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诡肖之猪

　　姜夔高中毕业就没有再读了，跟着当屠夫佬(方言：杀猪的职业)的父亲一起工作，当屠夫佬还不错，早晨五点多起来去屠宰站领取今天分配的猪肉，然后边吃早餐边开始一天的售卖生活。

　　姜夔干这行也有四五年了，生活也算殷实，吃喝充足，加上父亲的收入，平时再承包点别的啥，前一年也是竖起了小洋楼，找过几个女朋友，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就分手了，所以现在姜夔还算是光棍。

　　为什么说姜夔还算是光棍呢，姜夔因为跟另一个村的小寡妇还有点牵扯，虽然还是一个人，但是生活上却不是一个人。姜夔是偶然一次给小寡妇那村送猪肉的时候，发现小寡妇的，看着小寡妇漂亮的脸蛋，凹凸有致的身材，姜夔不免动心，就常常往邻村跑，来来回回两人就勾搭上，姜夔父母本来就奇怪儿子为什么经常往邻村跑，回来流言飞起才终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流言传到父母耳中,父母就禁止姜夔再跟小寡妇联系，姜夔口头上答应父母不再跟小寡妇再联系，但是还是经常悄悄找小寡妇去街上鬼混。姜夔没再上邻村了，父母也管得松一些，也不管姜夔为什么经常跑街上，还以为儿子是改良了，不再找邻村那个小狐狸精了。

　　一天，小寡妇约姜夔去街上鬼混，姜夔收拾一下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骑着他爸的摩托车去街上应小寡妇的约会。来到街上，姜夔去街上买了点礼物，然后骑着摩托车去他跟小寡妇一起租的房子，房子啥都没有，就只有一张床，唯一稍微丰富一点的，就是小寡妇跟姜夔平时在这鬼混时的一些东西。

　　小寡妇照常在这等着姜夔，一身齐身的旗袍，白皙的美腿，小寡妇坐在床边按着手机，翘起的二郎腿，一点一点的晃动，让姜夔两只眼睛都开始眩晕，嘴巴开始发干。姜夔把小礼物奉上，小寡妇咧嘴一笑，心上人很在意自己，这让她很开心。这一笑，让姜夔口干舌燥，心里一阵痒痒。

　　姜夔二话不说，丢下手上的东西，抱着小寡妇直接上床，也不管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一番云雨过后。

　　两人躺在床上，姜夔已经醒来，手里夹着一根蓝楼，摸着小寡妇的后背，不知道在想什么。蓝楼一点点的燃尽，快要烧到姜夔的手指，姜夔突然感觉到这股灼热从手指上传来，急忙起身把烟灭掉。这一动弹就把小寡妇给吵醒，小寡妇眯着眼睛，一脸幸福的看着姜夔的侧脸。姜夔也意识到小寡妇醒过来，微笑着看了看正在观看他的小寡妇。

　　姜夔跟小寡妇认识一些年，中间经过冷言冷语，以及父母的中间阻拦，虽然现在还不是完整的在一起，不过姜夔也是十分满足。小寡妇看着姜夔开了口，姜夔我怀孕了。姜夔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十分震惊，自己跟小寡妇在一起也好几年，姜夔一直听不到小寡妇肚子里的动静，以为小寡妇可能生不了小孩，现在突然听到这个心里有高兴也有一些烦恼。

　　小寡妇看着突然愣住的男人，心里顿时感觉伤心，自己为他付出这么多，果然男人还是这么不靠谱。姜夔看到小寡妇脸色有点不对，也想到小寡妇可能是会错自己的意思，急忙向小寡妇认错道歉，说明自己刚刚发呆的原因。

　　听到姜夔的解释，小寡妇也表示谅解，并且马上询问对策。这个孩子是生还是不生?是在哪里生?这些问题啪啪的向姜夔袭来，虽然姜夔有做准备但是还是有点被吓傻了。面对这个局面，姜夔只好先许诺稳定小寡妇，说自己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能不能他们两个先结婚，然后再生这个孩子。本来小寡妇是想听到孩子的消息，却没有想到听到更满意的答复，小寡妇以为以后就这样跟姜夔在一起，直到两个人都互相厌恶了，再分开，没想到一个孩子就让姜夔这样回答。

　　这期间姜夔情绪一直不平稳，一个二十几的男人，同龄的伙伴都早已经，成家的成家，有孩子都在照顾孩子，就自己虽然跟小寡妇再一起，但是都是偷偷摸摸不敢见人，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小生命，喊自己爸爸，这是一个奇妙的事情。姜夔相比其他次，今天早早的跟小寡妇告别，他想回去问父母意见，早点结婚生孩子。

　　姜夔回到家，母亲在离家不远自己菜园里收拾菜苗，父亲卖猪肉还没回来。姜夔不敢直接告诉母亲，想等父亲回来，找个机会一起告诉父母两个人。到了傍晚六七点，太阳还没下山，父亲骑着摩托车回来，摩托车后面还绑着一个蛇皮袋，里面装的都是父亲吃饭的家伙，姜夔也会用这些，不过经常早上起不来，也就没用多少。

　　到了晚上吃饭过后，父亲拿着收音机坐在门口大树下面，扇着蒲扇，哼着小曲。以前自家大树下，有很多人吃过晚饭都来乘凉，因为姜夔跟小寡妇的事情，父母感觉很丢脸，村里人也感觉在自家门前聊这个也不好意思，就人越来越少，看今天是不会有人来了。

　　“爸，我跟你说个事情”，姜夔轻轻叫了声摇头晃脑的父亲，父亲抬头看了眼姜夔，然后闭眼说了一句，“说吧，什么事情，要是那个骚狐狸的事情就不用说了”“爸，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她有什么不好，不就是男人死得早了吗?要不是她男人死得早，你儿子现在还是老光棍一条”姜夔不由自主的跟父亲对抗起来，两父子唯一的矛盾就是关于小寡妇。“说吧，别屁话了”父亲已经很多次听到姜夔这种回答也是习惯了，“她怀孕了，是我的孩子，你的孙子”姜夔还是把这个给说了出口，他怕他不说，父亲对小寡妇一直这么多的意见。“是你的吗?鬼知道是谁的，搞不好你这蠢小子是喜当爹吧”父亲很老练的不屑一笑，回答姜夔的话。

　　姜夔知道今天是没有什么好结果，只能等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说了。对于母亲这边先不说了，等到什么时候跟父亲谈妥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姜夔就起来了，早早的起来，洗脸刷牙，跟着父亲出门。父亲也很讶异姜夔今天的早起，但是想到昨天姜夔说的事，就一脸的不高兴。到了屠宰场，父亲的几个徒弟已经开始烧水磨刀，屠宰场的存在就在于当天杀当天卖，不管多少，少了也不管就这些，不行就等明天。姜夔当初选择跟随父亲干着行，就是图个自在，也是为了这行在父亲底下学东西也方便，虽然这个不是自家的行当，但是以后自己要是确实干这行，谁不给父亲个面子呢?

　　水烧好了，刀也磨得差不多，父亲招呼几个徒弟把猪拉出来。姜夔不喜欢去拉猪，不是猪臭的原因，而是猪挣扎是的眼神，就像要什么时候要报复的那个样子。徒弟们把猪拉到一块木板上，几个人捉住并压着挣扎的猪，猪也好像知道自己小命不保，拼命挣扎拼命嘶喊。父亲过去捉住猪的脑袋，另一只手摸着猪的脖子处寻找大动脉，找到大动脉以后，让徒弟把撒过盐的开水，脸盆一起放在木板下面。然后一刀下去，一股鲜血从猪的大动脉喷涌而出，父亲用脚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姜夔知道自己的工作就是拿着一根木棍不停搅拌，防止血还没流完，盆子里的血就凝固。

　　剩下的工作就由几个人轮班，今天姜夔来了，就轮到他刮猪毛。猪侧躺在木板上走完了这一生，而姜夔将继续他的工作，姜夔拿木瓢装了一瓢开水开始淋猪，把猪毛泡软就方便刮好多。半个小时不到姜夔就刮完猪毛，期间几个师兄也给帮忙把猪给翻了一个面。姜夔虽然在干活，但是眼睛还在看父亲的眼色，毕竟有求于父亲。

　　看着父亲脸色稍微好一点，姜夔麻利干完活儿，跟几个师兄弟打个招呼，就跟在父亲背后走了。父子两个一般干完活儿，都是回家吃早餐，外面虽然有早餐，但是吃不饱又没有家里的方便。父子两个还是没话说，低着头闷头吃饭。母亲看着气氛不对，悄悄问了一句，是不是姜夔又在外面惹祸了?父亲没回答，就看了一眼姜夔，放下碗筷就离开了家。父亲每天吃完早餐都是要出去遛弯儿，逛一下然后看看哪里有人就过去凑一下，到中午就差不多会回来。

　　姜夔吃完饭，没事做，躲在房间给小寡妇发暧昧信息，这也是姜夔经常做的事情。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姜夔突然想约小寡妇出去旅游，小寡妇应允，两人约好第二天在另外一个城市相聚。姜夔给父母说了明天去别的城市旅游，父母除了在小寡妇这件事上一直保持不赞同的意见，其他方面都是蛮赞同的。母亲给了几千姜夔，父亲只是询问了一下跟谁出去，姜夔支支吾吾说一个人出去玩，母亲叹息但没有说什么。

　　入夜，父亲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因为人家要办喜事，要他带几个徒弟去杀猪，姜夔想去，父亲拒绝说，让他在家陪陪母亲，然后父亲就一个人出门了。

　　凌晨快三点，母亲还没睡，父亲一身血，母亲询问，父亲说今天人去少了，一不留神没抓住，溅了一身血。母亲就先睡了，父亲洗完也去睡了。

　　早晨八九点姜夔就收拾东西出发了，父亲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了。吃过午饭，父亲说去肉摊上看看，母亲也没想什么，就做他的事情去了。

　　经过汽车摇摇晃晃漫长的几个小时，终于来到来一个城市，姜夔打了的士到跟小寡妇约好的地方去。姜夔下了的士，给小寡妇打电话却没有人接，姜夔认为小寡妇应该是在车上睡着了，姜夔又等了半个小时，小寡妇还是没来，姜夔又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姜夔就一直站在约定的地点，一直打电话直到手机没电，姜夔就随便找个旅馆休息去了。

　　第二天姜夔还是打不通小寡妇的电话，就坐几个小时的汽车，回家然后去找小寡妇，但是在小寡妇家姜夔没有看到小寡妇，然后就失望回去。一连几天都是来找，都没找到，问邻居，邻居也不知道。时间已久姜夔也不再去了，反正都是没结果的事情。

　　父亲回来了，肩上扛着一包打包好的臊子肉，手里拿着一块猪肉，说是晚上包饺子吃，父亲这么高兴，姜夔也很少见。餐桌上父亲屡屡对姜夔露出笑容，姜夔虽然奇怪但是也没说什么。但是父亲时不时看一眼搁在餐桌旁的臊子肉，只是姜夔一心还在想着小寡妇的不告而别，以及她肚子里说是他的孩子，这么低的情绪又怎么会注意到父亲的笑呢。

　　但是小寡妇去哪里了，谁也不知道，久而久之，就都忘记了。