十七叔却笑道:“没事,我就在这等着你,再过一个时辰,就是五月初一了。我早就想去安魂堂挑一只蛊种炼养,我怕错过这次就没机会了。”
我停下脚步,看了看他,而后笑道:“要不这样,咱们现在就开始得了,我输给你也不会不承认的。”
这些天我一直憋着股火,正没处发泄呢,既然十七叔先出头,那只能先拿他杀鸡儆猴!
十七叔愣了一愣,显得有些意外:“小七,那可别怪我不客气啦!”
“不用客气。”我一脸平静地说道。
十七叔面露一丝怒色,哼了一声后,便向后退出了两步。
随即便见他鼓起嘴巴,发出一阵蛙鸣一样的怪叫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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