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只听说过蛊,可是这件事真实的发生在我身上,觉得真不可思议。

鬼故事 https://www.szbce.com 2021-03-28 22:43 出处:网络 作者:王侑噵编辑:@鬼故事
清乾隆初年。江浙有一名叫白河的小镇。白河镇西面十多里外,有个小村子,因村民大多姓张,故而得名张家村。张家村东头有一棵大香樟树,据说两百多年前张氏先民在建村时就栽种于此。到如今古樟树围已有几人抱粗,树冠
被九婶掐住脖子,我顾不得再出声喊另外两个守灵的人,勉力张开嘴巴,将嘴里含着的一颗黄圆丸吐了出去。

圆丸直接打在了九婶的脸上,顿时啪的一声爆了开来,里面的黑液体就像胶水一样糊了九婶一脸。

九婶脸上顿时发出了滋滋的声音,还冒出了丝丝有着奇怪气味的青烟。

这黑液体有着非常厉害的麻醉效果,是用黑岐蜘蛛的毒液、胡血花花汁等几种东西提炼调配而成。

包裹黑液体的圆形外壳则主要是用黄珲鱼的鱼鳞和方蛏树树汁熬制成胶泥后做成的,遇水不化,富有韧性,所以能够长时间含在嘴里,遇风却立刻变得松脆干裂,一碰即碎。

这东西虽不是蛊毒,但在蛊门中有个很响亮也很形象的名称,叫“闷倒仙”,意思说就算神仙也能迷晕。

在蛊门中,它称得上是焦家的标志性物品之一,很多焦家人必备这东西。而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将其含在嘴里,攻敌不备。 我从三岁时,就开始在阿爷的训练下,嘴里一直含有这东西,就连吃饭睡觉也不例外。而为了学这手段,我曾经将自己舌头咬得血肉模糊,也很多次不小心咬破圆丸,把自己迷晕。

不过九婶脸上沾了‘闷倒仙’后,却只是松开了掐着我脖子的双手,在脸上摸了一把,随后便又朝我扑了上来。

不过我本也没有想能够用“闷倒仙”直接迷晕‘尸变’的九婶,所以并没有太多意外。九婶一松开双手,落到地上的我便立刻向后退去,试图拉开和九婶之间的距离。

无奈原先动作还显得有些僵硬的九婶,这时速度却变得迅捷无比,转眼就已经从大门板上跳了下来,一个直跳便已逼近我跟前,再次抓向我脖子。

感到危险逼近,我浑身上下亿万汗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但我心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不是尸变?如果是尸变,绝不会有这样的速度!

那究竟是什么?难道是有人已经将九婶炼成了尸蛊?

可九婶死去还不到一天,究竟是谁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她尸体炼成尸蛊?

虽然蛊门中有说,人自身便是天然的蛊种,不管活着的时候,还是死了后,都非常适合炼养成蛊。

但真要将人的尸体炼成蛊,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不说其它方面,单单时间上,炼养尸蛊一般最少也得半年。

而蛊门中可能还有一些人并不了解焦家的“闷倒仙”,但几乎无人不知焦家的尸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尸蛊是焦家作为养蛊大家族的重要标志之一。

虽然除了焦家,蛊门中也有其他人炼养尸蛊,但这方面的蛊术水平,还没有人能够超过焦家。

不过在短短一天之内就炼养成尸蛊,恐怕在整个蛊门中,包括焦家,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就是焦家现任的族长……

但我没有时间再去细想,趁着我失神的瞬间,九婶双手又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不过紧接着九婶突然浑身一颤,嘴里发出一声惨叫,刚抓住我脖子的双手也松了开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在她的胸口,插了一支十多公分长筷子粗细的铁制弩箭。

原来在被九婶在抓住我脖子的时候,我从怀里掏出防身弩弓,朝着九婶胸口射了一箭。

这防身弩弓小巧精致,是我六岁生日时阿爷送给我的。我很喜欢,一直随身携带,平常就算睡觉时,也要放在枕边。

不过此时我心中却没多少欣喜,反而更多意外和疑惑。

我还真没想到,九婶竟然就这样放开了我。

刚才九婶叫痛了?

可就在我发呆时,九婶突然又伸出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九婶力气奇大,我感觉自己脖子都快被掐断了,气也喘不上来,几乎要晕厥过去。

“九婶……”我艰难地叫了一声,有一点绝望。

我勉力维持着一分清醒,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弩箭。

可不等我将弩箭装弩弓里,九婶放开左手,在我拿弩弓的右手手腕处狠狠打了一下。

我右手一麻,弩弓也掉在了地上。

几乎同个时候,九婶身体突然一阵急颤,嘴里再次发出一声惨呼。

而后她一手抓住自己脖子,一手捂着胸口,竟是哇的一声,吐出口乌黑的血来。

而后她的身体颤得更加厉害了,在那里摇摇晃晃,似要摔倒。

是我抹在弩箭上的飞佷蛇毒起作用了?

我有些意外。

但我却不敢大意,捡起地上的弓弩,向后退出了数步,将弩箭装了进去。

就在我抬起弓弩,刚瞄准九婶,她身形骤动,一扭身如鬼魅般横移出了数步。 我紧张之下,忍不住射出了弩箭。却被九婶躲了开去。

好在九婶却并没有反扑过来,而是闪身冲出了祠堂,消失在黑夜中。

我想追出去,但因为顾虑,还是忍着没动。

我心中疑惑重重,一时都有些恍然。

这时我身后躺在地上的焦二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滚带爬地跑到我身边,一把抱住了我。

原来焦二吓晕后很快就醒了,但是一直没敢出声,也没敢动弹。眼见危险已经解除,刚刚备受煎熬几近崩溃的他终于无法压抑心中恐惧大声哭了出来。

我却没心思去安慰他,转身进了左边侧厅。十九叔和五哥就睡在这里。刚才正厅里动静挺大,但他们却一直没有出来,所以我担心他们已经出事了。

可结果竟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酷。十九叔不知什么原因昏迷不醒,而五哥面乌黑,七窍流血,生息全无,竟是死了!

看到五哥凄惨的死状,焦二再次被吓得够呛,忍不住尖叫出声。我也手脚冰凉,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时阿爷和阿爹终于都赶过来了。

阿爹检查了五哥和十九叔后,发现五哥竟也是因为中了木奎花毒而死。阿爹从他脖子上拔出了一条细如牛毛的金针,金针上正是涂有木奎花毒。

十九叔虽然昏迷未死,但情况比五哥更加糟糕。

昏迷中的他,神却在不停变换,一会狂喜,一会狂怒,一会又满是绝望恐惧。但不管别人怎么叫唤甚至摇晃他身体,他都没有睁眼醒过来。

阿爹说他是中了极其罕见的惊魂蛊!

蛊一般分死蛊和活蛊。

活蛊指的是用蝎子、蜈蚣等活物炼养成的蛊物,在蛊门中常见的有蛇蛊,蜈蚣蛊等。

而死蛊则一般是用石头、树木的枝干花朵果实等物品炼制的蛊,比如石头蛊、篾片蛊等。还有大多数由蛊师炼制的蛊毒、蛊药也都可说是死蛊。 虽然死蛊性能比较单一,在施用手段上不如活蛊那么灵活多样,对抗性也不是很强,但比活蛊更加隐秘,作用也更直接,常用来陷害、暗杀。

还有死蛊一旦被破解,虽然也会对施蛊人带来反噬,但一般都不如活蛊严重。

所以蛊门中大多数蛊师都有炼制死蛊。

十九叔中的惊魂蛊也是一种死蛊,据说是用一种叫惊魂香的花木炼制而成。

惊魂蛊是一种极厉害的蛊毒。人一旦中了惊魂蛊,便会连续昏迷七天,七天之内,就算砍掉他一条手臂,他都不会醒来。

但在这七天,中蛊者会不断地做各种各样的噩梦。噩梦中,中蛊者如身临其境,体验各种各样最为恐怖痛苦的事情。

传说就算心智最为坚定的人,在中了惊魂蛊之后,都会因为神智受创太重,醒来不是变成傻子,就是疯子。有很多人在疯了以后,也会因为不堪忍受各种幻觉的折磨,最终自杀而亡。

所以惊魂蛊虽说不会直接要人性命,但其歹毒残忍程度,却胜过很多蛊毒,也让许多人闻之变。 在得知十九叔中了惊魂蛊后,在祠堂里的人们都不由大惊失,也一个个怒火燃烧。

有人义愤填膺地说:“是谁干的,这么歹毒!阿远他们都还是孩子……”

五哥名叫焦远,今年才十二岁,而十九叔焦明辈分虽大,但也不过十五岁。他们两个也一向受九叔九婶疼爱,所以和我一起留在这里给九叔九婶守灵。

有人小心猜测:“是不是游家的……”

有人言之凿凿:“肯定是游家那些混蛋,真以为我们焦家会怕他么?”

“游家要挑起战争,我们焦家不能退缩,这次一定要让他们多长点记性!”有人说。

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应和:“对,这次一定要把他们打痛了!”

大家说着说着,都一脸热切地看着阿爷,有人激动地说道:“七叔,下令!”

“住嘴!”阿爷却沉声喝道,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你们就这么确定这是游家人干的?”

众人顿时噤声,沉默无语,却神各异。 是啊,现在就和游家开战,未免操之过急。而且我看呐,凶手还真不一定是游家的人。”这时候那三伯公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说道。

“三伯,你说凶手不是游家的人,那难道是乌家的人,或是烟家的人?”有人忍不住问道。

三伯公却转头看向阿爷,脸也渐渐变得有些严肃:“我看呐,凶手就是我们焦家自己人!”

“怎么可能,是谁啊?”众人顿时哗然,忍不住脱口问道。有的人也顺着三伯公的目光看向阿爷。

阿爷眼里精光一闪即逝,脸微微变了变,随即却是罕见地轻笑了一声:“老三,看样子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那就说出来。”

三伯公却摇了摇头,说道:“不着急,如果我现在直接说出凶手的名字,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因为这人在咱们焦家的地位可是非同小可。所以我还是从头开始说起。”

“三伯,快说!”立刻有人大声催道。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三伯快说凶手是谁,急死人了!”

但也有不少人已经感觉到不对,保持着沉默。阿爹也是看着阿爷那边,神颇有些复杂。

三伯公却不紧不慢地说道:“好,大家听好了。今早阿九媳妇第一个被害,她为什么被害,据我听说,是因为有人要杀小七,”说着他转头看了我和焦二一眼,“结果小七侥幸没死,她却被无辜牵连。”

“这事我们现在都知道了,是小十三要杀小七,结果误杀了阿九媳妇。”有人说道。

又有人说道:“没想到小十七平时看着挺胆小,这次倒是够果敢,居然抢了个先,可惜小七运气好……”

听到这里,我惊诧之余,身上感觉到一阵阵刺骨的冷意。

他们都知道?可对于焦二下毒害我的事,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因为我在同辈中排行第七,所以族人都叫我小七,焦二排行十三,所以族人都叫他小十三)

三伯公却笑吟吟地摇了摇头,说道:“小十三这次确实很勇敢,不过我听说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受了别人的指使。”

听到这里我很诧异,三伯公又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有人却有些不以为然:“这没什么奇怪的,鼓励一下而已,毕竟不管谁能成功,好处都很大。”

三伯公却冷哼了一声,扫了众人一眼,神变得颇为威严:“可能你们都没听明白我的意思,那我说得明确一点,我说的小十三杀小七,是小十三真的要害小七的性命,而不是拿小七做生死试炼。你们难道都没注意到小十三动手的时间,是在规定的时间之前,就算他成功了,他也得不到好处。而且小七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防备之心,所以这就不再是一个公平的试炼。明确点说,这已经违反了族规!”

在场的人顿时静了下来,又的沉默不语、若有所思,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我心中虽还有些疑惑,但更多的还是悲凉,我转头看向阿爷和阿爹,只是阿爷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伯公,而阿爹与我对视了一眼后,便立刻把头转了过去。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出声问道:“那是谁指使小十三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三伯公却笑了笑道:“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是很清楚,是谁指使小十三的问题先放一放,我们接下去说。今天死的第一个人是阿九媳妇,第二个则是阿九。阿九为什么会死呢,其实很简单,是因为有人想斩草除根。”

大家都有些诧异,纷纷询问三伯公是什么意思。虽说大家都知道九婶是被焦二误杀,但九叔的死,大多数人都有些想当然地以为是游家的人干的。

一直以来,焦家和那游家,都是势如水火,仇深似海。这么多年,焦家和游家纷争不断,聚斗、暗杀、策反、渗透种种,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不管是焦家还是游家,一旦有人非正常死亡,都会在第一时间怀疑对方是凶手。

三伯公又说道:“阿九和他媳妇夫妻情深,谁都知道。以阿九对他媳妇的好,还有他那刚烈的性子,不管是谁害死他媳妇,他肯定都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他媳妇被小十三误杀,背后还有指使的人,阿九虽然不会真正怪罪小十三,但肯定会把怨气撒向指使小十三的人。”

“三伯公,你的意思是说杀死阿九的就是指使小十三的那个人吗?”有人忍不住插嘴问道:“虽然你说的好像并无道理,但真说起来,却又并无直接证据,而都是你的推测罢了。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三伯公却一脸淡定,顿了顿道:“我还想告诉大家的是,阿九其实并没有中什么蛊毒,而是被人直接用重力震断心脉而死。不信的话大家现在就可以出去看看。”

“族长不是说阿九中了蛊毒……”众人转头看向阿爷,心中惊异,而后便有人去那灵堂查看。

只是很快,那几人便匆匆跑了回来,说九叔的尸体不见了。

听说九叔的尸体不见了,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三伯公也是愣了一愣,睁大了眼,显得很是意外。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微笑道:“是我疏忽了,既然凶手能将阿九媳妇尸体炼成尸蛊,那他也能将阿九尸体炼成尸蛊。只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炼成尸蛊呢……”

他这一说,现场顿时变得一片死寂,几乎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阿爷,神也都变得复杂无比。

在蛊门中,炼养尸蛊可以说是焦家的成名蛊术,但是要想在一天半天时间内就将一具尸体炼养成尸蛊,就算焦家,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他就是焦家的族长,我的阿爷。

面对众人的质疑,阿爷却是一脸淡然,静静地看着三伯公:“老三,继续说。”

三伯公愣了愣,有些意外阿爷反应如此平静,他的神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干咳了几声,说道:“我想应该有很多人猜到凶手是谁了,就不用直接我说出来了?”

很多人都保持着沉默,几乎没有人应声,或转头看向阿爷,面带询问之意,或面向他处,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这时父亲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说道:“三伯,你是在怀疑我阿爹是凶手吗?”

三伯公一脸正,说道:“如果我说的这些都还不够的话,我再提醒大家一个事。阿十四中的是惊魂蛊,在蛊门中,会炼养惊魂蛊的人虽不是绝无仅有,但也是一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而在咱焦家,也只有一个人会下惊魂蛊。至于他是谁,我想知道的人也不少。”

他这一说,大部分人又都转头看向阿爷。

阿爷依旧面无表情,谁都看不出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阿爹面露不忿之,说道:“三伯,就算是我阿爹有很大的嫌疑,但你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虽然你没说,但你的推测明显是建立在我阿爹就是指使焦二的人,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

三伯公却哈哈笑了一声,打断了阿爹的话,指了指我身边的焦二:“这个你直接问你儿子就行。”

顿时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焦二。

焦二浑身瑟瑟发抖,如受惊的小兽一般贴在我身边,一脸惶恐。刚才如果不是我一直拽着他的话,他早就要偷偷溜走了。

阿爹一脸严厉地盯着焦二:“焦二,你说,是谁指使你害你哥的?”

焦二却一脸害怕地摇着头:“我、我、我不敢说……”

这时阿爷走了过来,摸了摸焦二的脑袋,面露一丝慈祥之,说道:“说,没什么不好说的,阿爷不会怪你。”

焦二瞪大眼呆呆地看着阿爷,一脸难以置信:“阿爷,我说了的话,你真不会怪我吗?”

他话一出,现场众人顿时又是一阵哗然。

虽然焦二没有直接说明,但他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阿爷就是指使他害我的人。

几个线索也似乎终于形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阿爷指使焦二害我,结果意外害死了九婶,为了防止九叔报复,阿爷抢先动手,害死了九叔。而且又把九叔九婶的尸体炼成了尸蛊,还害死了五哥,给十九叔下了惊魂蛊。

只是阿爷为什么要指使焦二害我,就因为我现在是个废物,给焦家丢了脸? 这时三伯公一脸肃然地接话道:“看来不用小十三说,大家也该知道是谁指使他的了。”他眼里精光四射,紧盯着阿爷,“老七,虽然你是族长,但也没有权力违背族规,现在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解释?”

他旁边几个嫡系子孙也纷纷出声附和:“对啊七叔(七叔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啊……”

也有些人出来呵斥道:“你们乱叫什么,七叔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现场顿时有些乱哄哄的,气氛也隐隐有些紧张起来。

分别以阿爷和三伯公为首,在场的人隐约分成了两派,互相对峙着,甚至不掩一丝敌意。而三伯公那边的人也不在少数,声势并不比阿爷这边低。

只有我和焦二两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阿爹也站了出来,说道:“不可能的,阿爹一直最疼焦大,怎么可能会指使焦二害他,中间肯定……”

只是不等他说完,阿爷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面冰冷如水:“闭嘴!我做什么,还需要你来解释吗?”

父亲愕然地看着阿爷,面露一丝疑惑之。可随后,他却好像想到了什么,竟是奇怪地笑了笑,整个人又恢复了原本那种不紧不慢有点慵懒的气质,他退后了两步,微笑道:“好,那这事还是阿爹自己来说。” 阿爷转头看向三伯公,鹰眼灼灼,目光直如实质,脸上却露出一丝戏虐的笑容来:“老三,等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等不住了吗?不过你真以为现在是你的好机会吗?”

三伯公面露一丝愠:“老七,你不用疑神疑鬼,也不要拿这样的话来毁我。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就算我不说,别人也会知道。另外就算你是族长,既然违背了族规,也得接受惩罚。”

说着,他提高了声量,朗声道:“我建议先暂停老七的族长之权,择日全族开会讨论这事,如果……”

“闭嘴!”阿爷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阿爷须发飞扬,眼神锐利如刀,整个人都似拔高了几分,气势陡升。

三伯公浑身一颤,脸上闪过一丝惧,忍不住向后退出两步。

“老三,这么多年了,你除了多长些白头发外,还是没有任何长进。”紧盯着三伯公的阿爷一脸轻蔑:“还是说你早就得了老年痴呆,所以才会越来越愚蠢?另外,我再说一遍,作为族长,我不同意你的提议。”

三伯公脸紫红,气喘呼呼:“老七,别以为你是族长,就能搞一言堂。现在不是以前了,我只是在跟你讲道理,现在就你有最大的嫌疑,如果你不给出合理的解释,那就只能罢免你的族长之位,让你接受族规的惩罚了!到时候……”

只是这时,阿爷身形一闪,几个跨步就来到了三伯公跟前,一把抓住三伯公的衣襟,将他整个人都提离了地面。

三伯公虽然因为年纪大而有些伛偻,但个头其实并不小,只是此时此刻,他却像是一只被老鹰抓住的小鸡,似乎毫无反抗之力。他一脸的恐惧骇然之,嘶声道:“老七,你干什么,别胡来……”

阿爷却是须发皆张,如一只咆哮的狮子:“老混蛋,我本不想杀你,但我的耐心也很有限,你真想作死,可以成全你!”

说着,他重重地将三伯公推了开去。 如不是身后有人扶着,三伯公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他脸苍白,半秃的脑袋上满是豆大的汗水,浑身轻颤不止,一副惊悸模样。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阿爷仍紧盯着他,说道:“老三,你的愚蠢让我连解释一下的兴趣都没有了。”说着他又扫了众人一眼,“等着,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沉默了几秒钟后,在三伯公身后,有人壮着胆出声说道:“就这样等着?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阿爷扫了那人一眼,便转过了头去,也不回答他的话。但他就这么看了一眼,那人却立刻脸大变,缩了缩脖子,便再也不敢说话。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出声说道:“九叔和九婶可能都没有死……”

我说话声虽不大,但话还没说完,现场顿时又一片哗然。

三伯公的脸原本就很不好看,一听我说,顿时神错愕,死死地盯着我:“小七,你怎知……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到他的眼底,分明有着一丝慌乱之。

其他不少也纷纷出声质问:“小七,都这个时候了,你可别胡说八道?”

面对众人的质疑,我虽有些紧张,但还是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刚才九婶被我的弩箭射中的时候,还发出了痛叫声,而且她中了我弩箭上的蛇毒后,还吐血了,如果她真是尸蛊的话,就算受伤,也不会觉得痛,不会吐血。”

听我说完,那三伯公的脸变得异常难看,咬牙切齿似地说道:“那阿九呢?他可是被震断心脉……”

我说道:“九叔心脏受损,心脉也断了,但我用蛊针查探到,他不知道被谁下了双头血蛭蛊,用那双头血蛭联接了原本被震断的心脉,所以并没有死。”

“双头血蛭?”三伯公神诧异,喃喃了一声后,猛然抬起头来,紧盯着阿爷:“老七,是你做的?”

惊诧之中,他的神也变得灰败,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阿爷却仍是一脸平静,只是转头看了我一眼,却也显得有些意外。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竟是九叔。

虽然我刚刚才说过,九叔应该没死,但现在九叔突然活生生地站在大家面前,还是让大家忍不住惊诧万分。

只是此时九叔头发衣衫凌乱,再加双眼血肉模糊,胸膛凹陷,走路姿势也是晃晃悠悠,飘忽摇摆,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幽魂。

不过更让大家惊诧的是,跟在九叔后面的那个人竟然是阿爷。

确切一点说,跟在九叔后面的是一个看着跟阿爷一模一样的人。

许多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不时转头看一眼厅里的阿爷,一脸难以置信。

只有厅里的阿爷,仍旧一脸平静,似乎毫不意外。

而那三伯公,脸却变得更加惨白,浑身瑟瑟发抖。

等九叔和那那人走进厅里,有人忍不住叫了一声:“九哥?”

也有人紧盯着九叔后面那人,一脸警惕:“你、你是谁?”

这个时候,阿爷越众而出,来到九叔面前,接过九叔手里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喂着九叔吃下了一颗红的药丸,在九叔背部重重拍打了两下,然后扶着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阿九,先坐着。”

随后他转头看向三伯公:“老三,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三伯公眼珠一转,冷笑了一声:“我能说什么,既然是我误会你了,我跟你赔罪道歉就是。”

“道歉?你以为这事道歉就够了吗?”阿爷脸上露出一丝怒,“到现在你还想抵赖不成?”

三伯公却哼了一声,并未说话。

阿爷眯起眼睛,向前几步,来到三伯公面前,指着刚刚跟着九叔走进来的看着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看到这个人,你为什么不见一点好奇的样子?”

三伯公又冷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阿爷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之,随即张开嘴巴,从嘴里吐出一个似苍蝇一样的黄虫子。

那虫子慢悠悠地飞到了那个看着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的头上,随即突然啪的一声炸了开了,化成了一团黄烟,罩住了那人的脑袋。

那人身体一阵轻抖,浑身上下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整个人好像一下子矮了瘦了几分,连身上穿着的衣裤,也变得短小了许多。

过不多久,罩着那人脑袋的黄烟便散开了去,露出了一张大家都熟悉的脸。 虽然九婶面青黑,神态惨然,但大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九婶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三伯公,张了张嘴,但并无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便闭上了眼睛。

阿爷走到了九婶面前,看了九婶一会,正道:“阿九媳妇,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隐瞒,还是你自己来说说你做的事。”

三伯公干咳了一声,紧盯着九婶道:“阿九媳妇,你可要实话实话。”

九婶睁开了眼睛,看了阿爷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七伯,看样子什么都没瞒过你呵。”

阿爷一脸平静,并未答话。

九婶则又转头看向三伯公,神变得有些复杂。沉默了片刻后,她开口说道:“是我易容假冒七伯,唆使小十三害小七。”说着她转头看向我,脸上多了一丝愧疚,“对不起啊小七,婶子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同时我打算假装也中毒身死,既躲掉嫌疑,又方便下一步行动,却没想到小七你竟然没事……也好,我可以少一分罪孽。不过小七啊,当时婶子明明看你喝了那药的呀?”

她这一说,众人都纷纷转头看向我,也大多面露疑惑之。甚至包括阿爷和阿爹,也隐隐有询问之意。

我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索性保持沉默。

好在九婶很快又开口说道:“之后的事也没什么好多说的,是我偷袭害了阿九。”

说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阿爹看了阿爷一眼,问九婶道:“你还害死了十九弟,给小五下了惊魂蛊是吗?”

九婶却摇了摇头:“害十九弟和小五的不是我,我没有木奎花毒,也没炼制惊魂蛊。”

三伯公眼睛一跳,面露怒,狠狠地盯着九婶:“阿九媳妇,事到如今,你还狡辩?”

九婶转头看向三伯公,脸上渐渐露出一丝恨意:“是谁害死十九弟,给小五下惊魂蛊,你应该最清楚?”

“你什么意思?”三伯公浑身一颤,面露一丝慌张之,“你是想诬陷别人么?”

九婶却静静地说道:“我被小七弩箭射伤,中了飞佷蛇毒,活不了多久了……我欠你的也已还了,你不用再强迫我……”

三伯公的脸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阿爷冷哼了一声,说道:“阿九媳妇,说说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九婶低头沉默了片刻,却再次转头看向三伯公,脸上却多了一丝倦意:“七伯,你早知指使我的人是谁,他就站在这里,为什么还要问我?”

三伯公立刻瞪大了双眼:“阿九媳妇,你看我什么意思,你想诬赖我么,你别血口喷人!”

“好了!”阿爷喝了一声,紧盯着三伯公,“既然这样,我就不饶圈子了。二十二年前,桑南县曾发过一场大水,淹了不少村子,老三偶然救了一个七岁的孤女。后来他把那孩子寄养在一户人家,每年都会去看那孩子几次,还教了那孩子一些蛊术。”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阿爹,“十年前,他给那孩子做媒,想让那孩子嫁给阿七,不过阿七那个时候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也没有同意。于是老三又做媒让那孩子嫁给了阿九。”

阿爷说到这里,大家都不由一脸惊奇。就连阿爹,也是面露诧异之,看了看九婶,又看了看三伯公,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阿爷嘴里说的阿七,指的就是阿爹。(说来也是有些凑巧,阿爷,阿爹,还有我,在同辈中都排行第七。) 面对三伯公的邀战,阿爷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倒似怒极反笑:“老三,你凭什么向我挑战?”

三伯公也不知哪来的自信,似没了原先的慌张,大声说道:“就凭我对焦家的一片赤胆忠心!老七,你确实有实力,也有手段。但是你也这把年纪了,当不了几年族长了。我知道,以你的强势,你退下来的时候一定会让你儿子接任族长位置。”

说着我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阿爹,“可是你看看,你孙子不成器,你儿子也难成大器,如果真让他当族长,到时候我焦家肯定会衰败下去。所以现在的我比你更合适当族长,我孤寡一人,只有我当了族长,才能不偏不倚,为焦家培养出一个真正有能力的新族长。”

听他这一说,不少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阿爹摸了摸鼻子,面露一丝尴尬。我也忍不住红了脸,攥紧拳头,心情百味陈杂,有愤怒、也有无奈。

阿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却有愤怒之,大喝道:“老三,我焦图的儿子和孙子到底成不成器,我自己最清楚,还容不得你来评价!你冠冕堂皇扯这么多,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多苟延残喘几日罢了!好,我答应与你决斗。不过以你的所作所为,你连多活三天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我现在就要和你决斗!”

三伯公顿时一脸错愕,再次露出了慌张之:“不、不可以……” 不少人都是一脸惊愕,呆呆地看了看地面那密密麻麻的毒虫的尸体,又看了看阿爷,不少人脸上也露出一丝惧。

阿爷脸上却并无太多得意之,只是看着三伯公的眼里的讥诮之意更浓了几分:“老三,这都不够做开胃菜的。”

三伯公额头掉落几滴汗水,显得有些难堪,却又吹了几声口哨。

阴风吹过,院里一下子变得更加阴冷幽暗,三伯公脚下再次发出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又有许多蜈蚣、蝎子和蜘蛛从地里钻了出来,如潮水一般涌向阿爷。

这一次,毒虫的数量倒没有上一次那么多,只是这些毒虫的个头却都比先前那些要大了几分,甚至有的毒虫要大了一两倍,比如手掌大小毛茸茸的黑蜘蛛,一尺多长鲜红如血的蜈蚣,它们带起的声势也更加惊人。

可对面的阿爷除了微微皱了皱眉外,却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等到那些毒虫快他爬到他的脚下,他才再次重重跺了跺脚。

和前次一样,巨响声中,地面连着整个院子都似颤了一颤,那些毒虫也纷纷翻转过来,抽搐了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三伯公也再次浑身一抖,吐出口血来。他死死地盯着阿爷,眼神却显得有些奇怪,竟似有些欣喜。

他突然叫了一声:“去!”

在阿爷身体左侧,半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飘忽的长影,如黑绳一样急速卷向他的脖子。

我忍不住心中一紧,差点叫出声来。

这时却见原本静立不动的阿爷脖子稍稍一扭,便避开了那道黑影。而后不等那黑影飞远,他便闪电般伸手,一把抓住了那道黑影。

那原本看起来有些虚幻缥缈的黑影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剧烈地扭动着,也渐渐现出了原形----是一条长约一米,粗不过小指,通体漆黑,背部长有一对如叶片般肉翼的长蛇!

黑叶双翼飞蛇!

那蛇扭动着身体,张大嘴巴,嘶鸣着,转头一口咬向阿爷的手。

阿爷闪电般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蛇的七寸处。

随即便听他一声冷哼,双手一扯,竟将那飞蛇直接拽成了两段。

蛇血点点飞溅,染上了阿爷的脸和白发,也让阿爷的面目看起来都显得有些狰狞。

三伯公则浑身一阵急颤,一下子连吐了数口血,差点站立不稳,坐倒在地。

阿爷丢掉飞蛇的尸体,静静地看着三伯公:“老三,几十年了,你还只会这些小把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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